正文 第114章 if线(二十三)晕车

作品:《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

    草原上也没有海豚。

    但怎么可能有人不想骑海豚。

    骆炽超级想学, 抱着塞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被那双眼睛亮晶晶盯着,明危亭也有些紧张, 轻咳了一声,耳后跟着微热。

    他也一起蹲下来, 低声问火苗“想学”

    骆炽点头点得飞快。

    明危亭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跟着笑出来“那就行了。”

    他按住火苗的头发, 又轻轻揉了两下,接过火苗塞过来的桃子糖,撕开糖纸递过去。

    骆炽还在忍不住想海豚的事,闻见熟悉的桃子香气, 眨了下眼睛回神“是给你的。”

    “我知道。”明危亭点头,“我们一起吃,一人一颗。”

    骆炽很喜欢这种说法,弯了下眼睛, 低头衔住那颗糖,又有样学样地撕开另一颗糖的糖纸, 给明危亭递过去。

    任霜梅收拾好东西回来,就看见两个小朋友窝在沙发里,正一块儿看那本旅游指南。

    明危亭预习了一整晚, 又去查了很多相关资料,已经对上面的内容很熟悉。

    明少当家已经很有做哥哥的样子。一只手扶着火苗腰上的伤,拿过靠枕让他靠实, 另一只手慢慢翻着页, 低声给他讲着上面那些景色和典故。

    客厅有很大的彩绘窗户, 是两年前任霜梅让火苗帮忙选的颜色。拉开窗帘的时候, 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窗户, 让整个客厅都浸染上柔和神秘的色彩。

    浅蓝色的光线安静地投落下来,刚好落在沙发的边缘。

    两个小朋友一人含着一颗糖,脸颊都鼓起一小块儿,穿着一个款式的休闲装,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怎么看都搭调到不行。

    任霜梅正好准备跟燕语提前联系,看到这一幕,果断拿出手机抓拍了一张。

    骆炽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到妈妈眼睛就亮起来,跳下沙发,拉着明危亭一起过去。

    他那个登山包看起来被塞得鼓鼓囊囊,其实一点都不重,毕竟里面有不少薯片、虾条和干脆面,占地方到不行,拎起来一点份量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明危亭还是把登山包接过来,背在了自己肩上,和骆炽一起走到任霜梅面前“夫人。”

    任霜梅揉了揉火苗的脑袋,把小朋友揽过来,笑着眨了下眼睛“要不要叫姨姨”

    骆炽听到这句,眼睛就忽然亮了下,抬头看妈妈,又看向明危亭。

    骆炽刚被妈妈带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叫的是姨姨。

    他那时候总是做噩梦,那些梦可要比现在做的可怕得多。十次有九次,他都会在梦里控制不住地大声喊着姨姨,浑身冷喊地吓醒过来。

    最神秘的是,每次这个时候,姨姨都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把小朋友牢牢抱在怀里。

    火苗睡不着觉,姨姨就陪他一起睡不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手拉着手,大半夜出去看月亮、玩水、沿着海边散步,去吃烧烤,去酒吧听歌。

    海边的酒吧不像城市里的那样热闹,尤其夜里没什么游客,常去的都是熟人,每个人都有暂时不想回家、不想睡觉的原因。

    小骆炽被姨姨领着,坐在角落里对着自己的酒杯想心事,学着大人小口小口抿完那一杯酒,回到家里洗漱过倒头就睡。

    这样过了半年多,他才知道酒杯里的饮品全名叫特调无酒精养乐多哇哈哈,成分表是养乐多和哇哈哈。

    这样的事要是只有一两次还好,但骆炽那时候总是从噩梦里被吓得惊醒,总会影响到姨姨休息,自己心里其实愧疚到不行。每次睡前他都会反复提醒自己,即使做噩梦也一定要忍住不打扰。

    可每次睡着之前,姨姨却也都反复告诉他,超级感谢火苗愿意这么做。

    姨姨告诉他,是因为火苗相信姨姨是英雄,所以姨姨就成了英雄。

    两个人经常一散步就是大半宿,回到房间的时候月亮都爬得很高。姨姨抱着他轻轻晃,给他唱“月儿明风儿静”,又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摸着他的头顶轻声教他。

    姨姨教他,害怕了、难过了、找不着家了,就拼命大声喊姨姨,不论他在哪儿,姨姨都一定会来接他。

    两个人聊得越来越多,骆炽也逐渐不再隐瞒回避自己的事,这些过往也都大大方方地和明危亭说过。

    “姨姨”是那个时候的骆炽心里最厉害的咒语。害怕的时候只要大声喊出来,不论他被抓去哪,被关到什么地方,姨姨都会一路杀过来,牢牢拉他的手。

    明危亭轻攥了下拳,稍一迟疑,才低声请教“会不会冒犯”

    在船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对明家人客气,同样的,明家人对外也礼节周到客气疏离,不会和任何一股势力走的太近。

    明危亭从小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原本也是这样的性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可直到刚才,他才发觉自己非常想和火苗一起叫姨姨。

    等他们被带着飞到那片草原,见到了母亲,他也想和火苗学,想大大方方地喊“妈妈”。

    “当然不会。”任霜梅笑出来,“会特别高兴要是有一天,燕语听到有人喊她妈妈,一定会更高兴。”

    她像是知道明危亭在想什么,温声把这句话说出来,迎上少年怔忡的黑眼睛,笑着眨了下眼。

    “犹豫什么呢”任霜梅轻声给他讲,“是妈妈啊。”

    直到坐上车去机场,明危亭依然反复在心里默念这两个词。

    岸上的生活的确和海上相差很多。

    他们走的是海滨大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干净的柏油路也相当宽阔平坦,已经算是最不错的那种路况。

    但走到一半,骆炽还是察觉到了明危亭的不对劲。

    他轻轻碰了下明危亭的手,小声问“不舒服”

    今天是司机开车,任霜梅坐在副驾看合同,听见小朋友的声音,也跟着回头。

    明危亭微怔,摇了摇头“不要紧。”

    他提前查过资料,知道这种情况是晕车,就和那些刚上船、不适应海上航行的乘客,也有许多人会晕船差不多。

    明危亭从小就生活在船上,他下船到陆地上的时候其实也会有轻微的眩晕和不适。医生说是正常情况,因为人体适应了船上的平衡系统,所以对地面的静止不习惯。

    在这个基础上再坐车,看着两侧的景象飞驰着后退,那种不严重但也不容易忽略眩晕就又翻了个倍。

    明危亭的身体一向很好,只是一定程度的晕车,其实影响也并不大。只不过骆炽对他的状态很敏感,才会一眼就看出来。

    “真的不要紧”任霜梅问,“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会儿”

    为了给安检和可能出现的情况预留出时间,他们出门的时间早,即使在路上耽搁一会儿,其实也来得及。

    明危亭摇了摇头“真的。”

    火苗也转过来,握着他的手腕,一脸严肃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明危亭主动低下头,碰上骆炽的手心,让火苗检查自己的确没有发热或是出冷汗。

    “我想快一点适应。”明危亭解释,“以后我会经常上岸。”

    火苗在岸上。

    妈妈和姨姨也在岸上。

    骆炽帮他把那一侧的窗户调下来,又从口袋里摸了摸,找出两颗酸柠檬口味的糖,其中一颗撕开糖纸,在他唇角碰了碰。

    明危亭和他一起吃了酸糖,那种昏沉的眩晕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他含着那颗糖,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又低声说“母亲晕船的时候,一定比这种感觉更难受。”

    “只要有一边适应就行了。”骆炽小声给他出主意,“我陪你坐车,一起锻炼。”

    明危亭点头,和他轻轻碰了下拳,又问火苗“你不晕车吗”

    骆炽摇了摇头“只要看窗外就没问题。”

    明危亭按照他说的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又说“和海上不一样。”

    骆炽仔细想了下,点点头“海上空旷,看起来就不会有多少变化。陆地上的参照物多,一直在动,感觉就明显。”

    他凑过来,和明危亭一起往车窗外面看,又教明危亭去看更远处不怎么变化的景色。

    明危亭专心跟着学,发觉骆炽这样拧着的姿势不大舒服,就伸手揽住他的腰背,让火苗靠在自己身上。

    任霜梅没有打扰他们,看着说说话就又贴在一块儿的两个小朋友,轻轻笑了下,不动声色地放心转回去。

    这条路并不算远,中间没有堵车,又过了十五分钟,就顺利到了机场。

    之前工作中心在国外的时候,任霜梅有段时间几乎是打飞的来回在国内外折返,早已经熟门熟路到不行。

    这次即是出差,也是带着两个小朋友出门玩。任霜梅没有额外带助理,让骆炽带着明危亭在休息区等自己,三下五除二利索办完了取票核验行李托运。

    回到休息区的时候,骆炽正在相当专业地给明危亭调酒。

    明家的那个孩子看起来的确很不适应坐车。

    在路上还不明显,等到了地方,眩晕彻底找上来,走路都有些不稳,脸色也发白,被骆炽领着去洗手间用冷水洗过脸才好些。

    这会儿明危亭正在座位上,靠着那个塞满零食的大号登山包,半醒半昏沉地休息。

    飞机还要过一阵才安检,任霜梅没什么事做,也在旁边看着自家小朋友配药“真的不要紧”

    骆炽也不放心,已经给明危亭仔细检查过身体。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相当丰富,心里有数点了点头,又踮着脚和妈妈说了几句悄悄话。

    任霜梅轻轻扬了下眉,咳了一声绷住嘴角,看着火苗手里的那杯加冰的特调无酒精养乐多哇哈哈加桃子跳跳糖。

    学以致用。

    这也是骆炽从妈妈那里学到的经验。

    他在酒吧的时候,坚信自己杯子里的是酒,喝完就真的觉得晕晕乎乎想睡觉,一回家洗漱完到头就能睡到大天亮。

    骆炽又放了两颗酸柠檬糖进去,这才背着手走到明危亭面前,变出雪克壶,在手里耍了两个花样。

    明危亭果然被他引走了注意力,打起精神坐起来“你会调酒。”

    “会一点。”骆炽给他讲,“这款专治晕车,效果特别好。”

    明危亭没少见过花式调酒,但即使没有对偶像坚定的滤镜,也不难看出,骆炽的手法其实相当纯熟,即使只是些最基础的动作,也完全不是只“会一点”。

    火苗一本正经地朝他扶肩弯了下腰,一只手背在身后,右手熟练地翻瓶倒手直立起瓶,那个雪克壶像是在手里飞起来。

    明危亭受他吸引,撑着手臂坐直,看着那些酷炫的动作。

    骆炽稳稳当当把调酒器攥住,沉稳收手,把倒好的酒给他“专治晕车,是独门配方。”

    明危亭道了声谢,接过纸杯,慢慢喝了两口。

    火苗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能喝出是什么吗”

    “养乐多。”明危亭想了想,“酸甜口味的乳饮料,桃子糖。”

    他仔细品尝,闭上眼睛回忆了下口感“柠檬糖,彩虹跳跳糖,还有大约一盎司冰。”

    骆炽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明危亭第一次尝到这种配方,记下来,向火苗请教“能治疗晕车吗”

    骆炽也不太有把握了“能吗”

    明危亭仔细感受了下自己的状态,发现的确改善了不少。

    他绝对相信火苗,点了点头,又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净“能。”

    “不晕了。”明少当家问,“这款配方价值多少我们可以购买授权,在船上给晕船的乘客吗”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