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煨灶猫讨珍珠
作品:《古代小户女》 慈小观音
两猢狲踮着脚悄悄走了, 大家如今都十一二岁,已不乐听阿公叽咕到晚饭, 大家也要脸了哩
张大嘴子没了能训话的猢狲, 心头却还没说过瘾,他老人家一肚皮的话儿没倒出来,若不说干净晚上觉都睡不着, 一时慌了神,便又打量起别的猢狲来。
张知鱼见阿公盯着自己,心说,这把火要烧自己身上来了, 赶紧蹿到顾家拉来顾慈一块儿商量灶火队的事儿, 眼见着还剩七天了。
现在竹枝巷子的灶火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花妞和王牛为首, 一派以张知鱼和夏姐儿为首,每队都有七八个大小猢狲, 两队打得一片火热。
花妞和牛哥儿早选好了要扮什么, 夏姐儿就是个作弊器, 人开会她趴在人房梁上揭瓦听,简直防不胜防
张知鱼装模作样地训了夏姐儿几句, 几人立刻就欢天喜地地讨论起来,夏姐儿咂嘴道“奶奶的,她们要扮哪吒闹海, 牛哥儿演被扒皮的龙三, 可不叫他舒服死了。”
张知鱼面色古怪地看小妹“被抽筋的龙有什么可舒服的”
夏姐儿一拍大腿,道“他娘老子有钱,他上天入地地闯祸也没人打,可不是舒服死了。”
总之, 比起正气逼人的神仙,夏姐儿永远只想做舒坦过日子,最后嘎嘣死了的妖怪。
妖怪的一生无忧无虑,神仙么,她看迟早得累成痨病鬼
正事儿不做,歪理一堆。张知鱼懒得理她,她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事情还得从观音说起。
顾慈心头咯噔一声,背微微挺了起来。
既然跟观音有关,那肯定是一个救人的故事。
张知鱼的剧本是这样的。
张知鱼是一个心系天下的道长。
顾慈是身负血海深仇还没成修成正果的菩萨。
有一天张道长路过顾慈所在的城镇,为了点化他,执剑杀光了所有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妖怪,最后将凡人带在身边,不让他走歪了路。
但凡人始终不愿意成佛,最后西天派人抓回了凡人,想要送他再度转世。
道长为了凡人单枪匹马打上了三十三重天,最后重伤垂死。被带回地面的凡人意识到,只有真正的菩萨可以扭转轮回,重新让道长活过来。
最后凡人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自愿成佛了。
张知鱼这个汇聚诸多名剧场面和狗血要素的故事,震住了所有人,大家都还是很纯情的愣头青,在茶馆儿点书都还在点江湖英雄故事,就是霸王别姬大伙儿也不看的,虞姬的分量在众猢狲眼中还抵不上李氏做的小笼包。
但这个故事有英雄有美人,还有反抗,大伙儿就很喜欢了。
夏姐儿还怕给外头人偷听了去,贼头贼脑蹿上房梁四处检查,最后沉着小脸儿关了门子,和大伙儿一块儿虎视眈眈地盯着顾慈。
顾慈双拳难抵八手,他,他只有从了。谁叫大伙儿说他不答应就让小鱼扮观音呢,那还不如他扮呢
张阿公趴门上偷听,只听得最后一耳朵就给夏姐儿黏鸡似的撵开了,还不乐道“阿公年纪越大人倒越怪了,成日在拉打鸡骂狗,这会儿还偷听上了。”
张阿公气得手都抖了,摇头晃脑地走到张大郎跟前儿哼道“女儿肖爹,嘴皮子这般的利索,非人哉”小猢狲也不知孝顺他老人家,大猢狲还是个舌灿莲花的,看给人忽悠得,十几岁了还扮女娘,啧。
素来以老实著称的张大郎无辜地看着爹,心说这两样儿似乎都是替了爹,但他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哼哼唧唧地拿着扫把灰溜溜地被罚去扫地。
不过经过这事儿,他也对女儿好奇起来,毕竟灶火队是竹枝巷子的大事,但有夏姐儿这么个不孝女在,张大郎回回想偷听都给这孩子叉着腰赶。
这么来回几次,张家已经没人去偷看偷听了,这么多队都在排练,跟谁稀罕似的
张家人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比如花妞和牛哥儿,大家已经是两个阵营,少不得互相打探一番。
张知鱼和顾慈都很忙,花妞抽空带着练哪吒闹海时,这头还是一盘散沙,张知鱼忙着妇舍的事,顾慈得念书,无所事事的夏姐儿带着剩下的几个萝卜头掏了两个巷子的鸟窝,美其名曰先练习身手,几家人一连吃了三天的鸟蛋。
张知鱼只有下午有空回来跟大伙儿练习,张家现在也有了一个小花园,虽然里头种的都是菜,但不妨碍地方宽敞,月姐儿和梅娘一起用多余的床单将院子做屏风挡住机密给他们练习。
大家披星戴月地赚这二十两银子,累得走路都打跌,但心头居然一片火热,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有猢狲自发在园子口轮流站岗,这可是鱼姐儿精心编写的故事,特意给大伙儿用来夺魁的太珍贵了。
头可断血可流,小伙伴的心血不能辜负
张知鱼看大伙儿精神如此振奋,没好意思说这是她花不到一刻钟想出来的。
竹枝巷子里没有秘密,大家白日还混在一处做耍子,鱼姐儿心机地晚上排练的事儿渐渐就传了出去。
哪吒队就有些急了,鱼姐儿和慈姑鬼心眼子都多,搞不好大伙儿得输,和几人关系好的花妞和牛哥就被派了出来。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姐儿这三太子早早就演上了,站在哪吒头上听得一干二净,这头还没出门子,她已经蹿回来说得清清楚楚,还挺着胸等大姐表扬呐。
花妞和牛哥儿这么些年也算锻炼出来了,牛哥儿因生得憨,便挑了大梁,提着娘从船上带回来的烧鸡和一盘子桂花米糕,若无其事地带着花妞过来串门子。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门口,慈姑道“不怕,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最好看得清清楚楚呢”随即便使两个小猢狲守住园子,务必给人守在园子口不让进。
张知鱼思索道“咱们演武松打虎。”
大家惯常听这出戏,心头都很知道什么人说什么话,等牛哥儿和花妞进来,夏姐儿已经在地上打了个滚,学着老虎嗷嗷叫了。
她还很鸡贼地在额头写了个王字,张知鱼大赞“这通天纹不是虎王再长不出。”
两个小猢狲领命在外头吃得东倒西歪满嘴流油,等瞧着人溜进去了一个,才互相对视一眼假装打起轻鼾。牛哥儿心说这里头没放酒啊,怎还能瞌睡了去,便伸手将人拍醒,道“家去睡,晚上凉,在外头要生病吃药的。”
两小猢狲是入戏太深,戏里头的小妖怪吃了东西都得打瞌睡,不睡能叫小妖怪么看着牛哥儿淳朴的眼神,两人都心虚地低了头,牛哥儿只有一盘糕儿,夏姐儿可能带着他们打雀呢。
孰轻孰重他们还分得清。
里头夏姐儿听见脚步声,眼珠子一转,很阴险地装作不经意地回了个头。花妞心头大定,悄悄退了出去,回家就跟哪吒队,胸有成竹地笑“他们准备演大闹野猪林。”
牛哥儿一愣“胡说,明明是鬼嚎。”他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
花妞摆手“你了解夏姐儿,还是我了解夏姐儿”
牛哥儿时常在张家跟着大桃一起念书,但真说起来还是花妞跟夏姐儿在一起的时间长,牛哥儿拿不准了,但他还有些困惑“可是鲁智深大闹野猪林没见有猪呢”
花妞没好气道“这不就有了吗不然夏姐儿干什么吃的。”
剩下的大小猢狲顿时鼓掌,不赞同地看牛哥儿溃散军心,这是兵家大忌,牛哥儿看起来有点像鱼姐儿插过来的眼线呢
牛哥儿眼见着有做不成主角儿的风险,也犯嘀咕道,莫非真是野猪林不成但他总觉得鱼姐儿不是这么质朴的人呢
说到这个,花妞一拍大腿,痛道“我怀疑鱼姐儿这次会为了赢不择手段,不惜亲自做花和尚,且让慈姑被凄惨地绑在树上。”
众人打了个抖,想起顾慈的身子骨,都忍不住道“好毒的心肠,决不能让她赢了去”
蛇蝎心肠的张知鱼正拉着顾慈在外头租衣裳,这些衣裳一年只能用一次,虽然张家如今已经不缺银子花了,但勤俭持家是张家人的本性,张知鱼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买下来的,衣裳多贵呀,败家子儿才买回来做耍子。
成衣店可以租借的衣裳很多,而且就在保和堂这条街,张知鱼吃午饭的时候就抽空出来瞧,摊贩都是人精子,什么时候卖什么东西,因着迎春神,现在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衣裳。
张知鱼自己是打定主意不租的,保和堂的道袍她看就很合适,让大姑帮忙改改,保准比外头的好看百倍。
顾慈也是趁着中午食饭从县学跑出来的,两人都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张知鱼买了两个包子,给慈姑带了一盒李氏装的饭菜。
顾慈一摸还是热的,又闻闻味儿道“这是李婶婶做的。”
张知鱼点头,笑“在保和堂先热了会儿,我娘今天做的可好吃了,里头有小鱼圆子,还炖了芦花鸡,两个翅膀娘都给我装起来了,你吃吃看。”
顾慈夹了一只,重买了一碗豆花,又要了一个盒子,伸手将粥和菜分了一半儿出来,将盒子推给她道“咱们一块儿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张知鱼心说,这孩子从小就这般倔,都这么大了也不见改,但小少年的心思她还是觉得很可爱,便接了过来。
张知鱼快速地吃完饭,就进店先选衣裳,顾慈也想快点儿,不想刚多舀了一勺子饭,就挨了骂。
张知鱼瞪他“一口饭得嚼三十下,难不成你又想住在保和堂”
顾慈听话地乖乖吃饭。
吃完后,刚一进店,张知鱼就抱了一箱子衣裳在他身上比划。
顾慈已经长得很高了,张知鱼估计得有他这会儿得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寻常娘子的衣裳他也能穿得下。
最后挑了一套白底的胡服,上头很多金色的珠串掉在身上,看起来跟飞天似的,为了多添着仙气,张知鱼还选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给他做内衬,这样看起来就很像菩萨了。
夏姐儿坚持要演给她姐在开头就杀了的妖怪,张知鱼给给她选了黑色的劲装,其他人都是五颜六色的,有小猢狲坚持要做锦鸡,衣服上头什么色都有。
妖怪脸就用家里的各种傩戏面具替代。
七八套衣裳最后给了一两银子的押金,几个小的在家抱着衣裳乐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张知鱼一根蜡两头烧,很快就瘦了,看得保和堂诸位大夫直皱眉。这才在妇舍才待了半个月,竟然活生生瘦了斤,就连高大夫对妇舍都很有意见。
我们家好好的孩子,养得白白嫩嫩的,怎么去了你们那才半月,就瘦成这样儿了
拔得头筹
立春前一日,李氏见巷子里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心里好笑,便着急众猢狲在门口道“我在船上特意留了个包间儿,到时候谁夺魁,店里的好菜只要大家吃得完尽管点。
此话险让竹枝巷散了架,直接让斗争陷入白热化状态,两方的人再也不一块玩了,就是路过碰见都得对视恃起来打个圈儿再走,若非大伙儿都十来岁,打起来有给抓进去吃牢饭的嫌疑,这会儿早打成乌鸡眼了。
沉娘跟在宝妞后头冲张知鱼冷哼,道“李婶婶是竹枝巷子的宝贝,你和夏姐儿休想霸占她。”
“对,李婶婶是大家的。她做的菜我非吃不可”更小些的萝卜头挨的打还不够多,小脑瓜子不知怎么想的,忽然灵机一,笑,“实在不是我们也可以管李婶婶叫娘。”
输赢对他们的诱惑尚且比不得李婶婶的一顿饭呐,要是只能做婶婶的儿子女儿才能吃到好吃的,大家也很愿意立刻改了李姓。
谁叫家里的母老虎成天就知道打人屁股,哼,大伙儿早不乐意了
张知鱼险些笑破肚皮,很黑心眼地鼓夏姐儿告黑状,当晚,竹枝巷子很多人家都传出了哭声。
张知鱼捧着煮熟的菱角躺在阿公的竹椅子上,夜凉如水,周围是小猢狲造反未遂的哭声。
菩萨队伤心地笑了起来。
顾慈做为大家的秘密武器,受到了全方位的保护,就是片叶子往他跟前儿落,也有人火速扫得一干二净。
到了立春这日,张知鱼天不亮就起了床,让阮氏给大家化妆,虽然她见识过很多化妆术,但着实没这手艺,就是梅娘化得都比她好多了。
阮氏自己手艺也一般,但她有会化妆的丫头,这丫头叫青珠,生得圆圆脸儿,脑子很有些灵光。
张知鱼将故事一说,她点点头刷刷两下就画了个观音妆出来。
阮氏自己瞧着儿子都捂着心口喊“娘的好女儿又回来了。”上次这孩子在家穿得这般漂亮已经是七岁的事儿了,可叫她想坏了。
等得几人化好了妆,换好了衣裳,大伙儿还给顾慈带了帽子不叫花妞瞧了去。
迎送春神不独独属于富贵人家,所以架子是搭在春河的,有花船上搭了台子,所有的灶火队都抽签轮番划船登场。
这会儿还没开始迎春神,但桥上已经有戏台子唱开了,俗话说“梨园旧乐三千部,苏州新谱十三腔”,苏州大大小小的节日,最不能少的就是戏,开场,必然是戏。
等唱完了戏,南水县的灶火队就要出来亮相了,竹枝巷子抽到抽到的是中间的签儿,大家便先站在后头瞧乐子。
河面这会儿到处都挤满了人。
灶火队大多数都是平民百姓组建的,有钱人家都是请歌姬压轴,但张知鱼觉得这些民间的表演才是迎送春神的精华。
大家都生机勃勃,各种各样的鬼怪围绕着仙女天神,还有穿着胡服赤脚的大汉,边打鼓边跳舞。
少女戴着透额罗,唱着渔歌,簇拥着神光潋滟的春神出场。
穿着绯红官服,带着金腰带,扮作高官的人从船上出来,头上簪满了春日的花儿,周围的女娘便围着这个人轻歌曼舞,唱着采莲曲。
这些都是大人们看的,但里头最多的可是大大小小的萝卜头。
张知鱼对顾慈很有信心,但实际上顾慈出卖美色也没讨着什么好,都离得有些远,脸上又画得乌七八糟,便是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样子了。
但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笛声悠扬,年轻的道长身负长剑,眉心紧紧皱起,忽然他见到一处山脚下佛光与妖气交缠在一起。
十七八岁的凡人少女正拿着锄头挖地,周围躺着的是她被山精野怪掏心而亡的爹娘。
道长见凡人似有修成正果的慧根,待几剑杀了沾过人血的山精妖怪,便亲自教她学佛。
凡人性子顽劣,今日学了明日便忘,但她其实是菩萨转世历劫,原本在山脚下凡人会因为没有人为她报仇,从而自己走上学佛之路,但有了道长后,她失去了成佛的机会。
西天只有再创造机会让她承受剜心之痛。
道长法力高深,从种种蛛丝马迹中猜出了自己就是凡人的佛陀劫,但修行不易,转世重修的菩萨只有一次可以证道的机会。
道长神色坚毅“如果你想修成正果,粉身碎骨我也助你,但若你不愿,就是打上三十三重天,我也会将你带回来。”
凡人了凡心,西天大惊失色,不忍看到她万万年的修行毁于一旦,便在事情还未成定局之前将人抓了回来,企图抹去凡人的记忆再为她重塑人身,躲过天道法眼。
道长果然孤身提剑,一路打到了佛祖座下,将凡人带回了人间。
道长雪白的道袍被血染得火红,凡人忽然意识到,道长在佛祖座下就已经死了,是他残破躯体里留下的本能带着凡人回到了初遇的山脚。
难怪他们这么容易就回来了,因为佛陀劫已经大成,西天根本不用拦人了。
只有修得正果才能救回道长。
只有真佛才能有扭转轮回的力量。
凡人双手合十,背后缓缓升起一轮光华大振的佛光。
她感到凡人的情绪正在离开离开自己,便对着身躯渐热的道长长长一叹。
只要你念念不忘,回首就是灵山。原来,你就是我的灵山。
古怪的鬼神绕着凡人跳舞,等妖群散开,凡人双手合十,已经成了满目慈悲的菩萨,周围是渺渺的佛音。
众人看得眼珠子都转不了,等船都要开走了,才纷纷回过神朝上头丢花丢果儿,张知鱼还拣到一个啃了一口的春桃。
这出佛陀劫毫无意外地拔得头筹。
花妞和牛哥儿回过神给隔壁队合伙坑了,鼻子都气歪了。
张知鱼捧着银子,对着夏姐儿和小猢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这会儿大伙的衣裳还没换,鱼姐儿还梳着道髻,穿着道袍。
顾慈看着她,不免想起想着戏中种种,顿时心如鼓锤,连脸都红了。
满园春色怎比得上他人比花娇。
顾慈捂住心口大喊“小鱼,我不成了”
张知鱼大惊失色,忙用自制的听诊器靠着他胸听了半天,也失声道“我竟然为了二十两银子,让你受伤了。”
顾慈伤心道“我难不成要换心才能活得了”
张知鱼素来是个坚强的大夫,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道“你别怕,我这就去保和堂,让我师父和大伙儿给你三师会诊。”
顾慈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跟被撑开肚皮晒干的咸鱼似的,点点委屈道“我在这儿等你。”
在外头偷听的张阿公胡子都给自个儿揪掉几根。
这煨灶猫的胆子比萝卜都大,这是什么
这是臭猫上他们家讨珍珠来了
张阿公面色一沉,走进去道“这病不用找别人,阿公会治。”
顾慈给张阿公连着灌了几日黄连水,一连半月都不敢往张家凑,众人的快乐窝已经从张家转到了顾家。
阮氏听儿子说得几回,问,“你跟鱼姐儿说什么了”
怪就怪在这儿,顾慈双目圆瞪道“我什么也没说。”
婆子就笑“我的娘子,雄鸟跳怪舞,慈姑这是给鱼姐儿扎针扎通窍了。”
阮氏惊疑不定“这不大可能吧。”
但想着二人的年岁,心里也渐渐留意起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