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结婚前番外(中)

作品:《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先生

    裴炀冷漠地不说话, 你都要走了,还管猫想不想。

    烦得很。

    可回到家,裴炀还是主动收拾起衣服“要带正装吗”

    外面传来傅书濯的声音“带一套吧, 以防万一。”

    裴炀收拾了半天, 衣服, 手表,袖扣, 领带, 银行卡身份证, 少许现金备用,休闲装,袜子

    “充电器”

    裴炀找了半天,才在被子里发现充电器。早上出门急, 被褥都没铺。

    他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才发现傅书濯一直没过来, 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

    混蛋,出差都不收东西。

    他气急地走出去, 却倏而闻到一股面香。厨房的傅书濯有点手忙脚乱,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再等会儿就好了”

    他在做西红柿鸡蛋面, 傅书濯不会做饭, 因此也不知道西红柿要炒出汁才好吃,蛋别炒太老才香。

    五分钟后, 傅书濯擦了擦额头的汗,端了两碗面出来“尝尝看”

    “”这黑不溜秋的卖相着实惨不忍睹。裴炀无奈地说“放了西红柿炒蛋就不用放生抽了。”

    “记住了。”傅书濯保证。

    裴炀低头咬了口面,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难吃, 也可能因为是傅书濯做的, 他有味觉滤镜。

    “你还赶得及吗不是今晚就要跟他们吃饭”

    “推了, 跟他们说过了,他们吃他们的,我在家里吃。”

    裴炀一愣“这样好吗”

    傅书濯淡道“有什么不好我们都多久没一起在家里吃过晚饭了”

    傅书濯经常不知道裴炀生气的点,可他每次又确确实实哄到了裴炀心尖上。

    不过也不能耽误太久,傅书濯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面条,擦完嘴巴就绕到裴炀这边捧过他的脸亲了口“等我回来。”

    裴炀心里的气顿时都消了,他主动抱住傅书濯的腰,在他怀里闷了会儿。

    “别太累着。”

    “好。”

    其实这个项目是裴炀和傅书濯一起负责的,理论上来说,傅书濯上趟出差刚回来不久,这次该裴炀去了,但傅书濯没舍得。

    这次项目组成复杂,涉及到不少公司,七八天都未必回得来,基本每天早出晚归,应酬,开会,实探

    傅书濯走了,家里顿时冷清下来。今天难得下班准时,裴炀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傅书濯发来一张夕阳的图片,应该是高速上,对远处拍了一张。

    裴炀隐约从车窗的反光中看见了傅书濯的脸,带着星点笑意。

    他默默退出,把傅书濯的备注从傅狗改成了混蛋。

    说是大概七八天,但实际上这趟出差一直耗了十多天都没结束,两人都没机会好好说上话,每次电话接通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疲惫,但即便什么都不说,就开着视频或语音听着彼此的呼吸也会感到慰藉。

    反正裴炀是这样的。

    他知道傅书濯很累,有好几次晚上电话通着通着,那边就传来傅书濯睡着的呼吸声。有次傅书濯还打了鼾,是真累到了极点。

    裴炀就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着,顺便录了个音,等傅书濯回来再给他听。

    虽然留守公司,裴炀也并不是就不忙了,他也照样需要应酬,一次陪合作商喝到十点多,对方酒精上头口直心快地问“裴总今年虚二十八了吧”

    “对。”

    “您跟我说说,跟傅总到底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把表妹介绍给你她是汤总的女儿,对你很是青睐”

    裴炀当然知道对方不是真心想把表妹介绍给他,只是在试探他和傅书濯的感情牢不牢固,毕竟他俩关系的好坏某种程度上也决定着公司的未来。

    裴炀客气地回绝了,表示自己和傅书濯感情很好,但却只口不提结婚的打算。

    说白了,他心里也没底。他和傅书濯在一起太早了,对很多人来说,新鲜感保持年都算久的,而他和傅书濯已经朝夕相处了十年。

    再说得现实一点,他和傅书濯的感情已经“旧”了,他也“旧”了,换个新人对现在的傅书濯来说也很划算,或者干脆找个对自己有利益帮助的人结婚。

    怎么想,都没必要耗在他身上。

    就算怕影响公司,也可以一直保持谈恋爱的关系,真结婚了以后产生矛盾和争吵才会真的影响到公司。

    裴炀酒量不错,没怎么醉,他把饭局的所有人都送上了车,自己安静地坐在会所台阶上等代驾。

    但可能是今晚酒局特别多,代驾要等几十位。

    当初公司刚起步,为了节省开支,他和傅书濯只请了一个司机,两人一直共用到现在,也没有再请第二位的打算,都习惯了。

    这次司机跟傅书濯一起去出差,裴炀才突然发现他和傅书濯已经不能再像当初一样形影不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代驾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暴雨,裴炀只能去赶最后一般地铁,总算回到了车,但身上还是透湿一片。

    今晚有点奇怪,裴炀一直浑浑噩噩地等到凌晨,也没等到傅书濯的电话,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晚安。

    第二天他发了低烧,刚好今天傅书濯该回来了,裴炀就请了假,一个人去超市买了一堆菜,从下午就开始做,给猪蹄排骨焯水,宰鱼,煮绿豆汤

    大概是头晕得很,又有些心不在焉,裴炀一连切到两次手,鲜血直冒。他盯着受伤的手看了半天,眼眶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家里空荡荡的,没人关心他,也没人给他拿创口贴。

    也不能算作是家,他们还没买房子,现在市内的房价太高,公司又在上升期,没结婚的他们想要买房必须全款才能署两个人的名字。

    他们之前去看过房子,便宜的都基本是老小区,或者地段偏一点,但这种也至少要三四百万才能拿下来。

    看了几套后傅书濯觉得没必要,如果买了三四年就置换着实有点麻烦。

    裴炀忍着手指疼做完饭,但坐等右等都没等到傅书濯回来,他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没人接。

    于是他又给傅书濯的助理贺唯打了个电话,那边说傅书濯先回了趟公司,然后又有场酒局,已经喝上了。

    裴炀敏锐地感觉贺唯的语气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裴炀挂掉电话,一个人默默地吃饭,他每道菜都吃了点,最后还是浪费地进了垃圾桶。

    他连澡都没洗,就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一直到半夜感觉身体腾空了才清醒过来,发觉是傅书濯回来了,想把他抱回房间。

    “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那么忙。”裴炀声音有点哑,他搂住傅书濯脖子,怕摔下去。

    “再忙也要跟我说。”傅书濯蹙着没眉去找体温计,“是不是没吃药”

    “嗯低烧,不打紧。”

    傅书濯身上有股酒气,今晚应该喝了不少,他给裴炀掖好被褥就去了卫生间洗漱,换了套干净衣服再躺到裴炀身边,把人

    圈进怀里“睡吧。”

    裴炀眼睛有点酸。他忍了好久才把眼泪憋回去。

    傅书濯有点醉,没察觉到裴炀情绪的不对劲。但他依然凭借着本能与习惯亲了亲裴炀额头“等这波忙完,我们出去休息休息,好久没出去旅游了”

    满身疲惫的傅书濯沾了床,抱着想要的人倒头就睡,连晚安都没说完,徒留裴炀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裴炀和傅书濯难得一起吃了早饭,慢悠悠地来到公司。

    很普通的一天,工作,吃饭,去傅书濯的办公室陪他午睡了会儿,下午去咖啡厅见了个准备跳槽来的人才。

    到了快下班,裴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贺唯没来上班。

    回去路上问起来,傅书濯才说把人辞退了。

    裴炀沉默了会儿,冷不丁地问“他爬你床了”

    傅书濯无奈一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还想瞒我”

    “没有,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吗怕你生气。”

    裴炀手指微颤,状似冷静地问“你们有没有”

    “做”字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傅书濯明白他的意思,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和生气,而是认真地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没有碰他,就出差最后一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

    傅书濯勉强打着精神洗了个澡,然后回到酒店倒头就睡,半夜感觉有人靠近,他本能地以为是裴炀想去搂,但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气味不对。

    裴炀从来不喷这么骚包的香水,也不会这么腻腻地叫他傅总。

    傅书濯瞬间就清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起来,求生欲强得一批。他能感觉到自己和裴炀最近有点不对劲,尽管不清楚问题根源,但却潜意识地知道他和裴炀经不起误会。

    “我发誓,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傅书濯准备地很齐全,“我还联系酒店取了监控,他是零点十七进的我房间,零点二十就被我轰出去了。”

    贺唯之所以能进他房间,是因为联系了酒店工作人员,说自己老板喝多了怕他出事,对方也认识他,知道他是傅书濯的助理,便帮忙开了门。

    裴炀“”

    傅书濯试探地问“还生气吗”

    裴炀瞥他“你连人家一根手指没碰,我能生什么气”

    傅书濯轻啧了声“这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呢”

    裴炀确实有气,倒不是不相信傅书濯说没碰贺唯,而是气傅书濯每次都能招一堆烂桃花,还后知后觉感觉不到。

    傅书濯总以为对外界公开了恋情,就不会有人再以求偶心思接近自己。

    不过这事后,傅书濯对招助理的条件又多了几项,要么女性已婚,要么男性已婚且直男。

    晚上回去,吃饭的氛围也很凝固,傅书濯哄了半天“本来给你带了礼物”

    裴炀懂了“他买的”

    他现在连贺唯的名字都懒得提。

    傅书濯哂笑“我提前订了的,但太忙了没空去取”

    最后是叫贺唯去取的,作为助理,帮忙取东西也很正常。不过傅书濯这个人很奇怪,他本身没洁癖,可一想到自己送给裴炀的礼物经过了心思不轨之人的手,就觉得格外膈应,不想脏了裴炀眼睛。

    裴炀闷了半天,冷声道“拿来。”

    礼物是一条脚链,链条比常规要粗一点,不会显得女气,但也不粗犷,配合裴炀细白的脚踝格外合适。

    某猫无语“这到底是给你的礼物

    还是给我的礼物”

    傅书濯低笑“它是你的礼物,你是我的礼物。”

    裴炀不争气地心一跳,看了傅书濯好一会儿,问“我们在一起十年了傅书濯,你有没有腻”

    傅书濯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反问“你呢”

    两人对视着,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试探,还有略显缺乏的底气。

    裴炀突然心就定了些,如果傅书濯爱他,那他现在所承受的患得患失,傅书濯其实也同样在承受。

    于是他故作镇定,决定孤注一掷地赌一把“你要是腻了,我们就分手,感情归感情,我不会让它影响公司发展,你放心”

    他缓了缓“你要是没腻,我们就去领证,明早民政局门口见。”

    傅书濯哑了半天没说话,尝试发音却散在了空气里“抱歉”

    裴炀心一抖,凉了大半。

    “抱歉”傅书濯突然抱住他,手有点抖,却勒得很紧“我有点兴奋。”

    “我是想说,我的荣幸。”

    “民政局见,猫儿。”

    傅书濯难得这么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裴炀却从他缓慢又郑重的声音中察觉到在意。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