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第 56 章
作品:《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 陆星盏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姝, “陆月白跟你养母的死有什么关系”
南姝道“你的妹妹是被我的养母所救,在逃跑的过程中,我的养母心脏病发作。我的养母将你的妹妹带到家里, 没有力气拿药,希望你妹妹能出手帮助, 而你的妹妹陆月白, 却连去七步之遥的柜子里拿药的勇气都没有。最后我的养母活活地”
“南姝”
陆星盏阻止南姝继续说下去。
“月白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有证据证明吗”
南姝一言不发地望着陆星盏。
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 陆星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语气放缓, 郑重诚恳地为陆月白辩护。
“陆月白从小只是任性了些,但她不可能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毋庸置疑,你的母亲是在家病死的。”
南姝还是不说话。
陆星盏即便不相信南姝的话, 但也因此心里慌乱, 他不想和南姝之间存在如此荒谬的误会,便一番肺腑地劝着她。
“曾经你从来没有流露过养母去世的悲伤, 我以为就跟大家所说的一样,你养母对你不好,你不喜欢你养母, 现在才知道,你其实很在乎她,默默忍受了很多旁人对她的诋毁。我还是发现得太晚了。”
南姝半垂眼睫,“你觉得我是因为忧伤过度,无法接受, 所以杜撰出一段仇恨, 嫁祸陆月白”
陆星盏早在最开始调查南姝的时候就知道她养母的事情,资料上没有任何关于秦贵娣死于非命的迹象。不能说陆月白去过一次壶渡,就一定和南姝的养母相遇, 否则壶渡一日往来这么多人口,人人都与秦贵娣死亡相关,怎么可能。这实在站不住脚。贫穷捡破烂的山野村妇,和潼城众星捧月的世家小姐,论谁看,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不是小猫小狗,那是人命,没有人会眼睁睁看人死亡的。”同样,也不能让他妹妹无缘无故地背上一条人命。
何况那天陆月白哭着跑来找他,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很崩溃,就算如同南姝所说,陆月白很胆小懦弱不敢去拿药,那后来找到他,妹妹更是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自己哥哥了。
南姝睁大的眼睛里流出一行泪。
陆星盏一时沉默,南姝的眼泪让他冷静了下来,想起南姝现在还是个病人。
他对南姝太刻薄了,刚刚说话态度也不好,把她气哭了。
陆星盏后悔,他怎么又让南姝伤心了
“不要哭了,你身体刚刚好,不能太动气。”
陆星盏慌乱地擦着南姝脸颊的泪,“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惹你生气,是我不好,要不你骂我行么”
陆星盏心房缩紧,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内疚。
他不该跟南姝争论的,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急,陆月白的事情可以好好说,南姝一定能懂。
更何况陆月白原本就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南姝会有这样的联想,陆星盏也不能不能理解。
南姝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
“你不懂,你没有失去过亲人。”
她从来没这么哭过,从来没这么脆弱。
“我懂的。”
陆星盏原想将南姝拢进怀里,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做过很多让她失望难过的事情,又卑怯地忍住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坚强,现在不必忍了。”
南姝上前一步,将头埋进陆星盏身前,双臂抱住他,低低啜泣几声,然后便失控地大哭起来,像一个孩子。
陆星盏震惊愣在原地,身体有一刻僵硬。
南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找不到妈妈了,找不到她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陆星盏很久也没能完全认清这个事实。
南姝抱他了,主动。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拥。
从前他们总是谁都没有往前迈一步。
陆星盏呆滞地,慢慢将手收紧,力道谨慎,好像在抱一件恩赐的礼物。
少女的体温很低,冰肌玉骨,又细又薄,如此惹人怜爱心疼。
陆星盏有半边身子都几乎麻得没有知觉,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痛哭了一场,南姝仰起头,有些小心地问陆星盏,“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陆星盏看着南姝一双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我为什么会烦你”
南姝扯着他胸口的衣服,“我弄脏了你的衬衫。”
“一件衬衫而已。”南姝不知道,能安抚她此刻的悲伤,是陆星盏盼望了很久的事情。
“可我怕你讨厌我,像之前那样,不理我了。”
陆星盏似乎察觉到南姝话中之意。
“以前”
“嗯,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但我虽然是南家的孩子,却是在山野里长大,我怕你瞧不起我,所以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躲着你,总是觉得你和东方瑛那样的女孩子才是最配的,我不敢自不量力地跟你站在一起。”
陆星盏怀疑自己听错了,历来被人称赞的情商和智商在这一刻都没了,“你说你喜欢我”
南姝红着脸不说话。
这已经说明一切。
陆星盏手忙脚乱地辩白,“我怎么可能瞧不起你呢,我从未这么想过。”
南姝弱着声音,“可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把我认成了南家的女佣。”
陆星盏哑然。
这事他还真是无法辩解。
“看来当时我活该被你泼那勺子水。”
陆星盏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会有如此幸福。
原来一直倾慕的姑娘,也喜欢着自己,小心翼翼得令人心疼。
陆星盏眼中闪动着庆幸的水光,鼻子有些发酸,拉着南姝的手,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以为我失去你了,当看到你和其他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你将是我这辈子的遗憾。南姝,你掐我一下,我没有在做梦吧”
南姝笑着摇头,揉了揉眼睛,又幸福又心酸,“我不喜欢其他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陆星盏,你是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你是我的救赎。我向往你的温暖,又因为自卑而畏惧你的温暖,因为我也怕失去你,所以不敢面对你。”
陆星盏失神地望着南姝,深受感动眼眶泪意闪烁,分明南姝才是他世界发光的存在,他如何称得上是她的救赎。
“陆星盏,我先喜欢的你,你不会以后嫌弃我,不要我吧”
“南姝,我这辈子都只会爱你一个。”
陆星盏从来不是会对人轻易承诺的人,如今他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南姝心安,与其说让她心安,不如说让自己心安,让她永远也不要再以害怕他不喜欢自己这种理由而躲开。
南姝泪光婆娑,甜蜜地拥住了陆星盏。
“我也是。”
乌云聚拢,光芒在南姝眼里全数消失。
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不易察觉的窸窣响动。
有道黑影,摇摇晃晃,几乎倒下。
傅惊野望着眼前的场景,眼眶弥漫开一片猩红,牙关紧咬。
曾经擂台上重伤无数,大山里一战,傅惊野之前断掉的肋骨再次受伤。
还没来得及做手术,胸口绞痛,难以忍受,他捂着伤处位置,往后退了两步,扶住树干才勉强站稳。
一时间,他的耳畔响起无数痛骂和悲戚的声音。
“傅惊野,如果不是你帮南姝调查,牵扯到章宝歆的事件中,触碰到那些黑暗,时暮就不会有事你哥哥的失踪,就是你造成的”
“你查来查去,把那群人激怒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对时暮下手”
裴瑜歇斯底里,展示的许多信息表面,章宝歆与傅时暮竟私下有联系。
楼爷在其中保持缄默,不发一言。
他的态度很明显,裴瑜的话,不是不可信。
近期发动所有力量寻找傅时暮,手下整理的线索表明,都指向这个事实。
傅惊野因为帮助南姝调查,卷入是非,傅时暮因此也被搅进了这摊浑水。
傅惊野手指收紧,树皮落下深深的划痕,此时痛楚不亚于万箭穿心。
就像是被人扔进凛冬,胸膛抽搐,打着寒噤,控制不住地一下下地抽气。
那日深山搏杀间,断手断脚,血流如注,掉落悬崖九死一生,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历尽千辛万苦爬出山里,漫长绝望与皮肉之痛全部加起来,却都不及此刻万分之一。
傅惊野从小练拳击,摔打惯了,痛觉麻痹,如今却罕见地被疼痛侵袭得难以招架。
地动山摇间,膝盖重重落地,勉力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作着呼吸的动作,氧气却好像根本进入不了体内。
他一边硬扌廷着,一边恍惚地想,自己为何如此疼为何要这么疼他不该疼的,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疼
日光暴露他的屈辱,这空山间的每一缕风,每一声鸟语,都是穿膛的利器。
傅惊野抬起一双阴沉的眸子,愤怒的火烧红了他的眼眶,泪膜粼粼血红中,流淌是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怨。
傅惊野怎么能忍得下,他缓缓起身,一身杀意朝前而去。
忽然,却见另一边追来人马。
如今他傅氏危急存亡之秋,已经不如已经那般威名赫赫,以前得罪的仇家纷纷寻上门。
傅惊野不甘心就此走掉,可他现在没有任意妄为的资格,身上还有哥哥托付给他的重担。
傅惊野迫使自己收手。
在剧烈的内心挣扎后,他终于忍辱负重,调转方向朝另一边跑了。
前面的路上,繁花似锦,他最后看了南姝一眼。
少女笑意甜蜜,脸上的幸福,刺痛人眼。
半山坡的亭子里,陆星盏站在小瀑布前,周围有一些暂时前来歇息的游客。
乔装游客的陆家手下走过去。
“人已经来过了,还是一个人来的,通知过冯家了,现在估计正在抓他,应该是跑不掉。”
陆星盏微微笑了一下,神态温和,“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傅家遭难,墙倒众人推,从前四大世家中,傅家一直出于略领先的位置,陆家屈居第二,这是个机会。
但在陆星盏这里,这个目的只是其次,不过用来得到父母授意的借口。
他只想要南姝,想要她和傅惊野彻底决裂,既然傅惊野要来,南姝要出去,不如演一场,请他好好看一看。
陆星盏自知耍这种手段得到南姝,做法有些卑鄙。
要用演戏、出卖行踪的方式算计傅惊野,才能让他俩误会分开,陆星盏心中一片郁闷不甘。
南姝的心不在他这里,他只能留住她的人,实在说不上赢在哪里。
直到陆星盏听见南姝对他说,她其实一直喜欢的是他。
这一刻,陆星盏终日不散的阴霾才顿时消散。
沉浸在喜悦中,还有些恍惚难以置信。
陆星盏失神地望着前面买了水,开心地朝他跑来的南姝。
她的身影在山中闪闪发光,像活泼的精灵。
“慢慢走,不要跑,小心出汗感冒。”
陆星盏细心叮嘱,一边体贴帮她拧开了饮料。
声音放得平日更低,原本性格就极好的人,如今更是温柔得不像话。
南姝乖巧地点头,“嗯。”
她望着陆星盏,进入初恋的少女,眼睛好像落了星星,看着心爱的人,如何都看不够。
“陆星盏,明天我们约会吧。”
相见的时间定在下午三点,陆星盏一直都在准备,想要给南姝一个惊喜。
慧都天气炎热,大地像铁板烤肉。
陆星盏从热气熏蒸,等到夜晚降临,热气退却,也没能看到南姝的身影。
酒店的房间已经空了。
南姝头天夜里就走了。
一得到陆星盏给的230点积分,南姝连夜出发。
拿钱让妹妹赶紧前往意大利的帮凶,竟然也配说爱她,可笑。
但陆星盏不相信南姝玩弄他感情,疯了一样到处搜她。
无法相信南姝的叛逃,探查的线索却显而易见地指向这个事实。
陆星盏完不能接受时,忽然一通电话打在了他的手机上。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次。
对方也无法相信,但这是事实,答案始终如一。
“是的,你妹妹陆月白,死了。”
死于非命。
手中握着嫌疑人的罪证。
陆星盏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姝会跟问他
“你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陆星盏的手机掉下去,一则短信还留在界面。
白白哥,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在路上了。
“陆月白,你打算去哪里呀”
有人揭开了陆月白的头罩。
陆月白瞪着面前的人,警惕而愤怒,“南芮绮,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南芮绮扯着陆月白头发,力道凶狠,疼得陆月白眼泪直淌。
“要跟你哥哥坦白什么事”
陆月白疼得五官拧到一块,“我已经报警了,我已经报警了”
南芮绮却没有松手,“报警一个万事都没有主见,要去问哥哥的人,有胆子报警么”
捁住陆月白手臂的男人把她压得跪下去。
南芮绮眼中是肆无忌惮的猖狂。
“况且你有胆子报警么,就不怕对秦贵娣见死不救的事情,被查出来”
陆月白在震惊中,确定了自己从前不敢相信的事实,她顿时勃然大怒,“就你也敢提这件事南芮绮,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一手操控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从前一直拿你当朋友,还撮合你和我哥哥,你却暗算我勾结江琬把我引到壶渡,要让歹徒杀了我丧尽天良的混蛋,难怪我哥哥就算喜欢南姝也不喜欢你”
南芮绮拾起一块木板就往陆月白脸上拍去,陆月白吐出一口血沫子,疼得脸颊抽搐。
“陆月白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口口声声拿我当朋友,结果心里分明是承认东方瑛的你当真支持我和星盏你根本就瞧不起我你们陆家的人都拿东方瑛当儿媳,心里早就认定了陆月白,你不知道我有多恶心你”
陆月白嘴角肿了一大片,恨恨地盯着南芮绮,“我哪有你恶心,你分明是既想要我哥哥,要想要傅惊野,你想他们都喜欢你,所以每一个都要勾引,还想当海王,当渣女,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丑八怪,丑人多作怪还妄想我哥哥和阿野”
她拼尽全力大吼,“就算你杀了我,能改变得了这个事实吗不被人喜欢,就是不被人喜欢”
南芮绮彻底被激怒了,“你陆月白就招人喜欢么想得到的还不是一样得不到”
手中皮带鞭挞着陆月白,一鞭又一鞭,发泄着恨意。
“壶渡的事情就是我一手操控的我早杀人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陆月白,我谢谢你啊,帮我害死了那个姓秦的这样我就不用去吓唬她了”
“陆月白,是你杀了那个秦贵娣,是你把人一点点拖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真是活该,胆小懦弱,被那个南姝压着打,你们狗咬狗,我看得可开心了”
陆月白疼得在地上滚着躲,南芮绮却反而打得更狠。
“那天在外面的人是你南芮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早就知道我在害怕秦贵娣的事情,你故意利用我对付南姝为了把我变成你的工具,你无耻”
南芮绮笑容狰狞“陆月白,你当时给秦贵娣拿药救了她,我能把你怎样我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做什么,结果你就因为我站在外面就怕了,连挪都不敢挪一下,你要是救了秦贵娣,能成为我的工具么是你活该”
陆月白被刺激得已经不知疼痛了,“难怪你是个假货难怪南家不要你你不配当世家的千金你才该是收破烂的女儿你身体流淌着垃圾的基因”
南芮绮一鞭子抽到陆月白嘴上,“住嘴住嘴我比你们世家任何一个人都要金贵我是贺重锦的女儿要不是你们四大家族围攻贺家,贺家现在仍是潼城第一名门我也不会失去真正的爸爸妈妈,认贼作父多年你们全是凶手是你们夺去了我原本应该很幸福的人生”
陆月白之前查到了许多线索。
南姝那天差点杀掉她以后,陆月白心知自己如果不帮南姝找出真正的凶手,南姝不会放过她的。
壶渡那日有地方存在蹊跷,但也只是陆月白直觉上的怀疑,不能说明什么,再加上陆月白实在不想横生枝节,就没查,如今生命受到威胁,不怕贼偷就怕最惦记,她只能查这件事,于是重金找了很多人,结果真被她查到了一些。
只是陆月白万万想不到,南芮绮才是站在外面的人,为的就是引她犯下大错,从而暗中控制她,对付南姝。
可如果没有被秦贵娣相救,那群歹徒也不准备放过自己吧,南芮绮原本就是要给她教训的。
因为南芮绮是贺重锦的女儿。
陆月白脸被抽得鲜血淋漓“贺重锦是恶徒他活该贺家就是潼城的蛀虫,毒瘤,谁不知道你是贺重锦的女儿,那你更低贱更恶心你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结果还不是天天讨好我,我哥哥,傅惊野甚至连南姝都怕你就是自卑,连狗都不如你才是被压着打还无能为力的软蛋”
乔云襄正走到工厂门口,神色一片黑沉。
下属跟着她的脚步报告“小姐她非要绑了陆月白,我们劝不住。”
“南芮绮算个什么千金小姐,你们把她也绑住不就得了。”
正说着进去,咚地一声,一个人落下来,刚好砸在地上突出的钢筋上。
鲜血溅了乔云襄一身。
下属连忙上来帮她擦拭,乔云稚忍耐着闭上眼,过了片刻,头上传来无助的哭声。
“老师,老师我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
乔云襄抬起眼,冰冷地看了南芮绮一会,微抬起手。
立刻就有人冲南芮绮走过去,将她全身压在地面上,气管抵住水泥板边缘,头都要断在这里一般,南芮绮痛苦不堪。
“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您救救我”
好一通哭饶,乔云襄才慢慢上楼。
“贺重锦要是知道他有你这么个蠢货女儿,不用我这么殚精竭虑地实验,他都能气活过来。”
南芮绮一被松开,就忙不迭跑到乔云襄跟前,抱着她的脚,“我是蠢,我确实蠢,给老师们添了不少麻烦。老师,我想到一个人,可以推到她身上,但是我一个人不行,我很笨的您知道。”
乔云襄踢开她,“老师们那你去找你的另一个老师啊,反正你从前不是最黏着她了,我对你可没有她这么耐心。”
南芮绮泣不成声,“章宝歆是个叛徒,她不是我的老师,我刚才说错了,我只有您一个老师是我从前有眼无珠,错认了她,您才是我的老师,您不打我,章宝歆还要打我,是我没眼光”
乔云襄被闹得烦了,“想要嫁祸南姝,你有她的东西么”
南芮绮现在根本不敢进南姝的房间,南姝这么狡猾,谁知道有没有在自己的房间搞什么名堂。
但
“有有我有她的东西”
陆星盏被带去见陆月白尸体的时候,凌晨的月亮冷冷清清。
法医和警察将冻得发白的妹妹放到他的面前,陆星盏看到陆月白的脸上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心脏的部位有一个被钢筋洞穿造成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他登时站不稳,跪倒在地面上。
几乎听不到他崩溃而泣的声音,大颗大颗的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掉。
陆星盏和陆月白是龙凤胎,他们心有灵犀,血脉相连,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至极。
他们互相抢玩具,揪头发扯衣服,短手短脚粉拳飘飘,口齿不清咿咿呀呀地对骂,互相搀扶着从爬学会走,从走学会跑
他们共享基因,是全世界最亲近的两个人。
可陆星盏跟自己妹妹的缘分,却在十九岁这一年,走到尽头,从此他的生命不再完整。
下午的时候,陆星盏有感觉到心口一阵莫名难忍的剧痛,却不知妹妹就是在这个时候,死在突兀的尖刃上。
那时陆月白该是有多么无助。
她害怕时总是爱找他“哥哥哥哥帮我”
他不过缺席了一次,却永远失去了妹妹。
陆星盏握紧了陆月白冰凉的手,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一点一点长大,慢慢学会一些道理,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爱好,有了梦想,然后然后她躺在解剖台上,生前被人虐杀。
“哥哥,你能不能老是管着我,爸爸妈妈都没有逼我吃胡萝卜”
“哥哥哥哥我不小心弄坏了爸爸的东西,你能不能跟他说是你弄坏的,我以后把糖都给你”
“哥哥,十九岁生日快乐,至今我们已经度过了十九个生日了虽然你对我总是很严厉,但我还是承认,你确实是个好哥哥,天底下除了爸妈就你对我最好啦,以后你要是有了爱人,我肯定很嫉妒嫂子你也不能怪我,谁叫你对我这么好。”
“哥哥,你看我天生小指头弯的,肯定是你在妈妈肚子里欺负我,给我掰的。”
陆星盏跪在地上,俯首抱着全身,他张着口,痛不欲生,世界就像被按下了暂停的开关,他悲怆失声,嗓子就像被堵了一块,只有不成调子的微弱沙哑。
慧都天气喜怒无常,潼城的雨云被吹到了这边来,一场瓢泼大雨,冲刷着城市污垢。
脏乱幽黑的巷口,藏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
傅惊野靠在墙上,精疲力竭。
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带给他难以忍受的痛苦,挂着这些伤被人追了一天一夜,他浑浑噩噩地倒在这里,大雨冲刷着他的血迹,高烧烧得他神志不清,忽然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了。
过于悲伤,痛苦,让他的脑子自动宕机。
冥冥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喊他。
“傅惊野,阿野,阿野”
“你长得真好看,跟我一样好看,不,比我差点。”
“傅惊野,如果我下次主动来找你,就说明我爱你,你记住了吗”
“我不喜欢其他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陆星盏,你是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你是我的救赎。”
傅惊野手腕重击着脑部,一次又一次,想把这些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和记忆,统统扯碎掉,抖出来。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一没了权势,她就对其他人投怀送抱
天下女人都一样,跟燕霜仪一样,无情,自私,绝情
他跟爸爸一样,跟哥哥一样,被这种人骗感情骗家产骗光所有,他们傅家的男人都是一群傻瓜一群恋爱脑烂泥
为什么自己一向厌世,满腔仇恨,对天底下一切情情爱爱嗤之以鼻,却还是走了父兄的老路
傅惊野悲愤难以抑制,自残地拧住自己胳膊的伤口,痛苦嘲笑着他的痴心,提醒着他的愚蠢,他要让自己痛到极致,刻骨铭心以至于将来再不重蹈覆辙
有人打着伞,慌忙地跑到跟前。
“野哥住手你干嘛不要命了”
傅惊野在雨里抬起一双血雾雾的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来人。
是段闻鉴。
那次他因牵连大案,后又染上急病,好了以后,段闻鉴就被傅惊野安排到慧都重新上学读书。
“你们傅家的人都在找你,快跟我来吧。”
段闻鉴搀扶起傅惊野,两人在路边上了一辆车。
南姝抵达潼城后,就发现一切不对劲。
事情没做完,她就动身去别处。
南姝怎料陆月白突然死亡,潼城如今就是一张大网,等着她跳,如今她来了,怎么可能走得了。
严防死守的陆家人发现南姝踪迹,在暗地里进行了搜捕。
南姝手机被乔云稚砸了,到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发现了身后有可疑人员跟踪,她在闹市区走了一个钟头,最后等差不多没人追了,她赶紧跑到电话亭要给魏烛打电话。
现在警察局才是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地方。
电话刚响了一声,南姝就突然感受到脖子一疼,继而一阵头晕目眩。
“你干什么”
“这是我妹妹,我妹妹她晕倒了,大家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南姝醒的时候,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双手被迫贴紧不能动弹。
她起身准备环视一圈情况,门就被人打开了。
“醒了”
青年气质干净,外面春寒料峭,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跟在山上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好看。
“星盏,我不辞而别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南姝当然不相信陆星盏会爱她爱得这么执着,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来抓她。
陆星盏目光冰冷地审视着南姝,缓步走进屋子,屋外的人就门牢牢关紧。
“肚子饿吗”
陆星盏走到南姝背后的小床上坐下,抬眼注视着她。
窗帘拉严,透出一丝阴暗的光,照着陆星盏半边脸。
南姝点头,“嗯,我很久没吃东西了。”
陆星盏伸手,握住南姝无力挣脱的手,把她轻轻拉过来,很久没有放开。
“我自以为聪明,不会被人骗,如果你是装的,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但南姝,你真的很厉害,你的表演简直出神入化,我完全被你愚弄了。”陆星盏冷笑,自嘲,“原来,喜欢是真的可以演出来。”
南姝表情着急,“我没有演,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只是有事情离开了一会。”
陆星盏压抑着悲痛,怒不可遏,血红的双目从下方直视南姝,“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
从来没有见陆星盏有如此可怕的一面,整个屋子都好像笼罩在一片危险肃杀之中。
南姝茫然“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火。”
陆星盏双唇颤抖,眼中火焰烧了一片,“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干什么去了”
忽而他软下声音,诱哄,恳求,卑微。
“南姝,你告诉我,你实话实说,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原谅你一切,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南姝才是莫名其妙,从在慧都医院起,陆星盏就封锁了消息,她这段时期发生的要闻一概不清楚,如今她刚逃出来没多久,哪里来得及了解。
“我不能告诉你。”
南姝时间不多,完全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这件事简直打得她措手不及。
陆星盏阵阵冷笑,南姝剥开他的手想远离他,陆星盏忽而起身,将她抵在墙边。
“陆月白死了,我妹妹死了”
震耳欲聋的悲怆声音让南姝脑袋疼,忍不住想要捂耳朵。
陆星盏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听着,“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就因为你怀疑她,对她有偏见,你就要杀死她么到现在你还敢骗我说喜欢我,喜欢我你会杀我妹妹”
南姝荒谬地抬起眼,“陆月白死了”
陆星盏这双显然哭了许久,整夜整夜没睡的眼睛告诉她,这是真的。
真好,真是一年中最大的好事了。
这是南姝第一感受。
害死她养母的人,终于也死于非命,不知当她被死亡扼住咽喉时,是否也曾恳求他人相助,又眼睁睁看到那人转身离去,见死不救,最后在无人问津的地方鲜血流尽,慢慢地掉下最后一口气
南姝简直想笑,眼中没能藏着一抹喜悦。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