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变数

作品:《冲喜医妃超旺夫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偏殿的房门突然被人自外头打开。

    众人下意识转头,见来人竟是皇上,立刻纷纷转身行礼。

    “都起来吧。”皇上朝几人挥了挥手,坐在了贺皇后原先坐的位置上。

    他身后除了随行伺候的宫人外,柳无痕柳道长竟然也在。

    皇上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落座后低咳了一阵,才又说道“朕正和柳道长论道,听说宫宴上出了事,便一起过来看看。”

    贺皇后闻言,立刻把事情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道“臣妾怕自己在席上,她们会拘束,便早早离开了,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好在皇上并没有要追究她责任的意思,反倒是对那几道巧合的雷声颇为在意,又向顾子鸢姐妹俩确认道“所以说,你二人每次对秦窈不敬的时候,外头就会落雷,对吗”

    顾子鸢本想点头应是,却被一旁的庶妹抢先说道“不过是巧合罢了,夏季本就雷雨多,而且,我们姐妹也没有对秦窈说什么太过分的话。”

    顾子鸢此时也反应过来,如果她们承认了秦窈的神异,万一皇上真认定她是九天玄女,今天哥哥的死必定会不了了之。

    于是她也不提雷声的事,只喊冤道“我哥哥死得冤枉,恳请皇上为我哥哥讨回公道”

    皇上却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冤不冤枉,并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顾子淮可中毒了”皇上转向为顾子淮检查尸首的太医,问道。

    太医答道“微臣并不曾在顾公子尸身上,发现有中毒的症状。”

    皇上又问“若没有号脉问诊,仅凭观察气色,能否判断一人是否患有心疾”

    太医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谨慎地补充道“微臣才疏学浅,无法做到,但像泰国公那样的国手,或许可以。”

    皇上沉吟片刻“也就说想要查明顾子淮的死因,只能剖心了。”

    顾子鸢闻言,立刻想要出声劝阻,却听皇上又继续说道“然顾子淮虽然有错,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剖心实为不妥。”

    皇上看向身旁的柳无痕“柳道长擅卜算,不知能否卜算出来,顾子淮到底是因何而死”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朝柳无痕看去。

    众人皆知皇上对柳道长十分宠信,也听说过不少柳道长的厉害事迹,均忍不住好奇,他是否真能算出逝者的死因。

    秦窈也望向柳无痕。

    这是她第二件见对方,柳无痕仍旧是一身华服锦衣,若不细看,根本不会把他认成道士。

    她自然不相信柳无痕仅凭卜算,便能算出顾子淮的死因。

    否则,刑部昭狱这些审理犯人的机构,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但算不算得出来并不重要,皇上如果轻信他,他便可以趁机随意构陷他人。

    秦窈可没忘记,秦思妩上次可就是被对方从昭狱里捞出去的。

    如果柳无痕是和秦思妩站在一边的秦窈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柳无痕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突然抬头准确地对上她的目光,冲她笑了笑,随后才回答皇上的话道

    “不用卜卦,方才我已经掐算过,顾公子身上的因果,并不在秦姑娘身上,而在顾小姐身上。”

    他边说,边伸手指向了顾子鸢。

    在场之人均是一愣,皇上又问道“这作何解”

    柳无痕道“凡一切果,必有其因。我算不出顾公子是否死于心疾,但他致使他死亡的因,却是由顾小姐起,与秦姑娘并无干系。”

    “你胡说”顾子鸢猛然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是她害死了她哥哥。

    激动之下,她下意识朝柳无痕的方向急急膝行了几步,被宫人们以为她想要对柳无痕动手,瞬间把她给按倒在了地上。

    贺皇后见此刻是个甩锅的好时机,立刻便说道“怎么就胡说了本宫看柳道长算得很对。

    “你哥哥确实患有心疾,今日为替你出头,与秦窈产生了龃龉,因而秦窈提醒他宴席上不能饮酒时,他不但不听,偏生还要反着来,以至于最终猝死。究其源头,可不就是你捉弄秦窈引起的”

    “不是的不是的”顾子鸢怕在地上连连否认。

    虽然一开始,哥哥确实是为了帮她,才会与秦窈对上的,但真正害死哥哥的必然是秦窈,也必须是秦窈

    否则,她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哥哥,若是因为自己死了,父亲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没了,母亲尽心尽力操持的顾家,也会落入其他庶子手中他们不会饶了自己的

    她猛然抬头看向柳无痕“一定是你在撒谎”

    柳无痕什么也没说,而是走上前,两指并拢,在顾子鸢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下,下一瞬,一道黑色的印记便凭空出现在了顾子鸢的手腕上。

    “这便是你与你哥哥的因果牵连。”

    顾子鸢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便奋力挣开按着自己的人,用另一只手,使劲去擦手腕上的那道黑印。

    可她连手腕上的皮肤都擦破了,那道黑印竟然还在,仿佛是直接长在了肉里一般。

    黑色的印记被血液浸染成暗红色,看着越发诡异不祥。

    跪在她一旁的庶妹,也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害怕的同时,她同样后悔不迭。

    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绝不会去找秦窈的不快,主动蹚这趟浑水。

    可惜现在什么都晚了。

    那道顾子鸢怎么都擦不掉的黑印一出,皇上已经全然相信了柳无痕的说辞。

    他看了眼此刻已经状若疯癫的顾子鸢,嫌恶道“瞧你这般心性,也难怪会害死你哥哥。

    “来人,把顾家两位小姐和顾子淮的尸首,一并送回顾家。顺便把柳道长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顾大人。再告诉他,顾子淮的死都是他的好女儿做的恶,与秦窈无关。他若不服,且别忙着为自己儿子下葬,朕可以派刑部最好的仵作,去为他儿子剖心。”

    说着,他又低咳了急声,不耐道“快带下去,吵得朕头疼。”

    宫人们立刻手脚麻利地堵住顾子鸢的嘴,连拖带拽地把她姐妹二人带了出去。

    秦窈全程,目光都在顾子鸢的手腕上。

    看到那道黑印,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柳无痕在顾子鸢的手腕上抹了什么颜料。

    她相信因果一说,却不相信因果会以黑色印记的方式,显现在人体上。

    但她十分意外柳无痕会帮自己。

    直觉告诉她,对方并非和善之人。

    秦窈见事情了解,便要趁机告辞,可还不等她开口,皇上却先对她说道“听说你的围场的时候,可以指尖点火,能否也为朕演示一次”

    再表演一次指尖点火,对秦窈来说并不难。

    但现场有柳无痕在,对方明显是个手段高超的神棍,她不太肯定,自己这点儿小伎俩能否瞒得过对方。

    就算瞒过了皇上突然让自己表演指尖点火,怕是因为今天雷声的事太过巧合,便想看看自己是否还有其他神异手段,是否真的是九天玄女。

    可真被当成九天玄女,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秦窈略思索了一瞬,便在手上什么都没涂抹的情况下,摩擦了几遍手指,最后无奈道“不敢欺瞒皇上,自从上次从围场回去后,臣女指尖便再也点不出火焰了,大约是神仙见臣女愚钝,把法术收回了。”

    皇上闻言,倒也没为难她,道了句可惜,便吩咐身旁的王公公道“用朕的轿辇,把秦二姑娘送回去吧。”

    秦窈跟随王公公退了出去。

    屋外的大雨来得急,去得也急,此刻已经雨停。

    皇上又挥退了贺皇后,这才问柳无痕道“方才道长见了秦窈,觉得她是否真是九天玄女转世”

    柳无痕道“九天玄女乃真神,而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如何能看得出来”

    “不过,”他顿了顿又道,“今天的事确实十分神异。我有一提议,皇上不如派秦姑娘去岭南,若她真是九天玄女,定然能福佑一方,保佑岭南百姓尽快度过难关;她若不是,身为医者,同样也能救治百姓。”

    在柳无痕的记忆里,秦窈本是一个十分平庸的女子,平庸到如果他不仔细想,根本记不起对方的名字。

    与方才那个被誉为九天玄女,单单只是不言不语地站着,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秦窈,截然不同。

    现在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给了秦思妩那么多未来的记忆,对方不忙着争取先机,反而一心与秦窈过不去了。

    有些人,集天地荟萃于一身,不除掉她,日月光华便不会照到旁人身上

    私心里,他对秦窈并没有什么恶感,但他不允许自己的计划中出现变数。

    秦窈坐在轿子里,一路上都在思索柳道长为什么会帮自己,直到轿子停在宫门口,这才收回思绪。

    她正要下轿,却忽听见轿子外传来一道声音“先别下来。”

    是姬长夷。

    秦窈愣了一下,正想问怎么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突然便从轿外伸进来,一把将她抱起。

    “路上有积水,我抱你上马车。”

    马车不能停放在宫门口,停车的地点距离宫门尚有一段距离。而眼下暴雨初歇,宫内外的道路上都积了不少污水。

    秦窈并不怕踩脏水,她挣了一下道“放我下来。”

    姬长夷却道“别担心,周围没有旁人,看守宫门的人和送你出来的,都是我的人,他们不会乱说的。”

    这根本不是会不会被外人看到的问题,而是他们两人已经和离了,并不适合这么亲密。

    秦窈又想到了早先的那个吻,狠下心道“还请殿下放我下来,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说着,她便取出一根银针,作势要往姬长夷的手臂上扎去。

    可直到被银针刺中,姬长夷依然不曾松开,只是一只手臂轻轻抖了一下,但很快又稳稳地把秦窈抱好。

    秦窈并没有真想扎姬长夷,只是想吓唬他,他只要躲避,自然便会松开自己。

    她立刻收回银针,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要知道自己银针刺中的地方,可是手臂上的麻筋,在被刺中的瞬间会酸麻无比。即便他不躲银针,被刺中后也应该因为酸麻不得不松开她的。

    “如果我躲了,你就要摔进泥水里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马车前,姬长夷边回答她,边把她抱上了马车。

    秦窈坐进车厢里,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早先突然被亲的时候,她一时心慈手软,没来得及动手,事后觉得非常气闷,眼下这会儿真动手了,却也没有半分报复成功的快感。

    偏上姬长夷在此时又说道“你如果用银针扎我的眼睛,而不是只不轻不重地扎麻筋的话,我或许就会松开你了。”

    秦窈难得阴阳怪气一次“殿下的提议不错,下次我一定谨记。”

    姬长夷挑眉“在你心里,我们已经有下一次了吗”

    秦窈“”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姬长夷说话这么噎人的

    秦窈深吸了口气,平复好心情后,这才发现,自己正坐的这辆马车,并不是秦家的。

    她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看,却没在周围看见秦家的马车。

    她问姬长夷“这不是我的马车,我的马车呢”

    姬长夷道“我想请你去昭狱帮我一个忙,便让秦家的马车先回去了,稍后我亲自送你回家。”

    他又解释道“事关蒋文娘的案子,她肚中孩子的生父,是一个名叫曹云的男子,对方与她父亲是旧友,借着访友的便利,偷偷给她下药,趁机欺侮了她。

    “曹云招供说,他经常会给三清观送些瓜果粮食之类的东西,渐渐便和道观里的道士熟络了,一次几人在一起赌钱,其中一个道士输光了银子,便给了他一瓶药粉抵账。

    “那道士把药粉吹得神乎其神,说是使用后,可以让人忘了你想让他忘掉的任何事,甚至还可以让对方对你言听计从。曹云对蒋文娘便是用了这种药粉。

    “绣衣卫从他房中搜到了一些剩余的药粉,我想请你看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