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定情信物

作品:《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陆夕眠在宣王府中又开拓了一块新地盘。

    她坐在薛执的房间里, 好奇地四处打量。

    方才他们正在王府大门口紧紧相拥,天空忽降大雨。

    疾风骤雨唤回了陆夕眠的理智,等她回过神, 才发现管家卫惩和冬竹都缩在角落里, 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

    陆夕眠在不熟的人面前脸皮向来薄,她回想起来方才种种, 脸红得像是用开水烫过。

    薛执一个眼风凌厉一扫,看热闹的人散去。

    他打着伞, 将人护在怀里, 带着她来到了他居住的房间。

    不再是书房,而是他每日睡觉的地方。

    薛执将温热的帕子拧干了水分,扭头看到她反复变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他把帕子递过去,“来,擦一擦脸。”

    陆夕眠接过, 脸上的窘意还未消退, 她仰着脸,“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呀”

    薛执依靠着墙壁, 挑眉问道“这里怎么了”

    “这里,这里”陆夕眠把脸埋进热乎的湿手巾中, 含糊道,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呀。”

    薛执点头,理所当然道“此处是我住的地方,这座王府所有房间, 不都是我住的吗”

    这人

    陆夕眠蓦地抬头,嗔道“你再这样,我要走了。”

    薛执笑着抬手, 闭上了嘴。

    “我小舅舅说,不要随意进男人的房间,”陆夕眠把手巾递还给他,一本正经道,“你把我往你的卧房里带,安的什么心思呢”

    薛执闷声地笑,笑得胸腔发出低沉的共鸣,传到陆夕眠的左耳中,耳廓烧得滚烫。

    她偏过头,故意背对着他。

    “你就是没安好心。”她嘀嘀咕咕。

    薛执承认,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陆绥铮的态度还不明,皇帝那边也需要周旋,方方面面都需要做准备,她想要的承诺他很抱歉并不能立刻就给她。

    但他绝无敷衍推脱的意思。

    他可以将自己拥有的东西都毫无保留地给她看。比如带着他走进自己的私人领地,比如准许她坐在自己的榻上。

    他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就连卫惩也不能轻易踏足这里,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陆夕眠可以随便碰他的东西。

    薛执将帕子扔回盆中,叹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哪怕共处一室,不经她同意,他得守着分寸和礼节。

    陆夕眠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仍别别扭扭地坐在那里。

    薛执无奈笑笑,走到她身前。

    “书房里太乱了,不方便招待你。”

    “乱”

    “地上堆了许多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今天早上在御司台又偶遇了谢司免,薛执看着谢司免那张平淡无波的冰块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薛执还怀疑陆夕眠靠近自己动机不纯的时候,当时觉得她有趣,便想了些法子逗她。

    那日曾借用谢司免的关系,要来了一封写着关于她喜好的信。

    信当时被他随手一放,甚至都不曾拆开。两个月过去,信早已不知仍至何处。

    他曾经对她只当是消遣,并不曾用心,可如今不同,他想要了解她更多的事情。

    卫惩说他没有丢过,薛执想,那应该还在。

    要么还留在御司台,要么就被他不小心夹进公文里,带回了王府。

    他在御司台找了半日,又回王府找了一个时辰,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

    方才突然出了急事,没来得及收拾那一地狼藉便出了门。

    等回来时,便在门口看到了她。

    他不会对她有所隐瞒,但此事是他心虚理亏,所以薛执只是含糊其辞道

    “有个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还在找。”

    陆夕眠哦了声,“那是不应该进去,若又给你弄乱,你不就更找不到了”

    “嗯。”

    他说不是别有用心,她便信了。只要他解释,她都愿意相信。

    “殿下那个”

    薛执在她身侧落座,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

    “我知道,你不必说了。”

    说来说去,都怪他没有给她名分。

    “若你愿意等一等,我必不会叫你失望的。”

    薛执不太喜欢说一辈子怎样怎样这种话,他平生说过太多谎话假话,敷衍的话一向是张嘴就来,所以他并不想空口同他心爱的女孩说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但他如此似乎叫她难过不已,惶惶不安。

    总得做些什么,叫她安心。

    薛执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东西

    是一块并不名贵的玉石玉佩。

    不同于其他玉佩,它表面格外光滑,一看便知被人在手中握玩过许久。

    “这是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明明那块玉石放在商铺顶多就值二两银子,可他却说,这是他身上最珍贵的。

    堂堂的宣王殿下,怎么会拿不出比二两还多的银钱呢

    想来这块玉佩的价值并不在于表面。

    薛执手中托着玉石,目光逐渐悠远,像是透过它在怀念着谁。

    “这是我乳母留下来的东西。”

    陆夕眠诧异“乳母”

    “是,我的乳母。”他道,“我最怀念的时光便是同乳母一起生活的日子。”

    十皇子的乳母被选进宫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妇,并不比其他的皇子生下来便由经验丰富的嬷嬷伺候。

    薛执是乳母照料的第一个孩子,她是真心实意地把薛执当宝贝地护着疼着。

    四岁之前,薛执能想起来的都只有快乐。

    “乳母在宫外是有家人的,可惜在我两岁那年,他们死于一场天灾中。那之后乳母也没了家人,便只能在宫中专心照顾我,她将我当成了亲生孩子一样。”

    “她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块玉佩,听说还是她母亲传给她的。”

    “当初乳母与她夫君定情,便将祖传的玉佩送与她夫君,后来又因为她要进宫,她夫君又转赠回她,说是想叫她看着玉佩,睹物思人。”

    薛执的话说得极慢,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见她读懂了唇语,才继续温柔地说道

    “乳母的丈夫应当还有另一层意思,这是我自己后来想明白的。他恐怕是担心乳母独自入宫会受人欺负,可家里拿不出太多钱,这块玉佩当时还值几个钱,他想让她日子过得好些,万一需要用钱,也能做个急用。”

    薛执从前不懂。

    他见过了楚愫宁与先帝的恩怨纠葛,也见过先帝后来又对许多人许诺了专一宠爱,他并不相信这世间还有所谓的真情。

    所以他这些年也并不相信有人会倾尽所有对另一人好,更不屑与将真心从口中随意说出,就像先帝那样。

    可当薛执真的以身入局时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那样一个人,会叫他情愿放弃一些东西去对她好。

    “殿下,你是想把这个玉佩”

    “我想送给你。”

    “乳母死后,楚愫宁将她的东西都扔了,只有这个玉佩是我拼死保住的。”薛执笑道,“它从我五岁开始便一直陪着我,每晚睡觉都放它在枕边,到今年,已过了十七个春秋。”

    “小眠眠,其实那日你撞上我时,我是带着这个的,但是我我当时不能把它给你。”薛执抱歉道。

    陆夕眠理解地点头,“我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绝不能随意给人。”

    薛执又道“可如今不同,我现在要把它给你。”

    他亲手将玉佩挂在她的腰间。

    “不知该如何给你安全感,只能如此。”

    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并不能叫陆夕眠都听清。

    他是头次喜欢上谁,并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打消对方的不安。眼下能做的,唯有倾尽所有对她好些,再好一些。

    婚事会定,可却不是此刻。

    她的坦白太突然,他还需要再周全地部署一番。

    若是没遇到陆夕眠,他原本是不着急的。本打算等薛崎病死后,再料理那些不安分的人。

    如今看来,他得先动手,将所有会同他争抢的人都解决掉才行。

    得再快些,不能叫她久等。

    给陆夕眠把那不值钱的玉佩挂上,她好像特别高兴,抱住他的脖子,凑上来就是一顿乱亲。

    “我们这算定情了吗是吗是吗”

    薛执清晰地看见了小姑娘眼底的光,也慢慢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当然,定情,是本王对陆姑娘的承诺。”

    “若本王毁诺,陆姑娘可以拿着本王的那块金令牌告到御前,治我死罪。”

    陆夕眠噗嗤一笑,“那就说好了呀,你若反悔,我就去告状”

    “好。”

    “哎,可是我好像没东西送给你呀。”陆夕眠懊恼道,“你再等我几天,不,等我一个月”

    那花约莫再有一个月就能开了吧应该能开吧

    “不急。”他笑,“你已经送过我了。”

    那只兔子。

    她疑惑地想问,却被人猝不及防地堵住了唇。

    气氛正好,两人又缠绵到一起。

    呼吸交缠时,他凑到了她的耳边

    “同你再说个秘密,其实你介意的那个人,她有情人。”

    陆夕眠沉溺在男人突飞猛进的吻技中,晕晕乎乎的,好半晌才想起来她介意的人是谁。

    哦,是赵清棠吗情人她竟然有情人

    陆夕眠于朦胧中睁眼,娇声道“谁”

    他轻笑着,咬着她的耳朵念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秘密,他可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竟是他”女孩满是雾气的眸中露出一丝震惊。

    余下的感慨皆又淹没在缠绵的吻中。

    与此同时,京城中某个偏僻的街巷。

    一个被幕篱从头遮到脚的女子从一乘小轿上走了下来。

    她独自一人,穿梭在几道蜿蜒复杂的小巷里。

    熟门熟路,来到一座寂静的院落前。

    有风拂过,带起她的面纱,露出一张艳绝姝容。

    正是赵清棠。

    她左右望望,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门阖上,不多时,里面传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还有一道痞气十足的男声

    “都替你弄死了那人,就别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王负了你。”

    “”

    陆夕眠回了家后,便一个人坐在榻上,对着小桌上的两件物品,痴痴笑着。

    左边是薛执方才亲手给她系上的玉佩,成色普通,又老又旧。

    右边是宣王的那块金令牌,刻着他的姓,象征着主人的身份,还藏有他隐晦的爱意。

    陆夕眠摸摸这个,笑了笑。

    又摸了摸那个,嘴角咧得更开。

    哎呀,真好呢。

    前世的她肯定想不到自己不仅抱上了大腿,还把大腿拐回了家吧嘿嘿。

    她好棒

    殿下真好啊,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她了。这么看来,她在殿下心里的地位真的很重啊

    如此想着,她笑得更高兴了。

    陆绥铮与韩氏敲开女儿的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女孩手撑在桌上,托着腮,一脸沉醉其中的表情。

    原本水灵灵圆溜溜的大眼睛,此刻高兴得都看不到缝隙了。

    韩氏先走进来,见她这幅傻样,也跟着乐开。

    陆绥铮眼睛尖,一眼便瞧见桌子上摆着的那两样。

    那个玉佩先不提,刻着薛字的那枚令牌旁人不认识,他可是太认识了。

    除了那位宣王,怕是也没有人胆敢把这种贵重的、乃至象征身家性命的东西随便送给一个小女娃了吧。

    “哼哼。”陆绥铮冷笑着,咬牙切齿,“他还真是喜欢你啊。”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