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第 77 章

作品:《我的危险性竹马

    一推开家门, 偌大的三层别墅怨气冲天。

    崔榕坐沙发上跟合作部门开电话会议,对方做事推三阻四但抢功最快甩锅技巧一流,她中英文夹杂句句夹枪带棒机关枪似的连续输出三分钟, 喝了一口水后继续不带脏话地阴阳怪气,直把对面怼得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喘,下属切小窗聊天“fiona今天疯了”

    任五桥在那儿戳气球。

    满屋子的气球怎么吹起来的就怎么拿针扎破,是他傻是他痴是他naive,为表父慈子孝竟然真的自己吹了几十个气球, 现在好了, 他拿毛阿姨给西西公主缝围裙的针一个接一个扎漏气,咻的一声是气球飞上天的声音吗不是, 是他没关好的怨气上街溜达去了。他面无表情动作熟练手起针落, 眼神比容嬷嬷扎紫薇那天还冷。

    任延推开门,一颗气球爆破在眼前, 吓得他“卧槽”了一声, 眼睛条件反射地一眨,再一睁眸, 跟任五桥及崔榕冰冷目光不期而遇。

    “”

    “”

    “”

    空气在一秒钟凝固,任延一边脑袋上冒出问号,一边本能地护着安问退了一步。

    这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任五桥的怒气怨气也是认真的, 他放下针,脸色怒涨凶神恶煞地朝任延大步逼近。满地都是气球残骸,滑不溜秋的任五桥冷不丁拖鞋尖一滑,朝任延单膝跪了下去。

    “我操”任延敏捷地往后一跳, 安问闪电般地上前一步, 在最后关头一把扶住了任五桥, 堪堪挽救了他的膝下黄金。

    两个知情人彼此对视一眼,安问无奈心虚,任五桥委屈坏了。

    一场兵荒马乱,让毛阿姨和西西公主也跑出来围观,崔榕挂了电话,满面倦容冷笑着说“唷,大明星回来了啊。”

    是个人都能发现问题了。任延眉心一皱,果然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一开口便问“你怎么了凭空老了十岁”转向任五桥,认真端详,“你也是”

    安问闭上眼,无语地拍了下额头。

    崔榕更冷笑,动作优雅地抱起双臂“我怎么我能怎么我能不老十岁吗一转眼你都十九了,大少爷了哈,成人了哈,妈妈何止老十岁,妈妈是老了十九岁不生孩子妈妈会老得这么快吗你厉害,长得这么高这么大,可以彻夜不归了哈,在外面玩,也不打电话通知一声了哈,我怎么我,”崔榕嘴角一瘪表情崩裂“我工作去了我”

    一转身,抹着眼泪趿拉着拖鞋走了。

    任延“”

    任五桥不搭理他也不谴责他,冷暴力,拿他当空气,只把安问拉到一边,严肃而咬牙切齿地问“昨晚上怎么没回来说好的呢”

    安问做了个喝东西的手势,任五桥眉心一松“喝醉了”

    安问点点头。

    “然后呢喝醉了回家啊,在外面谁照顾你们总不能你照顾他吧”

    安问抿了下唇,咳嗽声闷在嗓子眼儿,眼神乱瞟。

    任延拯救了他,懒洋洋地出声解释道“昨天跟队友聚餐,喝了一晚上,小望和尔婷也在,不信你随便找谁问问。”

    任五桥哼了一声,目光在安问苍白的脸上略一凝滞。总觉得今天的安问特别虚弱、特别苍白,感觉跟张纸片儿似的。任延护他也像护张纸片儿,轻轻拉住安问胳膊“去坐会儿给你倒杯热水好不好”

    毛阿姨马上取了杯子放到即热饮水机下,嗡嗡的机器运作声中,任五桥在一旁站着忍耐了五秒,终于忍不住开口“下次不回家记得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任延把热水递给安问

    ,轻描淡写地回“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回不回家了一年里最起码有两百天不是你不在,就是她不在,我回不回家你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通知的”

    “你”任五桥攥紧了拳头,忍了。

    “再说了,每年生日不都是我自己找人过的吗莫名其妙。”

    任五桥深呼吸,发现反驳不出,又憋又恨地走了。

    离去学校还有个把小时,任延蹲下身,先摸了把安问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的迹象后,把热水从他手里拿走“上去再睡会儿”

    安问确实还困着,迟疑的档口,任延已经将他打横抱起。家里没装电梯,对于现在的安问来说,两层楼二十多级台阶相当于是受罪。他惊了一下,抱住任延脖子,一时的腾空让他头晕目眩,等这阵晕眩过去,他看到毛阿姨杯子都要吓掉了。

    任延面色如常“他不舒服,爬不了楼梯。”

    “哦哦哦”毛阿姨回过神来,不尴不尬地关心着“那,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任延想了想“给他炖点补气血的甜汤吧。”

    安问轻轻踢任延,双眉锁着,眼神受惊,似乎在说“你疯了”任延装没看到,径直抱他上二楼,将他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交代”

    被看穿了。

    安问缩进被子里,任延坐在床边地毯上,看着他慢慢打着手语“本来任叔叔说要给过生日,准备了生日礼物,后来看比赛时,碰到阿姨,才知道她也提前回来了。”安问心虚地瑟缩了一下“昨天忘了我答应了要把你带回去的”

    任延哭笑不得“不怪你。”摸了摸他温热的脸颊“是我让你忘了。”

    安问脸红得要命,用力抿着唇,眼尾下至的大眼睛不住眨着,“那你去哄一哄他们”

    “不哄。”

    “”

    “你知道吗,我八岁出国,到现在为止一共只过过两次生日,一次是十岁,一次是十八岁,十岁那年还记错了日子。这么多年,他们不是忘了,就是记错了,就算记得,也基本没空,任五桥从没有在我生日时飞到美国来看我,我妈她自己也忙,有时候顺手买个cucake,插支蜡烛就把我打发了。”

    安问向他那边蹭着靠了一点,“我记得,十一月一号,我每年都祝你生日快乐。”一行一行写在日记本中,字迹从稚嫩到端庄,坐在书桌后执笔的那个人也从幼小变为了少年。

    任延笑了一下“你看,他们不如你。”

    安问并不是这个意思,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想说的话很多,打手语的话会累死,最后只说了最本质的一句话“他们也爱你。”

    “我知道,但这么多年的缺席,让我觉得这个日子其实也无所谓,就算现在他们忽然想给我过生日了,我也很难重视。不是他们想过,我就要配合他们过,他们想跟我亲密,我就要乖乖回家。”

    安问愣了半天,傻愣愣地,半晌“你好酷哦。”

    让他觉得任延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将就,也不虚与委蛇,也不配合演戏。

    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因为任延的好恶,永远是明确的百分之百。

    任延笑着揉揉他脸“睡吧,到时间我叫你。”

    他掩了房门上三楼,在楼梯拐角处发现了那两只布朗熊的头套和衣服,软塌塌地堆在一起,很喜剧。任延脚步稍顿,过了会儿,正在书房里拉exce的崔榕,看到了一只明显过于高大的熊。

    崔榕“任五桥你别烦我。”

    任延抱了她一下,摘下

    头套,完成任务似的道“就这样得了。”

    崔榕无语,唇角勾了一下,又强行绷住了“请问你这一秒有什么意义吗”

    任延拉着玩偶服的拉链,看样子是嫌弃得一下都不愿意多穿“你觉得有意义就有意义,你觉得没意义就没意义。”

    崔榕抱膝坐在办公椅上,自闭了“昨天跟你爸等你到三点,想难得的给你一个惊喜。”

    “礼物呢”

    “放你床头了。”

    “夫妻两个人,就送一个啊寒不寒碜”

    崔榕“”

    “要个心愿,不过分吧。”任延把玩偶服丢到一旁,漫不经心地问,像是临时起意。

    崔榕意识到他是跟自己来谈条件来的了,“是你生日没回来,怎么反倒弄得像我们错了”她嘟囔。

    任延散漫地站着,闻言单手转过另一张扶手椅,搭着二郎腿坐下了,双眸锐利深沉地对望着崔榕“难道不是吗想过就过,不想过就忘记我确实不在乎,不过你跟任五桥要真良心发现想补偿我,就拿出点诚意。”

    崔榕哑口无言,发现她刚满十九周岁的儿子是有备而来。

    “什么心愿”她无奈地问。

    “我喜欢上一个人,想把他介绍给你,心愿就是希望你也能喜欢。”

    崔榕眉心一跳,听到任延平淡地续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是谁吗不然干什么提前结束出差回来,在体育馆穿成那样”

    “你看出我了啊”

    “你装得很好,任五桥不好,他这么关心身边的女人,那那个女人除了你还能有谁”任延嘲弄地说。

    千策万算,疏于一漏。崔榕没想到坑出在任五桥那儿了,她扶了下额,试探地问“是哪个女孩子是家里有问题,还是自己不太好,或者不够优秀,所以你才担心”

    话语戛然而止,在任延平静、澄澈、又坚定的注视中,崔榕蓦然噤声,继而心头狂跳起来。

    “是男孩子。”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