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高中番外(中)

作品:《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先生

    裴炀需要在十一天内把之前一个半月没听的内容全部补回来, 才有可能赢得跟裴知良的赌注。

    他要在这次月考进入年纪前六十,本来裴知良是很不满意的,觉得至少要前五十, 被苏佩颜给压了回去。

    前七十的目标对以前的裴炀来说并不难, 他之前成绩不算顶尖, 但也是上游, 偶尔还能蹦进前二三十玩一玩。

    但这次裴炀却有点忐忑,除了不想补课以外, 还有他想住宿的一点小私心。

    最后一个周末,裴炀坐在老教师宿舍楼的窗前,勤奋无比地刷题。

    旁边的傅书濯在看书,裴炀瞄了一眼后就有点收不回眼了。这会儿下午, 零碎的阳光洒在傅书濯半天脸上,一边眼睛晦暗不明, 一边明朗清凉。

    和他们在教室的第一次见面很像, 傅书濯坐在靠窗的桌子, 裴炀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一眼就看见了他。

    裴炀咬了下笔“你很喜欢看书”

    傅书濯“还行。”

    裴炀眨眨眼“你有什么喜欢看的、但是没有的书可以找我, 我家书超多。”

    傅书濯移开面前的书, 定睛看了裴炀一会儿,某猫都要不自在地扭头了,傅书濯倏而一笑“好。”

    怕傅书濯误会自己在炫耀,裴炀解释道“其实我不喜欢看书, 不过我姐跟我爸都爱看,家里书房都堆满了。”

    “下次找你。”

    刚开始刷题还挺专心, 可跟傅书濯说话的口子一开, 裴炀登时没了心思。

    傅书濯“累了就休息会儿。”

    “嗯”裴炀偏头问, “你们宿舍人满了吗”

    “满了。”

    裴炀顿时一脸失望,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

    傅书濯只当他是刚转学来,只跟自己熟悉所以想要黏着,便道“徐盛章宿舍有空位。”

    “徐盛章是谁”

    “我前桌。”

    裴炀幽幽地盯着傅书濯原来是那个烦人精,比他还烦人。

    有事没事就转头找傅书濯说话,一会儿问傅书濯这题怎么写,一会儿说中午一起吃饭,上厕所还想拉傅书濯一起。

    好几次裴炀想给傅书濯递纸条都被徐盛章打断,别提多糟心。

    别问裴炀为什么不直接说话,因为在同学眼里他还是个酷boy,跟傅书濯不对付,人设得立住,不能崩。

    所以在教室里,裴炀都是用笔记本跟傅书濯交流,他还特地买了个跟傅书濯传话的本子,已经用掉三分之一了。

    刷完题,傅书濯又给他讲了下缺失的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炀觉得他讲得比老师讲得好懂。

    现在是晚上八点,裴炀该回家了。当然回家之前,还要履行一下傅书濯的“听话要求”。

    吃kfc的第二天,裴炀被要求给傅书濯的屋子大扫除,结果套个被套差点把自己套进去。

    上周周六,傅书濯要的补课报酬是让裴炀帮他打一周饭,这个简单,没出错,就是最后傅书濯碗里的美食都进了裴炀的嘴。

    上周周日,傅书濯让裴炀给自己捏捏肩,结果某人就差没往死里捏,结束后脸还红得跟番茄一样。

    “今天要做什么”

    傅书濯托住下颌“补课结束了叫声傅老师怎么样”

    “你好变态。”

    “哪里变态了”傅书濯挑了挑眉,“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占了其二,怎么就不能受一句老师了”

    裴炀找不出反驳

    的地。他提了几次气,最后又低又急地唤了声老师,然后转身就跑。

    傅书濯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到家记得报平安”

    月考成绩很快出来了,裴炀的紧张和傅书濯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幸好他超常发挥,不仅赢得了与裴知良的赌注,还超了二十名。

    “我考了四十名。”

    “嗯,看到了。”

    裴炀有些挫败,不高兴地看着傅书濯。

    傅书濯无言以对,他想了想,抬手试探地揉了一把裴炀脑袋“我同桌真厉害。”

    裴炀高兴了“哪有你厉害。”

    “”

    相处越久,傅书濯就越觉得裴炀像只猫,那种不肯拘于室内的小野猫,但又很念家,很黏人。

    裴炀不自觉地翘翘嘴角“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诺了”

    他俩在考前打了个赌,如果裴炀进了前五十名,傅书濯就要给裴炀换个“尊敬”点的称呼。

    傅书濯轻笑“裴哥这样行吗”

    “行。”

    可太行了。裴炀心乱如麻,身体像是有一股电流乱窜,耳朵也随着傅书濯的尾音变得酥麻。

    他有点慌,又有点亢奋。

    裴炀知道自己不对劲,可又说不出理所当然来。

    直到一周后他正式搬进寝室,想去跟傅书濯报喜。

    但傅书濯宿舍里只有一个人还在,其他人都出去打篮球去了。

    这个宿舍的组成也比较特殊,因为他们班宿舍排满了,傅书濯是临时插入了另一个班的宿舍,所以其他人都不认识裴炀“你找谁”

    裴炀犹豫了下“傅书濯在吗”

    “他去洗澡了。”

    这个时候他们高中还没有独立卫浴,只有一层两个公共澡堂,环境还算不错。

    裴炀也端着盆和毛巾先去了东边澡堂,去发现没有傅书濯,于是他又在一众奇怪的视线中溜了出来,去了西边澡堂,总算在最里面的隔间看到了一道颀长清隽的背影。

    背影主人听到动静,回眸一看“裴炀”

    裴炀有点呆“嗯”

    “怎么了”

    裴炀反应过来,一股热流直冲大脑,他下意识捂住鼻子,先发制人“你怎么不拉帘子”

    “闷。”

    裴炀感觉自己没流鼻血,连忙上前把傅书濯的浴帘拉上“要拉上,被人看到怎么办”

    “这里都是男生。”

    “我知道”

    裴炀欲盖弥彰地跑到傅书濯对面的隔间,脸色通红。他将花洒的水温打到半凉,浑身的热度才降了些许。

    回过头去,傅书濯的身体已经被浴帘挡住,裴炀一时又有些后悔。不过他比划了下比他的大。哼,大的都软。

    那天晚上,裴炀做了个梦,这样的梦他之前不是没做过,只是以往梦里的另一个当事人都没有脸,这次却有了完整形象。

    他听见对方声音温缓地叫自己“裴哥。”

    裴炀开始躲傅书濯,基本不跟傅书濯交流,也不递纸条了,一放学就往宿舍躲。

    直到一周后,他们又在澡堂碰面了。两人对视良久,气氛一度凝固。

    最后还是傅书濯先妥协,他叹了口气“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

    “你现在讨厌我了”

    “没。”裴炀嘴一瘪,想哭。

    他何止是不讨

    厌,他都把傅书濯变成自己梦里的女主角了

    傅书濯“那为什么躲我”

    裴炀心虚“我没有”

    傅书濯“行。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信你没有,从今天开始,一天至少跟我说十句话。”

    裴炀掰这手指头数了数“那现在是不是有三句了加上这句四句。”

    傅书濯呼了一把他头顶呆毛“一句话至少超过十个字。”

    “”裴炀表面冷酷,其实心里乐开花了,他挺喜欢跟傅书濯有肢体接触。

    对于喜欢上一个男生这件事,裴炀开始自己攻略自己,不就是同性吗,傅书濯多帅啊,成绩又好,性格嗯,性格偶尔好,喜欢他不是很正常

    其实喜欢是有迹可循的,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台下所有同学的脸他一个没记住,只看见了窗边的傅书濯心脏怦然一跳。

    就好像有人隔着虚空,重重地敲了下他的灵魂。

    但玩苦涩的暗恋不是裴炀的性格,虽然老爹不喜欢他,但老妈惯他啊,裴炀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说是有求必应,那想要的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于是裴炀开始了攻略之旅。

    像刻意来点肢体接触都是低段位,他直接找了个同宿舍的人商量好演戏打了一架,然后说跟这个同学合不来要换宿舍,最后成功成为傅书濯的室友,跟他睡同一侧。

    本来老师是想要让他跟自己班的同学换的,最后还是傅书濯跟老师说,自己和裴炀是同桌,会处得来一点。

    同处一室就更方便裴炀了,发烧了往傅书濯身上钻,摸他的脖子说好凉。喝可乐的时候故意洒到自己床上,又没带换洗被褥,恳求傅书濯让自己挤一晚。

    到了初冬,挤在一张床上倒是不热,很暖和,裴炀就跟个小暖炉似的,就是睡觉不太老实,喜欢乱动,无奈至极的傅书濯只能把他困在自己和墙之间,两人才不至于掉下去。

    上课的时候裴炀不在本子上传话了,而是撕张小纸条,然后趁老师转身戳戳傅书濯的手,并塞进他手心。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裴炀发现傅书濯本来修长的手开始出现红肿,他这才发现傅书濯手背上有不少淡淡的白疤。

    他有些担心,便在小纸条上问你手怎么了

    傅书濯回得轻描淡写以前冬天没保暖好,冷水碰太多了,生了冻疮。

    那我给你捂捂

    确定

    嗯

    裴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书濯把手伸进自己口袋,他以为傅书濯不愿意,刚想写纸条就感觉一只手伸向他了腿间。

    裴炀直接懵了,脸和耳根都热了个彻底。

    桌上又滚来一张纸条既然要捂,那就夹紧了。

    裴炀没敢偏头,他甚至隐约觉得耳边有几丝傅书濯的笑意混蛋。

    老师皱起眉头,难得点了一次傅书濯的名“你干什么”

    裴炀还以为捂手给老师发现了,吓得浑身一僵,没想到老师朝他走来“小纸条拿出来。”

    裴炀大脑一抽,把纸条往嘴里一塞咽了。

    老师“”

    傅书濯“”

    老师冷脸厉呵“你们两个,去外面站着”

    “”傅书濯有生以来就被罚过两次站,上一次也跟裴炀有关。

    到了外面,傅书濯无语问“你把纸条吃掉做什么”

    裴炀臊得都结巴了“你那话能让人看见吗”

    “为什么不能”

    “因、因为”

    裴炀磕巴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夹紧这么羞耻的词,傅书濯为什么觉得没问题啊

    他胡思乱想了一节课,纠结傅书濯到底是不是直男。

    而傅书濯也担心了一节课,就裴炀拿脆弱的玻璃胃,随便吃得乱一点都能拉肚子,何况是吃了张纸条下去。

    晚上果不其然,裴炀连跑了三次厕所,手脚冰凉,虚汗直冒。

    傅书濯只能任命地让裴炀到自己床上来,低声说“我给你揉揉。”

    炙热的掌心搁在肚子上,好像是没那么难受了。这让裴炀想起小时候,自己每次吃坏肚子,老妈都会这么轻柔地安抚他。

    他想,傅书濯也一定是个温柔的人。虽然有时候很坏。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