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有孕

作品:《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李铭致的死给冯娴和李轻婵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尤其是冯娴,她女儿已出嫁, 丈夫去世后, 偌大的府中只剩她一人,不觉有些伶仃。

    但也就孤寂了几日,钟慕期借口李轻婵的病一直不好, 把她请进了侯府。

    按理说她做娘的不好跟着去女儿夫家, 可她已经失去了丈夫,是万万不能再失去女儿的。

    李轻婵也很伤心, 但是钟慕期会哄人, 道“你娘正伤心,看见你这样不是更难过了吗若是弄出了心病可就难医了。”

    “我与她说你病得厉害, 你得装一装分分她的心神, 让她无暇想别的。”钟慕期道。

    其实先前李轻婵只是患了伤寒, 如今已经完全好了,但她觉得钟慕期说的有道理, 便继续装病了。

    冯娴果真被她骗了过去, 住在侯府里,每日细心照顾着她。

    这么装了五日, 李轻婵受不了, 哭丧着脸道“天天被娘看着喝药, 都不能下床走动,我都快生锈了。”

    她装病这几日喝的药其实都是钟慕期让人炖的参汤,被细心照料着, 几日下来,脸圆了一圈。

    整日躺着实在无聊,李轻婵坚持不下去了。

    钟慕期捏了捏她的脸, 道“那就不装病了。”

    李轻婵面色愁苦,“可是我一好,我娘就要回家去了,她一个人待着肯定又要伤心了。”

    “终归是要回去的,除非”

    钟慕期的话未说完,外面有人来传话,说太子有事寻他。

    他丢下说了一半的话走了,留下李轻婵心刺刺的,怎么回忆那句“终归是要回去的”怎么不舒服。

    但具体为什么不舒服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情有点郁闷。

    到了晚上,李轻婵被冯娴看着又喝了碗像药一样的参汤,睡下之后,钟慕期刚伸过手臂来搂她,就被她拍开了。

    钟慕期没在意,又去抱她,再次被拍开。

    “怎么了”

    李轻婵不看他,只是道“我要一个人睡,你别碰我。”

    钟慕期笑,不顾她反对搂住了她,手臂一用力,强迫她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轻刮了下她鼻尖道“小气鬼,听我说完了吗,就发脾气”

    李轻婵因为力气比不过他,挣扎得乱了发丝红了脸,干脆闭上了眼不看他。

    “我想说的是装病只是一时,早晚会好,你一好,你娘就要回家去了。你想留住她分散她注意力,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李轻婵勉强睁开了眼,怀疑道“什么法子”

    “这法子,既不会让她担忧,又要让她很长时间放心不下你,并且只想着你。”

    “哪有这种法子”李轻婵讨厌他卖关子,被子底下的脚在他小腿上碾了一下,催促道,“快点说”

    钟慕期单手撑着下颌微微抬身,另一只手在李轻婵下巴上捏了捏,凑近了她低声道“生个娃娃,她有事可做了,不就没空想你爹了吗”

    李轻婵猛然憋红了脸,眸中水波摇晃,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道“你出的什么坏主意啊”

    “没有道理吗”

    “没有”李轻婵气呼呼道。

    后来李轻婵仔细想了想,觉得道理还是有的。她若是有孕了,冯娴肯定要近身照顾她,光是等孩子出生就要近九个月,足够她走出伤痛了。

    就是这事说出来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刚成亲没多久就要生娃娃了啊

    李轻婵犹犹豫豫,她的病装不下去之后,冯娴就独自回了空荡荡的李府。

    终究是不放心,过了两日,李轻婵招来府上丫鬟问冯娴近几日都在做什么,丫鬟愁眉苦脸道“夫人每日要么待在老爷的书房看书写字,要么去整理小姐你的闺房,不然就是独自发呆”

    毕竟还在李铭致丧期,冯娴需要为夫守孝,很少出府。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打理着李家琐事,最看重的人除了李轻婵,就是李铭致,两个月之内,一人接连离开了她,让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李轻婵听得眼鼻发酸,缓了缓心神,揪着袖口道“你、你回去跟娘说,我近日又不舒服了”

    “小姐哪里不舒服”丫鬟急了。

    李轻婵心虚地垂着眼睫,声音细弱道“我吃不下饭,总是头晕、恶心,还想、想吐”

    丫鬟按她说的去告诉了冯娴,当天晚上,冯娴就又来了侯府,欢天喜地的,还让人带了不少衣物,看样子是准备长住的。

    次日一早,御医来了府上,把了脉,抚摸着胡须道“月份太浅,还不能确定”

    这御医是被钟慕期嘱咐过的,话说的含糊,算不得撒谎,就算再过一个月仍未见喜脉,也能有回转的余地。

    反正至少目前来看,冯娴是信了的,紧接着,收到消息的平阳公主也搬了回来,侯府中一下子热闹起来。

    就是热闹得有点过头了,上到李轻婵有一点儿不舒服,下到她穿什么衣裳鞋子,平阳公主与冯娴这两人都能吵上几句。

    以往,不是原则性问题,冯娴鲜少与人争辩,现在在她眼中李轻婵可是有了身孕的,那与她相关的事情,是半点儿差错都不能有的,处处都是原则性问题了。

    今日这一回争吵是因为李轻婵见外面的桃花开了,让侍女采了几枝放进屋里,冯娴见了说上面有花粉,不能近身,让人把花拿出去了。

    平阳公主觉得好笑,道“这有什么昨日我还让人折了花放他们屋里了,不是一点儿事也没有闲来无事看看花舒缓下心情怎么不好了”

    两人意见相左,就这么吵了起来。

    吵到后来,冯娴说平阳公主不会照顾孕妇,平阳公主高声反驳道“我也是生过孩子的,怎么就不会了”

    “你是生了孩子,可你瞧瞧你儿子都歪成什么样了,也好意思提”

    平阳公主心头一哽,硬着头皮道“什么叫我儿子长歪了,他好得很,不论是外在还是才华,谁见了都得夸上几句”

    平阳公主越说越心虚,她那儿子外面看着好好的,但内里的确是不大正常早知道当初不与冯娴说那么多了,现在被逮到了短处。

    可就算被揭了短板,她也是不服输的,道“就算是长歪了又怎么样,反正你闺女喜欢。”

    这下轮到冯娴心梗了,自家女儿蠢笨被骗了心,自己关起门来怎么说都可以,被别人这么说可不行,就算是平阳公主也不行。

    她把话题留在钟慕期身上,道“按你的法子养,你就不怕回头孙儿或者孙女也长成你儿子那样吗”

    平阳公主心里直打鼓,梗着脖子道“那、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轻婵被吵得晕了头,等钟慕期回来,两手拍打着他肩膀道“都怪你出的坏主意”

    主意是他出的,大夫是按他的授意说的,府里的吵闹倒是没影响到他。

    “这主意怎么不好了你娘是不是没再提过你爹也没再伤心过”

    这倒是真的,冯娴一心都只有李轻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没空伤心了。

    加上平阳公主脾气暴躁,也是想开解她,寻着个事儿就与她拌嘴,让她没安宁下来过。但两人吵归吵,一转头,又凑一起给小娃娃挑起做衣裳的料子了。

    李轻婵被钟慕期说服了,被当成孕妇精心伺候了几日,听见冯娴吩咐人给她裁新衣时才又发了愁。

    “到了月份,肚子还不大怎么办”

    夜已深,钟慕期刚熄了烛火躺在床外侧,黑暗中声音幽幽道“怎么办呢”

    李轻婵揪着被子偏头看他,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高挺的鼻梁的弧度了,她伸出一只手拽了拽钟慕期,小声喊道“表哥”

    声音婉转,像是裹着粘腻的糖丝,在床帐内织起暧昧的网。

    钟慕期笑了两声,揽住她翻滚了一圈,惹得李轻婵惊呼了一声。停下来时是他在下,而李轻婵正趴在他胸口上微微喘着气。

    他道“阿婵想要,那就自己来。”

    李轻婵脚趾蜷缩,抠着他中衣上的针脚,声若蚊蝇道“我不会”

    “给你练练,多练练就会了”

    后来帘子一垂,融融春色被隔开,帐中低喘与哭泣声时起时落,到天明才歇下来。

    六月的一天,李轻婵算着月事有误,请了大夫来诊脉,终于确定是有孕了,可算是让她松了口气。

    这次钟慕期没再找借口不让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前来道喜的宾客不绝,让平阳公主与冯娴忙碌了好一阵子。

    太子也亲自来了一趟,送了贺礼之后,与钟慕期去了书房。

    “不是为陛下挡箭”

    “也不能说不是。”太子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沉吟了片刻,道,“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李大人那段时日精神很差,在官署时常毫无征兆地昏睡过去”

    春日祭天之前,李铭致的精力已经难以支撑日常公务了,碍于他正得太子重用,又是钟慕期的岳父,下面的人帮着配合遮掩,才没让他手上的事出了差错。

    也因此,一直未被发现异常。

    祭天那日,他是真的为皇帝挡箭,还是精力不济没能躲避开,谁也不得而知。

    当日钟慕期并不在场,不知那时的具体情况,问“那为何要给李家嘉奖”

    “为父皇挡箭的事暂且不提,他为我挡了毒,却是确定的。”太子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只简单与你说上几句当初我直觉茶水有异,未动那盏茶水,借口有事出去了一趟,回去时却见茶盏已空,是李大人饮下了。”

    “然而我当初也只是怀疑,后来见李大人无碍,便未放在心上,直到祭天那日发觉李大人不对劲,去问太医,方知他身体早就出了状况。”

    “太医研究数月,最终确定李大人是中了一种会让人昏睡致死的毒。那毒本是冲着我来的,阴差阳错让李大人遭了罪,从而有了祭天那日他中箭的事。”

    太子说了一堆,最后拧着眉道“总而言之,李大人是为皇家丢了性命,这是毋庸置疑的,李夫人所受的嘉奖并无不实。只是这事实牵扯到了燕支,不得不谨慎处理,无法公布于众。”

    钟慕期听后沉默良久,道“就这样吧,她母女一人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没必要再将这事告知她们徒惹悲伤。”

    李铭致的死已成过去,但燕支一行人心怀不轨可不能就此作罢。

    两人商量了个对策,出了书房之后,谁也没再提及书房谈话的内容,仿佛太子今日前来只是单纯的为了贺喜。

    来年春日,第一场春雨落下不久,李轻婵生了个女孩儿,满府欢喜。

    女孩儿尚未足月,就被封了郡主,受尽荣宠。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