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老”

    罗南满脸悲愤，盯住栾冰然“我其实只有三十多岁，你就当我是大叔了。”

    “看来真的是病来如山倒”

    他声音低沉，四周的喧嚣都无法阻止骨子里那股萧索“小姑娘就该欢欢乐乐的，你还是让我静一静吧”

    “病”

    栾冰然抓住了关键字眼，眼睛闪亮，凑得更近了“大哥别太难受了”

    为了找到一个需要临终关怀的客户，她违心喊出了大哥两字。

    “人生有悲有喜，我最擅长的就是做听众”

    栾冰然也是擅长心灵鸡汤的好手，上来就是忽悠“大哥有孩子吧”

    “哦有”

    罗南随口回应，很快醒悟，摆摆手“别再套我的话了，我是不会讲的”

    “大哥”

    栾冰然微微一笑“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几岁了上学没有”

    “儿子八岁”

    罗南再次给出回应，突然暴怒“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离我远点儿”

    呵

    为什么回答

    你喝醉了啊

    栾冰然心里俏皮地想着，不但没有离远，反而凑得更近，几乎要和罗南挨着了。

    调酒小哥对罗南，那是羡慕妒忌恨啊

    刚刚喝酒跟喝水一样，转眼秒变沧桑大叔，这招施展得出神入化啊

    可惜受限于酒吧工作，他不能揭露罗南的真面目，想到这一点，调酒小哥就觉得愤慨。

    他怎么想，吧台前的一男一女都没在乎。

    栾冰然指着酒吧深处，对罗南道“大哥不愿意别人听见，咱们找个偏僻的角落吧”

    她瞥下调酒小哥，一副有所防备的样子。

    狗太阳的

    调酒小哥无语，息了拯救栾冰然的心思。

    活该跳火坑，竟然拿他做跳板，祝福你晚上遭人捡尸无数次

    “哦”

    罗南也看了下调酒小哥，摇摇晃晃去往角落，不耐烦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跟过来”

    “喝醉男人的嘴，说的全都是反话。”

    栾冰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再瞥下调酒小哥，紧紧跟上罗南。

    明白了

    调酒小哥恍然大悟，原来她的目的也不单纯，这是告诉他，她不是无缘无故黏上罗南的。

    啪

    手里调的酒突然滑落，容器摔了十几片，他抑郁了

    看来是他瞅两人瞅得时间长了，那个清秀女孩误会什么了

    狗男女

    滚吧

    狠狠吐槽两句，调酒小哥就忙着打扫，再抬头去看，罗南和栾冰然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了。

    引栾冰然过来，只是第一步，酒吧里气氛倒是热烈，可是说话全靠吼，不利于忧郁男罗南发挥，他自然要走出来。

    “我去角落，你跟着”

    他站在酒吧外的一座小桥上，对准备凑近的栾冰然道“现在我躲到外面，你还不放过我”

    “不想奋斗了”

    罗南突然伸出手，去捏栾冰然的下巴“觉得我可能会留下遗产，所以想着套近乎，然后”

    “大哥”

    躲都没躲，栾冰然俏生生道“你是故意要气我走吧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有什么糟心的事情，讲给我听听嘛”

    女人天生都会撒娇，她也不例外“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你”

    罗南盯着她那张俏脸，一阵失神，脸上再没了刚刚的狰狞，长叹了一口气道“最近身体不适，我感觉可能得了绝症”

    绝症

    栾冰然暗喜

    得绝症的人正需要临终关怀，看来她要收获一名客户了。

    不过

    她拍拍罗南的胳膊，以示安慰“还没去医院检查，可能是你感觉错了”

    “我最近经常吐血”

    罗南满脸沮丧，捂住脸，声音哽咽“我不敢告诉孩子和老婆，怕他们担心我我很不甘心，有那么多事情还没做”

    这就对了，不甘心就对了，不甘心才需要临终关怀啊

    栾冰然对罗南的兴趣更大了，揽住他的头，轻轻摩挲“没事没事我来帮你”

    “真的”

    罗南勐然抬头，两人的脸碰个正着。

    可惜了

    罗南暗暗叹口气，嘴没对上，否则就完美了。

    “当然是真的”

    栾冰然想要闪开，但又怕罗南退缩，只能哄孩子般轻拍罗南的后背“我们是搞临终关怀的，帮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临终关怀”

    罗南喜出望外，萧索的脸上绽现光彩，突然搂住栾冰然的腰“我听说过这种团体，没想到让我遇上了”

    “你一定要帮我”

    他来回蹭了蹭头，活脱脱就像个酒鬼“我要做个a，你们也能满足我的心愿，帮我推广吧”

    “a”

    栾冰然强忍着身体接触带来的尴尬，满脸好奇问道。

    临终前有要钱的，有要女朋友的，她见过太过很多奇怪要求，还是第一次听说要推广a的。

    “是啊”

    依依不舍离开栾冰然的身体，罗南突然站得笔直，目光炯炯道“前段时间看到小区里老人家买菜必须去超市，走得太远不方便”

    “我就想做一款a，专门负责送菜。这样就能帮助那些老人，也能减轻社区居民的负担。”

    他侃侃而谈，把给李静那份企划书的内容讲出来，听得栾冰然晕头转向。

    具体细节，她不太明白。

    但栾冰然知道一点，这个a的推广，肯定需要一大笔钱。

    临终关怀，关怀个锤子啊

    他们都是空手套白狼，只能出人力，怎么能申请到巨款。

    可接下来峰回路转，罗南给了她希望“我资金都筹措好了，大概有几百万，现在就是缺货源。到农批市场批发，蔬菜水果不新鲜，我想直接联系菜园农户，可惜没有资源”

    “你们”

    他眼中满是期盼，盯着栾冰然，突然挠挠头“算了你们只是陪陪客户，这个肯定搞不定”

    “哈”

    栾冰然本来愁眉苦脸，现在勐然兴奋大叫“我可以的我能做这个”

    “真的假的”

    罗南一脸狐疑“我最怕上当，你可别骗我”

    “当然能”

    栾冰然信誓旦旦，就差举手了“我们乡就是专门种蔬菜的，你可以直接采购。”

    她眉开眼笑，差点儿抱住罗南。

    既能搞临终关怀，又能解决父老乡亲的蔬菜销售问题，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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