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182.7.6《马镇旧事》(二合一)

作品:《拯救卑微偏执男配[快穿]

    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对莫幸来说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

    在莫幸眼中,莫父一直都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是他导致了一切不幸,毁了所有人。

    他厌恶着莫父遗传给自己的一切, 因此处处标榜自己与过去那个莫老太爷是不一样的。

    与莫父的大手大脚, 奢侈无度相反, 他出手吝啬, 精打细算,也从不贪恋美色,整日只忙着做生意, 自认是与莫父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现在, 莫幸完全无法否认自己变得越来越像莫父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酒疏。

    一个与自己同性别的男人,一个自己往日里最厌恶的同性。

    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多年来厌恶男人的固执观念被打破, 莫幸一时无所适从。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黑暗的房间, 不知从何处寻找答案。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供桌底下, 贴着供桌的桌腿蹲坐着, 表情中罕见带上了几分脆弱。

    他靠在桌腿旁边,就像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中一样。

    一样的冰冷,一样的让他心生恐惧。

    但却是他唯一可以躲避的避风港。

    他想要从母亲这里得到答案。

    可是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他已经是母亲最憎恨的那种人了, 又怎么可能得到答案。

    莫幸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手指颤抖地捂着脸,只能将自己藏得更深一些, 仿佛这样就不会被母亲那双眼睛看到。

    就能将自己那些卑劣的与父亲一样的想法隐藏起来。

    他喜欢上了那个叫做酒疏的年轻人。

    更可怕的是,他直至现在都不觉得后悔, 反而在承认了之后有种异常轻松的欢愉。

    甚至想着,他现在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了,那么酒疏是不是会回来了, 会回到他身边了

    竟然丝毫没有对母亲的愧疚。

    他怎么能变成这么恶心的人

    莫幸克制不住喉咙间的抽搐,恶心得干呕了几下。

    什么都没吐出来。

    整个人却已经近乎虚脱,蜷缩在桌子底下,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在昏厥后的梦境里,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年轻人。

    那人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议,就那样陪着他坐在桌子底下。

    学着他的姿势蹲坐着,侧过头来看着他。

    小麦色的皮肤带着莫幸从来没有过的青春活力,干净美丽的眼睛里只映照出了他一个人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着,对着他露出笑容。

    在昏暗无光的桌子下,只有酒疏的身影填充着色彩。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鲜活生动,与桌子外的光怪陆离形成巨大的反差。

    温暖如炉火一般让人迷恋。

    莫幸怔怔地看着酒疏,看到酒疏好奇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然后又用纤细的手指钩住了他的手指。

    体温顺着手指传递了过来。

    好温暖。

    莫幸不敢乱动,害怕惊扰了这个美梦。

    梦中的酒疏却不管不顾靠了过来。

    将头贴在他肩头,懒洋洋的,用下巴蹭了蹭他冰凉的颈窝,然后便闭上了眼睛休憩。

    他们此时亲密得如同一对生死相依的恋人。

    莫幸就这样看了他的睡颜许久,迷恋于此刻的温存,眼中带着自己都不知晓的近乎病态的爱意。

    他缓缓地动了动手指,想要回握过去。

    可下一秒,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触感。

    头顶的桌子上更是传来手指刮擦的诡异声响。

    母亲的头颅从桌子上面探下来,用那张腐烂的面孔看着他,怨毒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正用充满了怨恨的声音咒骂着“恶心恶心恶心”

    “全都该死你也该死你早就该死了恶心的东西”

    尖锐的诅咒声中,腐烂的手指死死抓住了莫幸的脖子,皮开肉绽。

    在痛苦的窒息之中,他挣扎着,努力挣脱开了母亲的手,可四周的黑暗里,却又有无数双手伸了过来。

    想要将他撕碎。

    莫幸已经无力挣扎。

    他只能看着自己被拖入黑暗之中,离桌子下那个温暖的垂眸小憩的身影越来越远。

    直至沉入一片黑暗,莫幸才看清那些拖拽自己的人们的身影。

    全都是他自己的脸。

    每一张都腐烂丑陋,畸形到恐怖,充满了恶意。

    他们厌恶地看着他,口中全都在说着恶心。

    他这种喜欢男人的家伙,太过恶心了。

    确实太恶心了。

    “恶心”

    “好恶心”

    房间里,本来已经昏厥的莫幸半睁着眼睛喃喃自语。

    刚刚醒来的他尚有几分恍惚,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很快便清醒过来,开始满是厌恶地抓挠着自己身上的皮肤,本就虚弱的身体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

    他这具孱弱的重病缠身的身体终日被长袍包裹着,直至此时撩开袍子才能看到那些布料包裹下的皮肤满是伤痕。

    层层叠叠的伤痕在苍白皮肤上触目惊心。

    有的是童年时母亲留下的,有的则是流浪时期的,但现在已经全都被自己抓挠出的血痕所覆盖。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犹觉得不够,继续抓挠着,直至变成一个个烂疮也不停下。

    那是他遗传的家族疾病。

    无药可治。

    到了年纪后就会跟自己那个死掉的亲爹一样,四肢都被烂疮腐烂到无法动弹。

    莫幸一直都觉得那副模样很恶心。

    他曾经因此嗤笑着死状凄惨的莫父,同时心中也滋生着恐惧。

    恐惧着自己最后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所以他宁愿用让他感到痛苦的伤口去覆盖烂疮,想要以此阻止病状。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发现这些伤痕根本就无法阻止烂疮。

    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恶心。

    到头来还是跟父亲一样,无论是喜欢男人,还是身上这些恶心的疮口,全都一样恶心。

    “嗬嗬嗬嗬嗬”

    昏沉的房间里响起了低低的嘲笑声,疯了一样,笑了许久都不曾停下来。

    直至最后声音嘶哑,莫幸才神情麻木地闭了嘴,眼睛无神地看着身侧空荡无人的角落,陷入恒久的沉默。

    房间内幽暗的光影遮掩了莫幸的情绪,只能看到他伸出手,像是在触碰什么一样,却落了个空。

    什么都没碰到。

    他的身边终究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宅子里的人到处都找不到土老财的身影。

    往日这个时间,土老财早该出门去看铺子情况了。

    再不济也该出去用早餐了。

    可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主卧房里根本没人。

    下人们本不想管的,但又怕土老财之后以此为借口扣钱,便开始满大宅的找人。

    直到有人说看到莫幸进了莫老夫人的院子,才有人试探性地靠近了这座供奉着莫老夫人牌位的院子。

    当然,这也是被管家逼着靠近的。

    这座院子,他们这些下人是向来不被允许靠近的。

    稍微离近一点都会惹得土老财大发雷霆。

    可是土老财不吃不喝在里面待了两天了,铺子里一堆事儿等着他做决定,管家也只能强逼着这些下人过去看看情况。

    自从之前莫名其妙发疯,为了一个兔儿爷跟李家大老爷闹翻了之后,土老财就变得有点阴森森的。

    整个人消沉阴郁,脸色极其难看,一回来就往院子里跑,将屋子一锁,谁也不能靠近,居然连最关心的钱财生意都不管了。

    现在更是跑到供奉着牌位的屋子里待了一晚上。

    简直跟外面那些人说的一样,中了邪似的。

    管家也觉得心中发毛。

    “再走近一点,唤一唤老爷的名字”

    管家对那靠近院子的小厮下着命令。

    小厮有苦难言,不得不又靠近了些。

    只是还没等他鼓足勇气喊出声,就见那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

    身形瘦削高挑的莫幸就站在门内,整个人直挺挺的,正用一双漆黑可怕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吓得小厮一个颤抖,摔坐在地。

    “老爷、老爷您醒了啊,小的,小的是来叫您用早膳的”小厮被莫幸那张苍白阴鸷的面容吓得语无伦次。

    管家也吓得不轻。

    虽然莫幸不算特别强壮,但那张苍白的脸就是有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害怕的压迫感,平日里就足够威慑人了。

    现在更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

    管家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面对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疯子,平静外表下藏着的是濒临爆发的扭曲情绪。

    让人禁不住寒毛直竖。

    “有什么事”

    莫幸声音漠然。

    管家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回答是铺子里的事情,最近生意很忙,没有莫幸处理,许多事务都进行不下去。

    “知道了。”

    莫幸推开门走了出来,整个人显得阴郁森冷,一头稍长些的短发也略显凌乱的披散着,将他脸色衬托得更加苍白。

    不过好在并没有跟管家害怕的那样发什么疯。

    而是像往常一样回到堂屋里,接过了管家手中的账本收据,似乎又变得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钱财了。

    管家松了口气。

    下人们也如释重负,赶紧给莫幸送上了早膳。

    好让莫幸能边吃饭边处理生意。

    节省时间。

    这是莫幸往日里惯常的吃饭方式。

    但是今天的莫幸似乎没什么胃口。

    一碗白粥一碟子咸菜都已经端上了桌子,他却只一个劲儿地看着账本和收据,手中毛笔写个不停。

    直到看到其中一份账本时才停下来。

    那是有关码头的生意收据。

    似乎是因为工资提高了,工人们的干劲儿也提了上来,最近几天的效率好了不少。

    生意利润竟然意外的提高了一些。

    “还是老爷您有远见啊其他家的最近都累垮不少人,反而耽误了工期,好多家货运老板都决定将生意挪到咱们家了”

    管家拍着莫幸马屁,尽可能想要缓和屋里这种安静到诡异的气氛。

    但是效果似乎并不算太好。

    莫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然阴着一张脸,目光落在账本上一动不动。

    管家见此,额头冷汗更多了,连连擦拭,帕子都快浸湿了。

    最后只能干笑着停下谄媚,等着莫幸赶紧处理完事务,自己好赶紧离开。

    最近的土老财真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还是没人来应聘”

    莫幸突然开口问道。

    管家不明所以“有啊,有很多人来应聘,不过按照老爷您的要求,咱们只招了最优秀精壮的汉子,绝没有好吃懒做的,也没有那有不良癖好的。”

    话还没说完,管家就听见咔擦一声,毛笔应声而断。

    登时一个激灵,大夏天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这土老财对别人狠,没想到对自己更狠,手都出血了。

    “什么不良癖好”

    “就、就是您之前说的那种断袖”

    “你闭嘴”

    莫幸声线低沉,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却不知究竟是在厌恶谁。

    “那不算不良癖好”

    “可以招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之前辞掉的那个也可以找回来谁让你不招他的”

    一定是因为管家没有好好招工,才会一直没能找到酒疏。

    莫幸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管家面对这番无理取闹的指责,瞠目结舌,根本无话可说了。

    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管家几乎要呕出血来。

    这本来全都是土老财自己下的命令,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他的错了。

    可是没办法,土老财是他老板,他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唯唯诺诺的应了。

    “啊,是,以后改正,一定改正”

    本以为道个歉就没事了,结果土老财却不依不饶,继续训斥。

    口口声声说什么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继续歧视别人了。

    “报纸上不都说了,即使是同性爱人,也都是正常人”

    “只要还传宗接代,就不算不良嗜好”

    是的,反正还要传宗接代的,喜欢一个男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莫幸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解释。

    喜欢男人的行为在这一刻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没那么恶心了。

    他完全想通了。

    莫幸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上的账本,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迹,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生气。

    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管家则是完全搞不懂现在的土老财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以前可是听到同性相恋都会破口大骂的程度,前几天看报纸都还满脸嫌恶,现在却跟换了个人一样。

    让管家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莫幸可以说是丝毫不给管家适应的时间,紧接着就下命令,让他赶紧在将招工单子上的备注改回来。

    还要备注上以前辞过工的还可以再回来应聘。

    “就比如之前别扣了钱的,一时赌气辞了工的,都可以再招回来,来者不拒。”

    莫幸说话比较藏着掖着。

    他端起茶杯抿了抿,摆着老爷架子,仰着下巴说话。

    说话时看了管家好几眼,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其实很想要直接说要是遇到酒疏来应聘,必须要立刻同意。

    但是这种行为到底还是与他往日的行为准则偏离太多,莫幸还是有些脸面的。

    虽然喜欢男人这件事在现在这个社会是可以被接受的,但是毕竟以后还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这种事情就不宜说的太过直白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莫幸直勾勾盯着管家。

    管家连忙点头,不就是招工的事情,改个招工条件而已,他自然是明白的。

    “那就赶紧去办”

    莫幸见此,以为管家明白了自己的深意,便将整理好的账本扔给了管家,目送管家点头哈腰地离开后,才收回了目光。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马镇的太阳立在头顶,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烧的到处都是热浪滚滚。

    就连莫家大宅里都热的只剩下蝉鸣声。

    堂屋正冲着院子,从外部流入的燥热空气让莫幸心头也不免起了几分躁动。

    他想着酒疏现在会在哪里,会不会也热的出汗,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又想着自己下次与酒疏见面时该怎么道歉。

    他现在可以喜欢男人了。

    酒疏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之前那番话都是他的错,他只是以前太过死板固执,没有意识到社会早已变了。

    其实只要肯传宗接代,喜欢男人也没关系的,母亲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如果还生气,那他也可以用钱包养了他,那样他就不用继续去勾引其他人了。

    只要酒疏能一直听话地待在他身边就好,就像母亲一直待在父亲身边一样,永远不离开他就好。

    莫幸幻想着酒疏陪在自己身边的样子,突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嘴角也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竟露出有几分傻气的笑来。

    他笑着笑着,突然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

    那是被断裂毛笔扎破的伤口,此时已经止住了血。

    莫幸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认真地撕开了伤口边缘的皮肤,让鲜血流的更多,染湿了长袍的袖口。

    皮肤破损露出鲜红血肉,疼得他手臂颤抖,嘴角的笑容却愈发深了。

    这也算是对酒疏的提前道歉吧。

    而既然是道歉,就需要更加痛苦的伤口才算有诚意。

    在莫幸小时候,母亲常常会这样自残,并且每次脸上的表情都很幸福。

    明明都痛得面无血色了,却还说这都是为了父亲,是在讨父亲喜欢,给父亲道歉。

    母亲说,这是对父亲的爱,会让父亲更加在意她,更加爱她。

    对此,莫幸总是无法理解,在母亲用同样的手法虐待他的时候,他经常痛得哭出声来。

    然后便惹来母亲愤怒的斥责,更加痛苦的虐打。

    那是莫幸幼时最恐惧的噩梦。

    而现在,莫幸终于能够理解母亲了。

    确实非常幸福。

    足以将那些压在心底的恶心感觉完全消弭掉的幸福。

    莫幸沉迷于这种温暖的幸福,专心折腾起自己的伤口。

    表情专注得像是在做什么异常重要的大事,将之前的所有顾虑与恐惧全都抛之脑后了。

    偶尔有路过打扫的下人瞥见了坐在堂屋里的莫幸

    由于离得远,并没看清莫幸坐在桌子后究竟在做什么,但能看到莫幸那副执拗病态的神情。

    令人头皮发麻。

    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收回了目光。

    而莫幸则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忙着继续撕扯伤口。

    最后又学着小时候母亲的样子用绷带小心包扎,准备等着过段时间给酒疏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酒疏见面了。

    到时候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即使需要娶妻生子,他也不会抛弃酒疏。

    他不会像父亲抛弃母亲那样抛弃酒疏的,永远都不会。

    酒疏坐在客栈的二楼,点了一杯凉茶慢悠悠喝着,直到看到了街边出现了熟悉的人影才停住动作,垂眸看了过去。

    是惩戒对象。

    莫幸最近总是很喜欢坐着轿子在城里乱逛,有时候还会突然叫停,停在路边看上一下午车水马龙。

    城里关于土老财中邪的言论因此甚嚣尘上。

    尤其是在一连看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之后,土老财脾气愈发暴躁,几乎是见到不顺眼的人就要骂上几句的地步。

    闹得街坊四邻敢怒不敢言。

    “老爷,您让我找的报纸,都找来了”狗腿子小厮累的气喘吁吁,抱来了一大堆报纸。

    土老财这两天就喜欢看这些报纸。

    尤其是描写西洋新闻的,那些有关同性恋爱的尤其看重,每次都要让小厮多买几份,然后翻来覆去的看。

    像是在从中找寻人生支柱一样,往日的厌恶全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令人无法理解的极端偏执。

    甚至还会将其中有关同性结婚的新闻裁剪下来,贴在笔记本里,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看得开心了,偶尔会慷慨地给狗腿子小厮涨几文钱的工钱,让他多少有些慰藉,不枉费他白白跑腿。

    就在狗腿子开始愁眉苦脸思考这段时间献得殷勤值不值当的时候,坐在轿子里翻看报纸的莫幸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急促地喊道“快快追上去”

    莫幸看到了酒疏的背影。

    不会认错的。

    绝对是酒疏。

    那个一直在欲擒故纵的年轻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轿子紧赶慢赶地跟着莫幸的命令追了上去。

    一直拐进了一个阴暗巷子。

    见状,轿夫们面露难色。

    巷口太窄了,这轿子根本抬不进去。

    莫幸已经等不及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酒疏的背影,挥手便将身边这些僵持在原地的下人们驱散。

    “你们都滚我一个人就够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面对土老财的命令,只得放下轿子离开。

    只留下土老财一人从轿子里踉踉跄跄地起身,只想着离酒疏越近越好。

    “酒疏,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之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我不讨厌男人了,真的,我真的”

    莫幸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当靠的越来越近时,脸颊上便泛起了红晕,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将心中的欢喜全都抖了出来“我真的很想你”

    他希望酒疏能够明白他的心意。

    他很有钱的,他可以成为酒疏攀附的对象,他可以给酒疏很多很多钱。

    只要酒疏永远不离开,他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酒疏。

    所以不再继续欲擒故纵下去了,他可以接受酒疏的勾引,他们之间再没有阻碍了。

    “即使以后我娶妻生子也不会离开你,真的”

    莫幸激动之下,语无伦次的。

    恨不得将所有心里话全都说出来,话题的跳跃性极高。

    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实际上只是个仅仅与酒疏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还是害他失业的罪魁祸首。

    因此,迎接他的是酒疏似笑非笑的脸,还有手中明晃晃的小刀。

    “娶妻生子”

    酒疏轻声重复,半晌才笑了下,漂亮的面容即使在暗巷之中依然带着夺人眼球的魔力。

    他朝着莫幸伸出了手。

    那只手跟他整个人一样,修长漂亮,纤细的指尖泛着圆润的美感,比梦中还要美。

    就在莫幸怔怔地,准备握住那只手的时候,突然被那只手一把推到了墙上。

    他没站稳,虚弱地跌坐在地,茫然地看到那漂亮的年轻人缓步走到近前,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没有幻想中的温柔,有的只是笑脸下显而易见的疏离与冷漠,冷到几乎要刺穿他的心脏。

    “不好意思,对结婚生子的男人不太感兴趣,现在是打劫时间。”

    “把你的钱交出来吧。”

    算作原主的劳务赔偿,以及他的精神损失费。

    毕竟听到这种话真的让人三观炸裂。

    被迫坐在地上的莫幸看着眼前的酒疏,呼吸一滞。

    他从酒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应有的欢喜。

    所有预想过的画面全都烟消云散,一直在心中坚持的所谓欲擒故纵的说法在此刻彻底站不住脚了。

    即使固执如莫幸,也不禁开始想,酒疏之前真的是在勾引他,欲擒故纵吗

    莫幸心脏收紧,突然有些恐惧知道答案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