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怦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是多余的问话。

    夜风等人都听明白了。

    萧瑟亦是一脸震惊：“红花部落没有族人活到老！”

    阿圆没见过头发花白，牙齿掉落，弯腰驼背的族人。

    也就足以证明红花部落没人活到老。

    可一个部落，不管是雌性还是雄性，都会有老人。

    哪怕雄性在打野兽的时候都死掉，部落也该会有活到老的雌性。

    可现在，却没有。

    萧瑟想到种种，打了一个冷颤：“你问问阿圆，她们部落雌性有没有突然消失不见的？”

    阿怦照实问阿圆。

    阿圆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部落确实是有这种情况发生。”

    “族长说是因为雌性到了一定程度，就要睡到大土坑里去。”

    她还加了句话：“嗯，雄性到了那个程度，也要睡到大土坑里去。”

    阿圆想了想，描述那个大土坑：“就是在我们部落旁边的那个大湖泊旁边的旁边……”

    “有一个大土坑，里面有许多骨头，大家就是睡在那里坑里。”

    萧瑟惊愕的看向夜风：“是你说的那个万人坑。”

    夜风一听就知道是阿瑟替大土坑取的名字：“我去看过，里面的骨头大部份都是人骨。”

    “也没仔细查看。”

    “不过听阿圆这样说，那个万人坑里的骨头，应该全是人骨。”

    萧瑟还抓住了阿圆说的一个词。

    她问阿圆：“你说你们族长说族人到了一定程度就要睡到大土坑里去。”

    “这个一定程度是什么程度？”

    阿圆摇头不解：“我也不知道，都是族长说的。”

    萧瑟又问：“是现在这个族长，还是历来的所有族长？”

    “所有族长吧。”阿圆想了想才回答，“这个族长说的我亲眼所见，以前的族长说的，都是听那些雌性传下来才知道。”

    萧瑟也不确定这个一定程度是什么意思。

    最终解释权归红花部落族长所有。

    萧瑟与夜风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回去后问问红花族长？

    夜风点头。

    萧瑟这时才又问阿圆：“我再想问一下，睡到大土坑里去是什么意思？”

    她双手比划一下：“要怎么睡？”

    阿圆也被萧瑟这比划给震的一脸懵：“睡？就是眼睛闭着的那种睡？”

    她问阿怦：“你们睡觉不闭眼睛？”

    阿翋：“……”

    这两人问的，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她们同是人类。

    他郑重点头：“虽然我没和阿瑟一起睡过……我的意思是，我和阿瑟睡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呃……”

    阿圆不懂阿怦为什么因为一个睡觉，要这样解释来解释去。

    她一脸懵。

    深知青龙部落规矩的阿怦，却不敢乱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我看阿苔他们睡觉都是闭着眼睛，和你说的睡应该是一个意思。”

    “阿瑟问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的睡和我们的睡是不是一样的意思。”

    哎，越解释越乱。

    幸好阿苔他们听不懂自己说这个语言的话。

    他偷偷朝阿苔看过去，对上阿苔清冷的目光，他又赶紧收回目光。

    心虚的很呢。

    阿苔唇紧抿，这混小子，连个睡觉都要解释半天，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阿怦不知道的是，阿苔在教他学青龙部落话时，他也学到了阿怦的家乡话。

    阿圆确定以及肯定的点头：“对，一样的。”

    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萧瑟，还是免不得惊讶一声：“所以，是活埋？”

    夜风阿苔等人也想到了。

    他们脸上的戾气有点重。

    阿地没藏话：“阿圆的意思是说，她们红花部落的族人，活到族长以为的那个样子，就会活埋。”

    “所以他们部落才没有老人？”

    阿荒也是憋的不行：“活埋？还说是睡着了去大土坑里！真是敢说敢做啊。”

    阿地冷哼：“我还怀疑，有些族人懂了点，或者是看透了他们的秘密，就会被活埋。”

    阿荒捧梗：“很有这个可能。”

    一时，青龙部落族人们都忍不住出声：“太残忍了，活埋。”

    “他们把那些人活埋，就是因为他们对部落做不了贡献，所以就要让他们死掉？”

    “肯定，人少了，烤肉就多起来了。”

    “不对，是人少了，就不需要打很多野兽，他们就轻松了。”

    “轻松什么，这是懒惰，是松驰。”

    “先前都说了是个很大很大的大部落，现在才几百人，这人就是被他们自己给弄死的。”

    “叫什么红花部落，我看叫红血部落还差不多。”

    “太可怕了，居然活埋人。”

    “就为了那么一两口烤肉，就把族人活埋，他们怎么想的？”

    “你刚没听阿圆说吗，是让人睡到大土坑里去。”

    “所以红花部落的族人们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活埋？”

    “当然，懂的人都被活埋了？”

    “他们不反抗吗？”

    “你不没听懂吗？这是红花部落的规矩，到一定程度就要去睡大土坑。”

    “大家都睡，谁反抗？”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反抗也是死。”

    “不懂的就直接睡到大土坑里，然后被活埋。”

    “在活埋和打野兽中间死掉，我宁愿打野兽死掉。”

    “可惜他们不懂。”

    “真可怜。”

    是的，真可怜。

    红花部落被那个雄性族长占领后，改变部落所有规矩。

    针对雌性时还潜移默化的让他们把不对部落做贡献的人活埋。

    然后一个万人部落，变成现在的几百人部落。

    萧瑟猜测这个时间段，至少五十到一百年。

    所以这个地下大溶洞里的灰黑色骨头，也经历了近百年吧。

    从阿圆的故事中，了解这个溶洞没什么其它的，萧瑟也就不打算再留在这里。

    下来走一趟，就等于了解了红花部落的历史。

    萧瑟看着碗里的巨人骨，感叹他的遭遇：“他没有名字吗？都叫他四只手？”

    阿圆略微回忆才回答：“有的，好像是叫阿年。”

    萧瑟呢喃：“阿年！”

    年这个字，有很多层意思。

    也代表着很多。

    但在这里，却只能是名字的意思。

    萧瑟呢喃这个名字后，陡然打了个寒颤：“年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