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第 52 章

作品:《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

    “停职, 你说得倒轻巧”傅为山心里怒潮陡涨,“你怎么有脸说吃里扒外的东西”

    严子书缄口不言。他偏了偏头,一个什么重物从他耳边飞过, 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是个订书机。傅为山脸色铁青, 额上都起了青筋, 像要吃人一样瞪着他。

    “我就说呢,早该觉得你们不对劲了就是一直不想怀疑你罢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瞎了眼了吗”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不说啊不敢”

    严子书一律不正面回答,只说愿意接受审计组调查。

    傅为山鼻翼翕动,歇斯底里地发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火,最后怒视着他“滚”

    “抱歉。”严子书浅浅鞠了个躬,转身向外走去。

    背后一阵稀里哗啦,不知傅为山又摔了什么。

    收拾东西的时候, 严子书想, 傅为山也未必多么重视自己, 大概只是更恨傅金池。自己勾结了傅金池, 就好像证明傅金池比他更值得投靠, 是因为这样,所以格外难以接受

    不过对严子书来说, 这倒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严子书把工位上的东西归置了一下。因为对今天早有预料,这些天他已经收拾过很多次,桌面上没多少东西, 整齐得很。走出总裁办大门,秘书处有人在探头探脑。

    刚刚砸东西的动静太大,几乎惊动整个楼层。

    傅为山以前也不是没冲他发过火,但跟今天的暴怒程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怎么了这是”heen忧心忡忡地要拉他去会议室说话, “是因为投标的事吗”

    “别去了,就在公区吧。”严子书拒绝,递了张密密麻麻的工作交接表给heen,不想连累她,“我的工作内容和工作进度都在这上面,有事给我打电话。近期没事最好别找我。”

    heen还想再说什么,终究说不出来。她看看手里这东西,明显是早有准备啊。

    heen嗫嚅“你这是”

    严子书道了声“保重”,就自己去人力部办停职手续了。

    这是造成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今日头等大事。

    他在人力总监震惊的目光中经历了一场洗礼,并很快在八卦群里引发了一场新的地震。

    很多人都曾觉得,吃瓜对象打死都不可能吃到看起来最稳重的严总身上。

    得,活久见。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门的时候,严子书想了想,这和原剧情倒也微妙地对上了,果真闹得人人自危。

    只是排查叛徒就不用排查了,他应该直接等审计组传唤就可以了。

    走到楼下,是个冬日里难得明媚的下午,路边有人还在反季吃冰激凌。

    严子书舒了口气,也不急着回去,沿马路一直走到街心公园,在喷水池旁站了一会儿。

    阳光懒洋洋地晒在他身上。

    离开公司的时候,除了自己的手机,他连一支笔都没带。兜里空空,但好像连很多负担也一起扔下了,竟然还觉得有点轻松。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严子书看了一眼“喂”

    傅金池问“在哪”

    严子书抬头看了一眼“711便利店门口。”

    过了不一会儿,傅金池的车出现在街边,降下车窗,几乎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严子书遥遥地望着他,想,他好像恢复得挺不错。

    不仅身康体健,还精神焕发,又能兴妖作怪了。

    但他也想不出傅金池为什么要专门过来一趟,想来想去,只能是来看他热闹的吧。

    傅金池下了车,走到他面前。他想看热闹,严子书就任凭他看。

    严子书想起在傅金池的办公室里,曾经看到他拿的那些证书和证照的复印件。

    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

    严子书恍然觉得,这才对,那么狡猾的反派,怎么可能只把宝押在自己身上。

    殊不知,傅金池看到他这个淡然置之表情,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就又涌上来。

    他就知道严子书永远不会全心全意地站在自己这边。

    他也预料到多半会被骗,但他还是没忍住赌了一把。

    上赌桌本来就有输和赢两种可能性,傅金池当然清楚这一点。结果是输了,也没什么话好说,更没什么好生气的。求仁得仁而已,谁让他自己不信邪,非要去试这一下呢。

    他和傅三叔同盟,尚且会骗傅三叔;严子书和他同盟,他怎么敢期待对方不骗自己。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也未免太双标了。

    这世上没谁不计代价地维护他,傅金池很早就确定这一点。

    不过这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没什么正常人的缘故。

    在长大以后,傅金池倒不是没有机会去融入正常人的世界,只是他自己拒绝。

    现在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路边有辆冰淇淋车缓缓开过,播放着欢快的音乐,活泼的车身上画着彩虹和小动物。

    严子书终于开口,问傅金池来此有何贵干。对方就是想来揍他的,似乎也不奇怪。

    “把话说开了吧。”傅金池缓缓拾回思绪,“我喜欢做事有始有终。”

    于是晚些时候,傅金池送严子书回公寓。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夕阳开始西下,红彤彤地染红了半边天。冬天好像很少有这样的景象,暮色苍茫,一缕微妙的暗蓝混杂在高楼背后。严子书下车,傅金池也跟着下了车。

    路灯还没亮起,严子书问傅金池要不要上楼说话,傅金池婉拒了。

    不过这个点,附近没什么人出没,也不会来打扰他们讲话。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要说的,就一句我就走。”傅金池道,“从今往后,我们没关系了。”

    “好。”严子书也只能这么说,“还是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虽然这个场面也是早有预料,他还是觉得胃里一片焦灼,这焦灼迫使他要开口再说点什么。眼看对方转身要走,严子书忽然开口“对了,你上次送的那个袖扣,我回来看了一下,没有o,是定制珠宝吧,太贵重了,当时收下得也草率,还是还给你吧。”

    他们还是做艺术品业务的,其实哪能查不到这是哪家拍卖行什么时候拍出的古董,但严子书鬼使神差的,却故意这么说,似乎降低了一些它的价值,也就抹消了里面蕴含的意义。

    “不用。又不值钱。”傅金池说,“送你了你就留着吧。”

    严子书实则真的不太想留着。古董啊,总不能随便扔,或者随便卖,但放在那儿,又不免有睹物思人的功效。若是什么都看不见,也就直接心净了,但这红宝石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怕要一次次提醒他那个慵懒醒来的黄昏,傅金池怎样从门外走来,把盒子放进他手里。

    并用很随意的口吻说,就当新年礼物吧。

    他不想被这回忆纠缠,因此坚持说“我现在上楼拿给你,或者,之后送到你那去”

    “严子书。”傅金池喊了他的名字,“我又不缺这东西,你非要还给我干什么呢”

    严子书怔怔注视了对方几秒,再回神时,已敛去了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仍复归冷寂。

    夕阳落得更深了些,晨昏交接之时,夜幕初降,幽深而浓厚,神秘不可揣测。

    傅金池温和地笑了笑“不过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我还以为你玩得起。”

    严子书找回了他应有的样子,略略欠了欠身“承蒙傅先生抬举。”

    决裂的场面并不意外地心平气和,没有人失去体面。

    他看看四周,似乎也理解了对方的那句“有始有终”。

    曾经某个夜晚,本就是傅金池不请自来,出现在这公寓楼下。

    现在他礼貌告别,然后转身上车离开,以后也不会再造访了。

    开始在这里开始,结束也在这里结束。

    不知不觉,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乘电梯上楼时,严子书盯着金属门腹诽,何必呢,何必这么有仪式感。

    他打开家门,脱了大衣,换了拖鞋,在沙发上坐下,却不期然又想起对方坐在这儿,蛊惑似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仔细想想,也不是假话,只是傅金池的好,何其收放自如,在他愿意时候可以很丰沛,在他不愿意的时候,又随时可以根据个人意愿,把水龙头紧紧拧上,一滴也不浪费。

    严子书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他醒来才发现,自己在沙发上和衣睡着了,没有感冒,可算是幸事一件。

    他眼中有些酸涩的痛苦。但情绪里他掺杂了许多的伤春悲秋,行动上,却没有躺着什么都不干的闲工夫。严子书对照剧情进度,认为自己虽然是提前下线了,依然还有很多事要做。

    手机里有很多消息,有些人来和他打听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回复。

    邮箱里有一封措辞冷漠严厉的公司函件,是正式通知他暂停一切职位,让他等待审计组调查,近期内不要离开本市的公文。然后上面还有一封邮件,是信息部发来的,告诉他账号的办公权限大半被关闭,暂时只剩浏览功能的通知。全都很公事公办。

    这提醒了严子书,既然这套公寓也是公司福利,之后搞不好也要搬出去,早做准备为好。

    之后,有人联系他过他几次,要他回去配合审计工作。

    严子书便依言回去谈了几次话。

    其实严格来说,严子书没有真正泄露公司商业机密。他当时给傅金池的只是一串假数字,因此也没有导致恶性结果在道义上显得说不过去,但法律上确实没有问题。

    至于技术标中存在资质漏洞,实际上属于英瀚本身的缺陷,且不说是傅金池自己发现的,合理利用投诉,退一步讲,就算真的严子书曾将其告知公司某个董事,也构不成追责条件。

    只是傅为山在傅金池的诱导下,俨然坚信严子书不可能只做过这些。

    怀疑的种子已长成参天大树,遮蔽了他的眼目,看什么都是疑神疑鬼。

    严子书知道傅为山迁怒,但就算他为自己辩解,这时节大概也没什么用。而且他其实也真的不在乎傅为山的信任了,与其这么拖着,不如索性被开除更干脆一些。

    但显然,傅金池的心胸也没那么大度。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严子书的欺骗,他就像猫逗老鼠一样,今天放一点烟幕弹,明天放一点烟幕弹,不断挑逗傅为山怀疑的神经,让他连离职都没办法痛快地离。

    傅金池在断绝了情人关系后,也取消了对他的心慈手软,渐渐展现出无情的面貌来。

    因此严子书又一次回公司配合谈话,在洗手间再次遇到傅金池时,内心已经麻木无感了。

    洗手间原本是空的,他洗了把脸,再一抬头,便有个人推门进来。

    “严总助。”傅金池似笑非笑,“又来配合调查”

    严子书用手帕擦了脸,戴上眼镜“您又爆了我什么料”

    傅金池回身把门锁上了,严子书瞥了他一眼,没有动。

    然后他听到傅金池说“我最近是有个有意思的新发现。你明明收入不低,没买房,不养车,不炒股,不赌博,也没什么家人要养,个人账户上却没有多少钱啊。”

    严子书瞳孔收缩了一下。

    傅金池继续道“因为你把资产一笔一笔都转到国外去了,不仅如此,你还一直在暗暗以严新的名义,制造一些活动轨迹。你说我要不要去建议我弟弟,查查严新是谁”

    严子书收回目光,放到洗手盆上,一时也没有好的解释。

    “严新”么,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用来金蝉脱壳的新身份。

    当初他想要摆脱命运,又怕自己将来遇到意外成了黑户,因此才捏造了这样一个东南亚华侨的身份,并指定其为自己的遗产继承人。严子书没想到这一点也被傅金池挖出来。

    这身份不值什么,只是这样一来,之前那么大功夫都白费了,反倒佐证了“犯罪意图”。

    毕竟普通人好好的谁会准备着跑路呢

    挖出这件事,等于默认他做贼心虚。

    计划失算,他心情自然落了下去“随您的便。”

    “你能不能告诉我。”傅金池用密不透风的眼神审视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严子书道。

    傅金池笑了一下“好,你的私事。跟我无关对吗”

    傅金池今天黑色外套加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不愧老话说,男要俏一身皂,柔滑垂坠的质感,把斯文败类几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严子书却无意欣赏,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不是您说的,我们以后就没关系了我先出去了,借过。”

    严子书拧开门锁,把傅金池自己留在洗手间里。

    他离开后,傅金池却觉得好笑似的“我说的又怎么样。男人的话你也信。”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