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 我错了,老师

作品:《作为Gin的老师

    某安全屋内。

    对着镜子, 琴酒反复练习着。

    “你最爱的人是冰酒,最忠诚的人也是冰酒。”

    声音沉重,琴酒感觉自身也被套上了沉重的锁链。

    他于一片荒漠中踽踽独行着,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芜,黄沙吹进了他的眼睛里, 在他的脸上疯狂拍打, 拍得脸都疼了。

    琴酒吞咽了一口口水, 重复让他感到不适的话“你最忠诚的人是冰酒。”

    灵魂与身体仿佛撕裂般的痛楚, 琴酒被压得几乎无法站稳,他腿软地想要跪地, 却又找不到自己跪拜的对象。

    就是这里

    就是这句话

    不是爱意,而是

    “你最忠诚的人是乌丸莲耶。”

    宛如沁透心肺般的冰凉,琴酒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他之前便早有猜测, 短短几句话, 他已经完全试探出来了。

    是忠诚暗示, 乌丸莲耶对他下了忠诚暗示。

    只是这样想着,琴酒的心便沉重了许多, 哪怕在心里他都无法去想乌丸莲耶的不好,每想一次都是对他精神的摧残。

    因为那个人不允许,因为精神暗示不允许,因为他对乌丸莲耶该抱有绝对的忠诚。

    琴酒深呼吸,死死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知道了暗示就可以解决,他知道该如何解决。

    比如

    “你并不忠于乌丸莲耶。”

    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 一股难以忍耐的窒息感袭来, 与此同时心脏绞痛, 琴酒终于无法再维持站立的姿势,跌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只要妥协只要向暗示的内容妥协,他立刻就可以挣脱痛苦,但是他不愿意

    如果要挣脱,那就做一只破茧重生的蝶,而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先生看错他了。

    他绝不会

    烂尾楼中,拿到“神器”的松田阵平怎么看手上的钢管怎么不顺眼,这根钢管比他之前捡的那根还要腐烂得厉害,“哗哗”掉铁屑了都,他一棍子抽过去该不会就折了吧

    “拥有能祓除咒灵的武器叫做咒具,不才,我刚好懂得一些制造咒具的方法。”迦羽凛这就是在说大话了。

    阴阳咒术、各种术式,迦羽凛活了千年基本上可以说是百科全书,但是随手制造咒具这就有点吹了,他所谓的制造咒具实际上是将自己的咒力附着在上面,要么就是刻印符文,使其能达到祓除咒灵的效果,但实际上是有时效性的,和普遍意义上通过特殊材料特殊手法锻造的咒具完全不同。

    就像迦羽凛的耳钉,可以用来遮掩他身上特殊的咒力,因为他长期佩戴时时补充咒力这才能一直持续,再像给乌丸莲耶的御守,最多不过数年的寿命罢了,这根钢管他随手弄出来的,用个几天也就没效果了。

    不过用来祓除面前的咒灵,刚刚好用。

    松田阵平嘴里边虽然嘟嘟囔囔地不太相信,但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一把,抓着临时咒具就上了,结果一钢管抡出去和之前仿佛毫无效果的打击不同,直接抽的咒灵倒退了好几步。

    有效

    松田阵平露出狞笑,满脸恶人颜,抡圆了钢管就又朝咒灵砸过去了,刚刚一直被动挨打,他心里边早憋了一团火

    “啧,凶残。”迦羽凛看着松田阵平爆锤“小怪兽”简直痛心疾首,这还是个正义警察呢果然松田更像个黑老大

    萩原研二在一旁竟然还跃跃欲试,朝松田阵平喊“小阵平,钢管给我”

    “好嘞,接着”松田阵平隔空丢给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接住后桃花眼上挑,露出凌厉的眼神,也毫不留情地朝咒灵身上招呼了过去。

    迦羽凛悄悄后退了一小步,果然黑老大的幼驯染也正派不到哪里去,你们警察怎么回事全员恶人啊

    本来在一旁看两人锤咒灵还挺解压的,迦羽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倏然变了,伸出手随手将被他们轮番爆锤的咒灵祓除掉,留下一句“我有事”就跑出去了,手铐直接拧断丢在了地上。

    没了爆锤的目标,再看看被迦羽凛扭断的手铐,松田阵平嘴里“啧”了一声,语气十分危险“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看来小凛不只是后勤人员那么简单呢。”萩原研二将断开的手铐捡了起来,笑容同样很不善。

    好小子,在一旁看他们的戏很有意思对吧,有种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迦羽凛一路瞬移去了琴酒所在的安全屋,果然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捡到了一只昏迷的琴酒。

    琴酒后颈处的“凛”字加持了迦羽凛的咒力,当琴酒遭遇危险的时候会释放出力量暂时保护他并通知迦羽凛,以他的能力完全能赶到救下琴酒,以往很多次时候,琴酒执行任务受了伤迦羽凛都赶去了,只是多数他只会在旁藏着,毕竟琴酒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小鸟。

    但这一次不同,迦羽凛清晰的感受到了琴酒这次“受伤”的特殊性,这是精神方面的创伤,而且非常严重,几乎濒死。

    这个家伙,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迦羽凛没办法治愈人的精神力,只能利用咒力为他编织了一场比较温和的美梦,之后便静静地留在他身边等着他醒来。

    看着睡梦中的琴酒表情从狰狞变得柔和,渐渐的嘴角勾起,迦羽凛这才松了口气,用双手轻轻顺着对方那头银色的长发。

    黑泽阵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亲生母亲卖掉的,当时母亲和他的情人合谋杀死了父亲,又企图霸占黑泽家的财产,黑泽阵就成为了唯一的阻碍。

    黑泽阵因为长相漂亮很受人欢迎,可惜他不懂的讨好人、脾气又不好,不管怎么养都养不熟,被转手了两次之后年纪就大了,七岁的孩子早已记事,不好买卖,人贩子就打断了他的一条腿让他出去乞讨。

    可他不听,出去一次跑一次,甚至还找人求救、企图报警,几次之后人贩子也烦了,就将他塞进笼子里,想起来了就给顿饭,想不起来就饿着他。

    迦羽凛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黑泽阵的。

    小泥孩拖着一条断腿缩在笼子靠墙的位置,浑身都是伤,当时就算长得再好看也看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漂亮的让人想摘下来把玩。

    他是泥土中开出来的花,是在泥沼里打滚过依旧桀骜的珍宝,迦羽凛当时对养孩子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单纯想看看那小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黑泽阵对当时的迦羽凛来说只是个消遣,但对黑泽阵来说,迦羽凛却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嗖”一下就将他所有的不幸全变走了。

    黑泽阵的事情经不住查,黑泽阵正小心翼翼努力靠近迦羽凛的时候,迦羽凛顺手就帮他报了仇,并且给了他两个选择,反正他的母亲和情夫已经进局子了,问他是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还是回去黑泽家当他的大少爷。

    当时两人的关系真的不算好,因为迦羽凛的恶趣味儿,他在黑泽阵心目中是一半神明一半魔鬼,黑泽阵当时生活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该怎么选择还用想在试探过迦羽凛不是趁机耍他之后,黑泽阵当场表示要回家。

    家里的饭菜很好吃,佣人也很好,虽然他一个小孩子可能撑不起这个家,但只是混吃混喝到成年还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家里的大少爷,没有佣人会因为他年纪小就欺负他。

    但是

    他开始想念迦羽凛了。

    黑泽阵后悔了。

    五日后,黑泽阵一个人跑出了家门,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迦羽凛了,但没想到只是拐过一个弯的距离,他便在路旁的樱花树下见到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影。

    青年的嘴里不羁地叼着一朵樱花,看到黑泽阵后不慌不忙地吐掉,懒洋洋抱怨了一句“你真是太慢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会忍不住冲进去抓你了。”

    “我可以重新选吗”黑泽阵仰着头,问当时对他来说过于高大的青年。

    迦羽凛勾起唇角,难掩得意“可以。”

    “我想跟着你”黑泽阵又一次做出了选择。

    或许是错误的选择,但小孩当年不在乎,现在也没后悔。

    琴酒真的是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梦中迦羽凛为他处理了那对奸夫淫妇,为他申诉,为他夺回了黑泽家。

    最让琴酒感到内心满足的是,他一觉醒来,发现美梦早已成真。

    “喝点水”迦羽凛就坐在床边,见他醒来递给他一杯水,水的温度刚好。

    琴酒的眼中闪过诧异,就着迦羽凛的手喝了几口水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不该在这吗”迦羽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我不在这,怎么会知道你快将自己搞死了”

    琴酒揉着脑袋坐起来,反驳“我没有。”

    “没有我过来的时候,琴酒,你可是躺在地上的”迦羽凛板着一张脸,如果不是心疼他,他这会儿真想将琴酒给揍一顿,让他这样折腾自己。

    琴酒抿了抿唇,或许是受梦境中过去的那个自己影响,他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迦羽凛的手。

    迦羽凛一把甩开了他。

    琴酒愣了一下,没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拉了上去。

    “老师,我错了。”轻轻拉着迦羽凛的手,低着头,仿佛就连声音都要低到尘埃里。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