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 焦躁
作品:《误把男配攻略了》 在扶月还没做出反应之前, 系统再道此次失误,未来我们会弥补宿主。
至于如何弥补尚未确定,可当务之急还是请宿主尽快纠正过来。
她气笑了, 恨不得逮住系统狂揍一顿“攻略到一半, 你们才跟我说出现bug、先前指定的攻略人物产生失误”
系统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机械音。
抱歉, 出现bug也在我们意料之外,一检测出错误,便来告诉您了,对此造成的不便, 我深感歉意。
顿了顿,貌似意识到自己确实非常理亏, 系统音量放低。
不过请宿主放心,待我们商议过后,会对宿主您进行弥补,但如若您不完成攻略任务,就只能留在原书世界。
只是由于原书并无扶月此人,您滞留过久,超过一定时间将会随时出现不可预料的性命危险。
扶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商量道“能不能、能不能不更改攻略人物”
系统沉默了几秒宿主,您。
她突然开口,打断“你听我说,我不想半途更改攻略人物, 我不想攻略原书男六陆少慈, 就攻略原书男配季玉泽不行吗”
宿主,您暂时还没有选择的余地, 请您还是先按照现在的指示攻略。
听了这番话, 扶月气到不能再气“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是宿主您的选择, 我们不进行干涉,不愿意的下场便是留在原书世界等待未知的死亡,死后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
所以请宿主谨慎选择。撂下这句话,系统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扶月看着不知何时站到自己面前的季玉泽,胃中如有火在烧,讷讷地喊他“玉奴。”
未知的死亡、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两句话一直在扶月脑海里盘旋,凭空打下一棒槌,击醒她,嘲笑自己于攻略期间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多余情愫。
该死的系统。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告诉她,自己一直以来都攻略错了人。
季玉泽细细地凝视着她不知为何发白的脸“月月在想什么呢。用完早食,我们便出发查案。”
一大早起来得知叫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扶月当真不知该如何消化。
但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抬头望着他双眼“好,等用完早食,我们便出发去查案。”
像是没看到扶月表情异常,季玉泽领着她坐下。
看着桌子上的粥菜,扶月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他似乎觉得她累,贴心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声音很柔“张嘴。”
等快要喂完一碗粥,季玉泽掏出帕子给她拭擦了下唇瓣“月月,我们成亲罢。”
他重复一遍昨晚所言,因为知道昨晚的她没听见。
本以为对方会开心地答应,却不料扶月毫无高兴迹象,嘴角连一丝笑容皆无,季玉泽端着碗的手一顿。
不过素来能极好把控自己情绪的他下一秒继续扬起温柔的笑“怎么了,月月。”
扶月手心渗出细汗“我,我。”
季玉泽笑容很浅淡,放下碗“月月不想吗,可你之前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娶你,如今改变主意了”
闻言,她有苦说不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知道他的性子。
一旦拒绝,怕是
见扶月保持缄默,季玉泽垂了垂眼,似十分不解地发出疑问“你昨晚要了我的身子,便不想与我成婚了,可是我做得不好”
虎狼之词。
什么叫要了他的身子,这种话不一向是古代女子说的吗
更别提,这压根就是本末倒置。
扶月被自己唾沫呛到,咳嗽不止,带着凉意的大掌覆上她的背,轻轻地拍着。
她忙道“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突然又觉得现在谈婚论嫁有点儿早,不急。”
“有点儿早”季玉泽眼含疑惑。
大凉女子十五岁及笄,可许婚配嫁人,而扶月此时十七岁,他二十一岁,谈成亲,即使不算晚,也算不得早。
怕说多错多,她不说话了,耷拉着脑子望着木桌上吃剩的包子。
季玉泽若有所思地看了扶月一会儿,终于没再坚持,笑容一如往常和熙“无事,日后再议此事也不晚。”
她点点头。
她不想死。
她想回家、想父母、想现代的一切便利生活。
但转换攻略人物也得给她一个适应期和准备期,突兀地一下子转移,扶月也做不到,只能循序渐进。
昨日,扶月把在听书亭阁听到的跟季玉泽说了一遍,他想今日去听书亭阁找说书人,听完整个故事。
听书亭阁今日生意极好。
几乎座无空席,可能是那日讲的巫师和祭天之女引起了较多人的兴趣。
在古代用银钱能解决掉很多事情,季玉泽一掏出银子,小二立马替他们寻了个地方坐下。
貌似十分了解扶月的喜好,一坐下他便唤小二端来一碟长生果。
等了好久,说书人都没来,桌子上的长生果快让她吃完了,当然,剥的人是季玉泽。
他认真剥长生果的样子煞是赏心悦目。
来听书亭阁听书有不少尚未出嫁的少女,见容貌极美的郎君那般温柔地对待扶月,不由得议论纷纷,十分羡慕。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她们投过来的视线,但视若无睹。
不止他们在等说书人,其他人也在等。
有心急的人拉住听书亭阁的小二问“说书的去哪儿了,怎么还没来,我都等半日了。”
小二是听书亭阁打杂的,岂会知道那么多,正欲道不知时,台上出现一人。
此人乃听书亭阁的阁主,是位年过半旬的男子。
他先是朝台下之人拱了供手,然后道“老柳他身体不适,这段日子怕是无法来此说书,耽误大家时间了。”
扶月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季玉泽面色如常,将最后一粒长生果轻轻地塞进她嘴巴,站起来“我们去找他。”
口中的他是说书人老柳。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没错,一开始听书亭阁阁主不愿透露老柳住在何处。后面见到沉甸甸的银子,他立即道来。
老柳住在郊外的一木屋,几十年来孤身一人,在外人看来他就是靠说书挣来的少许银钱苟活着的孤寡人。
因没亲人在世,老柳觉得自己只剩烂命一条,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时常乱来。
人都是喜欢欺软怕硬的,见他这般疯,除了听书,也没人敢接触他。
这些事情都是收了银子的听书亭阁阁主说的。
待扶月到老柳所住地时,坐落在林子深处的小木屋正炊烟袅袅,小木屋周围杂草丛生,但看起来却错落有致。
小木屋有一小院子,老柳弯着腰煮饭,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讶异地回头。
“你们是”
季玉泽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着小木屋,扶月回“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听完您前日所讲的故事。”
老柳直起身子,咳嗽了几声,道“想听我讲完前日的故事”
她点头“是的,不知您何时得闲可否与我们细细讲一遍巫师与祭天女子故事。”
喜欢听书之人何其多,老柳说书说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为了听完一个故事而找上门来的人。
怕不是另有所图,思及至此,他看他们的眼神带有几分探究。
季玉泽敛回视线,望向老柳,弯唇微笑,语气听不出情绪“先生不愿同我们讲”
也不是不愿意,老柳就是感到困惑罢了。
他摆手“没有,你们若是想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今日不行,我待会儿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扶月略一思忖,知晓不好为难对方“那您看何时可以,我们再来找您。”
老柳抚须道“明日这个时辰你们再来找我罢,我会在这儿等你们。”
“好。”她爽快应下。
盛州是个不大的地方,从郊外回来的扶月和季玉泽再一次遇到了陆少慈。
不得不说陆少慈实属过于倒霉,她看到他的那一刻,不通水性的陆少慈在水里狼狈地挣扎着。
盛州多河,河流弯弯绕绕,贯穿着整个盛州。
陆少慈算来还是比较熟悉盛州的,来来回回探望过多次好友,但他不喜身边总有人跟着,出门能不带下人就不带。
他闲逛之余途径河旁,一辆失控的马车朝这边而来,堪堪躲过后,又被同想躲避马车的妇人一撞。
扑通一声,陆少慈落入河中。
失控马车转眼往别的地方去,而撞他的妇人不会水,慌张起来魂都没了,只晓得大喊。
但又因为此道这个时辰没多少人,暂时没人听到。
这是扶月见陆少慈第二次落水,知晓对方不熟水性,极有可能出事。攻略人物一旦死亡,那她会如何
不知道,系统没说。
可攻略人物死后,她还怎样完成任务
“玉奴,我们过去看看。”扶月挪开季玉泽的手,小跑过去,将倒在河边的一截木头用力推下去。
她大喊“陆郎君,抓住它,这样不容易沉下去。”
季玉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把目光放到站在河边脸浮着急之色的扶月身上。
她是在担心陆少慈吗。
他指节紧了紧,唇角常挂着的浅笑不知在何时荡然无存。
扶月自知不能冲动地跳下去救人,女子体力一般逊色于男子,万一游到一半,她体力不支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能先让陆少慈抱着木头浮在水上,再找别的男子来救。
陆少慈刚落水不久,还有意识,听到声音,紧紧地拽住木头。
妇人也不是有意的,生怕有人因自己而死,惊慌失措地念叨着“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见此,扶月有点儿动摇了,迈出了一条腿。
是有她体力不支导致两人溺亡的可能性,但也只是可能而已,为了攻略人物的安全,该不该放手一搏呢
就在扶月要继续迈出另一条腿时,季玉泽忽唤“月月,别去。”
仔细听来里头仿佛含了一丝恳求。
她微微一怔,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盛州男子大多会水,千钧一发之际,有两男子从此经过,他们瞧见后,纵身一跃,跳下去救人。
折腾好一阵,陆少慈被两男子架着送上岸,妇人赶紧上去道歉,他摆手道无碍。
向救自己上来的男子道谢完,衣裳从上到下皆湿漉漉的陆少慈走到扶月和季玉泽面前。
“谢谢扶二娘子,若不是你,我怕是坚持不到他人来救我了。”
此时此刻,扶月的心态不复从前,僵硬一笑“没事,举手之劳罢了,你无事便可。”
陆少慈没寒暄下去,道谢过后便离开。
望着陆少慈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神色凝重,却无端似不舍,这一副模样尽数落入一旁的季玉泽眼中。
“月月。”他再次唤她。
扶月啊了一声,转过头看季玉泽“我们也回去罢,你以后经过河边也小心些,你不会水,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
说着,她伸手过去牵他。
手上的温暖温度又回来了,季玉泽望着她,蓦地问一句“月月怎会知晓我不会水一事”
此话一出,扶月顿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我在季府时听下人说的。”
他笑“原来如此。好,我们回客栈罢,今日一行,月月操的心颇多,也该乏了。”
她松口气“确实有些乏了。”
何止是乏,还心力交瘁,主要是今日一早系统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简直匪夷所思,像是做梦一样。
晚上。客栈恢复安静,只剩下几位小二在一楼收拾东西。
客栈二楼上,季玉泽站床榻边盯着入睡的扶月看,看了不知多久,仿佛要把她的容貌刻进心里。
烛火还在燃烧,他转过身,迈步向房门,轻轻地推开,走出去,再关上。
季玉泽只身一人来到一小院,院门没关,貌似有人特意留门般,他熟路驾轻地进去。
从外面看小院,毫无怪异之处。
愈往深处走,便会发现小院里头阴暗且又潮湿。他穿过一层层厚重的门帘,来到暗影沉沉的院中。
不远处,一红衣男子倚在廊道上轻轻拨弄着琴弦。
婉转而不失激昂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悠悠扬扬,静静地淌着。
季玉泽停在红衣男子前方。
红衣男子停下抚琴,抬头“你要的东西我已准备好了,在下面,你去罢。”
安静了一瞬,红衣男子笑得颠倒众生“可是你得注意着些,他们都是我千辛万苦拿回来的,你做你的木偶,别吓着他们。”
唔了声,季玉泽没开口说其他,径直往别处走。
须臾,他来到了地室。
地室漂浮着腐烂且令人作恶的味道。两边几盏油封闪着惨白而冰冷的幽光,隐隐约约透着一股似死亡的气息。
沿着一条昏暗的道朝前走,入目是一口又一口的棺材,棺材全部没盖棺,露出皮肤早已腐烂不堪、爬着许多白色蝇蛆的尸体。
这些便是红衣男子所说的他们。
尸体。
季玉泽神色自若地拿起红衣男子为他准备的制作木偶的工具,坐在满是棺材的地室,循着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点地雕刻木偶。
刻了一阵,他站起来,巡视着躺在棺材里面的尸体,喃喃自语“她今日很反常,你们说是因为什么呢”
还有,为何、为何,她为何要盯着陆少慈看。
焦躁。
季玉泽抚摸上自己的脸,定定地看着那些腐烂到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尸体“她可是厌恶我的脸了”
刻木偶的刀掉地。
滑经掌心时划破他的手,鲜血一滴一滴地坠下。
“不会的,月月她说过很喜欢我这张脸的。”季玉泽嗔怒着,精致的五官染上一抹薄红,“你们这般丑陋才会惹人厌恶。”
可他看着看着棺材中的尸体,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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