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第 23 章

作品:《穿成反派掌中娇

    马车一路到了城门, 然后停了下来。

    这风骚男人似乎有什么门路,在城门前跟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守卫便放了行, 既没有盘问, 也没有揭开车帘看里头是什么。

    洛闻心就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一出城门, 马车便上了官道,一路东行。

    那风骚男人方才说, 他在潭州有一别院,洛闻心便猜测这是要往潭州方向去了。

    他不知道潭州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定然是离献州越来越远,心下焦急,可又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月亮透过车窗的薄纱洒进来些许微弱的光辉。

    沈牧坐在前头, 扬声喊“宝贝儿, 你怕不怕怕的话,我就进来陪你。”

    “”

    洛闻心生怕他真的要陪,连忙屏住呼吸装睡,一边在心里祈求他不要进来,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帘子被揭开, 沈牧似乎看了他几秒。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在装睡,洛闻心听到一声低笑,随即,帘子又被放下了。

    车厢内重归黑暗。

    洛闻心心里七上八下, 忐忑不已, 可折腾了一天, 又实在累得不行,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他睡的很不安稳,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前,还莫名其妙的想,这是不是就是自己穿成的这个小炮灰的本来的命运。

    只是他运气好,最先遇到了闲云庄的好人,过了半年的好日子,可如今,这些好运气终于用完了。

    可是他心底还有一点隐约的希望,觉得会有人来救自己。

    毕竟他跟季晟认识了那么久,季晟对自己,也、也不算坏

    最起码,害他摔了,会让他“打回来”,害他哭,还会跟他拉勾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他。

    最重要的是,季晟早已在他性命垂危之际救过他一次。

    哪儿哪儿都比这个风骚男人要好。

    可转念又一想,自从上次自己扇了季晟一巴掌后,他就不见了,也许他真的生气了,觉得洛闻心就是个娇气又麻烦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想理自己了。

    毕竟谁也不会喜欢被人打巴掌的。

    洛闻心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想得梦里都在哭唧唧的。

    不知过了多久,洛闻心被一双手晃醒。

    他睡前哭了一通,心里又害怕,此时被强行弄醒,头还有些痛。

    勉强睁开眼,神情里带上了几分无意的委屈,可看到沈牧的脸,又慢慢的全都收回去,只剩下警惕。

    洛闻心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动了动身体,可沈牧却伸手将他一按,神色颇为正经。

    “嘘。”男人将手比在唇边,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呆在里面,别出声。”

    洛闻心睁大眼睛,心脏因为他这句“有人来了”而飞快的跳了起来。

    沈牧见他这模样,一改方才严肃的表情,反而轻笑一声,悄声道“你以为是谁”

    洛闻心抿着唇不说话,他便继续道“是来杀我的,但不是来救你的。”

    有人来杀他,沈牧却神色自若,仿佛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惊慌。

    说完,“啪啪”两下点了洛闻心哑穴,便起身出去了。

    洛闻心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紧接着,他听见外面响起了叫嚷声。

    来人似乎不止一个,都带着兵器,刀剑相碰发出锐响,昭示着打斗十分激烈。

    那风骚男人只身一人,要面对那么多人,也不知能不能赢。

    洛闻心有些紧张。他一边想着这人这样对自己,该被寻仇的打败才好,可又莫名觉得他要是死了,若是外面的人是其他恶人,自己又该怎么办

    不由纠结不已,心脏砰砰直跳。

    可还没等他纠结出一个答案,外面的声响便归于了沉寂。

    几息后,车帘便再次被挑开了。

    挑开车帘的剑尖还在往下滴血,可男人身上却半点没沾染上血迹,干干净净,仍是一派风流。

    洛闻心却觉得手脚冰凉,心里发寒。

    这个男人,竟然将那么多人全部杀了。

    他的武功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就算是之前,孟桥也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

    洛闻心怯怯的望着他,眼睛里是全然的恐惧。

    “马车是坐不了了。”沈牧拧着眉,他收剑回鞘,一边朝外看了一眼,一边问“你会凫水么”

    洛闻心呆愣愣的,闻言,摇了摇头。

    门帘大开,外头的场景只需一瞥,洛闻心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倒在地上,看起来是个十七八的少年,可此刻双目大睁,断了条手臂,切口处齐齐整整,是被凌厉的剑气削掉的,血流如注,死不瞑目。

    洛闻心脸色愈发苍白,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呕吐的冲动。

    沈牧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回答,这才想起他哑穴未解,伸手给他解开了。

    收回手时,掌心触碰到少年肩颈,沈牧忽然感觉他在细微的打着颤。

    少年肩膀薄而纤细,捏在手里像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弄碎,此刻抖得就像只脆弱的羔羊。

    沈牧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发现少年眼眶通红,含着一泡眼泪,望着他的神色里写满了惊惧。

    这惊惧又和方才掳走他后的不同,好似见到了什么修罗恶鬼。

    沈牧只略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

    “怕我”沈牧先是觉得有几分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觉得我太残忍”

    洛闻心如此反应,他倒也不算意外。

    沈牧以前身边跟过几个南方来的美貌少年,那胆子也是比猫还小,有时候他兴致来了,也愿意哄上一哄,可大多数时候,只觉得扫兴。

    可洛闻心这幅模样

    他捏了少年下巴,凑近他,看他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阴柔的面容有几分森冷,“你怕我,那怎么不见你害怕季晟呢”

    沈牧想起那日在城门外时,听见少年在马车里对季晟撒娇,声音软的好似要掐出蜜来,说想喝糖水,倒是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嗯”沈牧捏着他下巴,晃了晃,“说话啊。”

    洛闻心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突然问自己怕不怕季晟。

    怕,一开始当然是怕的。因为季晟长得高大,面相又凶。可很快,他就发现季晟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洛闻心鼓起勇气,小声道,“季、季晟是好人,你、你”

    “你”后面跟的什么,不用他说,沈牧也明白了,无非是说他是恶人。

    沈牧眼睛一眯,差点被他气笑了。

    楼外楼虽说自诩名门正派,但底下弟子繁多,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好人。尤其上一任楼主,早年也是作孽无数,如今被人私下提起,也多的是有人叫他魔头。

    可跟那姓季的比又算什么

    季晟名震江湖的第一桩事迹,就是只身闯大漠,一人一刀血洗了整个五延地宫,只因为一桩陈年旧怨。

    全江湖皆知季晟是只疯狗,钱财诱不动,道理说不听,但凡惹他不快,就会被连着喉咙被咬个鲜血淋漓,他们楼外楼以各种名义围剿他数月,竟然也拿他没办法,还折了几条人命在对方手里。

    这小东西作为季晟枕边人,焉能不知季晟是什么德行

    论杀人不眨眼,他哪里比得过季晟,就让他怕成这样

    沈牧向来将外人看法当作狗屁,被人说是恶人,若放在平日,他倒也肯欣然接受。

    可如此一对比,心里却莫名不太是滋味,头一次想较个真儿。

    “哦,他是好人。”沈牧点点头,“我是坏人”

    下巴上的力道陡然重了几分,洛闻心被捏的生疼,流了一点生理性的眼泪,仍然紧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

    他看着沈牧骤然变得阴鸷的眼神,不由瑟缩了一下。

    他想到这个男人方才仅凭单枪匹马,就杀尽外面十多人,脑海中电光火石,忽然有了一个更加令自己胆寒的猜测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这个世界中的大反派。

    洛闻心竭力回忆着他所记得不多的零零碎碎的原文剧情大反派武功高,性情阴鸷,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

    一项一项,全都能跟这男人对应上。

    猜测逐渐变成确信。

    可、可是这么说的话,自己落在了他手里,岂、岂不是

    洛闻心眼睛一红,“唰”的一下就掉起泪来。

    沈牧看着少年泪滚滚的眼睛,心中愈发烦躁不快,可眼下也不是教训他的时候。

    方才那群人身上所戴腰牌,都刻了西山居的字样。西山居是这西北一代独大的势力,向来只认亲疏不论事理。楼外楼抢了他们的生意,被盯上是早晚的事。

    马车坏了,陆路也不能再走,目标太明显,如今只有先从水路避上一阵子。

    他也顾不得再怜香惜玉,将人拦腰一提,冷声道“闭气。”

    洛闻心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闭气,就被拎了起来。

    沈牧拉他出了马车,洛闻心刚要试图挣扎,沈牧便施展轻功,带着他一同扎入了就近的湖水里。

    初春,又是夜晚,湖水微凉。

    这种程度的凉气,对于沈牧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简直算不得什么,对于身体康健的常人来说,在里头浸上一时半刻,也不至于生病。

    可偏偏是洛闻心。

    水漫过他肩膀的那一刻,洛闻心就开始扑腾了起来,甚至忘了沈牧方才叮嘱他的“闭气”。

    “我、我不要”

    别的东西,洛闻心其实都记不太清了,可只有一点,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原书中,自己就是被那个大反派按在水里,生生窒息而死的

    一瞬间,没顶的恐惧淹没了他,让他四肢僵直,无法动作,就连意识也开始昏沉,甚至都没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凉跟嘴巴里进了水的难受。

    “傻子”洛闻心隐约听到那风骚男人的声音在怒吼,“让你闭气”

    可洛闻心呛了水,手脚也无力,软绵绵的往下垂,连那人的手臂也攀不上了,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闭上气。

    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如书里说的那样溺死在水里了,心中不由涌起无限的悲凉。

    下一瞬,湖水似乎被一什么东西劈开了一道裂缝,随后,洛闻心感觉到自己被抬着上浮,破过水面,最终落在湖边的草地上。

    沈牧也被卷到了水面上。

    他在地上滚了几圈,低声咒骂一声,一边抬眼向劲气袭来的方向看去,一边拔出佩剑。

    夜色早已深了,只余天边挂着轮模糊的月亮。

    沈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下微沉。

    虽说方才那一战,他全身而退,可也耗费了不少力气,若是西山居的人此刻追来,恐怕免不了一通恶战。

    他眯了眯眼,打量来人的模样。

    可等看清之后,沈牧又觉得,倒宁愿是西山居的人。

    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撒在那人的轮廓上,镀出一半的阴影。沈牧仍没能看清他的脸,但这点明亮,足够他看清他腰间的两把弯刀。

    没人不认识那两把刀。

    此刻,其中一把已经出鞘,正直直指向沈牧面门。

    那刀锋缓缓下移,男人墨色的眼眸里没有分毫情绪,看着沈牧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沈牧看清了他刀尖溪流般汩汩往下的液体,在黑夜中呈现一种粘稠的暗色。

    不知何时,空气里的血腥味儿已经浓的连湖水也遮不住。

    沈牧瞳孔微微放大,按在剑鞘上的手都顿住了,脖颈僵直,用了很久,才缓缓朝那人身后看去。

    怪不得他在这停了这么久,都没有西山居的人继续追来。

    是没追来,而是已经全部被季晟杀了。

    这个疯子。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洛闻心都没有学过游泳,唯一接触水的机会只在洗澡的时候。

    他从来不知道溺水的感觉是这样令人绝望。

    呼吸的空间被挤压到趋近无,即便已经到了岸上,可因为方才不慎喝进去太多水,他仍然难受的无法呼吸。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意识逐渐消失的前一秒,洛闻心迷迷糊糊的想,如果下辈子有的选,他一定不会选择再被溺死。

    两瓣微凉的唇覆上来,撬开他的嘴。

    男人的嘴唇薄而平直,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抿着,是如同他相貌一般的不近人情。

    不像是会亲吻什么人的样子,可却已经是第二次落在洛闻心唇上。

    洛闻心幅度很小的掀了掀眼皮,头脑昏沉,只能隐隐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还以为眼前的人是那个将他掳走的风骚男人,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

    可他没有什么力气,手只动了两下,就被男人握住,下一秒,对方更用力的吻了上来,含得他舌尖生疼。

    这次,洛闻心没再挣扎,他也挣扎不动了。

    洛闻心吐出几口水,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纤薄的身体咳的弓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下真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洛闻心感觉到一双大掌覆在他脊背上,来回抚摸,他咳的厉害了,便轻轻的拍拍他的背。

    在此时的他眼里,这动作简直称得上温柔。

    一股热流自那人的手掌流入他四肢百骸,洛闻心冻得发抖的身体热起来了一点点,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

    洛闻心抬起头,去看那人的脸。

    男人的下颌线条利落流畅,再往上,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是季晟。

    洛闻心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他没什么力气的、慢吞吞的将自己靠进了他怀里。

    脑袋在季晟胸膛上小心蹭了蹭,不知道是冷,还是怕,还是依恋。

    “季晟,季晟”他哭得泪眼模糊,劫后余生的恐惧令他嗓音微微发颤,小声的喃喃叫,“你来救我了,你来救我了”

    季晟身体僵硬。

    他浑身的肌肉还因为“洛闻心又哭了”而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联想到上次令他不高兴的缘由,季晟其实不是太敢动他,连拍他的背的力道也收着,透着股压抑的焦躁,生怕再惹他不高兴。

    可他没料到洛闻心会抱他。

    这还是洛闻心第一次主动抱他。

    季晟腰间挎着的刀还没入鞘,上头沾染着数十人的鲜血,可此时此刻,他就像被少年的动作施了定身术,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过了好久,季晟伸手托住他腰,把人抱了起来。

    少年浑身上下的肉都是软的,腰上的肉尤其软,季晟被他蹭的浑身发热,喉结攒了又攒,有种无法言喻的难耐。

    抱着他的力道渐渐变紧,等季晟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将人箍得很紧。

    在他眼里本就没什么规矩,或者什么应不应该,他就像头凭本能行事的畜生,因为尝过了一口甜香,就一直念着,总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吃一口,此刻又确认了洛闻心没打算真的永远不理自己,自然没再遮掩自己的意图。

    他将头凑到少年脖颈旁,试探似的,先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气。

    还是香的。

    他伸舌想舔,刚张开嘴,洛闻心就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腰上的手勒得他好痛,可他还没什么力气,所以就连叫声也软绵绵的。

    季晟动作一顿,抬起脸,看洛闻心。

    少年苍白的小脸上已经泛起了病态的红,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哼哼,似是难受不已。

    身体太弱,那场落水果然又令他开始发热。

    季晟这才意识到洛闻心的衣服还没脱。

    浸了水,浅绿的春衫早已湿透了,的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那腰身薄的仿佛一掐就能断。

    停顿一秒,季晟捏住他衣服的系带。

    若是用撕的,那么什么衣服都不算难脱。尤其季晟力气也大,此刻又兴奋的发抖,于是力道毫不收敛。

    近乎粗鲁的剐了下来,里头白是白,粉是粉。

    季晟只看了一分钟,便又一抬手,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了,捡了件里头未曾沾染血迹的衣服,将少年裹起来。

    他的衣服对洛闻心来说无疑大了很多,几乎从脖颈盖到脚尖,还要往下。

    季晟没再看他小腿往里延伸的皮肤,只是赤着上半身,一手抱着人,另一手拎着湿衣服,走到树下去,动作很快的生了一堆火。

    枯枝和树叶噼里啪啦,燃起来一簇火苗。

    洛闻心裹着季晟的衣服,靠在树旁,就着身前身后的热源,总算慢慢的不再发抖了。

    季晟把他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拳松了又紧,抬头望天,思考了片刻。

    洛闻心没打算再也不理他。

    但此时此刻,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好时机尽管人就在自己怀里,毫无反抗之力。

    可季晟就是莫名觉得,他要真做了什么,等洛闻心醒来,也许又会不高兴。

    他盯着月亮看。

    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眸,盯着怀里的人,喉结深深攒动。

    又等了许久,手心的人终于没再那么烫,慢慢的退烧了。

    但他却还是热。

    一直到人睡过去了,男人才慢慢的起了身,宽松的长裤一扯,进了河边的浅滩里。

    月亮慢慢西沉,树梢随风一晃一晃,月影投在地面上,是银色的小圆点。

    夜色显得更静谧,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隐约几道水声。

    踏雪在树下嚼着一片树叶,尾巴百无聊赖的一甩一甩,马头偶尔朝河边瞥去,可总是没过多久,就仿佛不屑似的又扭过头。

    男人大半身体都没在水里,只露出肌理流畅的肩膀,手臂微微起伏,水波荡漾。

    他眼神一刻没离开岸边的洛闻心。

    想他的脸、他的腰、他的手,和嘴里的香气。

    平日里觉得无聊乏味的事情仿佛也变得得趣起来。

    并且仿佛还能更得趣。

    他花了半个时辰,终于神清气爽,的起身,迈开长腿走到火堆旁,将裤子往火堆旁一扔,等着烘干。

    做好这一切,季晟从兜里掏出个烟花似的东西,拔了芯子,在火堆旁点燃,然后往空中一扔。

    片刻,头顶上方的天空就炸开了一朵红色的焰火。

    孟桥是在第二日清晨才赶到的。

    那红焰是他跟季晟二人用来联络的信号,季晟点燃了这红焰,孟桥便知道洛闻心已经被他救下,当即从秣州城内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到的时候,天边刚露出点鱼肚白,树下的火堆已经快熄了,只剩下点微弱的火星子。

    少年裹着男人的衣服和大氅,手跟脚都被男人抱在怀里暖着,还睡的正香。

    孟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去。

    最终,隔着一丈远站定了,低声道“主上,话已经给绿漪姑娘还有见云交代了,明日就安排马车送他们回程。”

    季晟点点头,姿势没怎么变。

    孟桥站了一会儿,没见季晟有说话的意思,便先将自己的小红马牵到一边,跟踏雪一起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拴好了马,又才从马背的包袱里摸出三个馒头来,自己咬了一个在嘴里,另外两个拿在手上,朝季晟走去。

    “主上。”孟桥把馒头递给他。

    季晟接过来。

    孟桥咬了两口馒头,含糊不清的道,“主上,我们真的要”

    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眼神落在季晟怀里的人身上。

    “真的要带洛公子一起上路”孟桥有些不解。

    虽说早已看出来,主上对这洛公子颇有不同,但他做的许多事情,也已经超出孟桥理解之外了。

    季晟一向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若非如此,也不会和楼外楼结出一桩仇怨。

    身边能有一个孟桥,还是因为孟桥被他救了一命,誓要追随他,自发跟在他身后。

    可是洛闻心却不同。

    要知这洛公子不仅没有分毫武功,身体也比一般男子要弱,来时的场景,孟桥还记得分明

    马车里要垫好几层的软垫,怕硌着他;马儿要走的慢慢的,怕颠着他;日落了,要快点找客栈,免得露宿野外,让他着凉了。

    只是从献州到秣州这么一段路,倒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值得挂齿的。

    但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姑苏赴约,还要去往塞北,饶是孟桥对他并无半分不喜,但也觉得带着这么个娇气的人一同上路,总是有诸多不便。

    “嗯。”季晟道,“我打算带他一同去遏云谷。”

    孟桥一愣,“遏云谷”

    遏云谷临近东海,距离这儿又不知道多远。

    遏云谷又称药王谷,还在世的老谷主是当今的天下第一药师,据说无数人千金为求老谷主一剂药方,却碍于连对方的面都难以见到。

    季晟想带洛闻心去那里,为的是什么,孟桥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孟桥还想说话,“可是”

    季晟看了他一眼,淡道,“无事。”

    孟桥也便不再说什么。

    安静片刻。

    季晟掂了掂手里的馒头,忽然问“只有这个”

    孟桥一怔,“啊”

    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两个大男人行走江湖,过得糙,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吃冷食、睡野外,是常有的事情,像之前在闲云庄那阵子悠闲优渥的生活,才是少有。

    因此,包袱里还真的只有冷馒头。

    不过这馒头还是昨天在城里酒楼打包的,虽然已经冷了,但口感还不错,拿在火上烤一烤,撒点随身带的调味料,孟桥倒是吃的挺满足。

    “只有馒头。”孟桥说。

    季晟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洛闻心。

    孟桥也跟着他一起看了一眼洛闻心,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季晟才道,“去打两只鸟。”

    “”

    想了想,又补充,“再去弄辆马车,像来时的那样。”

    “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