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第 71 章

作品:《养大最强咒术师后我死遁了

    松代一树觉得可能他们之间的交流出了一点问题。

    呃也许不止一点问题。

    他开始有点怀疑把夏油杰从数据库里挖出来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松代一树按了按额头“除了这个。”

    虽然知道夏油杰极度厌恶普通人,  但他是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能不能只救咒术师。

    真是初心不改始终如一

    系统白球现在被他托在手心里,电子夏油杰借着系统的音响跟他谈判“你说问什么都可以的啊。”

    他还挺理直气壮。

    “说问什么问题都可以的是你,问了两个都不回复的也是你,  ”系统白球转了一圈,用atx4860绝对不会有的语气啧啧道,“那你到底是想让我问还是不想让我问。”

    松代一树

    最开始他本意是想让通过夏油杰的问题来掌控整个对话的节奏,但现在反而是他自己被夏油杰给带跑了。

    “我只说你什么都可以问,但没说我什么都回答。”他扶额。

    像这种能不能只救咒术师不救猴子之类的问题他肯定不会答应啊

    夏油杰“那我问了你不回答,  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松代一树“起码问点我能回答的”

    “我问了你一定回答”机械音跃跃欲试。

    松代一树“一定。”

    违规偷取死亡nc数据的事都干了,  透露总局存在算什么。

    只是他愿意说归他愿意,  夏油杰的世界观能不能接受总局的存在就不知道了。

    “那好,  ”属于系统白球的摄像头转了一圈,  稳稳锁定了他的瞳孔,“比起我为什么活了和世界为什么需要我拯救这些问题,  我更想知道的是”

    “你是谁”他终于在两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后露出了他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你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松代一树一怔。

    “你可以当做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另一个世界,我来自这个世界。”

    “我不过是”他声音一顿,叹息似的,“不过是你们世界中的无数个过客而已。”

    松代一树带着总局新分配的系统和一张优秀员工的奖状进了任务世界。

    新任务,新气象,分配的系统是个他没见过的统,  执行的任务也是他没有待过的长期任务。

    任务目标是管理局记录内五条家百年一见的六眼天才五条悟,自从出生以来就荣登各类势力暗鲨名单,  以一己之力直接刷新了名单最小年龄的记录,  从出生以来雄踞榜首长达七年。

    可惜这位六眼天才自出生以来就再没怎么出过五条家,  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于外界就是一块铁板,  想要在五条家内刺杀神子无异于天方夜谭。

    大概真的有人就是为脸t而生的,五条悟自出生开始就有着这样一种谁都看不惯他,但又谁都干不掉他的气质。几年下来,五条家的神子渐渐长大,他的赏金也跟着长大。越来越大的五条神子逐渐看不住,开始坚持不懈的溜出去玩。

    最开始一次两次还能看得住,后面随着六眼和术式的精进,终于,五条家再也关不住五条悟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跟丢神子之后,五条家长老终于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找个伴读吧。

    神子想要出去无外乎是嫌本家无聊,而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的咒术师逐渐在术式跟不上六眼的同时也因为年龄差失去了和他的共同语言。

    找伴读玩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五条悟现在出去只要不想让人跟着,那全五条家的咒术师除了那几个长老,其他人根本找不到他。想要保证他的安全,就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带人出去玩。

    只要他们能找到一个一个年纪身形差不多的伴读,那么就可以在他们不在的时候,让刺杀者对目标产生混淆,从而达到保护神子的目的。

    于是松代一树就是这个新出炉的倒霉蛋。

    进入任务的第一天,他被按着染了头。

    没办法,五条家是祖传的白毛。

    害他必须染一头白毛,一个月补一次色的小混蛋挂在墙头,等旁边围着的仆从姐姐们走了之后娴熟的翻进来,从兜里掏了掏,给他嘴里塞进去一块巧克力“你就是我的新伴读”

    松代一树被他这塞糖的动作弄得一懵,等到嘴里品出来一点甜味之后才如梦初醒点点头。

    好像这带小孩的任务没他想的那么讨厌

    “很好,”神子老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过本家吗”

    松代一树莫名其妙摇头“没有。”

    “术式怎么样”

    松代一树“凑合。”

    “祓除过咒灵吗”

    松代一树“见过”

    “唉,”神子怜悯的看了他几眼,“算了,能凑合用。”

    松代一树在后面顶着一头染发膏疯狂眨眼,并不想知道这个凑合用是什么意思。

    “对了,”白毛神子问完自己想问的问题后就打算翻墙回去,转头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这个糖甜吗”

    松代一树

    他细细品味了一下嘴里的巧克力,最初的甜味过去之后,嘴里逐渐涌上来一股辛辣的味道。

    但既然都这么问了,要不他还是做做样子

    松代一树想了想“挺甜的。”

    五条悟

    他诡异地上下扫了松代一树好几眼“真的甜”

    松代一树“真的。”

    神子莫名其妙的带着一脸匪夷所思翻墙走了。

    然后松代一树坐在凳子上等着染发的女仆姐姐回来,等着等着就忽然发现身上长起了不少小红点,接着就突然呼吸困难喉头水肿眼前一片模糊。

    警告警告,系统回总局交了个报告,回来吓了一跳,员工为什么过敏了。

    松代一树眼前虽然模糊,脑子还是清楚的这是过敏

    经过数据分析诊断目前情况可以断定为严重过敏,系统手足无措,发生什么了登入报告刚刚交完,要是登出世界得重交。

    它急忙往前调录像,看着看着,系统任务目标给你塞了个酒心巧克力

    松代一树啊

    所以他知道这糖吃到最后其实是不甜的

    系统尖叫这壳子酒精过敏

    莫名其妙地,松代一树成为伴读的第一天,最后以挂着染发膏去医院打了一剂地塞米松,差点送急诊结束。

    这就是他和五条悟一片混乱的初见。

    把最不喜欢吃的巧克力塞给新伴读结果差点让人家被拉去急诊室,五条悟难得的有些愧疚。

    人模人样的安安分分了几天之后,五条神子原形毕露,又开启了他作天作地的日常。

    然后,松代一树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五条悟的安分,就被他一把拖上了贼船,以“过敏的交情”为借口,走在了帮他翻墙翘课逃家摸鱼的路上。

    和他混着混着逐渐熟起来,不端架子了的系统谐音梗扣钱。

    五条悟上天入地作死了七八年,终于来了人和他狼狈为奸,一时间疯的五条家长老都拉不住。松代一树倒是和任务目标投其所好打成一片,没个几天就和年纪尚小的五条神子建立了深刻的友谊。

    忽然有一天,松代一树猛地想起来我记得这个任务说的是要保护任务目标

    他一天天的就陪五条悟上山下河翻墙逃课,世界外攻击呢世界裂隙呢目标即将死亡呢

    待在这这么多天,松代一树遇见最大的危机就是五条悟有一天一口气吃了二十根棒棒糖,结果无敌的六眼第二天牙疼,长老赶过来不骂五条悟反倒把他骂了一顿。

    说他没照顾好神子。

    天晓得,五条悟需要他照顾

    五条悟一个在外面一拳一个咒灵的需要他照顾

    系统在边上保护任务目标从让任务目标没有蛀牙开始。

    五条悟长蛀牙和我有什么关系,鬼才管他他抱怨到一半,眼尖的看见了暗戳戳从后面溜进来的五条悟“五条悟。”

    叼着拐杖糖的白毛一僵。

    松代一树一个没忍住“你是不是又跑去外面买甜品了我刚刚问你,你还说你不打算出去”

    白毛神子老练地从兜里掏出来另一根塞到他嘴里,娴熟的堵住了他未尽的话“下次一定带你。”

    松代一树嘴里被塞了一根拐杖糖,讲话含含糊糊“你能不能记得一下你还在换牙期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五条悟一听,振振有词“你不也在换牙期。”

    松代一树幽幽“我又不喜欢吃糖,也不会一天吃二十根棒棒糖。”

    又被掀了黑历史的五条悟

    “那你糖还我。”他臭着一张脸又把糖从松代一树嘴里拽出来了。

    松代一树

    他好像莫名其妙把任务对象惹毛了。

    五条神子臭着脸走了,松代一树不上去触他霉头,只好在本家漫无目的闲逛。

    这一闲逛就遇见了据说是从御三家之一禅院家那边来的同龄人。

    同龄人似乎被自家来谈事情的长辈一起带了过来,想去找五条悟,结果被正在气头上的神子甩了面子,结果刚刚被神子甩了面子就又在花园遇见了松代一树。

    于是还没松代一树反应过来,就看见远处术式扑面而来。

    五条家长老的计划从一定程度上讲确实非常成功,刚刚在五条悟那里碰了钉子自觉脸上挂不住的同龄人,直接把染了白毛身形相仿的松代一树认成了五条悟。

    脸接术式,松代一树莫名其妙,还没等他开口,自觉刚刚的争锋中没有发挥出来的禅院家小孩就开始对着他输出。

    简直活脱脱就像后勤组那个吵架的时候发挥失常回家越想越生气,组织了一堆语言恨不得穿越回去重吵一遍的话痨组长。

    松代一树站在原地打了一场本该五条悟来打的架,莫名其妙被对面嘲讽了一通六眼和无下限术式不过如此,心中只感觉到了无尽的麻木。

    是啊,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六眼和无下限啊。

    而且输的是对面这个禅院家的才对吧为什么他输了反而嘲讽起人来像是赢了一样

    松代一树还没来得及还嘴,五条悟就从后面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又和他打成了一团。

    禅院家的一边挨打一边“你们五条家怎么可能也有双胞胎”

    松代一树在旁边一边看热闹一边乐了禅院家怎么长的这么残次不齐啊,我还以为都是禅院甚尔那样呢。

    系统禅院甚尔哪样啊

    松代一树打算逃离家族那样我上次听他形容禅院家,还以为里面的小孩个个想跑呢。

    当晚,松代一树就翻墙去跟他的叛逆伙伴禅院甚尔分享今日奇妙见闻。

    已经打算离开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在墙边啧啧“禅院直哉。”

    松代一树“啥”

    禅院甚尔“我说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小屁孩。”

    “哦”松代一树若有所思,“你啥时候走啊你要是以后不当咒术师去做小白脸吧,我偷五条悟的钱包养你。”

    禅院甚尔“谢谢,但不必。”

    松代一树在旁边觉得自己是有点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哦哦哦我懂,你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

    “不是,”禅院甚尔想了想,看了身边这个不看脸几乎都要和六眼一模一样的小孩,“我意思是,至少别偷五条悟的。”

    松代一树

    “你要想拿你的私房钱养我,我也不介意。”

    松代一树立马友尽“让我出钱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薅大户五条悟吧。”

    伏黑甚尔“我不希望我叛逃家族后的第一桶金是给你收尸。”

    “不,”松代一树幽幽,“我也见不得你长着这么一张脸却去火葬场工作。”

    当晚两人互喷一顿垃圾话后愉快散场,松代一树翻墙回来的时候就在墙下遇见了蹲守在这里的五条悟。

    看着五条悟比白天更差的脸色,系统在旁边一边看热闹一边长吁短叹哎,还是个孩子呢,不愿意让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松代一树你意思我是东西吗

    系统你意思你不是东西别这样说自己吧

    松代一树

    过了一会,他有感而发其实五条悟有时候也没那么烦,比如白天,就挺不像是管理局记录里长大后那个鸡嫌狗厌的六眼的。

    五条悟之前分明是看见他被别人嘲讽了所以才生气的。

    小小年纪,颇有我的伴读只有我能骂别人不可以的强盗架势。

    反正松代一树逗小孩玩,面上跟他小学鸡似的闹冷战,心里还是莫名有点感动的。

    系统希望他下次吃了二十根棒棒糖的时候你也能这么心平气和。

    松代一树反正我跟你讲,我对长大以后鸡嫌狗厌的六眼不感兴趣。

    系统在边上那现在的呢

    五条悟冷着张脸走在前面,松代一树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脸,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他,但又碍于这个不停戳脸的手指不得不理的五条悟,向他投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松代一树啧啧,又戳了一下真软。

    幼悟真好玩,小孩长的这么快,看一眼少一眼。

    然后就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

    世界外攻击来的猝不及防,冈格尼尔穿过胸膛的时候,他想的最后一段话是“哭什么啊。”

    我还会陪你很久的。

    死亡不是他的终点,他还能陪五条悟很久很久,久到他褪下脸上的这点稚气,久到他成为独当一面的家主,成为咒术高专的学生,然后逐渐朝着管理局记载中的那个鸡嫌狗厌的最强一去不返。

    等到五条悟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最强了,他也就不需要再待在他身边了。

    那时候才是他要离开的时候。

    眼前一片黑暗,再次醒来之际,习惯了两三年的幼童视野离他而去,他眼前的视野水平线骤然拔高。

    镜子里的脸陌生又熟悉。

    壳子和壳子之间还是有那么一定相似处的,毕竟都是同一个统挑的,肯定有那么一点相貌上的偏好。

    松代一树对着镜子眨眨眼,上一具身体的伤口处还在隐隐幻痛,但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是、也只能是咒术界内的监督辅助了。

    这是他和五条悟见面的第一天。

    已经到了能接任务年龄的五条悟拒绝和任何五条本家咒术师一起出任务。

    他坚决地认为当初伴读的死亡一部分是因为五条家的支援迟缓,以及最开始本家长老寻找伴读时的“替死”初衷。

    即使他们两个人那个时候谁也没把这个“替死”真的当一回事。

    五条家神子要单人出任务,长老本来一万个不同意,奈何可能真的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五条悟直接自己挑了个监督辅助,从一堆监督辅助里面指名了松代一树这个新上任的来一对一接送他。

    松代一树接到他的第一天,五条悟憋着一股气,几分钟解决了任务目标之后,带着满身的残秽和四处乱扎的刺甩上了车门。

    几次任务下来,系统都忍不住在他边上叹气哎,你看看你一死给孩子弄的。

    松代一树怪我啊

    那可是奥丁的冈格尼尔好吗,他不死,死的就是五条悟。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现在这身份,想要跟五条悟找个共同语言开启话题难于登天。

    松代一树思来想去,终于有一天结束任务之后已经将近午夜,五条悟照往常上车之后一言不发,然后松代一树就这样毫无预兆忽然换了一条路线,开上了东湾道。

    敏锐察觉到路线变化的五条悟猛地起身“你干嘛”

    松代一树“带你玩个有意思的。”

    五条悟莫名其妙之际,就看见开着车的监督辅助对着手机确认了目前这里没有警察之后忽然一脚油门上了250,随后直飙320。

    骤然提高的车速猛地把五条悟拍到椅背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辆咒术界内配备的监督辅助用车直接就开上了它一定达不到的速度。

    五条悟

    他似乎知道为什么一开始长老劝他说这个最好别选这个监督辅助了

    而他当时鬼使神差想要和长老对着干,只觉得这个监督辅助明明没有多像自己的伴读,却又莫名给他一种他的伴读长大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错觉。

    一圈首都高下来,坐在副驾驶的五条悟心情逐渐从我靠这是什么一路转变为了我靠这有意思。

    刻在人类dna上对于速度和极限运动的追求推动着他的肾上腺素,一圈飙车下来,松代一树如愿以偿和五条悟建立了稳固而又奇妙的友谊,

    共同保有一个秘密是关系飞快进步的开始,没几个月下来,他如愿以偿看着五条悟终于算是从自己以外死亡的挫折中走出来了点。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主要他改装的是咒术界的车又不是他自己的。

    这是公共财产

    每天带着五条祖宗飙车的日子过了半年多,最后高层发现了,给松代一树叫过去好一顿批。

    系统在旁边嗑着瓜子贴心的问你要托管模式吗

    松代一树我没死托管个什么

    不是死亡托管,系统跟他说不清楚,行为托管,懂伐

    松代一树不懂。

    开个试试他好奇。

    托管模式之下,松代一树的监督辅助壳子对着上级的批评诚恳认错点头哈腰,而他本人只用在精神海里带着,从系统那要了一把赛博瓜子。

    松代一树一边磕瓜子一边我太感动了,总局的人文关怀。

    系统吐皮屁,这是我自己改装的插件。

    松代一树改口我太感动了,系统的人文关怀。

    系统被他夸的飘飘然。

    然后就没有注意到门口来了个五条悟。

    五条悟今天去找松代一树没找到,结果到这里来之后看见这个对着他日天日地敢首都高飙车的监督辅助居然这么低声下气,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还没等系统和松代一树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冲进来怼了一顿高层拉着他就走。

    系统哎哎哎我还没从托管模式里退出来。

    松代一树被五条悟拽着跑你行不行啊

    系统系统不能说不行插件第一次用关不上不是很正常吗

    然后松代一树没退出托管的壳子就对着五条悟一个劲的“斯米马赛,斯米马赛。”

    “你道什么歉”

    五条悟更气了,转头就想走。

    终于拿回自己壳子使用权的松代一树来不及骂系统不靠谱“你生气了啊”

    五条悟跳脚“我没有我就是看这个高层不顺眼”

    松代一树站在原地不动,实在一下子没弄懂他生什么气“哦”

    五条悟走了好几步转身回来“你为什么不跟上”

    “你不送我回家”

    松代一树像是看见一只炸毛的猫“送送送。”

    就这样,他莫名其妙的被五条悟拉走了,第二天见到上级的时候上级对着他“斯米马赛。”

    松代一树

    咒术界的特权阶级真是不能好了。

    然后他次日就十分嚣张的改装了公共财产的仪表盘,还加了一个尾翼避震和防滚架但该说不说,还挺爽的。

    系统嘁

    有特权阶级罩着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

    任务等级估计失误,在五条悟逐渐松口,开始和同辈的咒术师出任务时,窗误给五条悟指派了一个尚未登记的特级作为任务对象。

    一片混乱之中,还好这车改装过,松代一树只来得及赶紧带着五条悟在攻击中到处乱窜,把车上两个人甩的晕头转向,在同辈惊恐的问我们会不会死声音中对着五条悟眨眼“你不会死,因为我会保护你。”

    五条悟坐在副驾驶,听见这话一口气没上来,恶狠狠回头瞪了他一眼“开你的车”

    大概是fg真不能乱立。

    久违的世界外攻击警报响起,窗估计失误的咒灵是第二次世界外攻击。

    第二次,松代一树为了保护五条悟而死。

    再次睁眼,由于本人对于特权阶级的强烈要求,系统给他找了个出生很高的壳子,他就转而变成了特权阶级中的一员。

    当然了,再高也高不过五条悟去,想要找个比五条悟身份还高的放眼全总局的壳子,只有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能选了。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是真的,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松代一树还没来得及享受特权阶级的快乐,就先遭遇了五条祖宗的折磨。

    一段时间没见又大了点的五条悟冷着一张脸,靠在墙上对着五条家的长老重复“我不需要监督辅助。”

    松代一树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五条祖宗了,从旁边路过,好奇多看了两眼。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赶着去开会的五条家长老抓住,塞给了他这个白毛烫手山芋。

    松代一树从未如此恨过日本等级森严的上下级制度,以致使于他完全不能拒绝上级,捏着鼻子再次接手了五条祖宗。

    松代一树只能苦着脸哄祖宗“你不想要监督辅助,那你怎么去任务地点啊”

    五条悟靠着墙“我怎么知道”

    他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那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松代一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

    系统在他脑子里笑的满地打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松代一树,它笑死,这是你的福报啊福报。

    松代一树帮不上忙就快滚。

    系统圆润的滚了。

    五条祖宗站在面前,任务时间快到了但是他就是说死也不肯要监督辅助。

    松代一树试探“要不我给你钱你打车去”

    五条悟冷着脸,瞪着一双“你居然想让我打车去出任务你怎么想的”的眼。

    松代一树“那怎么办”

    总不能让五条悟跑步过去吧他愿不愿意还两说呢。

    五条悟“你问我”

    松代一树

    松代一树头开始疼了。

    急急忙忙开完会的五条家长老出来,看见自家祖宗还在外面,四下一扫,指着松代一树“要不让他送你去吧他不是监督辅助。”

    任务时间将近,五条祖宗挑剔的看了他几眼“也行。”

    松代一树

    那他要是没驾照不会开车呢五条家长老不怕他带着神子上路后再和他一起上路吗

    他算是看懂了。

    虽然每次回来身份会变地位会变,但五条家的长老对于五条悟的要天上的星星都给摘的离谱纵容真是永恒不变。

    他送就他送。

    松代一树默默重操旧业,兜兜转转又干上了监督辅助的活。

    本来他就是要尽量呆在五条悟身边以保证在世界外攻击来临之前保证他安全的,现在五条家长老来这么一出,也省了他还要找理由接近五条祖宗的麻烦。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冷着一张脸的五条悟上了他的车之后,一趟任务接送出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天,脸色居然奇迹般的好上一点了。

    松代一树就当是他从没见过他这么阳间的高层,由内而外展开的新奇好了。

    闹了得有好几个月的五条少爷终于安分了下来,五条家长老像是找见了救星,立马把自家祖宗往松代一树那里一塞,给他连提了好几级,直接提进了咒术界高层核心圈内。

    当然,他虽然等级到了但资历尚且不够,话语权谈判权和参会权是一个没有,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单人办公室和连翻几倍的工资。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好事,松代一树迟到早退摸鱼的乐不思蜀。

    而随着他的飞速升迁,五条神子的叛逆期算是彻底到了。

    饶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的五条家长老,在自家神子的叛逆期中也要顶不住了。有一天特地堵了一到下班时间点就飞快溜人的松代一树,和他促膝长谈,话语间满是让他在和神子相处的过程中隐晦暗示一下让他不要找高层麻烦了的暗示。

    就这样,松代一树在上级的殷殷期盼下终于成为了在五条悟叛逆期中和稀泥的。

    在此期间,尚在叛逆期的五条神子出乎意料的卖他面子,简直到了五条家长老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管用的地步。

    五条悟一向把他当个免费司机,每一次把找高层麻烦的五条祖宗从会议室里带出来,松代一树都能感觉自己和稀泥的本事愈发见长。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任务世界内的这么些年,他颇有从一个能跟七八岁小孩闹变扭的大龄小学鸡,成长为一个不说人话高层预备役的架势。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副驾驶上坐着的这个祖宗。

    松代一树看了看五条悟睡着之后难得柔和的侧脸,跟系统长吁短叹忆当年这祖宗不闹腾的时候还挺安静的。

    系统在边上播放过往任务录像,惟妙惟肖的学“反正我跟你讲,我对长大以后鸡嫌狗厌的六眼不感兴趣。”

    松代一树

    松代一树抬头看了一眼还有十几秒的红灯,腾出手去戳了戳五条悟的侧脸。

    “干嘛”五条少爷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戳他脸,费劲地睁开一条缝看他。

    松代一树面不改色“你脸上有东西。”

    五条悟困的脑子不清楚,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红灯转绿,松代一树一脚油门,跟系统在脑子里啧啧品评没有小时候软。

    系统不软你戳什么啊。

    松代一树实践出真知。

    五条少爷睡的昏昏沉沉,他饶了好几圈,卡着他醒来的点停在五条家门口。

    一觉醒来的五条悟坐在副驾驶上愣神片刻,忽然看向他“你刚刚是不是戳我脸了”

    “嗯”松代一树表情人模狗样的,一脸困惑,“我没有啊”

    系统你看你跟高层待久了,心都脏了,撒谎不带眨眼的。

    松代一树拉你的倒。

    他眨了眨眼看向五条悟“你做梦了吧”

    “可能吧。”五条悟揉揉头顶的头发,没说什么别的,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下车了。

    后面五条祖宗又拉着他去看了几场电影,拉着他去看电影的五条祖宗没了找高层麻烦的功夫,五条家长老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百年难得的青年才俊,松代一树都要怀疑要不是提无可提,终于不用受自家神子折磨的长老能再给他提几级。

    日子就在这种五条悟找他出去玩,五条长老给他升工资,松代一树什么都不用干光是摸鱼就当上了咒术界高层的一天天中过的越来越快。

    有次五条祖宗好几天没出现,生怕他出了什么事的松代一树赶紧向自己上级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最近是五条悟打算去评级的关口了。

    五条家上下野心满满,誓要这次让他们的神子成为咒术界评级规定以外的特级。

    他们把五条悟捧到天上去,从小到大给他最好的,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溺爱与纵容让他从小长到大。

    那么对应的,被捧到天上去的五条悟就一定,也必须成为特级成为五条家不争的招牌,冲锋陷阵的旗帜。

    出现了百年一见六眼的五条家要成为御三家中隐隐的领头者,要将尚未出现十影法的禅院踩在脚下,要把继承术式的咒术师不是嫡子出身的加茂家排挤身后,要一统咒术界中的话语权,要将整个咒术界的利益重新划分。

    而这一切都压在了他们的神子身上。

    咒术界的勾心斗角中,五条悟就这样矛盾而又理所当然的长大了。

    五条悟不知道这些吗未必。

    别人的叛逆期逃课翻墙打游戏,他的叛逆期找高层麻烦,在一次又一次的出格和长老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中,他终于认识到了,在向着咒术界龙头进发的五条家中,所有人对于他的包容和底线都会是无限的。

    只要他,也只有他能成为最强。

    评级将近的时候,五条悟十五,还没成年,连入学咒术高专的年纪都没到。

    松代一树赶去五条家的道场看五条悟的时候,他站在擂台的中间,对面是挥舞着长刀的对手,拥有着无下限和六眼的天才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对手,在阳光下对着他挤眉弄眼。

    松代一树穿着刚刚下班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西装,一边拍手一边看向他的任务对象,他的最强。

    五条悟看见他在台下,炫耀似的用新掌握的术式和对手对战,松代一树一边假笑一边感觉我像幼儿园汇报演出的时候站在台下的家长。

    五条悟每打赢一个对手就要冲着他眨眼,几局下来,周围五条家所有人都要看过来了。

    尤其是那几个准备上台的,简直眼神想要把他刀了。

    就这,五条悟还站在台上给他拉仇恨“我要去看电影,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一瞬间,松代一树感觉自己简直要被视线戳成筛子。

    五条悟可真是从始而终的给他找事啊

    一转眼,那个会塞给他最讨厌的酒心巧克力的神子已经变成这个在擂台上动辄就是毁天灭地术式的最强了。

    松代一树难得惆怅,对系统说时间过的真快,感觉养成游戏养像素小人似的。

    系统一阵恶寒你养成游戏是不是给武力加的点太多了,没有点数给亲和我要是游戏开局这个数据我就洗点重开。

    松代一树哎,主要是给颜值加的点有点多。

    系统跟着他一起啧啧品评是有点多。

    擂台上耀眼的六眼天才翻着围栏下来拿手机选电影票座位,和许多年前翻墙过来冲着他塞巧克力的身影逐渐重合。

    刚刚在擂台上输给他的咒术师不服,在他刚刚掏出手机的时候忽然从身后提着长刀嚷着要再比一场。

    刀锋出鞘,尖锐的警报声响彻耳际,系统的声音骤然一变那把刀有问题

    五条悟看样子正打算回首接招,松代一树几步上前,不等五条悟出手就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

    长刀寸寸断裂,碎成了一片粉末。

    被毁了武器的咒术师瞪大眼睛“你谁啊”

    松代一树皱了皱眉,还没等五条悟说什么,带他过来的长老就厉声把咒术师喊到了一旁,松代一树的身份砸下来,周围前一秒还对他怒目而视的咒术师们全部都不说什么了。

    毕竟就算松代一树不管事,他也是咒术界核心高层之一。

    “你手没事吧”五条悟反应很大的凑过来,要看他手指上的伤口。

    这是刚刚接下术式的时候被长刀划伤的,刚刚那个咒术师用的算是新阴流的其中一种,只不过与其他使用者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因为没有术式才去学,而是因为他的术式附着在刀柄上能够最大化发动才选择了这种攻击方式。

    附着着术式的刀锋带有了必中的效果,五条悟刚刚喊了剩下几个人一起上去的时候,这个咒术师由于场地限制和人员密集等因素就连刀锋都没有对准过五条悟一次,也怪不得会不服气。

    “没事,小伤口,”松代一树手缩了缩,没让他看见,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选座位往后选一点,坐的太靠前了我脖子疼。”

    “废话,”五条悟立马被转移走了注意力,不客气的嘲笑他,“你就老坐办公室缺乏锻炼吧,刚刚那种程度的术式居然都会受伤。”

    松代一树“喂喂只是很小一道伤口。”

    五条悟得理不饶人“就算明天它就能愈合那也是伤口。”

    松代一树“行行行。”

    但是这道伤口永远也不会愈合了。

    松代一树跟在五条悟身后,看向系统向他投影展示的世界外攻击属性页面。

    妖刀村雨专为杀人而铸,一击必杀的妖刀。锋刃上含有咒毒,擦伤即死,无药可救。

    世界外意识在咒术师抽出长刀的一瞬间,在他的锋刃之上投影下了来自异世界的妖刀。

    可能得感谢世界和世界之间兼容性还是不同的。

    往常一击必死的妖刀在这里,还能苟且拖上那么几天。

    按照这个生命流失速度系统建立了个数学模型算了一下,只能撑半个月了。

    比起妖刀之下其他擦伤即死的亡魂,他能撑半个月简直是赚翻了。

    嗯,松代一树很平静,准备物色下一个壳子吧。

    这么多次任务里,这是松代一树第一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死期。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向破败是一件很奇怪的体验,随着时间的推进,原本属于健康人类的那些特征逐渐消退,他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苍白,身体内的咒力逐渐贫瘠,行动和思维开始迟缓,判断和决策出现误差。

    这具壳子正走向生命的终点。

    像是死亡托管程序被不断拉长一样,忽然有一天,松代一树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听不见了。

    只有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回荡,世界从未如此空空荡荡的安静过。

    五条悟如常跑过来找他分享今天打的架,系统给他转述,松代一树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好厉害好厉害。”

    你好敷衍,系统给他同声转述五条悟的话,对了,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松代一树知道这是即将死亡的前兆,随口扯了个理由,“最近开始接触高层核心圈的一些事情了,有点累。”

    哦,五条悟看起来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那你到时候掌权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怼死那群高层了。

    “那群高层”中可含有一大半五条家的长老呢。

    松代一树哭笑不得“那得等十几年后吧。”

    五条悟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活不到十几年后了。

    系统转述到这里,顿了一下。

    松代一树面色如常“真看得起我啊,五条大少爷。”

    五条大少爷撇撇嘴,跟他说后面几天我要去北海道评级了,不用太想我。

    松代一树十分诚恳“不会的,你走了我就轻松多了。”

    五条悟一走,他就不用每天做和稀泥和事老的日常任务了。

    五条悟瞪他。

    松代一树这才正正经经“祝你成功。”

    这还差不多,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志得意满,等着我成为咒术界第一个特级。

    松代一树提醒他“九十九由基还没死呢。”

    五条悟跳脚第一个未成年特级

    松代一树笑抚摸狗头,把他做了造型的白毛揉的乱七八糟,临了还来了一句“未成年抹什么发胶。”

    五条悟

    五条悟气死了,翻着白眼瞬移跑了。

    他憋着一股气评级去了,打算拿着最后特级的证件回来糊松代一树一脸。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松代一树站在原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系统。

    怎么了怎么了系统冒出来个头。

    我感觉不到五条悟头发的触感了,他捻了捻手指,这是第几个感官。

    听觉,味觉,嗅觉,痛觉,触觉,系统给他数,第五个了。

    还差最后一条,视觉。

    再不走来不及了,松代一树算了算剩下的时间,找个群山环绕背山依水的地方我自己挖个坑算了。

    系统期期艾艾问他那、五条悟咋办啊

    松代一树不知道。

    他实在对着五条悟开不了口,虽然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但前几次都是即死,哪有像这次一样立即执行拖成死缓的,这让他怎么说。

    他忽然无比庆幸于五条悟的评级任务正好在最后这几天,得以让他不用让五条悟第三次看见自己死后的样子。

    就就说我不想干了。松代一树烦躁半天,干脆摆烂。在办公桌上密密麻麻写了整三张纸留给五条悟,顺手辞了职,随后就消失在了咒术界内。

    这大概是他死的最轻松的一次,失去视线的最后一刻,他最后的感官也被抽离干净,像是漂浮在虚空之中,没有任何痛觉,也没有任何实质的感知。

    五条悟甩着证件溜进松代一树的办公室,几分钟后,所有人都看见有什么东西顺着最顶办公室的窗子纷纷扬扬而下。

    纸屑铺了一地。

    而后系统的传送骤然将松代一树拉入人间,他重新睁眼。

    面前是一间装修奢华的的房间,桌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模型和卷子,旁边是扔到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和制服包,窗台上乱七八糟摆了两个录取通知书。

    帝丹高中,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左边通向东京米花町高知家庭子女聚集的重点高中,右边通向未卜的未来。

    “喂,您好,”他打通了上面班主任的预留电话,“是夜蛾老师吗我有意向入学贵校。”

    松代一树意外的入学让夜蛾正道都傻了。

    这一届的三个学生,一个是五条家的神子五条悟,一个是特级咒灵操使夏油杰,一个是从未有过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家入硝子。

    还有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放着帝丹高中的光明坦途不上,也放着家里的上市公司不继承,跑来当咒术师。

    当然了他不是说咒术师不是坦途的意思,但怎么看正常人都应该选择前者吧

    “是这样的,”电话那端,男生的声音诚恳平静,“我从小就想拯救世界。”

    夜蛾正道“行。”

    算算这个年纪,是该犯中二病了。

    中二病入学那天,学校里两个日天日地的学生出任务去了,整个年级只有家入硝子一个人出来迎接。

    家入硝子非常给他面子的拍了拍手,然后就当着班主任的面点了一根烟,十分老练的吐了个圆润的烟圈。

    夜蛾正道“欢迎入学。”

    他入学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远处两个打打闹闹的糟心学生就回来了,夏油杰在前面飞,五条悟在后面追,两个人进入高专之后整个学校响起震天的警报,夜蛾正道才看见五条悟手上抓了个恶心巴拉的咒灵在迫害夏油杰。

    夏油杰誓死不从,五条悟在边上“这可是一级啊杰”

    夏油杰骂骂咧咧“这是你我都不吃”

    五条悟“不行你不吃我不是白抓了。”

    夏油杰撸袖子“你是想打架是吧”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了一眼提着行李抬头看天的新学生。

    他觉得有必要肃清一下高专一年级的风气了,比如说先把这两个糟心学生打一顿再说。

    怎么敢直接把咒灵带进高专的结界内的。

    家入硝子在旁边抽烟,在鸡飞狗跳中对着新生做介绍“这两个都是我们这届的。左边那个,眼睛小的,叫夏油杰。”

    “右边那个,不做人的”

    叫五条悟。

    松代一树在心里说。

    他在这一刻,忽然升腾起了一种奇异的冲动。

    他忽然想说,有什么好介绍的,我是这里最了解的他的人,是和他待的最久,看着他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变成如今挺拔少年的人。

    但他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所谓你和五条悟的相识一场,不过是从陌生走到陌生。

    家入硝子抽完了一根烟,还想再拿一根,结果一倒烟盒,发现空了。

    “啧,”她不得已停了介绍,对着新生懒洋洋挥了挥手,“我烟抽完了,先回宿舍一步。”

    承担了人物介绍的家入硝子走了,松代一树站在马路中间,提着行李,看五条悟和夏油杰被夜蛾正道从天上拉下来,垂头丧气死不悔改的接受教育,耳畔是五条悟有理有据的诡辩被夜蛾正道物理镇压的声音。

    他是这里最熟悉五条悟的陌生人。

    夜蛾正道教育完两个问题学生转头一看,家入硝子又没了,只有新生还站在道路中间。

    夜蛾正道他这一届带的都是什么学生

    已经坐上虹龙准备跑路的夏油杰和五条悟顺着他眼神看过去。

    夏油杰小声凑过去“悟,这就是那个夜蛾说的拯救世界富二代”

    “悟”他半天没得到回复,莫名其妙。

    夏油杰偏头,看见五条悟垂着头,眼睛睁的极大,下颌收紧成一条凌厉的线。

    他悬在天上,和站在地面的松代一树对视。

    他的一腔忿忿,他的满心不平,他不甘的情衷和难辨的爱憎忽然在这一瞬间被极快的唤醒了。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夏油杰没来得及问第二句,下一秒,五条悟就跳下虹龙,把新同学连人带行李拽走了。

    高专门口,只余夏油杰和夜蛾正道两人。

    夏油杰面对自己班主任又黑起来了的脸,给自己挚友打掩护“一见如故,一见如故。”

    夜蛾正道累了,毁灭吧这个咒术高专。

    他“太胡闹了,悟”

    松代一树被五条悟整个人连拉带拽扯进了分配的宿舍里。

    五条悟拽着他的领子,一字一顿“你不是辞职,要离开东京吗”

    “不是祝我前程似锦吗”

    “不是觉得权利斗争很累让我不要找你吗”

    “不是说要去国外散心再也不接触咒术界的纷纷扰扰吗”

    他一字一句,说的全都是那三页纸里面松代一树绞尽脑汁胡编的告别信上的话。

    “你祝我前程似锦成为特级,说不定以后出国任务的时候有缘能遇见,”五条悟几乎要气笑,“行啊你,现在算不算有缘”

    松代一树脑子里系统正在狂飙脏话,含草量极高卧槽卧槽卧槽五条悟认出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咋回事啊

    松代一树卧槽卧槽你倒是有点反应啊

    松代一树略微睁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事实上,他连五条悟会来上咒术高专都没想到,他以为以五条家的情况和他特级的身份其实是不用混这个文凭的来着。

    五条悟拽着他的领子,颇有不给个说法就不让他走的架势。

    气势汹汹,含着难辨的爱憎和不甘的情衷。

    松代一树无奈,像是上次走之前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安抚“这不是思来想去,觉得我还得来伺候大少爷你。”

    “你放屁吧,”五条悟咬着牙,还是气势汹汹的,但却相比之前的气势弱了好大一截,“你以为六眼看不出来你换人了。”

    他眼前晃了晃水光,细碎的光沉在眼底的一片水色像是银河的雏形“你只有死了之后才会换人。”

    松代一树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五条悟这意思是知道前几次都是他了

    “这不是死都要来找你,”他最终戳了戳五条悟的脸,老成的叹道,“哎,没小时候软了。”

    五条悟像是被他戳漏气了一样,没想到他就这样承认了,僵着脸楞了片刻,不依不饶抓着他问“这是束缚是术式你是永远不会死吗你只能这样迫不得已存活在别人的身体里吗”

    “你就当是术式,”松代一树无奈地靠着墙,“具体为什么不能说。”

    “那上次怎么回事总能说吧”他追问。

    “上次那把刀有问题,沾到就会死,”松代一树轻描淡写,甚至还补了一句,“持刀的人不知道,你别找他麻烦了。”

    五条悟声音猛地变大“所以你早就知道你要死”

    松代一树撸猫一样乱七八糟摸他的头发试图安抚“哎我这不是死了,但没完全死吗”

    五条悟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抚,反而要气死了“那你凑上去是找死吗”

    “啊那不然呢,你看我不就死了吗,”松代一树十分不走心的撸猫,“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你啊五条悟。”

    五条悟

    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又被这句话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系统看了看现在耳廓泛着一点微红的五条悟这你就哄好了

    松代一树不然呢。

    他想了想,客观的总结道其实长大后的六眼也没那么鸡嫌狗厌,还是挺好说话的。

    系统啊对对对。

    最终,那天五条悟也没说出话来。

    因为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开口的时候,宿舍内的烟雾警报器忽然响了,头顶上的火灾洒水器忽然洒了两人一身。

    “抱歉哈,”家入硝子在一片水雾中叼着被打灭的烟打开门探进来半个身子,“我刚刚抽烟把烟雾警报器抽响了。”

    “哟,”她看见五条悟,“五条你也在啊。”

    五条悟

    松代一树面不改色“五条同学乐于助人来帮我收拾宿舍。”

    家入硝子看外星人似的看了五条悟好几眼,最后啧啧感叹着太阳西边出来了的关上门走了。

    五条悟站在房间内,酝酿好的情绪被冲散的七零八落,硬撑着声音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说的活像是“你还有什么没有招供”一样。

    松代一树被他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夸赞道“腹肌不错。”

    五条悟一哑。

    随后,他像是要着了一样,头也不回的甩上门走了。

    呃松代一树,系统在边上看了半天,你有没有觉得五条悟有点那什么

    哪什么松代一树莫名其妙。

    就系统支支吾吾,他对你有点超出革命友情之外的感情

    松代一树一僵。

    什么革命友情之外的感情,他面不改色,压下心里万千思绪,我们之间纯纯的父子之情。

    系统无语总局又不是不让任务内谈恋爱,哎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松代一树反问他你炼铜真刑啊,太可拷了。

    系统滚你的吧。

    它给松代一树气走了。

    系统走了,松代一树乐得自在,他做过五条家的伴读,做过接送任务的监督辅助,做过咒术界的核心高层,现在当个咒术高专里的学生,他没有一点不适应。

    没过几天,松代一树就和本年级的另外两个同学打成了一片。

    无他,作为一个真的家里有矿的富二代,松代一树的宿舍里有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游戏机和碟片,五条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推门就能看见夏油杰过来蹭游戏了。

    接着就是家入硝子。

    入学当天被淋了个透心凉,松代一树立马反手拆了宿舍里的烟雾报警器,家入硝子时不时过来抽根烟,把这当休息室用。

    五条悟趴在他肩上愤愤不平“为什么你和他们两个混的比和我还熟。”

    “明明”夏油杰欠的不行,边打游戏边学,“明明是我先来的”

    家入硝子取下抽到一半的烟,惟妙惟肖“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松代一树“又、又到了白色相框的季节”

    五条悟气死了。

    两个缺德同学开始对着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松代一树“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

    家入硝子在边上呵呵“您老多老啊”

    松代一树装模做样“也就那么几百一千岁吧,你们得叫我老人家。”

    家入硝子“嘁”

    夏油杰拿着nds转头“老人家,动森来不来”

    松代一树迅速翻下床,腿脚利落极了“来。”

    转天,五条悟把他堵在路上非要问他“你真几百一千”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把这话当松代一树唬人,但他是真听进去了。

    “没啊,”松代一树哭笑不得,“我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吧。”

    他入职管理局十七八岁,进任务的时候也就刚成年不久啊。

    真要算下来,也就比五条悟大十岁吧

    五条悟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哦,那没事了。”

    系统在边上看着五条悟的两个黑眼圈啧啧他昨晚一定脑补了许多。

    松代一树脑补什么

    系统硝子和夏油杰都看出来了你还不让我说他喜欢你,非要说是父子情,那就脑补英雄父亲吧。

    松代一树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系统我不。震惊,十八岁花季少年的他竟有一个八岁的儿子。

    松代一树你是觉得我出任务之后收拾不了你是吧

    系统嘤。

    松代一树是管理局行动组的打架王牌,它只是个柔弱无助的统罢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忽然有一天下午,系统对他说松代一树,世界已经趋近稳定了。

    还在看书的松代一树一愣不是说要等五条悟成年

    这说明我们超额完成任务吧,系统也不太懂,不过按照流程我们还是得等他成年才能走。

    行,松代一树没什么异议,他又不赶着回去,那以后就没有世界外攻击了

    系统想了想按理说是这样的。

    他的任务从这一刻开始就完成了。

    但不知为什么,松代一树却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背负着保护五条悟的任务背负了这么多年,骤然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他有点不适应。

    五条悟就这样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这个时候,他对松代一树的意思已经明显到要全校皆知了,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两个缺德的就喜欢有事没事嘲笑五条悟,夜蛾正道对这一届学生已经放弃思想教育了,辣眼睛一样眼不见为净。

    低一级的学弟灰原雄一开始没搞懂情况,七海建人在旁边想了想给他说“五条学长好像喜欢”

    他默默用视线示意了一下松代一树。

    灰原雄

    你们咒术界好时髦

    从此,灰原雄每次看见松代一树就十分不自在,淳朴的单纯少年看见松代一树跟五条悟走在一起能看红脸。

    五条悟一万个警惕,甚至找了一天去堵学弟,架势活像是堵着正常学生要保护费的不良,非要问人家是不是喜欢松代一树。

    灰原雄话都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

    五条悟就急了急了急了。

    关键时刻,七海建人十分靠谱的出现,从不靠谱学长手中把自己的搭档捞了出来“灰原就是看见学长们走在一起不好意思。”

    灰原雄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

    灰原雄“百”

    七海建人十分靠谱的接话“百年好合。”

    灰原雄得救一样看向自己同学。

    七海建人翻译“他喜欢娇小柔弱可爱的女孩子。”

    灰原雄捂脸。

    路过的松代一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白天的搁这交流x来了

    “你们在这搞什么”

    五条悟直接自信嗨老婆“灰原祝我们百年好合。”

    松代一树“祝的很好,下次别祝了。”

    自此,五条悟跟松代一树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松代一树这几天不对劲,老是有意无意看五条悟,周围缺德如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开始开赌盘,一个堵在一起一个堵不在,赔率基本一比一个点。

    路过的灰原雄“什么学长们还没在一起吗”

    七海建人扶着额把自己不在状况内的同学拖走了。

    也就在当天下午,五条悟和夏油杰接了星浆体的任务。

    家入硝子和松代一树一如往常的待在学校里,趁着夏油杰不在,家入硝子开始嚯嚯他的动森号。

    打着打着,家入硝子没忍住打听“你跟五条悟怎么回事啊”

    松代一树“就那么回事。”

    硝子促狭“哪么回事啊”

    松代一树知道他和夏油杰下了赌盘,摊摊手回复“你来我这打听算不算出千”

    下注在一起的硝子“嘁”

    “烈女怕缠郎,”她十分老练的卖出大头菜,“你迟早跟五条悟在一起。”

    松代一树“硝子你不至于为了赢过夏油杰这样吧”

    两人正聊着,就在这时,松代一树脑中,许久未响起的警报忽然响起。

    世界外攻击,松代一树猛地站起来,吓了家入硝子一跳,不是说没有了吗

    系统一顿运算按理说致命的世界外攻击不会再出现了啊

    松代一树你的意思是这个不致命

    系统应该吧

    哪里有不致命的世界外攻击,松代一树深呼吸几下,开地图标点。

    第四次,他挡在五条悟面前。

    捅了他一刀的是伏黑甚尔。

    系统在旁边骂伏黑甚尔这狗东西没认出你。

    松代一树虽然他没认出我,但是他很信守诺言,说要给我收尸就给我收尸。前几次没赶上,这次捅死我都要收自律的男人真可怕。

    真是fg不在多而在精。

    体温逐渐流失,他和系统说禅院甚尔认不出来才正常,说他下个壳子不在五条悟身边了,说他要去酒厂处理世界裂隙,说他不能混淆任务与现实。

    可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骗过了系统骗不过自己。

    他有意在转移话题,他不敢去看五条悟的脸,不敢想现在五条悟会是什么心情,甚至于,他再也不想去面对五条悟了。

    他知道这时候五条悟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他闭上眼睛,就当看不见。

    耳畔的呼吸急促的厉害,他让系统启动托管程序,就当听不见。

    一片黑暗中,他在心里想,他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回来的,他不能给五条悟希望又给他绝望。

    但是他又清晰的知道,当他开始认真的思考以后的时候,就说明现在事情已经不可控了。

    不过是雏鸟情节而已,不过是雏鸟情节而已。

    他闭眼,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研究所内简洁的宿舍装潢。

    他像是终于扎进了沙子里的鸵鸟,浑身骤然松懈了下来。

    松代一树躺在床上,放空般的躺了半晌。

    系统还以为他怎么了松代一树,你没事吧

    没事,好一会,松代一树回答它,感觉刚刚禅院甚尔那一下太狠了,我现在还脑壳疼。

    系统哎这孙子可不恩将仇报吗

    研究所内的工作枯燥无味。

    主要松代一树不懂这些,其实日常的研究都是系统在做,系统跟他说他要干嘛干嘛,他就干嘛干嘛。

    脑子都不用动一下的。

    当然了,面对一屋子啥也看不懂的高精尖仪器,松代一树就算想动脑子也动不到哪去。

    但不知道是为了让一直在不停想着五条悟现在会不会一直在等他的大脑停下来,还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松代一树开始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研究上面。

    大概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成为研究员正式三个月以后,他和系统真的发现了atx4869的研究方向。

    黑衣组织看见研究初步成果,松代一树飞快被提拔成了负责人,调往了另一处设备更完善的研究所。

    而这就是他和系统最开始的目标所在地,有世界裂隙的研究所。

    更重要的是,兜兜转转,这个研究所居然和高专很近。

    研究所被掩盖在一所药厂的外观下,药厂出去就是不远处就是一个还算繁华的小社区。

    研究所内所有研究员们日常的放风需求基本都在这个小社区内了,大家都是宅男,也没什么好出远门的,松代一树和他们混的不熟,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出去。

    直到有一天,日常研究结束后,几个手下的研究员凑在一起说打算去社区的居酒屋,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反常地回绝了聚会邀请。

    “下班顺路,喝酒就免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女儿过生日,我在那边的甜品店里给她订了蛋糕。”

    “甜品店”松代一树本来都走过去了,听见这句话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对,就在社区最旁边的拐角,”研究员一愣,“组长你喜欢吃甜品啊。”

    松代一树“没有。”

    但某个喜欢吃甜品的白毛像是攀附而上的藤蔓一样,迅速爬满了他整个思绪。

    系统在边上闲闲嗑瓜子你要实在想五条悟就回去看看呗。

    松代一树嘴硬我没。

    然后第二天,他还是十分诚实的去了。

    去的是那个甜品店。

    甜品店旁边是一家零售店,零售店旁边有一个吸烟点。

    他每天去买一包烟,宿舍里未开封的烟都要堆成山了,也不抽,就像是找个借口去甜品店门口转一圈一样。

    有次研究员进他房间吓一跳问他囤这么多烟干嘛

    松代一树想了想“个人癖好。”

    研究员似懂非懂的走了。

    松代一树也说不太清楚他每天在这里待的那几分钟是想要撞大运恰好碰见来这里的五条悟,还是只是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

    直到有一天,他没有遇见五条悟,但偶然遇见了来这里买烟的硝子。

    家入硝子还是叼着一根烟,松代一树进去的时候,她刚好从里面出来。

    鬼使神差的,松代一树看都没看从柜台上随手买了一包,走到吸烟点拍了拍硝子的肩“借个火”

    “嗯”家入硝子愣了愣,掏出来一个打火机,“给。”

    松代一树没抽过烟。

    他学着记忆里家入硝子的样子吸了一口,辛辣的气体直冲鼻腔,呛的他有点想流眼泪。

    家入硝子看这个夹烟手势出乎意料老练的人居然被呛成这样,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好笑的说“这个烟太烈了,不适合初学者抽。”

    “我知道。”松代一树咳的惊天动地。

    他在点燃的那一刻就发现了这种烟是硝子和夏油杰以前抽过的那种,太烈了,硝子抽完一包就不抽了,倒是经常能看见夏油杰叼着这种。

    总而言之,它一定不适合初学者。

    但在这一刻,他说不清楚抽烟是为了回忆一下昨天还是为了什么别的,他又深深吸了一口。

    这次,他如愿以偿的呛的眼前模糊。

    禅院甚尔没有认出他,硝子没有认出他。

    原来在他不加任何遮掩的情况下,能一眼看出他是谁的也只有五条悟一个人。

    第二天,满屋子的烟被他丢了个干净。

    他再也没去过那个便利店。

    几个月后,在所有研究员都不知道的地方,系统做出了atx4869的完全品。

    系统对着这颗药丸发愁哎,这东西不能交给黑衣组织吧

    松代一树肯定不行啊。

    忽然好不爽,系统想了半天,这玩意研究出来就要销毁,那研究了个啥。

    松代一树想了想那要不别销毁了我吃了算了。

    系统

    它想了半天也不是不行。

    反正这是管理局的壳子,松代一树登出世界之后也不会再启用,吃就吃呗。

    松代一树还真就吃了。

    吃完之后,咂咂嘴感觉没啥特别的。

    系统醒醒,我们研究的又不是绿巨人药,你还想有什么不同。

    它看见松代一树吃了之后又惆怅起来了唉,这下是真的没人知道真正的atx4869曾经出现过了。

    松代一树嘴上跑火车没事,科学不记得你我记得你,从此开始你就叫atx4869了。

    系统我抗议。

    松代一树抗议无效。

    atx4869松代一树你无不无聊

    时间再往后几个月,最后一条世界裂隙也被解决了。

    忽然有一天研究结束后,atx4869叫住了他。

    松代一树,atx4869说,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松代一树莫名其妙什么日子发工资的日子

    系统今天是五条悟的生日。

    松代一树猛地一顿。

    五条悟的生日,就代表这一天一过,他就彻底满十八岁了,而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即将结束了。

    这是自换了这个壳子以来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忽然换下白大褂问系统能定位到五条悟在哪里吗

    atx4869说能。

    那天松代一树从研究所一路跑去了定位点,横跨了大半个东京。

    五条悟的生日出乎意料的,没有在本家内过。

    东京下大雪,五条悟坐在居酒屋里,身边只坐着家入硝子。

    松代一树隔着一扇窗子和一条街看他,忽然,系统开始叮叮当当放圣诞歌。

    松代一树你放圣诞歌干什么玩意。

    atx4869应景。

    过了一会,它又说就当庆祝一下你即将完成任务吧,本系统编号atx4869,合作愉快。

    松代一树合作愉快。

    于是在圣诞快乐里,大雪淹没他的头顶,给他盖下宛如十年前一样的白发。

    来也苍苍,去也苍苍。

    零点了,手机上的时间骤然跳跃至12月8日,他摘星揽月的五条大少爷从这一秒开始正式十八岁,然后义无反顾的向着管理局记载里的那个五条悟而去。

    五条悟会遇见新的朋友,拥有新的同伴,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最强,会负担前所未有的希望。

    而他就送到这里了。

    高高云层外,月亮俯瞰人间也毫不费力。

    雪落到居酒屋窗棂上,堆挤出一层厚厚的白烟,没过窗后才满十八岁的少年五条悟头顶。

    原来大雪是这样衰老的。

    “过客”夏油杰问。

    “对,”松代一树顿了很久,“过客。”

    无数个过客。

    他忽然没了再说些什么的兴致。

    “atx4869,”他叫系统,“别装死了,我知道你有我的任务备份。”

    夏油杰眼前一花,随后,系统通过内部通路,向他分享了一个任务文件。

    文件很小,只有零点几个。

    打开第一页,上面一行大字健康成长阳光童年。

    证件照旁边写着执行任务员工优秀员工松代一树。

    下一行任务对象五条悟。

    证件照的上的松代一树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

    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任务里自己会接手保护一个顶着白毛的六眼神子,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十年中,他们就这样在生死交织中往复纠缠宛如攀附生长而上的藤蔓。

    也不知道十年后任务结束,他依然会为此奔走,偷取数据、暴露总局、违规传送,只要五条悟能活下来。

    往后十年,他会陪着五条悟从幼童到成年,而五条悟则看着他从青涩到老练。

    但在这一刻,这些为时过早,他只是在进入任务之前一如往常的去拍照,作为留档资料照片。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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