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为‘自古以来’弄一个凭证
作品:《这个三国很核理》 面对众人的反对,辛评冷笑着反问道“为何不可”
“蛮夷一贯凶残成性,不可教化,全歼亦是应有之意,但不该骗降之后坑杀。人无信而不立,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我大汉乃礼仪之邦,如此行事,必然遭世人耻笑”
审配高声道,目光中满是对辛评的鄙夷。
两军对垒,杀敌当然可以。
蛮夷残暴,不接受投降也可以。
但你先允许敌人投降,然后再杀
对于辛评这种行为,审配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赞同的。
不光审配无法接受,其余众人也无法接受。
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
他们都是要脸的人,宁愿多损失些士卒,或是自己亲自上阵冲杀,也不愿干这种背信弃义,违背原则的事。
但众人的反对,丝毫没能改变辛评的心意。
“诸位若有顾虑,可以不亲自动手。”
太史慈摇头叹息道“军师,蛮夷已然身处绝境,就算咱们不主动进攻,只需围困数日,也能将其困死”
“绝境之下,蛮夷难道会束手待毙,届时蛮夷铤而走险突围,损伤的还是我军将士性命。”辛评冷笑道,“咱们麾下的将士,也都是妻儿家卷之人。他们此番出征是为国尽忠,咱们为将者便得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危。
如今有兵不血刃之计,为何还要白白浪费士卒性命
某以为,咱们并无资格决定这些忠义之士的生死,诸位以为如何
再者,昔日林司徒曾言,蛮夷并不算人,用些特殊手段又有何妨
事后若有骂名,某愿一力承担。”
这番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却都沉默了。
就连一贯秉承气节的审配,也因为辛评那句将士们都有妻儿家卷而不再反对。
“方才一番厮杀,某有些累了,且先回营休息,辛先生请自便。”
审配缓缓开口道,随后扭头就走。
我不认同你的行为,但我也不阻止你,只是这种违背原则而来的功劳,我也不要。
相比之下,其他众将却都点了点头,准备按照辛评的办法行事。
幽州塞外。
素利率众一路遁逃,半月之间,已行了有数百里。
可林夕依旧率军在后方紧追不舍
眼看前方数十里便是自己的部落所在,素利不禁有些神情恍忽。
这支汉军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都不知疲倦的吗
往昔都是自己率军南下,劫掠汉人边地,如今却反过来了。
一旦被汉军突入部落之中,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直到此时,素利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
汉人大军在边境集结,本来就有北上征伐的意思,自己此次南下只是恰逢其会,弄成了巧合而已。
一念及此,素利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往昔近二十年,汉军都没有大举北上过,如今自己却正好撞到了枪口上,这运气也是令人唏嘘。
可眼下迁居部落已经来不及了,又该如何是好。
难道当真天要亡我
素利仰天长叹一声,还没来得及继续感慨之时,就听到了后方士卒传令。
“报汉军已至十里之外,最多一个时辰便可抵达”
闻言,素利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阵怒火。
类似的探报,他在这半个月里已经听到了不下于十数次,几乎每天一次。
而每次传报不久后,汉军就会如期而至。
一番交战后,素利自然损失惨重,在汉军的大发慈悲下,他有效缓解了粮食的压力。
时至如今,素利麾下还剩不足三万军队,且个个面黄肌瘦,一副多日没有进食的模样。
“撤,继续撤吧”
素利无力的一挥手,下令道。
可人困马乏,腹中无食的素利军,速度又如何能得上兵精粮足的林夕大军,不过半日的工夫就被追上。
只是这次交战,林夕却发了狠,誓要将素利所部斩尽杀绝,更要消耗蹋顿麾下已经为数不多的军队。
此外随着战线的拉长,汉军的补给线虽然仍能支撑,但粮食运输也越来越困难。
越早结束战争,便能节省更多的粮食。
这一战的过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再强的勇士,也架不住三天腹中无食。
此刻饥寒交迫的鲜卑士卒,就算连普通的汉人百姓都不一定打得过,遑论面对被高顺操练了七年的精锐。
开战之后,蹋顿依旧率领着他那不足五千人的乌桓骑兵打头阵。
几乎没怎么费功夫,便冲破了素利前军的防线。
随后,林夕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麾下的两万骑兵突然发动进攻,弩箭飞射之下,根本不管前方是鲜卑人还是乌桓人,直接来了个无差别攻击。
“狗日的林子煦,他这是想干什么”
突遭背刺的蹋顿立刻怒不可遏,大声骂道。
此次出征,乌桓三部损失惨重,本来就够惨的了,如今还被林夕背后偷袭,他如何能不气恼。
但林夕却面色不变,麾下骑兵依旧缓缓前进,一步一波箭雨,宛若绞肉机一般收割着整个战场。
终于,鲜卑士卒开始忍不住溃逃而去。
前方数十里便是自己的部落,现在逃回家里,带上妻儿老小迁徙还有可能逃得一命,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溃逃一旦开始,便再也止不住。
任凭素利三人如何阻止,也根本拦不住。
而就在这时,蹋顿和成律归已然率军冲了上来。
庞大的军势,一瞬间就将素利、弥加、阙机三人冲了个粉碎。
蹋顿高举手中的兵刃,快速冲向前,一刀便砍下了阙机的首级。
而另一边,成律归倒是擅长偷袭,趁着弥加被士卒围攻之时,抽冷子上去就是一枪,给弥加来了个透心凉。
“你这叛徒必然不得好”
话还没说完,成律归手起刀落,将弥加的首级割了下来。
而首领素利,在跟林夕对战了四五十合后,也被斩落马下。
望着滚滚溃逃的鲜卑残军,以及数十里外的素利部落,林夕立刻下令让孙观兄弟率领全军追亡逐北,誓要将素利部落从世间抹除。
而他自己,则是留在了最后方。
“林将军,这便是弥加的首级”
成律归兴冲冲跑了过来,像林夕炫耀自己手中的人头。
虽然自己麾下死伤殆尽,但有了这个功劳,以后必能在汉地安享荣华,就此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草原上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另一边,蹋顿也走了过来,手上提着阙机的首级。
三人各有斩获,也算不虚此行。
只是林夕面对喜笑颜开的成律归,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然后却忽然抽出腰间短剑,在成律归脖子上一抹。
“干得不错,如今鲜卑已败再留着你也没用了。”
给成律归一剑封喉后,林夕面无表情道。
“你你我”
成律归死死捂着喉咙,另一只手指着林夕,眼睛瞪得大大的,奋力想说些什么。
奈何气管已经被割断,任他再如何努力,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中忽然想起了方才弥加临死前所说的话。
成律归,你这叛徒,必定不得好死
这算是让他说中了吗
砰
成律归的身躯倒了下去,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到死也不肯瞑目。
“林将军这是何意”
眼见成律归被林夕偷袭身亡,蹋顿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兵刃已经紧紧握在手中。
只待林夕有任何异动,便率先出手。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卸磨杀驴,自己又岂能坐以待毙
反观林夕,虽面色依旧冷峻,却在缓缓擦拭着方才斩杀成律归的匕首。
待上面的血迹被擦拭干净后,林夕将其收归鞘中,然后才扭过头来看着蹋顿。
不知为何,见到林夕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时,蹋顿心中一突,已经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就在这时,林夕缓缓开口道“十三年前,某随兄长归附萧王,于中山起兵。彼时正值张纯叛乱,大王便起兵平叛,一路从常山杀到中山,总算击毙了反贼张纯。
但彼时张纯麾下却有一蛮夷将领,某与其大战一场,虽略胜一筹,却也被其所伤。而后其人逃遁而走,某追之不得。因而,此事被某视为终生之憾。
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寻得此人,不想今日却又有了机会,大王以为然否”
这番话听到最后,蹋顿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震惊,到最后直接指着林朝大吼道“你便是当年那位少年将领”
彼时林夕正值年幼,况且蹋顿仅与其有短暂一战,而今十三年过去,认不出倒也正常。
但林夕却直接将其点破,同时冷冷一笑,拿起了自己的长枪。
“蹋顿,十三年前你侥幸从某手下遁逃,且看今日你还有没有这等运气”
言毕,林夕也不等蹋顿回话,手提长枪径直向蹋顿袭来。
“等等”
眼看长枪袭来,蹋顿急忙大吼道“我乃大汉天子亲封的义归王,你不能杀我”
话音还未落下,但林夕的长枪已然刺了过来。
“你不过是个蛮夷而已,纵然空有王号,也与畜生无异。只当年归附反贼张纯一条,便是死罪,某杀你又有何不可”
林夕一击不成,旋即又挺抢刺出,口中冷冷说道。
眼看林夕杀意已决,蹋顿也不再徒自争辩,转而专心迎战。
但两人的武艺比起来,不能说是半斤八两,至少也是天渊之别。
十三年前,林夕年方十五岁,气力并未臻至巅峰,武艺也未大成,都能勉强胜蹋顿一筹。
而今十三年后,林夕的身体各方面状态已达到巅峰,又有诸多名将指点,与蹋顿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过短短三十回合间,蹋顿便已经体力不支,手中兵刃更是被林夕一枪挑飞。
手无寸铁的蹋顿自然没有了再战之力,眼见枪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强烈的求生意志迫使他爆发出惊人气力,竟徒手抓住了林夕的枪尖。
“不,你不能杀我我为大汉留过血,我为天子建过功,我要见林司徒”
噗呲
蹋顿话音未落,林夕手上勐地一用力,枪尖直接刺入了蹋顿的胸口,继而穿过胸膛从后背露出。
“能当大汉的狗,是你之荣幸。
能死在某枪下,亦是你之荣幸”
林夕看着蹋顿的尸体,口中冷冷说道,随即将长枪拔出,蹋顿的尸体顺势倒在地上。
一代乌桓王者,就此殒命
片刻之后,林夕收起了长枪,随手招来了麾下亲卫,开口下令道“给渔阳城传讯,就说某已斩杀素利、弥加、阙机等贼首,同时将三贼的首级一并带回去。
如今大军已至蛮夷部落之地,即将进行犁庭扫穴。
另外再禀报司徒,义归王成律归与蹋顿,在与蛮夷交战中英勇冲杀,却不幸阵亡”
“遵命”
士卒立即抱拳道。
渔阳城今日来了一位贵客。
说是贵客,其实身份算不上尊贵,但林朝说他是贵客,他就是贵客。
此人,便是钟繇、钟元常
“参见司徒”
七年后再见面,钟繇看上去已然垂垂老矣。
不过林朝知道,这家伙寿命很长,应该还有近二十年好活。
如今的钟繇虽然已经从一地郡守而升入中枢,但与林朝这个秩万石的三公相比,差距却越来越大了。
当接到命令前往边疆时,钟繇其实是一脸懵逼的。
不过转瞬之后,他又开心起来了。
此去北疆,说不得也能捞点功劳,于是便押运着粮草辎重来到了渔阳城。
司徒始终待某不薄啊
钟繇心中感叹着,脸上的神色更加恭敬了。
“元常不必多礼。”林朝挥手笑道,“此次请元常前来,实则是有一件重任。某思来想去,也只有元常最合适。”
听到重任二字,钟繇顿时激动了。
“司徒若有吩咐,下官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倒没有如此严重,元常且看此物。”
林朝冲钟繇招了招手,同时拿出了一幅字。
接过这幅字后,钟繇的眉头顿时皱得老高。
因为这字迹实在是太丑了,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上面的内容,却让钟繇愣了一愣。
因为这是一幅告天祭文。
形式和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时差不多,都是在歼灭蛮夷之后举行封禅大典时要宣读的东西。
不过其中有一段话,倒是让钟繇极为在意
初平十一年,大军击破蛮夷,犁庭扫穴,自此草原诸部皆归于汉,借此以告天地神灵,咸使知闻。
凡后世炎黄子孙,皆守土有责,寸土不让,勿使先人蒙羞
最后的落款,则是汉安喜侯、司徒林子初。
“司徒,这是”
钟繇满脸震撼道。
林朝笑着说道“元常,你乃当今天下最擅书法者,便将此文重写一份拓印起来,使匠人凋刻在石碑之上,等咱们得胜之后,便将其埋在草原。”
有道是穷则搁置争议,富则自古以来。
所以林朝打算给后世留一个自古以来的凭证
若后世有与邻国有土地纷争之时,这玩意就是铁证。
如此重要的祭文,将来甚至可能会成为国宝,当然要找当世第一书法家钟繇来写。
毕竟他林子初可是个讲究人。
本来蔡邕也行,但蔡老头年纪大了,草原上的气候又与中原不同,来回这么一折腾,要是把蔡老头弄挂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官遵命”
钟繇欣然领命道。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