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第 50 章

作品:《始乱终弃天道后他黑化了

    木屋顶, 有几只色泽驳杂的鸟停留,发出清脆的鸣叫,唤醒屋内沉睡的人。

    一截雪白的手臂自柔软的褥子间伸出来, 上面落了点点红梅,衬得肤色更白了三分。

    虞芝醒过来, 见到谢朝兮身着一身里衣, 坐在床榻边缘,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

    她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眼睛, 阻隔开这样炙热的视线, 却被紧张的男子接住了手臂,将她又塞进柔软的被褥之中裹好。

    “你做什么”她语气不善,不喜自己的意图被打断。

    见惯了她发怒的模样, 谢朝兮一点也不慌乱, 动作不紧不慢, 掖好被褥,满目柔情地看向她,耳垂还有几抹微红“昨日我太孟浪了, 你多歇息一会。”

    虞芝被他这话说得发笑, 直接坐起身来, 不顾顺着肩膀滑落的薄被,左手插进对方的发间, 将他的脸带到面前。

    然后重重地咬了一口那有些发肿的唇瓣。

    直到口中出现了铁锈味,虞芝才松开,接着说道“我没有不适,也不必歇息。”

    听了她的话,谢朝兮一声声应了。他不在意自己被啃咬得出血的唇角, 反而仍眸中含笑,主动亲了亲她,又唤了声她的名字“芝芝。”

    怎么忽然这么粘人。

    分明前些时候,她只是凑得近些,这人就像被踩着尾巴一般往外逃。

    虞芝张开口,却还没等说出话来,就被眼前人堵住。

    谢朝兮的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有些闷,却听得分明。

    他说“芝芝,我好喜欢你。”

    虞芝看着他身后空荡的屋子,地面上还有散落凌乱的衣衫。她的双眸微微眯起,唇角也随之勾了起来。右手落到谢朝兮的背上,轻轻压下来,身躯便贴得更近些,连怦怦跳动的心都像是响在耳边,将相触的肌肤震得染上一层粉色。

    “那就再多一点吧。”

    到疯狂,到崩溃,到绝望。

    好教她知晓。

    当纯白的、干净的存在落入粘稠又充满恶意的黑中,他会洗净尘埃,还是共沉沦。

    长青谷不大,即便用走的也不需多久,况且他们还有飞行法宝能用。

    坐在坠云舟上,花了不到半日功夫,虞芝便选了个瞧着最繁华的城落了地。

    瞧着眼前穿红戴绿、胳膊与腰肢都露在外头的女修,虞芝断言“这是南洲。”

    南洲,崇尚的只有四个字逍遥自在。

    是以他们进城之时连个看守城门的修士都没有,随意进出,随心所欲得完全符合这四字宗旨。

    虞芝早些年四处跑,认识的人自然也不算少,但南洲,她唯一认识的那个人大抵还结了仇,是一身麻烦的那种。

    只是眼前并未发生糟心事,她也不会花太多心思记挂,闻云歌的名字仅在脑海中飘过了一瞬,接着便抛之脑后了。

    谢朝兮牵着她的手走在人流如织的街上。分明两人都是元婴期的修士,但他仍时刻关注着虞芝,时不时将她往怀中护,担心被急匆匆的路人撞到。

    从离开那间木屋后,他便再没松开过自己的手。虞芝并不在意这点,也就随他去了。

    但始终将她当作易碎的琉璃瓦片,令她有些无可奈何。

    她本想喊住谢朝兮,没想到,竟真的有不长眼的人撞上来。

    是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衫的男修,腰坠玉佩,衣冠楚楚,一张脸长得虽然比不上谢朝兮,但也还算俊美。

    瞧着骨龄不过四十,却已是金丹后期,若非服药太多,倒是有几分天分的人。

    只是周身那股子浮夸纨绔之气压都压不住,带得他的容貌都普通了几分。

    他径直朝虞芝走来,拱手作揖,文质彬彬“这位道友,在下寇楠,敢问道友芳名”

    这男子手中还有一柄折扇,方才说话之时合起,等待虞芝的答案之时又将之“唰”地一声展开,做出一副潇洒模样,看得虞芝发笑。

    她眉眼挑起,琥珀色的眸子染上讥诮“知道我的名字,你也配”

    那男修脾气不差,这样也不见动怒,仍是一张笑脸“美人总是有几分脾气的,又娇又烈,较之我们南洲的芙蓉花也不遑多让。在下更想结识道友了。”

    虞芝冷了脸色,正欲动手,却发现谢朝兮竟然先她一步,直接将这人击出数尺远。

    男修猝不及防被一道灵力击中胸腹,竟连稳住身形都不能,整个人栽倒在了被路人们腾让出来的一方空地上。

    他瞧着金丹修为,不过是看着厉害,内力都是靠着丹药提上来的修为,哪里扛得住这一击。

    被打成这样,里子面子都丢了去,他仍要装模作样,半撑着地,边站起来边说道“咳咳,美人身边总是缺不了人的,在下一时不查,才受了伤。这位道友有失风度啊。”

    虞芝听到这话,看也不看他一眼,对谢朝兮温言软语“要我说呀,这舌头还是割了的好。”

    谢朝兮这一下看着狠厉,也只是修养一阵子的事。

    还是有些心软。

    “芝芝。”谢朝兮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接着取出一粒丹药,飞一般地弹入那男修口中。

    男修尚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喉间,他双手握住咽喉,使劲咳嗽,方才受击后涌上的鲜血被他吐在地上,但那丹药入口即溶,已然化开。

    他再装不下去,加上听到方才虞芝说的话,一双眼睛失了从容之气,用力地瞪向两人,张口就要质问谢朝兮给他吃了什么。

    但不论他如何发力,喉间却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嘶哑的喊声都无,他的嘴张着半天,发现自己再说不出话。

    虞芝见他这可笑的模样,体贴地替他询问“这是什么丹药”

    “消声丸。”谢朝兮听她好奇,解释道,“割舌太过血腥,莫要脏了你的眼。今后他再说不出那些污言秽语了。”

    “你不会骗我吧”虞芝挽住他的手,附在耳边说道,“他不会哑了几日,就又好了像当初宗门里那些被我赶出去的外门弟子一般。”

    像是担心情郎口出虚言,她不得不多问一遍,才能求个安心。

    但谢朝兮却知晓,这修士能否再开口说话,她并不在意,她只是想要看到自己愿意为了她改变。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她。

    “不会。他不会再好了。”

    谢朝兮重复一遍,斩钉截铁道。

    消声丸听着普通,实则是将他的喉间的一切声音吞去,无药可医。除非将他咽喉砍下,再服用五行血凝丹,尚有机会。可若是碎了咽喉,他的性命也是悬于一线了。

    “那我就放心啦。”虞芝笑起来,亲昵地靠着他的肩。

    她的修为已是元婴,自然不能被那男修看透。但谢朝兮方才打中他时靠的是出其不意,并没花多少灵力,加上后来用的又是丹药,令这男修将他们当作没有实力,只是靠着歪门邪道的修士。

    他说不出话,一腔怒意憋在心口,手上折扇边缘裹住灵气,变得锋利异常,在肌肤上划过便要当场见血。

    折扇带着灵气被掷向前方,冲着谢朝兮的脖颈而去,在空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杀气弥漫,这修士一点未留手,下的乃是杀招。

    裹挟的风袭来,吹起两人垂落的长发。

    谢朝兮抬手,捏住扇柄,耳际的发丝被切断,静静落地。

    腾腾的杀气在他手中化作虚无,折扇上的灵力散去,纹路暗淡,在他手中合上。

    他牵着虞芝的手,走到那修士身边,将折扇递过去。身上属于元婴期修士的灵力震开,让对方不要再起一点不好的心思。

    虞芝接过折扇,手指松开,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一下,倒在修士的鞋边。

    她垂下眼睑,与之擦身而过“没意思。”

    经过这一段,街边的人都绕过他们二人,不愿与他们起无谓的冲突。

    谢朝兮拉着虞芝进了处茶馆,寻了小二打听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这么一问,他们才知晓,竟已离北洲白弋秘境过去六年之久。

    “也不知晓阿清如何了。”谢朝兮为虞芝倒上杯茶水,忽然想起上回在茶楼时,身边还有个段清。

    虞芝的指尖轻敲瓷盏,漫不经心道“前些日子没见你提起她,这会倒是想着了。”

    不说两人在云洲之时,便是惦记段清,他们也联系不上;只说前些日子,她进阶元婴,他哪还能有旁的心思。

    谢朝兮有些冤枉,却不争辩,而是说道“芝芝心中也是关心她的。”

    虞芝取出一张传音符,的确欲要问问段清近日如何。

    她那时将小姑娘托付给裴景,也不知几年过去,有没有长高些,修炼得如何了。

    分明段清留下了一叠传音符,也没见联系她。

    是个小没良心的。

    也不知晓是和谁学的。

    灵力自指尖而出,激活符箓上的纹路,虞芝正要开口,却被身后桌上两人的交谈声打断了动作。

    那两人说起话来声音巨大,若是此时传音,怕是段清收到传音符也不知晓虞芝要对她说什么。

    虞芝将符箓拍在桌上,冷着一张俏丽的脸回头,就要发难,却因两人所说的内容收了已在手心聚气的灵力。

    “虹霓山庄的结契大典,吴道友你可要去”

    “哪能不去我这辈子只怕也就这一回能进虹霓山庄看一眼,定然要去”

    “唉,换了以前,我是做梦也想不到,闻庄主竟然也有浪子回头的一天,不知多少女修泪洒南洲啊”

    “他那位道侣你可听闻过听说是东洲一个小修士,天纵奇才,如今骨龄二十便已结丹了。”

    “这算什么我可是听说闻庄主就连南洲至宝水中月都送出去了,只为讨佳人一笑。”

    “闻庄主真是个多情种啊竟连水中月这种宝贝也舍得送人,难怪那女子年纪轻轻便已金丹。”

    自打来了南洲,这还是虞芝头一回听到水中月的消息。听这话,水中月竟已落到了闻云歌的手上。

    她敛了声息,仔细听着。

    那两名修士仍是大大咧咧地说话,自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没有遮掩的意图。

    “你还真信二十岁的小姑娘能结丹传闻罢了我还听说那女修乃是万剑宗弟子,修无情道的呢”

    “无情道哪能与人结契,郭道友岂是与我说玩笑话,哈哈哈”

    “是真是假我是不知晓,只是说万剑宗那裴景也与她有些关系,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那女修名讳都传开了。”

    “名讳她叫什么”

    “似是段段清”

    那男子一拍脑门,想起来女修名讳,掷地有声。

    符箓被风吹落在地,虞芝与谢朝兮对视一眼,确定了他们并未听岔。

    闻云歌办结契大典,他的道侣,竟唤段清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完的芝芝也是生龙活虎,一点debuff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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