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1章 真真切切

作品:《毒后归来之凤还朝

    陈元北又急又气,又舍不得多做训斥她,只握着燕望欢的手腕,望到她苍白的面孔,又见她掌背上密密麻麻的红的疹,心底越发起了怒来。

    这哪里是什么小事

    都已这般严重,却还要应着约,到曹府去走上一遭。

    若说她不是为了况铮,陈元北是如何都不信的。

    “你对他再好,也总不能连自己都不顾及了,以至于落成这番样子,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不知晓旁人正在乎着你吗”

    他稍稍加重了语气。

    然而眼底的担忧和愠怒,却让汾月和从胡,都没有办法去阻止他。

    谁都看得出来。

    陈元北是真真切切,在关心着燕望欢。

    燕望欢心头一软,眸底闪过一丝感怀之色,道

    “此事,终究是我疏忽了,还请兄长见谅,我同你保证,定然不会有下一次。”

    “下一次”

    陈元北提高了嗓音,将燕望欢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脉枕间,他皱着眉,满口不虞地道

    “若还来个下一次,你这条命,可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他语气不善。

    燕望欢却也不恼。

    只笑眯眯的应承着

    “我记得了。”

    “我可是听过一句话,聪明的人,信不得。”

    见杜衡久久不归,陈元北走到门口去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道

    “至于聪明的女人,更是从口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不能去听的。”

    燕望欢左手托腮,忍着红疹处传来的痛痒,她眯着眼,面上仍是一片笑吟吟地神色。

    “四哥不信我了”

    “我哪里敢。”

    汾月有些等不下去,干脆俯到燕望欢耳畔,询问道

    “主子,可要我去通知殿下一声”

    她满心愤懑。

    既是担忧燕望欢的身体。

    也怨自己疏忽。

    早知燕望欢的手上起了红疹,为何没多加注意着些的,若一直有所关注的话,哪里会到此时这种程度

    “暂不需要。”

    燕望欢摇了摇头,看出汾月眼里的懊悔来,便安慰了句

    “忽然就严重成了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哪里能怪你”

    “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没看到你多在乎自己一点。”

    陈元北重重叹息一声,还想要继续说上两句,让燕望欢能在日后,对自己多加在乎一些。

    然他的话都已到了嘴边,却未能出口,就被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打断。

    他回过头,看到了一脸急切的杜衡。

    “你可算回来了,做什么去了”

    杜衡也没空去理会陈元北的问话。

    怀抱着一本老旧的书册,他快步赶到燕望欢身边,翻开泛着黄的书页,他指着其中一段内容,急声道

    “书上有写,西域有一奇花,从根到叶皆为血红之色,以血肉为食,生时无毒。等到将要枯萎时,将花瓣取走,研磨成粉,若触及常人肌肤,很快既有红疹布起,初期不显,后生长极快,若等到遍布全身,则

    杜衡的语气越发焦急,等到了最后,却又戛然而止。

    陈元北顿时急了。

    伸手想要去夺过书册,口中还询问着

    “说啊等到遍布了全身,那”

    他低头看去一眼,见到书册上所写的文字,顿时怔在了原地。

    “则皮溃血烂,药石无医”

    短短四个字,却让陈元北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实在不明白。

    为何燕望欢会忽然间沾了西域传来的毒,以至于身起红疹,甚至将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四哥无需太过担忧。”

    燕望欢仍是淡淡,仿已经步步踏进阎王殿的人,并未是自己一般。

    都已到了这种时候。

    她甚至还有心思,去安慰陈元北。

    “杜衡也没说没办法治,让你跟着我担心,才是我的过错。”

    陈元北咬了咬牙,眸底闪过一丝火光,他正要开口,汾月却先一步出声道

    “我去找殿下”

    她说着就要离去。

    然而从胡却在此时侧过一步,挡在了汾月身前。

    汾月陡然瞪大了眼。

    “你”

    从胡瞥她一眼,将目光落回在了燕望欢身上。

    “此事又并非是你的过错,何需要如此心急此事暂且不准告知给况铮,先听杜衡大夫如何说。”

    燕望欢半垂着眼,不紧不慢地重新换了杯热茶,送到杜衡手边,道

    “还请大夫指点一二。”

    杜衡盯着那一杯茶杯,在泛起涟漪间,看到了燕望欢漠然的眼。

    他不大懂。

    为何会有人到了生死关头。

    还能一副全然不大在意的姿态。

    好似早已经经历过了生死,看透这人世间般。

    想到如燕望欢一般奇特的女子,竟要死在这莫名其妙的毒上,杜衡顿时满心不甘,他狠狠一捏拳头,道

    “这病症实在有些稀罕,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的”

    “那就劳烦你了。”

    燕望欢站起身,向着杜衡弯了弯身,含笑道

    “如此,我就回府等着好消息,不管是我的病症,还有有关你和济世堂,只要是感到有所不对劲的地方,都可以随时来寻我。”

    她关心自己的病症也就罢了。

    为何连他和济世堂,也要一并在意着

    杜衡虽有些不解,但此时也没什么功夫去想太多,被燕望欢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心尖滚烫,用力点下了头。

    “我知晓了”

    陈元北见杜衡没有办法,早就已经想要离开,看燕望欢终于交代完,就急匆匆地道

    “望欢,我带你去其他医馆”

    “不。”

    燕望欢摇了摇头,她望着杜衡,缓缓道

    “我相信他。”

    陈元北和杜衡都是一愣。

    他们都不明白。

    燕望欢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表现出如此大的信任来。

    甚至将身家性命,都托付到了他的手上。

    杜衡眼眶泛红,肩头忽压上一份沉重的负担,叫他连喘息都变得粗重了不少。

    但也正因此。

    他一定要相出办法,救下燕望欢

    “你等着我”

    留下一句话。

    杜衡带着满身急切,竟比燕望欢还要率先跑出了门。

    燕望欢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到她回过神。

    四周已是一片寂静。

    燕望欢回过头,对上了陈元北满怀复杂的双眼。

    “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面到底都在装了些什么”

    他弯下身,和她犹如深渊般漆黑的眼眸对视,却看不出那汪深潭中,到底都藏了些什么。

    事关身家性命,她为何半点不急

    甚至连陈元北想要去找其他的到付,都被拒绝掉。

    他看的出来。

    这绝非燕望欢对初次见面的杜衡,有多少特殊的信任。

    而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陈元北也曾自诩聪慧过人。

    但一遇到燕望欢,他忽发觉自己成了个榆木脑袋,连她半点心思猜不出来。

    “我这病症,有些离奇。”

    燕望欢避了陈元北的视线,稍稍向后挪了些,同他隔了些距离,之后才又道

    “若是暴露出来,可就没办法抓到藏在暗处的人了。”

    “只是因此”陈元北低叹一声,缓缓问“近来六皇子那边动作不小,我之前听爹说起,他的党羽在朝堂上,对三皇子很是针对,你可是为了不想让他担忧”

    燕望欢并未回话,只是安慰道

    “四哥,我不会有事,也劳烦你帮我保密,若是让娘知晓了,定是要难过的的。”

    陈元北沉默了半晌。

    忽然走到门旁,手掌紧紧贴在门板上。

    他也不回头,只低声道了句

    “既你满心都是旁人,从未多在乎自己,那就让我来。”

    不等燕望欢开口。

    陈元北已经率先离去。

    他带着怒气的脚步声沉重而又急促。

    光是一听。

    都能感受到主人勃然的怒火。

    燕望欢低叹一声,压着发胀的额角,道

    “暂不要告诉况铮,先将藏在暗处的鬼抓出来,之后还有旁的事要忙。”

    “你的病症,不可单纯指望一个杜衡。”

    从胡不赞同地皱紧了眉,道

    “你当真不知晓,害了你的人是谁”

    “只是一个大概的猜测罢了,就算此时说出,也没有什么证据。”

    她这番回答,并不让从胡满意。

    在他和汾月看来。

    不管是谁。

    都没有燕望欢来的重要。

    靠她自己来引蛇出洞,实在不值当。

    “我知晓你们在担忧些什么,但这不过是一些红疹罢了,短时间内,还并无大碍。”

    燕望欢站起身,将袖口重新遮下,又以帕子遮住了半张脸,率先走到门口。

    “此时,就只需要回去守株待兔就好。”

    她不打算再留。

    从胡和汾月自连忙跟上。

    只是他们面上的神情,都不算有多好看,眉头紧皱不说,汾月眼底还有藏不住的担忧。

    事关燕望欢的安危,她实在没办法放下心,就如此等待下去。

    但燕望欢又着重吩咐过。

    不让他们将消息报给况铮。

    汾月实在耐不住,快步赶到燕望欢身侧,低声询问道

    “主子,你当真有把握吗”

    “我已经摆好了树桩,自然不能在此时,先撞上来的兔子一步,乱了阵脚。”

    燕望欢回了马车。

    视线聚集在长满了红疹的手背。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同汾月如开玩笑一般,道

    “说起来,我这双手还真是祸端不断,都记不得受了多少次罪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