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61储存卡

作品:《独你悦人

    在甲板上放完那一大把仙女棒, 回了内舱。

    梁空在按密码解锁,骆悦人站在旁边,略局促了一下“我们是睡一间房吗”

    数字按到一半,梁空停了动作, 转头看她, 语气淡淡。

    “你不是什么都要试试吗你跟男生一起睡过吗一次试全,我以后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

    说的他像有三宫六院, 无暇分身一样。

    骆悦人咽了咽喉, 心想自己目前只是想试试夜不归宿, 也没有和男生同一屋檐的想法。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那好吧。”

    她那时候对“睡”的理解, 还单纯停在睡眠上,她信任他, 半点没有往歪处想。

    起居室的内装是浅灰配淡蓝, 有种日式的清寡贵气,榻榻米靠窗, 没开灯前有一块方形的月色映在上头,清晖疏淡。

    骆悦人刚刚问他,这门是指纹锁, 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按密码。

    他的个人风格简直贯穿到底。

    回答是, 懒得录指纹。

    说完,又临时起了兴趣似的,说想录一个指纹试试。

    用她的手指。

    他说这样待会儿她进出方便, 骆悦人想想, 也有道理。

    可她没深想, 他自己都懒得要这点方便,干嘛非得顾及着她。

    她脱鞋,走上榻榻米, 书包里的资料都翻出来,骆悦人想着先写哪个好,正思考,忽然发现旁边的梁空在憋笑。

    他没出声,但手掌虚掩着嘴鼻,气音一声接一声,眼角也微扬起来。

    明显就是在笑

    “你笑什么啊”

    这就好比在古代,某个书生大憾,从来没逛过窑子,今天去体验一把吧,等人真到了莺燕成堆的青楼,他把笔墨纸砚摊开,开始写人之初,性本善。

    你猜旁边那些姑娘都怎么看这种人

    梁空摇头,按住面上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没什么,你做你的。”

    骆悦人是个事事考虑对方的人,她摊开一张数学卷子,下面用厚书垫着,问他“那你呢,你会不会无聊”

    梁空聪明的地方在于,他总能把别人的问题不露痕迹地转成自己的问题,让事情朝着他预期的方向走。

    “那你有什么安排给我”

    也没答无不无聊,她就自然而然开始要为他着想了。

    可是骆悦人哪有什么安排呢,她想了好半天,然后翻翻书包,从里头翻出一本古诗词必考合集,朝他递。

    “要不,你背背诗古诗词填空都是送分题,你每次都不写,你背了就会了,很简单的。”

    梁空没管简不简单,他的重点在于“你怎么知道我每次都不写哦,我那些零分,都是你打的是吧”

    “”

    骆悦人一瞬间窘起来。

    她从小不撒谎,这会儿也装不来淡然否定,什么都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她移开视线,笔帽一端在试卷上来回划着,默了好几秒才勉强让道理站住脚。

    “那是因为你不写啊,我总不能,为了你,徇私枉法吧。”

    梁空靠近过来,故意用很低的撩人声音问她“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徇私枉法呢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么”

    他这话说得太暧昧了。

    她脸上木木烧烧的,下意识想往后退,又想问他,我们之间是关系到底是什么呢正经的男女朋友算不上,可他又说过,他们也不是好朋友。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又听到梁空的声音。

    他说“好大哥,你就这么不照顾我么”

    骆悦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上一热,拿着古诗词的小本子往他肩上打。

    他怎么还记着这茬事儿那天晚上都跟他说了,她不当他的好大哥。

    “谁,谁是你好大哥”

    他肩上挨了一下,往旁边偏一偏,反而笑,曲解她“那你这是铁了心要当我女朋友。”

    骆悦人不理他了。

    她永远争不赢他,他可会说这些不着调的浑话,他怎么那么喜欢逗女孩子还那么会,叫人又着急生气,又有点讲不清的感觉,好像心里闹腾开了似的。

    她都能想象,他跟别的女生在一块玩是什么样子,肯定把人迷得七荤八素吧。

    大混球

    自制力是从小养的,说学习,骆悦人很快就很进入状态,脑子在一道道数学题上快速运转,也很投入,等写完填空题,很快要翻页。

    她手指下“哗”一声,旁边也“哗”了一声。

    手肘撑在垫子上,她朝旁边看。

    梁空仰躺着,手臂半举,两手间摊开的是她刚刚用来打他的那本古诗词书。

    他看得很认真。

    他眉骨和鼻梁都很高,睫毛浓长,眼睛生得清澈好看,像旷野的芦叶荡,清秀又锐利,永远是有风的状态,永远自由生长。

    那一幕,骆悦人一直记着。

    高考前最后一次帮班主任改十四班的语文小考试卷,她还是负责古诗词部分。

    改到梁空的卷子,她惊了一下。

    每一句都写了,他真的回去背了。

    可惜劝学里还是写错了一个字,“金就砺则利”的“砺”字,他把“万”写成了“力”,按道理,她要扣他一分。

    可是之前给他打过那么多次零分,他这次这么认真,骆悦人真的很想给他打满分。

    她本来装作没看见这个细节错误,画一个红勾就翻到下一张,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梁空嘴里这样“徇私枉法”的事。

    改完整份卷子,她都于心不安。

    不可以这样

    人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不辨对错

    最终

    她拿出自己的黑笔,在“砺”上,悄悄帮他补了一小横,试图糊弄过去。

    骆悦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也只是她以为。

    数学解答题的最后一题通常很难,有时候最后一小问超纲一样难解。

    骆悦人被难住了,脑袋一片浆糊状,咬了半天笔头没思路,练习卷子是澜中数学组的老师自出的,一般网上都搜不到。

    骆悦人再转头去看梁空。

    想了想,拿笔帽戳戳他。

    “你数学是不是很好啊”

    梁空瞥来视线,云淡风轻的样子“哪题”

    她指给他看。

    梁空扫了两眼,丢开书,起身说“你先写别的,我抽根烟回来再看看。”

    “哦。”

    出了房间,带上门,梁空立马拿出兜里手机,给裴思禹打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就吵死了。

    密集的键鼠声嘈嘈切切,各种男声时不时爆出一句粗口,赢了骂,输了也骂。

    裴思禹挺惊讶梁空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索卡约你,你不是不来吗你现在在哪儿啊”

    梁空说“忙着呢,你现在去吧台找老板要纸和笔,帮我算一道题。”

    “啊算题”

    梁空懒得解释,催他行动,把题目报给他“你算一下,告诉我答案。”

    与此同时,梁空也从操控台附近的红木抽屉里翻出了纸笔,连旁的椅子都没有拖过来坐,躬身俯首,握着笔快速写步骤。

    裴思禹也在电话那头算。

    答案报过来,两人一样。

    说明他没写错。

    电话那头的裴思禹一头雾水,问他大半夜干嘛忽然算数学题。

    梁空抬手看表,悬窗将甲板上的昏黄灯辉透进来,时针已经走过数字十。

    “跟索卡他们在一块”

    裴思禹嗯了声,那头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

    “通宵”

    裴思禹说“对啊,在sevenn,你来吗,芋头今晚不在,把她一个小姐妹介绍来了,菜得抠脚,要不你来带带”

    “没空。”

    也没兴趣带别人的妞。

    闻声,裴思禹在那头笑,旁边有人抽烟按了打火机,递烟给他,他摆手没要,跟梁空说“不是吧,你真在家写数学题”

    索卡叫裴思禹把手机给他,嚷嚷着,哄梁空过来,还说这个妞也玩音乐,之前看过黑莓乐队的现场,特喜欢他,今晚特意为见梁空过来的。

    “咱不能这么打击姑娘热情对吧,再说了,那乖宝贝你白天不都伺候一整天了,出来啊,晚上调剂调剂。”

    来啊来啊。

    索卡在那头叫得欢,给条绣花帕子能去站街揽客。

    梁空懒得猜他说的是真是假,不可能去。

    “得了吧,我是想见就能见的”

    电话里杂音一片,而游艇外细浪轻拍。

    梁空手里拿着那张演算纸。

    本子是游艇俱乐部的餐单,烫金纹样,下面是他慌忙潦草给一个小姑娘写的解题步骤,目光顺下来,唇角也不自觉扬起一分。

    他要去讲题了,懒得跟这些狗东西再废话。

    那张烫金餐单被他撕下来,团一团,随手塞在路过的抽屉里,玻璃悬梯在他脚下三两阶并成一步。

    明明一目十行,记忆力跟扫描机器一样,瞥一眼就能复述题干。

    但这会儿,回了房间,他不秀记忆力,秀起演技。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掌朝上,冲着骆悦人,懒懒一勾修长指节“刚刚那题呢,拿来我看看。”

    装模作样的。

    毫不知情的骆悦人把卷子折好,递给他。

    周遭依旧浮着那股做皮具保养留下的清冷茶香,混着窗里透进来的海潮气,构成一点初夏夜里瘦伶的凉,并没有因为梁空的靠近,横生其他气味。

    她忽然好奇“你刚刚不是说去抽烟”

    梁空目光停在某个数字后,再移至少女仰起来、微微发疑的白皙面孔上。

    他表情不变“忽然不想抽了。”

    “哦。”

    骆悦人轻低应声,停两秒,也没问他没抽烟,出去那么久是干了什么,她已经在看完形填空的新小题。

    四个选项,同一个字母开头,相似度很高,意思却天差地别。

    她握笔写一个c,又说“少抽烟挺好的,吸烟有害健康,而且呛死了。”

    他说着,目光都不斜一下,笔下快速地写着一行行推导步骤。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骆悦人愣住,她忽然从刚刚的梁空身上,看到一种已婚男人敷衍老婆的感觉。

    就她家隔壁一户的叔叔阿姨,那个叔叔总容易买到不新鲜的鱼,回来被阿姨骂,阿姨边骂边说,叫他以后能不能看看腮,判断一下鱼死多久了,那个叔叔就是这样,好敷衍,但点头如捣蒜,答应得很干脆。

    原本她对梁空聪明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某次数学考试,他是全校两个满分之一,这次听他讲题,更直观了。

    骆悦人发现他思路好清晰。

    她一直以为他不爱学习。

    梁空说“有些人的聪明是用工,有些人的聪明是会偷懒,全校第一也好,成绩一般也罢,在意才会去追求,又不在意,管它是高是低,凭开心来好了。”

    这话,很有梁空的个人风格。

    他好像就是这样一个头脑清醒,又玩世不恭的人。

    骆悦人忽然好奇“那你有什么,是你在意的,会去追求的”

    梁空被问住,手上转着的笔也停下。

    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脸上的神情慢慢化出一种沉静的柔软。

    连声音都轻了。

    “我在意的,我并不那么渴求能紧紧抓住,我很清楚,即使得不到,我也不会要死要活,但如果能得到,我可能会很快乐吧。”

    骆悦人他问“你现在不快乐吗”

    梁空望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忽的,嘴角轻勾,那股又拽又坏的劲又回来了。

    点头,同她说“快乐,挺快乐的。”

    骆悦人真的很看不懂他。

    数学卷子也写完了,她也有点累,想到书包里有零食,她翻出来,撕开小袋的芒果干递给梁空,她又把剩下的小包装全撕了。

    他挑挑拣拣吃了一点。

    骆悦人忽然笑“你很像狮子唉。”

    “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这样形容“就是,捕食很轻松,所以对什么猎物都没有很大的兴趣了,就随便吃吃吧的感觉。”

    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梁空也没分出好赖。

    过了好一会儿,梁空忽然问她“你最喜欢什么动物”

    问题突如其来,骆悦人不假思索“狗。”

    梁空轻啧了一点,有点烦,又问“第一喜欢呢”

    “熊猫。”

    “第三”

    “鳄鱼。”

    “第十呢”

    “猴子吧,其实除了狗和熊猫,其他的我都不是特别喜欢了,都差不多吧,没有前后。”

    狮子连她的“不是特别喜欢”都排不进去。

    她一点都不喜欢狮子,说他像狮子,她好会说啊。

    被他单方面问了那么多次,骆悦人也礼尚往来问他“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梁空面色不佳地看着她略好奇的样子,硬邦邦吐出一个字。

    “人。”

    他喜欢人。

    他喜欢的女孩子名字里也有“人”。

    骆悦人却觉得他敷衍,鼓起腮“你问我,我都是认真回答的,你为什么不能认真回答呀”

    梁空不想让她不高兴,立马表演认真“行吧,我认真回答,小鹿,小鹿可以了吗”

    “真的最喜欢小鹿吗”

    梁空看着她,淡声说“最喜欢了。”

    骆悦人问“为什么会喜欢小鹿啊”

    感觉跟他风格不搭。

    梁空躺下来,侧眼瞄去“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骆悦人立马跟他算“我多吗你刚刚问了我十个唉。”

    那他妈不是想知道狮子排第几吗她倒好,查无此狮。

    梁空越想越气“骆悦人,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他那会儿特别像那种不服老婆管的男人,抱怨了,又没敢真抱怨。

    骆悦人也气,都不想跟他再说话。

    沉默横在两人间,只有吃零食的窸窣声响,又过了一会,他伸手过来,没有碰到她,指尖虚虚停在她发尾。

    “你头发好像又长长了。”

    她怔了一秒,下意识摸自己的发尾,转目去看他。

    他忽然就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他说,他喜欢小鹿的眼睛。

    那么灵动,但又不够聪明机敏,干干净净的,像映着溪水。

    高考前夕,骆悦人跟梅惠闹了一次矛盾,可能顾及她马上就要考试,梅惠没像以往那么强势。

    但骆悦人没好受。

    妈妈那一副“你就听我的,但我们现在别吵”的样子,像软钉子一样扎进骆悦人心里。

    她没有要争对错,但梅惠连表达的机会都不给她,只说叫她一心高考,其他都别管。

    她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父母已经商量过离婚,她的高考是彼此忍耐的最后一个节点。

    其实事情并不大。

    只是废品回收站那个大爷手机出了问题,经常半夜响,他自己弄了半天弄不掉,手机上自带的天气预报还给弄没了,现在看不了天气预报,对他出门收废品很不方便,就拜托骆悦人帮忙看一下,手机出了什么问题。

    就这么简单。

    但好巧不巧,被梅惠看到了,当场把她拽回家,嘴里说着“你马上要高考,你跟这种人掺和在一块干什么,别人不能帮他吗,要你一个小姑娘好心,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那个老头不正经,平时让你后门都少走,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不正经。”

    梅惠冷笑“你跟他熟这小区里的大爷大妈都怎么说他的,人家有的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不比你清楚”

    到老都不结婚的人一定是品行有问题吗

    因为在手机上看过女孩子跳舞,就可以一传十传百的说人家好色

    更夸张的,觉得这老头以后一定会犯罪。

    可骆悦人也听过那些大爷大妈说过,梅惠是个刻薄的教授太太。

    骆悦人也没信啊。

    看人就只要用耳朵吗

    有件事,骆悦人只跟梁空说过,这个大爷有名有姓,叫钱辉生,十几年前上过市民报的感动澜城十大人物,他救过三个溺水的小孩,骆悦人是做英语阅读理解看到的。

    后来去证实,的确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的好人好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气,大病,下岗,创业失败,一路沦落至此。

    人人都有,但却不能直面。

    贪财,好色,都是缺点,乍一听就要唾弃鄙夷,慢一秒就要被划进贪财好色者的同列,可好好想想,这好像不过是人之本能。

    “我们只为救溺水孩子的英雄鼓掌,英雄要是看美女直播跳舞,我们就没收掌声,并且唾弃他是一个不正经收破烂的。”

    气愤说完,她眼神迷茫,又叹息道“有时候我想不通,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美好世界”

    公交一路颠簸前行,今天有一个梵高主题的科技展,他们要去看。

    梁空坐在旁边,瞥一眼她“你总这么悲观,以后不好交朋友,去吃甜品喝奶茶追追星,多看看帅哥,别十几岁就天天想这些叫人头疼的事。”

    在车窗上看到他的脸,看了会儿,骆悦人转头问“看帅哥有用吗”

    她那个眼神很有指向意思,梁空没躲开,从容不迫地用脸逼近“有用吗”

    她一下紧张,腰挺得直直的,手往他肩上推一下“你坐好,车要到站了。”

    好像是有用的,连窗外的阳光都觉得亮起来了,手指搭在腿上,指尖曲了曲,被光照得有些透明。

    高考后一群人出门玩。

    天气很热,大家的热情也高涨。

    那天,索卡带了无人机来,说是方便录像,也好拍群体照。

    城西傍晚的暮色是温柔至极的橘调。

    本来兴冲冲带无人机过来记录,结果说明书一时半会没研究明白,机子就搁置在一边。

    梁空拿过来研究了一会,起飞顺利,四个小螺旋桨成功将机子带上空中,起初有些不稳,他调试了一会儿。

    显示屏里是俯下的风景。

    索卡过来拿水说了一句,那里面好像有个追踪模式,可以选定人,机子会识别,然后就跟着这个人走。

    梁空调到模式,屏幕里开始出现选定框,确定追踪人物。

    骆悦人跟妹妹在草地上玩,毛茸茸的黄色小狗,撵着她裙角跑,扑上扑下,她穿淡紫色的吊带裙,手臂白皙纤细,沐在柔和的霞晖里,风一来,扬起的头发丝都染着金光。

    他坐在不远处,一路跟着,看着屏幕里的一人一狗。

    等她察觉天上的嗡响,便仰头看,她大概以为操控机子的是索卡,抱起妹妹,冲着无人机的方向,凶凶地汪了一声,妹妹也跟着她叫。

    屏幕里的少女素面朝天,丸子头跑得松松垮垮,额角的绒发被汗黏住,怀里抱着小狗。

    可爱死了。

    很快,画面就不可爱了,裴思禹拿着两瓶水走过去递给她。

    她冲他笑,看口型应该是说谢谢。

    就在这一秒,梁空按下了结束。

    之后机子到了别人手上,不过不太好操控,基本上瞎按几下,就停了。

    回酒店的车上,大家玩得很累,分两辆车坐,都昏昏欲睡。

    索卡忽的大叫一声“靠老子储存卡丢了”

    随即又说,还好今天没拍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全他妈白忙活。

    梁空在后座装睡,又觉得此刻大家都不淡定,就他一个淡定,显得奇怪,便慢慢睁开眼,不动声色,跟上话题“什么时候丢的我玩的时候还在,之后谁碰机子了”

    没人能想起来储存卡丢哪了。

    不过也是小事一件。

    除了索卡“丢三落四”的毛病又在众人心中巩固一层,再无其他。

    不久后,梁空带着轻便的行李,来到陌生的国度,某个深夜,他将储存卡里唯一一段完整的视频拷出来。

    看着视频,也想到那天晚上,大家因为错失一场流星雨,原计划取消,留在酒店的休闲区打牌。

    梁空没有参与。

    他跟着骆悦人一起烤扇贝,周遭烟熏火燎,香味和烟气混在一起,他自己先呛了一声,不顾着咳,下意识去拽骆悦人,让她去旁边坐着。

    骆悦人没坐一会儿,跑去服务台,问人要了一个小风扇,对着他吹。

    她记得这大少爷怕热。

    那一刻,繁星当空,夏夜虫鸣。

    后院里是打打闹闹的欢声笑语,露天影布上放着可歌可泣的爱情电影,妹妹跟着另一只狗抢球玩。

    他脸颊旁边有燥热却熨慰的风,她离他很近很近。

    从炭火上的这些海鲜和烤肉,聊到打牌看电影,骆悦人忽然说,觉得他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执着的喜好,对事物的喜欢好像都不强烈。

    梁空淡淡笑了一下,没多说话。

    我对你的喜欢热切又荒唐,就像鱼想住进森林里,明知道不可能,但鱼就是想。

    怎么不强烈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