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54
作品:《赤井,有我这样的前辈你开心吗》 “是爱人。”
一贯闲散的语气在说出这句话时变得富有神韵与力量, 恍若清亮棋子重重敲击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又震撼的声响
尤里蒂斯身躯微顿,他注视着鹤田镜, 安静了几秒后轻呼一口气“你认真起来还是这幅样子。”
鹤田镜捏了片柠檬放入唇舌间, 没有多说些什么, 只是勾唇回望。
“真是没想到, 你也有如此珍重的爱人了。”尤里蒂斯再度搅动起咖啡杯中的小金勺, 动作缓慢, 似有感慨道,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人”
“不是因为我喜欢这种类型的人我才爱他, 是爱上后才能说我喜欢他, 而他是这样的人。”鹤田镜声音平静,“爱所给的不是一个大类, 而仅限于他一人。”
尤里蒂斯笑起来, 他用手将垂下的金色小卷拨到肩后,声线甜美道“我是不是错过了许多故事”
“的确。”鹤田镜挑了下眉,颔首直接回复。
“或许我能有幸听你讲一遍错过的这些年,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鹤田镜闻言也笑了, 他颔首道“抱歉, 我想, 这是属于无话不谈的朋友的。”
而他们早已不再是至交好友。
鹤田镜抬起浅琥珀色的眼睛, 表现出几分未曾掩饰的警惕和探究“我并不认为你是恋旧的人,打探我的经历没有意义,尤里蒂斯。”
“你是这样想的吗。”尤里蒂斯半无奈的摇头,“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回顾旧时好友的过往而已。”
鹤田镜再度捏起一片柠檬, 轻描淡写说着“我可不这么认为。你若是真的恋旧, 当年就不会不告而别,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
当初,尤里蒂斯在当地发展自己势力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与许多地下或地上组织有冲突和仇怨,而在尤里蒂斯走后,那些仇人没法追到意大利去,自然将矛头指向了曾为同伴、还留在本地并且没有靠山和背景的鹤田镜。
那时候的鹤田镜可谓无权无势,虽然有高于同龄人的手段和能力,但到底还是个学生。
再加上尤里蒂斯的留下的手下知道两人分别前的冲突,自然不会对鹤田镜释加援手,独留他一人面对盘踞整个地方的势力。
那段日子是灰色的,活着即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苦难,若非某次事件恰好卷入fbi一次的秘密行动、并发挥良好被看中,还说不准他是否能看到今天的太阳。
尤里蒂斯搅动金色小勺的手停下来,他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他抿了抿唇角,抬起眼眸,漂亮的海蓝色如同梦境之空般深邃“我很抱歉。”声音平缓又认真,携裹着十分的诚意道,“我很抱歉,镜。”
鹤田镜单手托腮,优哉游哉回复“过去了。”他坦然回望,眼底是一片平静。
既没有恨意,也没有释然,更没有惊喜。如高山冰湖,不起一丝一毫波澜。
尤里蒂斯目光注视着这样的银发之人,他心中清晰明晓,对方口中那句简单的“过去了”,不代表对方选择原谅,而是因为对方根本不在意这些了。
无所谓是否有致歉,过去的都已经过去。鹤田镜不会回头再看一眼,他们的过往也不会再激起他心中的波澜,至交之心永远留在过去,现在所有的玩笑话只是一个过去投影而已。
“当时的局势太复杂了,我必须跟着找我的管家去意大利,而且时间很紧急”
尤里蒂斯神情看起来十分复杂,他纤长的睫毛轻颤,试图解释些什么,声音却在鹤田镜平淡的姿态中一点点低了下去,最终全部咽回腹中。
对方早已心如止水,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的。
尤里蒂斯咬了咬下唇,肩膀耸低之时仿佛带着几分孤独与脆弱,他最终低叹道“你是我唯一托付过真心的朋友,镜。”
“还是叫我鹤田吧。”镜是独属于另一个人的称呼。
鹤田镜咬了口叉起的柠檬千层,轻快道“好了,回归最重要的正经话题所谓的危险到底是什么”
尤里蒂斯轻呼出一口气,重新收拢思绪摆正神情,再度变回那个手握力量的掌权者、毫无破绽的领袖人“稍等。”
他按下桌侧的按钮,门外的下属立刻进屋、动作迅速地将桌面清理干净后离去。
鹤田镜最后捏了片青柠檬片,半眯着眼睛享受这股清新的味道,并不着急与催促。
待房间中再度剩下两人的时候,尤里蒂斯微弯腰,将座椅侧面的精致密码方箱提起,放到桌面上。白净手指对应指纹密码、又二次输入数字,才真正打开这个密码方箱。
鹤田镜目光凝聚于此,看着对方从其中拿出几分文件,推到他面前。
“我能猜到你们的任务,大概是暗中扶持一方胜利吧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合理的任务。”尤里蒂斯说,“你最好不要搅这趟浑水,这次的局势很复杂,所牵扯的不仅仅是芝加哥。”
鹤田镜接手文件,目光迅速又准确地提取着关键讯息,越看眉头愈加蹙起。
美国本土的其他地方的帮派、各个隐藏势力、欧洲的军\火\商、黑\手\党,甚至某些正规明面的机构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掺和进来了
芝加哥的一场小的地方势力更替,怎么会杂糅进如此多的势力
“他们的队伍规模更大,准备更充足,所有的一切都有既定计划,如此多方的参与,不是你们能够动摇的。”尤里蒂斯细长的眉紧锁着,“若是你们的组织真的想要掺和这件事,应该多一点支撑,只有你们几个人显然不够,这简直是让你们送死。”
鹤田镜指骨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他笑着开口“你把我们叫来,想说的危险便是这个”
“不其实,”尤里蒂斯抬起眼眸,内含认真,“除了任务本身,你自己也十分危险。或者说、更危险。”
“我”
“有人想要你的命。”尤里蒂斯说。
鹤田镜闻言却并不紧张,耸耸肩道“正常,每天都有人想要我的命。让他们排队去,看看能不能绕日本三圈。”
“这次不一样。有人利用这次混乱局势下各方的参与,通过悬赏或者搅局等方式,想要你死。”尤里蒂斯停顿了一下,“但也有人在保护你。”
“哦”比起前面的内容,鹤田镜明显对后面的话语更感兴趣,他嘻嘻笑道,“还有好心人保护我呀,这倒是让我意外了。”
应该不是fbi那边的帮助。鹤田镜心里想。总部一向谨慎,以防万一,从来都是自己联系后他们才会有所动作,不可能提前主动帮忙解围。
尤里蒂斯继续说“今晚你们遇到的突袭,据我了解应该是冲你来的。”
鹤田镜眨眨眼“对我我还以为来找琴酒的呢,原来是我。”他双手交叉,嗓音忽地一沉,“你知道那些围绕我无论是杀还是保护的,都是哪方吗”
“我主要的势力在欧洲,美国这边的资源大部分在阿拉斯加州,芝加哥这里我虽有一片地区和眼线但只是浅浅一层。”尤里蒂斯摇头,“所知晓的内容最多也就如此了,具体是哪方不清楚。”
“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尤里蒂斯轻声道,“本身这次任务你们就不可能成功,还是及时止损为好。”
鹤田镜交叉支起的手遮蔽住下半张脸,他回答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倾向“我知道了。”
他最终只是这么说。
“今晚就先到这里吧。”鹤田镜打了个浅浅的哈欠,“说实话,我有点困了。早休息,养精蓄锐。”
“好吧,那么,晚安。”尤里蒂斯露出美丽的笑颜,他声音婉转道,“祝好梦。”
鹤田镜起身离席,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外走,在手触碰到把手之时,背后忽地再度传来呼声。
“鹤田。”尤里蒂斯开口,他还端坐在位置上,背景是一片空落落的墙。他低声说“我身后有着庞大的团体,你知道的,身为领袖,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个人所以,抱歉,这次我没法出手帮你。”
“不必。”鹤田镜勾起唇角,笑道,“我并未打算依靠你,你也没有义务帮助我。”
“今晚的帮助,多谢。”他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出,“早休息吧,同样祝好梦。”
鹤田镜行走在别墅装饰精美的走廊中,灯光柔和美丽。周围的仆人安静如松,尽职尽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一路想着自己的房间所在的位置前进,心下还天马行空想着离开前,赤井说要等自己,现在大概还醒着。自己现在早回去,也让对方早点睡下。
今夜太累了。鹤田镜打了个哈欠。等会什么也不做,只抱着对方充充电就够了。
怀中抱着所爱之人共眠于一榻,在这样的环境下便是一种简单温暖的幸福。
还隔着一段距离时,鹤田镜感受到手机来电的震动提示。脚步微顿,他摸出手机,低头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破产姐妹
是贝尔摩德。
当初起这个名字,单纯是调侃两人都是志在公款吃喝让组织破产的姐妹花,简称破产姐妹。
此时,鹤田镜眉头一挑,垂下眼帘。
东京和芝加哥有时差,但是对方不可能推算不出自己这边是深夜,此时打电话是为何
斟酌片刻,他看了眼不远处自己的房门,决定还是暂时避开赤井秀一。他脚步一拐、顺着来路走到一处观景台。
来电已经自动挂断,鹤田镜又给贝尔摩德回拨了过去。
“怎么了”开口第一句,鹤田镜便毫不废话地问出,“有事说事,我们急着睡觉休息。”
这一次,贝尔摩德没再在鹤田镜口中我们这个词上调侃和八卦几句,她还是那妩媚婉转的嗓音,直接道“你有麻烦了,廊酒。”
鹤田镜顿了顿,笑道“这次任务的确不好做。要不麻烦你和boss传达两句”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哦,廊酒,抱歉我不能。”她说,“我可是投了弃权票的人。”
弃权票鹤田镜眼眸一眯。
“有个高层成员出来举报你,说你违反boss立下的规则、暗中对其他高层成员下手,吞并仓库及其他资源。朗姆手里同样翻出你的一堆旧账新账,联合其他成员指证你心怀不轨、意图篡位。”贝尔摩德说着,“你要被告上组织法庭了,面临审判了。”
组织内部独有一套法庭审判,专门用来审判高层成员的。尽管他们是犯罪组织,但某些事情还要拉扯冠冕堂皇的大旗。
仓库鹤田镜当即想到那个下落不明的高层成员、以及boss后来给自己的仓库。但是显然,这个高层成员重新出现,但boss没有出来解释的意思。
当时鹤田镜其实早有预感,他联络过琴酒,把许多有用的翻身证据分了他一份保管。
所以此时虽然意外,但鹤田镜算不上多紧张,他啧了一声,首先问道“想审判我我记得组织法庭开启,需要至少五位高层成员通过吧。”
这是个严苛的条件。本身高层成员人数就不多。再加上法庭审判后续,会有十分麻烦的事情,所以很少有人会想要走这条路径,大多都不会直接表明态度投赞成或者反对票。
“是的。”电话对面的贝尔摩德莞尔一笑,“我投了弃权,不想审判你的成员也投了弃权。但是赞成的,累加后也恰好到了五位。”
“麻烦把名单发我一份吧。”鹤田镜说。他打算提前了解一下敌方,也有助于反击。
贝尔摩德很快用邮件传来一张图片,鹤田镜垂下浅琥珀色的眼眸,一行行扫过,将那些代号刻入心中。
ru,朗姆这家伙大概是这一切的起源。不知道他手里握着多少真假资料,他计划铺垫多久了或许从某个字母代号长老团的人把资源尽数给他,势力大涨后,便开始着手准备铲除自己这个讨厌的人了
但是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sekt,自己没太听说过这个赛克特,或许这人就是仓库倒霉蛋。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当成靶子使了。
stout,司陶特这人心很黑,排挤其他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别人放上法庭的机会。但是手中八成没什么有用的证据资料。
hock,莱茵白葡萄酒,不熟,也没利益纠葛,他投赞成票大概是朗姆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连后续麻烦都不怕了。
一边浏览这几个人,鹤田镜一边在心中筛着人选。按理说,剩下的几个高层成员都是和自己相对交好、或者从不参与这些事情的,他们都会投弃权票,像贝尔摩德一样。
那么,第五个同意审判的票到底是谁投的
“”鹤田镜目光凝聚起来,手指滑动向下拉了拉,露出最后一个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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