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作品:《坠落流光》 睡梦中, 陆白潜意识突然感觉被什么迫着,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夜灯暗淡的光亮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静静坐在床侧。季扶光身上依旧是出门前的衣服, 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
“你回来了”她迷迷糊糊欠起身子,“怎么不睡, 坐着干嘛呢”
男人这才回头,眸色木然地看了她一眼。
一路上, 他几乎是忘了怎么从季府回到榕玺公馆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像提线木偶,没有任何自己的知觉。耳侧有混乱的嗡鸣声,眼前的场景也模模糊糊。
这种五感尽失的滋味,六年前在梧川, 那个火光滔天的夜里, 他也曾尝到过一次。
季晴一把火烧了祠堂, 也差点烧死自己。
他那时坐在祖宅冰凉的门槛上, 闻着空气中的焦灰味,四肢不由自主地发颤, 周遭的一切在嘈杂的人声中轰然倒塌。
一直到那个女孩在视野中, 朝自己缓缓走来。
她的步伐带着流光,世界在她身后被重新点亮了色彩。
他微微动唇“落落, 如果我疯了, 你真的就会逃走吗”
这是季扶光今夜第二次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陆白清醒了一些, 伸手去轻抚他的背“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总问这个”
“很难回答吗”
季扶光身体稍稍前倾,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脖颈,深邃的眼眸中暗涌着异样的光“忘了吗你曾经说过,长大后会一直陪着我。”
不知为何, 他毫无感情的语气让她背脊发麻“是吗。”
“果然忘了。”男人讥诮地冷笑,强迫着她仰起头,“你也变了。你变狡猾了,已经不听话了。”
他手劲极大,陆白觉得脖颈被握得发紧,头发也有一缕扯到头皮。男人眼中的侵略感让她害怕,小声道“扶光,你弄疼我了”
话音未落,微凉但有力的嘴唇便堵住了她。
这亲吻太过突然,带着强大又粗鲁的力量,陆白整个人都懵了。她挣脱着偏过脸,后脑勺却很快被他用掌心托住,强行加深了这个吻。
季扶光喜欢这个滋味,陆白的唇,带着迷人的救赎。
此时此刻,他的心如荒漠般干涸而枯竭,他渴望着眼前的女人,想要占有她,掠夺她,将她禁锢掌心,如饮下甘泉。
疾风骤雨的吻,陆白几乎喘不过气,很快就被季扶光用力压在枕头上。他跨上床,一只手开始微燥地解她的睡衣。
这是极危险的信号,她再次偏头挣脱了那凶横霸道的吻“扶光,不可以”
男人置若罔闻,眼里只有,黑暗中“嘶啦”一声,陆白的睡衣竟被撕破了,拼命推拒的双手也被不由分说扣着压在了头。
隐约传来了解裤扣的声音,她又惊又怕“今晚真的不行,求求你了”
“为什么”季扶光稍稍停下,喉间压着忍耐。
“我明天还有表演,我好累,求求你让我休息”
“那就别去了,我让叶叙帮你请假。”
“不可以,不可以”陆白用力摇头,嘴唇都在发抖,“这次表演很重要,有国外访问团的教授,不可以的”
“落落,别忤逆我。”
季扶光哑声警告,他耐心早已耗尽,眼神与动作都愈发粗鲁,浑身肌肉覆盖之下是不容拒绝的戾气。
今夜的一切都颠覆失控,他所有的坚持筹谋都毫无意义。浑浑噩噩中胸口如堵着巨石,拽着他的身体一同下坠深渊。
此时此刻,陆白是唯一能安抚他的良药。
她是属于他的。无论是被迫还是不得已,她必须永永远远,完完全全属于他。
直到睡前设的闹钟响了,陆白才猛然惊醒。
她想坐起来,腰却疼得直不起来。浑身上下如被碾压过一般,头痛的快要裂开。
始作俑者早不见踪影,季扶光在结束之后并未停留,披上衣服便离开了卧室。
夏日天亮得早,阳光斜切进房间。花了整整几分钟,陆白才消化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严格来说,她有些分不清那是一场情事,还是一场粗鲁的强迫。她用尽全力挣扎,他无动于衷地攻略城池。
这件事上,即便季扶光一直很霸道,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可若只看过程,却向来是温柔的。
他从未对她如此粗暴过,每个动作都是毫无章法的掠夺。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当时他的眼神,如此狂热又绝望。
陆白不懂,可她没时间猜,甚至没时间愤怒。她满心只庆幸自己谨慎 ,将闹铃设早了半个小时。
汇演十点开始,无论此刻她多么需要休息,都必须起来梳洗换装。妆可以到后台再化,但在此之前,盖住肌肤上的红痕青紫是一项大工程。
陆白坐在全身镜前艰难地补粉,眼中充满了漠然。
也许,当一个人有了明确的目标,许多情绪与屈辱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好在昨夜的扭伤不算严重,陆白选了一件落地的长裙,挡住绑了绷带脚踝。可当她一瘸一拐出现在音乐厅后台时,老师心疼地埋怨了她。
“这么重要的演出,你怎么会不小心弄伤呢还有,你看你眼睛肿成这样,没睡好吗”
的确,厚厚得粉底都掩盖不住她眼下的青紫。
“没事的老师。”陆白给弓擦着松香,对老师轻松一笑,“等我上台了,什么疲惫都会忘在脑后啦。”
老师疼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发“今天有信心吗”
陆白肯定地点点头“当然。”
无论多累,她都会拼命撑住精神的。这是场关于命运前程的演出,决不能出半点差池。
由于系里来了国外的访问团,台下光是领导就坐了整整两排,室友们早早占了位置来给她加油打气,秦西西甚至还带了自己的男友。
帷幕拉开后,陆白一袭黑裙对着台下鞠了躬,又对着她们的方向笑了笑。
聚光灯打在身上,她凝了凝神,闭上了眼睛。
独奏远比合奏要考验演出者的技术,因为任何一点小瑕疵都掩盖不住。陆白肩膀酸痛无比,可抬手运弓后,情绪与力量丝毫不减。
这一刻,全世界的声音仿佛都退却了,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手中的这把琴。
整组曲子需要将近一个小时,她悠然自得地享受其中,感受旋律在弓与弦的碰撞中流淌而出。
音符飘到了空中,回荡在整座庄严寂静的音乐厅上空。
直至完成了最后一首巴赫的伴奏,拉完了最后一个音,陆白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脸上的从容自信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微忐忑又害羞的微笑。
全场寂静了片刻,紧接着,爆发出了整齐热烈的掌声。台下访问团的教授们面露欣赏,相视对望,连连点头。
老师在红幕的一角凝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眼中满满的欣慰与自豪。
陆白,是她从业几十年年来,遇到最具天赋与努力学生。
舞台灯调暗了一些,陆白起身对着台下鞠躬谢幕。她视线随意扫过观众席,表情却猛然凝滞了下来。
在领导和访问团的后面,大概第三排位置的中央,她看到了一个人。
他穿着与周围的同学无异,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生得与季扶光极为相似。
是季庭匀。
他来这儿做什么
陆白犹疑地回到了后台,老师微笑着迎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陆白,你表现得很好,一定会被选中的。”
她眼眸微亮,脸上又重新勾起了充满希冀的笑意。
汇演结束后,老师见陆白脸色实在太差,便让她先回去休息。
明薇与秦西西早等在了后台,搀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走。
“你也真是,明明这么重视这次表演,还把自己给摔了。”
明薇絮絮叨叨地吐槽着,秦西西性子急,干脆奴役起了自己的男友“喂陈煜,帮我把这可怜的小病号背回寝室去。”
“好嘞,乐意效劳”陈煜人高马大,性格也豪爽,立刻乐呵呵地背对着陆白蹲下,“来吧,我们的音乐才女。”
陆白原还在想事儿,顿时惊得直躲“这怎么能行”
“我这女朋友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呢,拿去放心用吧”
“”
两人正闹着,一道男声突兀从身后传来“嫂子。”
陆白脊背僵了僵,蓦然回首,看到季庭匀双手插兜地站在后方。
他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歪头笑着,身侧还跟着一个戴墨镜的高壮随行,手中居然早做准备地扶着一辆轮椅。
嫂子
秦西西怔愣了片刻,立刻与明薇下意识对望了一眼,陈煜则完全傻了。
眼前的人虽穿得随性,脸上也还捎带着少年气,但举手投足间还是能感觉到与寻常学生不一样的贵气。
季庭匀稍稍往前走了几步,笑得如沐春风“嫂子,咱们聊一聊。”
陆白颦眉,眼里透着明显的防备。对方脸上的揶揄她很熟悉,每次见面,他都是这样半真半假地笑着。
她没有忘记上次的冲突,她的这个小叔子,从骨子里便看不起她。
见陆白不肯动,季庭匀又耸了耸肩,俯身在她耳侧低语了一句。
“你想不想知道,为了把你骗回家,我哥究竟费了多少心思”
陆白瞳孔收缩,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季庭匀耸了耸肩,打了个响指,那名保镖便听话地将轮椅扶到了陆白身边。
他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盈盈道“走吧嫂子,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嗯呢,真正的火葬场不远惹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