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7回 她值得

作品:《玲珑匠心

    姑娘这两日的行事,着实有些让梅染猜不透。姑娘昨日在春光阁,到底见了什么人

    见姑娘就要往上去,梅染紧张道“姑娘”

    赵锦衣抬脚上了阶梯,回头朝她一笑“梅染,你与长春在下面候着。”她猜,便是梅染上去,也不能见到太子。

    梅染越发的担忧“姑娘”

    长春赶紧的拉拉她“姑娘自有分寸。”

    梅染只得眼睁睁看着赵锦衣翩然上楼。

    三楼之上,是宽阔的大开间,支摘窗开着,风从窗户温柔地拂进来,而昨日的白衣书生,也就是太子,正在焚香抚琴。

    他的手指明明抚着琴弦,可琴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香炉香气袅袅,是浓烈的龙涎香。

    赵锦衣行礼“民女见过”

    纤长细白的手指抬起,轻轻的打断赵锦衣“在外面不必多礼,对了,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四姑娘只管称我为祈郎君。”太子单名一个祈字。

    这话说得,好像赵锦衣与他十分相熟似的。

    太子接着道“四姑娘应是想清楚了,不然不会到天目书局来。”

    赵锦衣微微垂目“何时出发”

    太子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四姑娘竟是这般迫不及待了不急,待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锦衣原来以为是到另外的地方去,却是见魏祈缓缓起身,当着她的面,毫不忌讳地往墙上一按,但见墙壁缓缓往两边挪开,露出一间暗室来。

    这还真是不拿她当外人啊。但是不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呢。赵锦衣暗暗想。

    魏祈朝赵锦衣招招手“四姑娘,来呀。”

    赵锦衣走进暗室,映入眼帘的,竟是长约七尺、宽约六尺的一个沙盘,上面的楼房街道,以及各坊的位置,赫然表明,这是京都的模型。太子竟然在天目书局弄了这么一个玩意

    魏祈抄着手,如芙蓉一般的面容笑着“四姑娘可是省得,你的玲珑书局在何处”

    京都的舆图她早就牢记在心中,模型虽小,但赵锦衣很快便寻到了玲珑书局的位置。

    魏祈赞赏道“四姑娘果然英才。不过,四姑娘创办玲珑书局之时,可曾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锦衣忍不住道“太祈郎君竟自比为黄雀,倒是让民女诧异。”

    魏祈一顿,吸了口气“四姑娘慎言。我脾气虽好,可四姑娘这番言论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欲治四姑娘死罪,我可是左右为难的。”

    赵锦衣幽幽道“祈郎君带民女来此处,不就是要向民女炫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等升斗小民的一举一动全在祈郎君的眼皮底下吗若是民女被治罪,那定然是祈郎君想让民女死了。”

    魏祈一口气就哽在喉咙里,打了几天的腹稿,预备在赵锦衣面前演讲的长篇大论忽而不翼而飞。

    最后,他叹了口气“我就是这个意思。倘若四姑娘不听我的,我就能让四姑娘死。”

    赵锦衣只垂头道“君若让民死,民不得不死。但求让民死個明白。”她臻首垂着,乖巧无比。

    魏祈扯了扯脸皮,像芙蓉花一般的面容有些无趣“明日辰时,收拾好东西,到城门口等我。对了,不能带丫鬟与小厮。你这次的身份,是扮演我的侍女。”

    赵锦衣这次是真的惊讶了“祈郎君也要去”他虽然是个不受重视的太子,可也不能随便离京吧。再说了,他堂堂太子,跟在她身边,应该让她更危险吧。

    魏祈凤眼微敛“自然要去。我若不亲自去,怎能揭穿三王叔的真面目”

    看来他是笃定忠王在诈死。

    事情既然定下来,赵锦衣便准备告辞了。她正要开口,忽地听得魏祈道“对了,宋指挥使送你的马车,也要一同带上。”

    赵锦衣忍不住侧目。

    却是见魏祈奸诈一笑“听说宋指挥使擅机关,他造的马车,一定结实。”

    赵锦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魏祈伸出一个手指。

    魏祈不明所以“四姑娘这是何意”

    “一千两纹银。少了不带,多了多多益善。”面前的少女笑容甜美,口齿伶俐,“祈郎君不会打着白占老百姓的财物的主意罢”

    梅染与长春被好生招待着,却终究是心绪不宁,频频望向楼梯处。

    赵锦衣下来时,二人赶紧冲过来,四下打量着姑娘,见自家姑娘脸颊红润,神色平常,这才放下心来。

    赵锦衣笑道“到百味居去,置上两桌最好的席面,让大伙好好尝尝”

    百味居最好的席面可不便宜梅染掂了掂袖中的荷包,有些犹豫“姑娘,这”

    赵锦衣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三人说说笑笑的离去,三楼上,魏祈望着赵锦衣的身影,一直没有移开目光。此时从窗外翻进一个身影“主子,您怎地能让那赵四敲诈”

    魏祈轻轻抬手,止住他的话“她值得。”赵四姑娘,很有意思。与他见惯的那些世家女子,以及被框在皇宫大内中的贵人们不一样。

    可赵四姑娘,已经定亲了啊。那人还想说,却听得魏祈道“五台山一行,生死难测,就权当是我买下她的命。”

    随从总算是住了口。

    两桌百味居的席面拢共花费了一百八十两,心疼得梅染的脸都白了。

    但百味居的席面是做得真巧真精致真美味好吃得让人差些都把舌头给吞了。

    便是素日里凡事寡淡的无衣,都多夹了几筷箸。

    赵锦衣在席间一直笑着,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眼看夜幕渐降,赵锦衣依依不舍地看着爹娘,正欲告退,一双手却被吴氏握住“衣儿,你有什么事,可要与爹娘说,万万不要藏在自己心中。”

    自从赵修远不告而别后,吴氏也有些患得患失了。

    赵锦衣看着阿娘,终是笑道“女儿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有些担忧祖父罢了。”

    祖父赵庆越发的糊涂了,这两日一直吵吵嚷嚷的要出去,胡管事差些便摁不住他。

    也是,女儿素来得祖父疼爱,担忧祖父也是人之常情。

    吴氏便道“你阿爹已经让差人往各地去遍寻名医,衣儿不必太过担忧。”说到这里,她才想起一事来,“今日你舅父差人送来一个匣子,说是你义表兄给你做的玉雪膏,专门去疤的。”

    吴疾给她的玉雪膏

    无衣将匣子取来,赵锦衣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两个小瓷瓶,上面贴着“玉雪膏”三字。

    吴氏叹道“你义表兄倒是个心细的。”但到底两个孩子没有缘分。

    赵锦衣却是一挑眉,这匣子,内有乾坤。

    那么大一个匣子,只装着两个小小的瓷瓶,是不是太浪费了。可不像是吴疾的风格。

    吴疾的匣子冲淡了赵锦衣离别的伤感,她很快回到自己院子中,对着匣子一顿研究,终于在匣子的底部摸出一层暗格来。

    暗格中有信。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