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喵喵喵喵喵

作品:《我们猫猫不能听这些

    宋青衿“喵喵喵”

    小黑猫敏捷地从卧室中一跃而出, 飞快跳到李京墨肩膀上,她焦急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却只能喵喵喵, 一顿喵喵喵,喵到李京墨不知所措,又尴尬又僵硬地站着,而小桑葚努力做好翻译, 做好猫猫和人类之间的沟通桥梁。

    “她说她觉着你很棒, 不是身体不行, 而是心理上不可以。因为人类和猫猫的嗯嗯差距太大, 所以完全不可能做的啦,”小桑葚飞快地翻译, “她知道你行的,你超级行”

    谢薄声闻声赶来, 一脸无奈地将尝试解说却越喵越奇怪的小桑葚实施“逮捕”,捂住猫猫嘴巴带回厨房“过来,小桑葚, 不可以讲其他人的。”

    小桑葚“呜呜呜”

    这算吗

    猫猫疑惑。

    谢薄声放低声音“因为对于人类来说, 身体是很重要的部分。而不仅仅涉及到人类被包裹起来的身体本身,还有延伸出来的其他动作, 比如亲吻, 拥抱还有你所说的交沛。”

    小桑葚提问“所以, 这些和说人不行有什么关系吗”

    谢薄声“”

    他又花了五分钟时间,来解释何为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随便讲一个人不行, 这样很不礼貌。

    成功接收到教育的小桑葚脑袋瓜还是一片乱糟糟, 人类喜欢给自己加太多的约束, 这让直白的猫猫不能理解。

    但照做就好了。

    以及

    “既然交沛是,”小桑葚问,“为什么有些视频中,会有人围观其他两人、或者好几个一起呢你不是说人类都是一对一的吗”

    谢薄声“你在哪里看的这些”

    小桑葚当然不可能把优秀教师莫非白供出,她说谎不眨眼,说“网上忽然点到的一些链接。”

    谢薄声“”

    他开始思考,是否要给小桑葚的电脑、iad和手机开启青少年保护模式。

    一个还没有学会正常人类感情的小猫,不可以看这些奇怪的东西啊。

    一年前,倘若有女性和谢薄声讨论这种问题的话,谢薄声一定会产生微妙的被冒犯感和不适;

    一年后的现在,小桑葚快快乐乐地说着这些让谢薄声很难接受的东西,谢薄声却只感觉到一股面对天真无邪的无措。

    小桑葚不同,她甚至还未识情爱滋味。人类津津乐道的情与欲,在她眼中可能和随意踢踢跶跶玩的卫生卷纸筒没有什么区别。她没有什么复杂的欲望,除了吃喝学习睡觉外,最大的乐趣就是找谢薄声聊天他工作的时候,小桑葚就跟着他一块儿看书。偶尔谢薄声和学生开视频会议聊天、指导,小桑葚也很乖地保持沉默,绝对不会发出干扰的声音。

    也正因此,在那次的春日梦过后,谢薄声唾弃过自己几次,谴责自己,不应当对她产生这种肮脏的念头。

    她什么都不懂,只是一派自然。

    就像现在,小桑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对“不行”看得这样重,不行就不行嘛,就像她所认识的、好友缅因先生和布偶先生、以及同样被拆了蛋蛋的橘猫先生。拆蛋后的猫不会再分泌发热期所需要的激素,当然也不会产生x欲,用人类的话来讲,岂不是也不行

    可这丝毫不影响小桑葚和他们的友谊,只是他们很震惊小桑葚不再是可爱美丽的小三花形态,缅因先生还因此沉痛地告诉小桑葚,她变成人类这件事让猫猫们感觉到集体失恋。

    奇怪的人类。

    小桑葚怅然地叹口气,坐在客厅中,看着不安走动的小黑猫。小桑葚想要把耳朵放出来,又忍住了,她半趴在沙发上,认真地询问小黑猫“男性对自己行不行都很在意吗”

    小黑猫说“嗯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宝贝。”

    小桑葚凑过去,她认真地看小黑猫“你有没有吃糖舔一舔糖,晚上努力想要做人醒来的时候就会变成人耶。到时候,你就可以让李京墨很行了。”

    小黑猫不说话,她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半晌,轻轻说“我试过了,小桑葚。”

    “在你来之前,我和非白试过很多种方法,都失败了。”

    “我好像只能以猫的身份继续生活”

    说到这里,她打起精神,晃了晃尾巴“不过,这样也很好。不然,我突然变成人的话,也很难恢复以前的生活,对不对”

    小黑猫语调轻松,好似在安慰自己“瞧呀,做猫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之前眼睛有些近视,现在视力很棒,晚上也不需要灯;听觉和触觉也变得发达,身体也健康,至少还能继续活十几年”

    小桑葚低声喵喵。

    尽管小黑猫以欢快的语气说着这些,小桑葚仍旧嗅到了她的难过。

    小桑葚想,如果可以让小黑猫做人就好了。

    她的生命不应该只剩下十几年。

    寿命是很奇怪的东西,就像小桑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拥有正常人类的寿命。谢薄声带她重新去体检,体检反应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就是一个青春的、活力满满的躯体。小桑葚不怕死,她只担心自己死后,谢薄声一个人会很孤单。

    做猫猫的时候,小桑葚就发现了,谢薄声一个人住,只有一只乌龟,没有人陪他吃饭,也没有人陪他聊天,没有人陪他睡觉,他孤单得可怜。

    私下里,谢薄声为小桑葚的“口无遮拦”道歉,李京墨只是笑了笑,摆手“童言无忌,我知道小桑葚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李京墨着意看了谢薄声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老谢,辛苦你教她这么多。”

    谢薄声将淋好酱料的鱼放入蒸锅上,开始用热水蒸。衣袖挽到胳膊肘的位置,他摇头“她只是太天真了。”

    “有时候,我真不能理解你的教育方式,”李京墨笑了笑,“还记得吗咱们大学快毕业那会的聚餐,我们都喝醉的那次,聊了很多。”

    谢薄声凝神思考“那天是不是吃的重庆火锅我被辣得满头大汗那次不凡喝多了,出去拉着一只奶牛猫就开始跳舞”

    “是,”李京墨说,“就是那次。”

    “那次,”李京墨忍俊不禁,“我还问了你们几个单身汉的择偶要求,毕竟出了学校后,在找男女朋友这件事上,难度就开始大大增加”

    毕竟,出了学校,很少会再有长时间的和异性接触的机会。

    谢薄声读大学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谢薄声所读的专业,向来男少女多,以至于很多人一提到这个专业,都会心照不宣地以为该专业男生绝不会缺少找女友的机会。

    错,大错特错。

    谢薄声属于宁缺毋滥的类型,他自己倒也没有制定什么择偶标准或者喜好,毕竟他读多了书,还是渴望能有着灵魂之上的共鸣。但不是人人都如此幸运,能在青春年少时就能得觅佳偶,顺利牵手相伴。

    谢薄声就属于运气不好的那种,他的本硕博阶段,始终没有遇到能够产生共鸣或者其他的异性,或者,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和某一个认识的异性牵手走入婚姻殿堂,共同成家立业。

    在谢薄声眼中,“立业”和学术两件事情,都要放在成家之前。

    郑不凡的单身理由和谢薄声有点不同。

    “我啊,我是猫耳控,你们能理解吗就是那种,有着人类的身体,却有着猫的耳朵和尾巴,”那天的毕业前聚会,郑不凡耸耸肩膀,坦然地告诉好友们,“我对人没什么兴趣。”

    谢薄声心悦诚服,对于他一个守旧派而言,这种单身理由真的十分别致。

    早知道他也这么编了。

    火锅里咕咕噜噜地煮沸了,聊天时候谈到谢薄声的单身问题,谢薄声还是那句话“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火锅店中,李京墨给女友拧开一瓶橙汁,常温的。他笑咪咪问谢薄声“你想要多么合适”

    郑不凡喝了酒,开黄腔“x合适”

    “不,”谢薄声想了想,“大约是,相处合适,能让我期待今后一同相伴的人生几十年。”

    郑不凡说“哦豁,你这么纯情”

    “纯情倒是其次,”李京墨说,“就你这个洁癖劲儿,真的能忍受和其他人住一块儿生活老谢,我可不信。”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

    郑不凡没有找到猫耳人类,而是和梅花武馆的教练莫非白谈恋爱;当初计划着等宋青衿毕业就结婚的李京墨也没有等到婚礼,一人一猫相依为命;被朋友们调侃“纯情”的谢薄声,也开始起了罪恶的欲念。

    谢薄声低头,将圣女果切开“怎么了”

    李京墨洗干净手,一双手还,只用胳膊肘压了压谢薄声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薄声,你现在究竟是把小桑葚当什么照顾当女儿当妹妹还是当学生”

    谢薄声说“妹妹。”

    李京墨噗呲一声笑,他摇头“你猜我信不信”

    “老谢啊老谢,我看你是沉迷养成游戏了吧。”

    谢薄声说“放屁。”

    他低头仍旧切菜,心绪不宁“别开这玩笑,快点做菜。”

    李京墨摇头。

    在一干男大学生中,谢薄声简直就是个异类。

    他父母信教,对他虽然没有严加管束,但谢薄声自动朝着“别人家孩子”这一方向发展,成绩优秀,洁癖喜净,坚持运动,甚至连某些片都不会看,当有些男生聊一些两性话题和关系时,他只会沉默地拿一本书看,从来不会参与这种讨论;

    以上倒还好,自律些的人同样能做到。而最重要的一点,李京墨从没有听过谢薄声说脏话,也从没有见过他生气、发脾气。

    一次都没有。

    自从认识谢薄声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谢薄声讲脏话。

    李京墨去拿干净的盘子,这个厨房中,袅袅香气散开。他说“老谢啊,你心里面有鬼。”

    谢薄声不说话,只低头切菜。

    修长的手指压着刀,鲜嫩的圣女果被切开,汁水充沛,依赖地贴靠在他指尖,好似要溶溶没入他的身体。

    衬衫贴着身体,有些许不适,谢薄声下意识抬头,去寻找小桑葚的身影。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透过透明玻璃,谢薄声看到客厅里的小桑葚,她还在和宋青衿喵喵喵,猫猫沟通。

    晚餐是两位男士合力做完,小黑猫蹲在桌子上吃饭,她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就是罐头和冻干。小桑葚吃到肚子圆滚滚,才停下进食。回去的车上,小桑葚缩在副驾驶位上熟睡,谢薄声躬身将她抱起,也不惊醒她,从地下车库往电梯处走。

    大约是下午逛街累到了,小桑葚睡得很沉,只会发出小小的呼噜声。谢薄声心事重重,李京墨那句话似一种诅咒,始终在他耳侧萦绕。

    地下车库中只有他一人抱着小桑葚在走,空旷,脚步回声也寂寥。有一处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有及时修理,谢薄声抱着熟睡的小桑葚,踏入这一片黑暗。

    视线受到一定的障碍,心跳声愈发清晰。

    他的,她的。

    在这空旷中渐渐融合。

    谢薄声自持行得直做得正,一开始收留小桑葚、教育她穿衣吃饭,绝不是为了什么欺负她。不要说她是个女性,即使变成人类的是个男性,即使当初收留的是白猫先生,他仍旧会心无芥蒂地照顾他、教育他。

    无他,全因谢薄声的责任心。

    抱着小桑葚的手轻颤,她好似一束明晃晃、刺痛谢薄声的荆棘玫瑰。他在抱对方的时刻涌起隐秘的不安,疼痛和不可言说的甜同时存在,混淆他的判断。

    不可能是什么养成。

    谢薄声闭上眼睛,他想,可能是没有和异性相处过这么久的时间,以至于他的身体以为他要做什么,才会分泌这种奇怪的、不像话的激素

    真的这样吗

    谢薄声剧烈跳动的心在提醒着他。

    那些不过是你为了粉饰太平、故作道貌岸然的说辞罢了。

    睁开眼睛看看吧谢薄声,看看你怀里的小桑葚,你敢发誓,从春日梦后,就再也没有对她起过其他反应

    倘若你问心无愧,此刻你怎么不敢直视她

    仔细想想吧谢薄声,你这一周的表现,还是一个正人君子么

    你已经不再将她当作妹妹,不再将她当作孩子,你有着更罪恶、阴暗、扭曲的想法。

    谢薄声,承认吧。

    你就是在玩养成。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