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55
作品:《道侣修无情道》 郁岁都懵了。
他是把脸给丢了吗
怎么如此无耻
系统这个时候不要解释, 就啊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气死他, 略略略。
她如果敢这样, 剑尊就敢恼羞成怒,杀人取魂做灯。
郁岁撇过头。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正巧。
赶回来的守卫捧着画像回来了, 唰的一下,把画卷打开,“你看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我们妖王”
郁岁给面子的睁大双眼。
恕她直言, 她根本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两只脚站在地上,修出了人身, 但没修成人脸,只能看出毛发很长, 很黑, 面相很凶, 呲牙咧嘴的, 颇有一种敌我不分的凶残。
系统为了凸现自己的博学。
系统这是藏獒。
郁岁沉默“画的还挺像人的。”
守卫“好看吧”
郁岁实在无法跨越自己的审美, 去拍马屁, 勉强给出一个答案, “还行吧。”
守卫狗眼一瞪, “还行这只是还行你眼睛瞎了吗”
郁岁“”
她拉过旁边的裴湮,“洗洗眼睛吧, 这条狗都比你手中的藏獒好看。”
裴湮“”
这条狗
守卫鼻尖耸动,似是闻了一会儿,猛地跪下“属下参见大护法。”
郁岁“”
这辨认的方法, 是她没想到的。
“你不担心会闻错吗”
守卫骄傲,“我鼻子可灵了,绝不可能闻错。”
郁岁轻嗅。
她就在裴湮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檀香,这种熏香虽然珍贵,但富家子弟还是用的起的,算不得特别特殊。
只不过在裴湮身上,便显得特殊起来,蕴含着幽冷气息。
守卫哼了声,格外自豪,“你闻不到的,护法灵魂的腐朽衰败,只有我能闻到。”
郁岁都想为他鼓掌了。
你真的好会形容啊。
她都不敢去看裴湮的表情了。
偏偏这位守卫毫无所觉,压根没有进修过人类语言技巧,激动的问“护法在牢里做什么是因为牢里的稻草毛毛糙糙,卧着很舒服吗”
“属下也喜欢在美人的时候,偷偷趴在稻草上,可舒服了。”
郁岁震惊看着这位守卫,和系统吐槽,“只要不是人,裴湮身边的物种,脑子都充满特色。”
比如,魔界岑疏狂。
比如,妖族这守卫。
系统呃了好久,最终选择守护郁岁心灵的净土嗯你说的对。
一十三洲,脑子充满特色的人,不就是你郁岁吗
守卫小嘴叭叭完以后,终于用脑子思考了,“可是您为什么要与妖王的食物在一起啊刚刚一同被抓进来的小白脸呢”
妖王的食物
是在说她
郁岁想想,觉得也对。
她扭头看向小白脸,看看他要怎么解释。
“那是本座的伪装。”裴湮面容冷若冰霜,寒声训斥,“蠢货。”
郁岁“”
你这剑尊,怎么还有三张面孔呢
但还是有几分新奇。
她还是第一次见裴湮训斥的模样。
守卫连忙认错,顺便拍了马屁,“护法一定是在为妖王看管食物,我听说您为了妖王,主动用美人计引她上钩,她就跟无毛猴子似的,真是委屈您了。”
郁岁“”
谁是无毛猴子
裴湮倒是受用的哼了声,“知道还不把门给本座打开”
守卫手忙脚乱的牢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身后的尾巴冒了出来,还一摇一摇的。
裴湮就和那些脑子不好使的炮灰一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郁岁懂了。
哪里是三张面孔,分明是裴湮在假扮曾沁。
他扮演的曾沁一号,是为了救她。
他扮演的曾沁二号,是在玩双面间谍。
但是无毛猴子,这个形容不可原谅
冷不丁听到裴湮的传音入耳。
“岁岁是想与为师玩狱中游戏,还是想跟着为师一同出去”
郁岁警铃大作。
立刻说,“我也要出去”
裴湮玩得花的很。
谁知道会不会衍生什么奇奇怪怪的监狱羞耻y。
守卫呵斥“你就一食物,还出去,等妖王什么时候要吃你,你再出去吧”
郁岁望向裴湮。
裴湮就好像没听到一般,气定神闲。
好。
你够狠。
她伸手要去扒裴湮
守卫见状持剑便要用剑柄敲下她的手,然而不知道怎么了,手臂重的宛若千斤顶,根本抬不起来。
他满眼惊恐。
这是咋了
他才一万岁就偏瘫了吗
郁岁扒拉住了裴湮的腰带,“护法大人,我在牢里会臭的,到时候再影响口感,妖王不喜欢怎么办”
“要不您带我一起出去吧”
“您亲自看着我,我也不可能逃走的,对吧”
裴湮耷拉着眼皮。
郁岁心想,这就是你讨好不成的报复吗
忍耐。
忍耐。
反复了好几次。
她终于找到了演被抛弃之人的痛苦感觉,“就算是美人计,我们当时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你说要永远与我在一起,你都忘了吗”
裴湮不为所动,玩味地看着她。
郁岁握紧他的腰带,悲悲切切,“你忘了誓言没关系,但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留我一人呆在这里,我害怕。”
守卫咋舌“乖乖,就这么几天,就怀了”
裴湮乜了他眼。
守卫立刻闭嘴,并且表示自己绝不会说出去。
郁岁可怜巴巴的望着裴湮。
接触到裴湮幽冷的目光,忽然顿悟了,她憋红了脸,哼哼唧唧的说“哥哥”
狗东西。
吃醋了直说不好吗
想听她叫哥哥不能直说吗
搞什么暗示。
裴湮啧了声,“本座又没说不带你。”
郁岁强撑一口气,可怜巴巴望着他。
裴湮慢悠悠的说“别拽了。”
他尾音有几分上扬,听起来心情不错还带着几分欠揍的劲劲儿。
“再心急,也不至于现在就扒了本座的裤子。”
郁岁瞬间松开手。
裴湮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褶皱,那模样像是在禅走不存在的灰尘,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郁岁“”
系统趁机拱火想不想杀夫证道
杀夫证道也不至于。
裴湮有讲过,曾沁是大男子主义,他扮演曾沁,自然不能崩人设。
可以说这一举一动非常符合人设了。
符合的有些许欠揍。
“还愣在哪里做什么”
裴湮似是面色不虞的训斥。
“跟上。”
郁岁跟了上了去,单从身影看,宛若一朵风雨飘摇中的小白花,摇摇欲坠,柔弱可欺。
守卫终于能活动肩膀了。
他颇有几分忧愁地抓耳挠腮。
食物怀了大护法的孩子。
那还能献给妖王做食物吗
妖族聚集的地方是在山中。
隐藏在青翠林间,最原始的生态环境,最复杂的地形位置。
居住的地方是在树屋。
巧妙的与树木融为一体。
唯一显眼的就是建立起来的,宏伟与神圣的祭坛。
郁岁看了眼,感叹。
“我被献祭那天,要站那么高啊。”
裴湮瞥了她眼。
大概是有些无语。
他出地牢以后就带上了银质面具,简单干净,只有边沿处有些花纹,应该是“曾沁”为了凸现特殊性自制的花纹,只不过如今戴在了裴湮面上,添了几分神秘之美。
路上遇见的小妖魔们很是恭敬地给裴湮行礼,时不时打量着郁岁,充满了好奇。
“就是她哎,怀了大护法的孩子。”
“大护法对王上好真心,为了给王上取食物,连清白都不顾了。”
“大护法是黑熊精,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
郁岁震惊望向裴湮。
怎么这么快,就全都知道了
这群妖,这么大嘴巴吗
越来越多的妖魔听到消息,来这里围观郁岁。
郁岁感觉自己进了动物园。
她就是那只被参观的动物,独一无二。
“都没事干吗”
裴湮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到他冷冷的呵斥。
众妖魔一哄而散。
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
更像动物园了。
就跟在动物园玩耍,意犹未尽,却只能离开时,小孩子们恋恋不舍回头望的表情一模一样。
郁岁生无可恋,双手合十,“如果有人问起,请说我叫了无。”
了无生趣的了无。
裴湮“别学和尚。”
郁岁“”
裴湮带着她进了大护法的树屋。
郁岁以为树屋里会逼仄些,没想到还挺宽阔,还是个复式建筑。
“师父在这里住过吗”
裴湮点了蜡烛,烛火映进墨色眼眸,幽幽望她“叫我什么”
郁岁斟酌语言“爷爷”
她说完又觉得不太严谨,于是重新开口,暗戳戳攻击裴湮年龄,“祖爷爷。”
裴湮啊了声,好不要脸,“原来岁岁想这样玩。”
郁岁“”
“对不起,我错了。”
裴湮没听到想听的,遗憾收回视线,继续点蜡烛。
郁岁坐在小凳子上,望着正在点灯的裴湮,忍不住开口,“蜡烛是不是有点多,容易失火的。”
而且。
现在是白天啊,这里又不是地牢,采光也很好。
裴湮“不会。”
他这么肯定。
郁岁也就不说什么了。
系统刻意阴恻恻的说你猜这里的蜡烛,是什么制作的是不是用神魂
郁岁“”
我谢谢你。
真的。
我一点也不想回忆。
但被系统这么一说,她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残忍画面,“这些蜡烛”
裴湮像是知道她要为什么“不是。”
他点亮了所有蜡烛,净手。
眉眼颇有几分冷冽。
好像是在生气。
气什么呢
气她冤枉了他
可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郁岁猜不透,干巴巴转了话题,“师父有什么计划吗”
裴湮慢吞吞的重复“有啊。”
郁岁期待看他。
裴湮歪歪脑袋,透出几分无辜“为什么要告诉你”
郁岁“”
系统请开始你的脏话输出。
被系统这么一打岔。
郁岁最后连脏话都没输出成功。
她冷静下来,“如果师父没有计划,我就要有了。”
裴湮乖乖坐好,认真聆听,“你说。”
“不告诉你。”她站起身,像只蝴蝶一般,欢快地去了二楼。
裴湮啧了声,“真小气。”
“”
献祭如期举行。
右护法劝裴湮,“大人,我们子嗣向来艰难,不如等孩子生下以后再献祭。”
裴湮冷酷无情,“不必。”
“孩子迟早会有,王上等不了了。”
系统啧啧两声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道侣,亲手送你去献祭
郁岁委婉说“那个右护法应该是在试探裴湮。”
系统我知道哼
为了防止她挣扎或者逃跑,右护法给她贴了个定身符,亲自护送她到了献祭台。
右护法露出小人得志的猖狂笑容,“不枉我们在凡间留这么久,终于等到她了”
裴湮望着在献祭台上的郁岁。
忽而想到在洞穴听到的消息。
下一任仙尊。
天道不会无缘无故干预历劫一事。
如今却插手郁岁的情劫,不难想象,渡劫结束,迎接郁岁的是怎样的荣宠。
即便是这般机缘,担心她无法安稳度过,还特意挑了个蠢东西来帮忙
裴湮冷笑了声。
算盘倒是打的好。
他闭了闭眼,与藏在妖魔之中的了之对视,像是进行了什么无言的交流。
郁岁被抓走的那天。
了之是跟着一同过来的,后扮作妖魔混入其中。
妖魔虽然放出消息是为了复活妖王。
但实际上妖王并没有死。
万年前的浩劫。
不止是在一十三洲,九重天亦是,所遇到的邪魔比一十三洲要凶残数百倍,且性格奸诈,阴险毒辣。
其中有一位名为赤蚬的邪魔,被郁岁重伤之后,堕入凡间,附身在一只未开智的小妖身上。
九重天被重伤到奄奄一息的邪魔见状纷纷效仿,堕入凡间,强行占据妖族的身躯,形成了如此不妖不魔的模样。
久而久之。
也形成一个新种族,妖魔族。
蛰伏至今。
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卷土重来,踏破九重天。
不过他们当初下界时受了重伤,强行夺舍,损耗了根本,又畏惧裴湮的存在,这万年来只能如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本来日子也可以忍忍。
但是。
他们的两个仇敌,原本的仙尊裴湮,如今又复活的郁岁。
这两个狗东西不仅过得逍遥自在,还结为道侣,琴瑟和鸣。
这叫他们怎么能忍
碍于裴湮的厉害,即便再恨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九重天上被镇压的邪魔告诉他们两个消息
一则是郁岁死而复生后修为大减。
二是必须要趁此机会杀掉郁岁。
否则待她渡劫归来之日,他们全都得死。
于是妖魔族一咬牙一跺脚。
拼了
原本还想着如何支开裴湮,没想到裴湮压根都没有来。
而让曾沁打入敌人内部做卧底这件事,也顺利的不可思议。
天都在帮他们。
看来郁岁气数已尽
妖王拖着庞大的身躯,爬了出来,呲着獠牙,凶神恶煞,声如洪钟,“郁岁”
郁岁一惊,“”
怎么这狗吃饭前还要叫食物一声名字吗
系统清清嗓子已知裴湮是魔,已知妖魔族是魔,再已知裴湮是大坏蛋,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系统这个局是裴湮设下来的,他把你献祭给妖王,复活妖王,从而毁掉一十三洲。
首先。
复活这个词就是错误的。
郁岁盯着向他冲过来的藏獒“他是活的。”
系统也许是灵魂状态
郁岁“我知道神魂不稳是什么样的。”
她手中聚攒灵力,更关注另一个问题,“剧情里面,宁孤临救了曾沁,收曾沁为小弟,可现在曾沁已经死了,这个曾沁又是裴湮假扮的”
“所以说剧情里,宁孤临收的小弟,是裴湮”
系统直接宕机。
怎么可能
系统绝对是哪里出错了
郁岁无语“不要说废话。”
正在冲着她扑过来的藏獒忽然感受到杀意,瞥到了他的大护法,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妖魔。
依托直觉多次死里逃生的狗,急忙刹了车,呲牙转了话题,“我已经万年没有刷牙了。”
郁岁“”
“你好恶心。”
藏獒吼了声“恶心就对了”
“你知道我当年有多英俊吗如今只能成为一条狗苟且偷生”
连带着整个族群的审美都畸形了
裴湮微微挑眉。
收手,听故事。
郁岁因为被施了定身符只能干巴巴站着,但她实在不想葬身于一条万年没刷牙的狗口中,“既然活着,为什么还要吃我”
藏獒喘着粗气“仇恨是最好的补药。”
郁岁又无辜又冤枉“我和你有什么仇”
藏獒快气死了。
她竟然还有脸问
郁岁为裴湮拖延时间“让我死个明白吧。”
余光忽然见裴湮站在台下一动不动。
干嘛
难道真被系统那个傻子猜对了
郁岁暗中思索。
要不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反杀。
藏獒说“好我让你死个明白”
“万年前。”
“我们刚突破幽歧秘境,便被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顿”他呲着牙,“你看看你看看嘴角这条疤,就是你当初留下的”
实不相瞒。
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就因为我当初调戏了你”
郁岁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事。
她才二十岁,即便有,那也只可能是她的前世。
前世的她,和现在的她。
有什么关系
她一边问一边聚集灵力,“你怎么调戏的”
藏獒瞎几把吹。
反正郁岁没记忆,他怕什么。
“我直接把你扛回幽歧秘境成亲。”
郁岁静静看他。
藏獒垂下狗头,哼唧说,“没成功。”
说着又觉得委屈。
“但你怎么能直接出手打我”
“还专门打脸”
“哪怕先骂我几句听听我解释呢”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
虽然不是他的亲身经历,但他真的好难过,难过这万年苟且偷生的日子。
藏獒露出凶态。
“我今天一定要吃掉你”
熟悉的杀意又扑面而来,他立刻识时务的调转话语,“除非你愿意嫁给我”
了之已经走到了裴湮身边。
他预计,这一场架是打不起来了。
微笑着对裴湮说“裴剑尊又是绿光万丈,绿意盎然的一天呢。”
碍于藏獒长相奇特。
裴湮还有几分心情与了之呛声,“本尊是正宫呢。”
了之“”
越发不要脸了。
祭坛上。
关于成亲这件事。
郁岁略微思考,“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刷牙,注意卫生”
藏獒垂着飞机耳,“我刚刚是吓唬你的,我有注意卫生。”
郁岁轻轻眨眼“那你对灵府有研究吗”
藏獒睁着湿漉漉的狗眼“略通皮毛。”
郁岁“哪种皮毛能将别人留在灵府的东西取出来吗”
藏獒舌尖不自觉的舔了下鼻子,尾巴也开始摇了起来“可以。”
郁岁“那我可以做替身。”
藏獒咧开嘴笑了,尾巴越摇越欢。
“你不是替身。”
系统这狗子又二又傻。
郁岁“我喜欢傻的。”
“就是那种又傻又乖又好看的。”
不知道和离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发展第二春。
藏獒走到她身边,摇着尾巴,要舔她。
突然被一道屏障隔开。
裴湮站到了他面前,“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藏獒有点怕这个大护法,小心翼翼说“我不介意。”
裴湮淡淡说“我介意。”
藏獒犯难。
他踌躇不定,咕哝着说,“她同意了。”
抬眼看了看天。
与和那位大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
又碍于对裴湮的畏惧,强撑着威严,“日后再议。”
系统我怀疑你第二春会永远夭折。
郁岁“”
多么令人伤心。
这场献祭最终以荒唐的求婚告终。
藏獒回到寝殿,烦躁地喘着粗气,“右护法,对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右护法沉吟,“属下怀疑,大护法要叛变”
藏獒更烦了。
右护法问“今天祭坛上,殿下为何不直接杀了郁岁”
他压低嗓音,“那位大人,可在上面看着呢。”
藏獒垂下狗头。
“我感受到了杀意。”
右护法眉头一皱,又严厉下来“殿下,若是你不杀,那位大人就会杀了你。”
藏獒难过极了。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死吗”
他耷拉着狗眼,开始摆烂。
“我不想干了。”
“本来一万年前就不想干了,你们偏要架着我去,现在的日子也很舒服,有吃有喝,大家过得都很开心。”
越说越觉得可以。
“我不干了”他声音猛地提高,又怕被九重天的那位听到,便又压低嗓音说,怂恿右护法,“你也别干了,我看大护法也有反叛的心思,不如我们一起摆烂吧”
法不责众嘛。
那位大人总不可能灭了他们吧。
右护法不为所动。
从九重天到这里已经万年了,他也老了,眼尾布满细纹,每一道纹路都藏着深深的算计,“殿下当真是如此想的吗”
藏獒点头。
“真的。”
“这样的日子没盼头。”
右护法静静的盯着他。
藏獒有几分畏惧,快要撑不住垂下狗头时,听到右护法说了声“好。”
大护法的树屋里。
郁岁感叹不已,“这条狗,真奇特。”
然后问了之“我们是逃走,还是杀了这条狗”
困了万年。
苟且偷生万年。
不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
莫名其妙放了他们。
一定是有其他的计划。
了之念了句佛号“贫僧此世历劫,不可杀生。”
郁岁扭头看向裴湮。
裴湮“为孩子积善行德,不宜杀生。”
郁岁“”
狗东西。
孩子。
这是裴湮今天第二次提及了。
明明是命中无子,情路坎坷的命格。
了之笑着对郁岁讲“奔波这么久,不如贫僧为阁主把一下脉吧。”
郁岁“好。”
了之在她手腕搭了层纱布,之后才开始诊脉,面色逐渐凝重,“阁主”
郁岁紧张“怎么了”
了之收回手,“无事。”
郁岁微微蹙眉,忽然又被裴湮摁住把脉。
“”
怎么今天是要组团来行医吗
片刻后。
裴湮松开她,侧头看向了之。
了之笑得温和“贫僧只是表情比较丰富。”
郁岁静静看他们。
最终得出了个结论,“你们俩,是不是”
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联想到两人最近越发亲密,彼此之间还有了小秘密。
她嘶了一声,颇有几分惊讶,“大师,你的情劫,该不会是裴剑尊吧”
裴湮抬抬眼。
现在连师父都不愿叫了
了之立刻否定“阁主不要胡乱猜测,贫僧与裴剑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至于妖魔族一事。”他微微蹙眉,感觉有几分棘手,“不告诉阁主是不知要如何诉说。”
了之问“阁主有没有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
郁岁“没有。”
了之“”
谢谢你把话堵死了。
裴湮不纠结这些“幽歧秘境的邪魔一向是墙头草,关于调戏之事,只不过是为挑起战争寻的借口。”
郁岁哦了声,“然后呢”
了之“九重天的飞升路近来有几分松动。”
郁岁眨眨眼。
看向裴湮,充满着几分期待。
裴湮笑了,温柔说,“为师自然是会压制修为,永远与岁岁在一起。”
他慢悠悠的说,“海誓山盟,为师自然不会违背诺言。”
郁岁“”
不必如此,真的。
了之“诸位,请照顾一下和尚的心情。”
郁岁鼓励他“大师要加油呢,早日飞升。”
了之“多谢阁主。”
他继续将话题扯回来,“飞升路万年前断裂,如今打开是邪魔作祟。”
“幽歧秘境的邪魔虽然是墙头草,但邪魔一族,修为高深的几位具有血脉压制,且有特殊的联系之法。”
“他们如今有此举动,应当是因为飞升路松动,九重天被镇压的邪魔与其联系到了。”
郁岁唔了声。
“居然真的有九重天。”
她还以为飞升是传说的。
毕竟龙傲天身为气运之子都没飞升呢。
等等。
飞了吗
她问系统“剧情有这一段吗”
系统嗯嗯啊啊。
不肯直接回答。
郁岁“龙傲天最后飞升了吗”
系统最后是邪魔横行,龙傲天飞没飞,剧情没写到。
郁岁批评它“怎么能拿烂尾的小说出来做任务”
系统委屈的垂下头。
系统人家也是听命行事。
天机不可泄露。
它也不能知道太多嘛。
了之说“这件事,并非有意隐瞒阁主。”
只是牵扯到万年前的事。
郁岁又神魂不稳,万一唤醒尘封记忆,再导致神魂飞散,反倒得不偿失。
不过如今见郁岁只当听故事的模样,料想应该没什么事。
了之又觉得有几分难受,“阁主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裴湮微微侧头看他。
又慢吞吞的看向郁岁。
郁岁茫然“忘记什么”
“我向来只爱记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忘记了,要么是太重要,要么是太不重要。”
人一生能有多少太重要的。
说不定还是伤心事呢。
倒不如忘了。
了之微微叹息,“阁主搅弄了贫僧的一潭春水。”
即便他知道郁岁会忘记是因为神魂不稳,但也总会忍不住将陈邵九这一段回忆归结到“太过重要”的范畴。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忽然听到郁岁说。
“我决定与那条狗成亲。”
了之“阁主不如看看贫僧吧,贫僧比狗眉清目秀。”
郁岁坚定说“我要成为妖魔族的王。”
裴湮好奇“是因为你是福瑞控吗”
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颇有几分违和。
但不得不说。
裴湮的学习能力是真的厉害。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能连蒙带猜揣测出这个词的意思。
了之疑惑“何为福瑞控”
郁岁“不重要的。”
她将话题拉回来,“我也不是想要与狗成亲,我就是单纯的热爱训狗。”
了之沉默两秒,慢慢看向裴湮。
总觉得,阁主意有所指呢。
成亲这个提议被两票否决。
郁岁觉得非常难过。
她送了之离开木屋的时候,盛情邀请,“大师不如留下来吧”
她现在真的很不愿意与裴湮单独相处。
了之双手合十,欣喜说,“好啊,三个人才刺激呢。”
裴湮轻笑了声。
郁岁好像听明白了这个笑。
就像是在表达,他一个人,也可以达到三个人的刺激。
她面色微红,“大师,正经点。”
了之顺从的摆出正经面孔。
郁岁回头看了眼正在点蜡烛的裴湮,小声问了之,“大师觉得裴湮此人,是正是邪”
她还记得了之有一双能够看透因果的眼睛。
了之微怔。
实话实说,“贫僧看不透裴剑尊。”
“不过一因一果皆有定数,阁主不必思虑过多。”
郁岁沉默下来。
礼貌送了之离开。
“岁岁觉得为师,是正是邪”
裴湮握住她的手轻轻合上门。
房间内,无数蜡烛正在燃烧。
亮如白昼。
郁岁咽了口口水,“如果你是正道君子,会帮我把灵府清理干净吗”
裴湮思索片刻,认真说,“会的。”
随即他又遗憾叹息,“可惜为师不是正道君子呢。”
郁岁“”
系统感叹。
裴湮这个样子下去,迟早能让郁岁突破无情道。
裴湮又说,“夜深了。”
“要努力了。”
郁岁“努力什么”
裴湮慢吞吞说“生孩子。”
“再呆下去,就要显怀了。”
郁岁抿唇“我不想生孩子。”
裴湮盯着她看了两秒。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倒没想到她会如此认真。
片刻后。
心情不爽的啧了声,“为师需要一个理由。”
郁岁绞尽脑汁编谎话“我曾经算过一卦。”
“讲我命中无子,若是有子,必然是去父留子。”
她眼巴巴的望着裴湮,情意不知有几分真,“我舍不得师父的。”
裴湮静静望着她。
心跳的极快。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胡乱跳动。
他抬手忽而捂住了郁岁的眼睛。
俯身凑到她耳边“再撒谎,为师把你眼睛挖出来。”
虽然很血腥。
但郁岁还是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不是割舌头”
裴湮淡淡说“影响体验。”
郁岁愣了下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影响,接吻,体验。
你这辈子就离不开涩涩了,是吗
冰凉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抬起她的下巴,被迫望向裴湮。
凭心而论。
即便是滤镜破碎,这依旧是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完美无瑕,属实惊艳。
裴湮的语调不疾不徐,举手投足浸着别样的优雅,“岁岁还记得曾经在琉璃塔许下的誓言吗”
“记得。”
郁岁心想,她要说撒谎说不记得了,真的会挖掉她眼睛吗
“再与为师说一遍。”
裴湮温柔说。
“”
何必逼我撒谎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