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9章 裙下之臣(25)
作品:《炮灰她有盛世美颜[快穿]》 所来人的确是朱雀国齐家家臣, 白玉京也的确是他们口中说的少爷。
于是朝夕之间,毫无背景的状元郎一跃成了他国权臣的爱子。
府中的下人对白玉京的态度微妙起来,但总归相对之前更为恭敬了些。
在找到失踪的少爷之后,齐家派来的人先是回了趟国, 而后再来青龙国的时候却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齐家的家主齐宰相重疾缠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西去, 在临死前他想见见自己的儿子, 故特请长公主应允。
方幼青自然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尽管两国现在关系有些紧张, 但也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一个重病的父亲想见儿子,她当然是同意的。
但白玉京似乎对此并不怎么激动,只是问她“殿下就这么放心我去吗”
就不怕他被权势动摇,留在朱雀国不再回来, 亦或者是为了父子之情, 被迫滞留朱雀国。
他没明说, 方幼青也没多想, 只当他在担心路途遥远危险,便干脆地派了一队侍卫同他前去。
白玉京先是一愣, 而后试探着问她“殿下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
方幼青当即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
两国这些年来关系逐渐恶化,白玉京是齐家人, 听派来的人说, 似乎还有继承家业的可能, 而她是别国的长公主。
但凡留点心的人都知道, 小皇帝爱姐如命, 只要控制住她,小皇帝还不是任人拿捏的存在
她再怎么蠢,也不会想着把自己和血亲的性命交到别国人的手中。
并且根据剧情看来, 白玉京在长公主国破家亡的惨剧中,还出了一份力。
和他成亲的这段日子,方幼青其实从未真正相信过他。
“我最近身体不适,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驸马从库房中带点东西回去,权当我对齐宰相的问候。”
长公主常年习武,身体较之一般的文弱书生更为健康,她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委婉的拒绝了。
白玉京是个聪明人,只是须臾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出乎方幼青意料的是,他没有表露出来任何明显的情绪,仍旧是冷静的模样。
没两天,他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向方幼青辞别。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殿下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白玉京破天荒地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对她的不舍和关心,直到最后,他突然问道,“我走的时候,殿下会思念我吗”
就像曾经思念裴衍一样。
“当然。”
得到她肯定果断地回答后,白玉京就带着她给的侍从,随着齐家的人走了,而这一去就是许久。
阳春三月,皇城道旁的柳枝都抽出了些许嫩芽,生机勃勃,昭告着漫长寒冬的逝去。
距离白玉京走的日子,也过去了数月。
若不是有他不曾间断寄回来的信,方幼青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朱雀国住下不准备回来了。
“殿下,驸马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你就不担心吗”
坐在她对面的是卫璨,半年过去,他的气质沉稳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浮于表面。
听他自己说,想要参加今年的春闱,凭本事赚得功名。
细针似的嫩芽在茶水中荡着,方幼青吹了吹,抿了口道“他有我派去的人跟着,也时常来信,不至于出事。”
从他传回来的信看来,大概是齐家内斗争权的事情把他拖在了那里,而且齐宰相一口气从去年年末吊到了现在。
不见好但也死不掉,所以他才无法回来。
卫璨表情古怪,想了想才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虽不喜白玉京,但也不否认他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还不至于这么简单地死去。
”你就不担心他被别的女人迷了心,或者”
更为直白的话他没说,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怕他找外室”方幼青突然笑了出来,“且不论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再说了,朱雀国能有比得上我的人吗”
倚窗坐着地长公主笑得张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珠钗坠子在她如云的黑发间轻颤,逆着光的艶丽侧脸笼着薄薄柔光,宛如天人。
“也是。”回过神的卫璨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白玉京要是有了这样的妻子还找外室,那当真是他瞎了眼。
试问见过长公主的男子,还有几个能喜欢上别人
“殿下,奴有急事禀告”
门外松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方幼青颦眉,扬声道“进来。”
推开门后,松泉神色惶然地跪在了地上。
方幼青有些奇怪,但与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赶紧说。”
嗫嗫喏喏半天,松泉才咬牙沉声道“殿下,裴将军他战死于河曲。”
这个消息像是惊雷一般,将她炸得头晕眼花。
方幼青踉跄跌坐回位置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人呢我现在就要见到他,我不信”一把抓住松泉的衣袖,方幼青拉着他就准备驾马车去边关找人。
铺天盖地的绝望让她连哭都忘记了。
松泉抱住她的腿,跪趴在地上不住地摇头“殿下,还请您节哀顺变啊免得伤了身体”
耽搁之下,方幼青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但她仍旧不相信那个战无不胜的裴衍,竟然会死在河曲那个无名之地。
“别开玩笑了,边关最近并无大型动乱,裴衍怎么会突然就战死了呢让开,我要去找皇上问清楚,裴衍究竟在耍些什么花招。”
她的声音飘渺不定,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松泉听着心痛,但只能红着眼睛继续解释道“将军府中的灵堂已经搭了起来,裴将军也在回来的途中。”
他避开了尸身之类的词,免得她更受刺激。
“我不信你松开我,我非要问个清楚”
她挣开了松泉向外面跌跌撞撞地跑去。
她不信,绝对不会相信。
“阿姐。”
白龙鱼服的天子不知何时来了公主府,和方幼青碰了个正着,见她凄然的神色,他原本沉郁的脸上显露出心疼的表情。
“皇上”方幼青像是抓住浮木一样抓住了方恒修的衣袖,“松泉胡说八道,他说裴衍死了不是这样的对不对,裴衍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方恒修叹息一声,抽手握住了她带着颤意的手腕,而后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阿姐,想哭就就哭吧裴衍他,真的不在了。”
和煦的春光从来没让她感觉到如此冷过,方幼青的脚像是钉在了原地,她不挣扎了,也不再问些什么了。
裴衍
裴衍。
“我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她说。
方恒修拍了拍她止不住颤抖的脊背,声音很轻“好,那我陪阿姐一起记仇。”
五日之后,运送棺木的终于抵达了皇城。
一同回来的,还有数夜未曾合眼,沿着传令兵指的方向前去接棺的裴知弦。
方幼青一身素白衣裳到将军府外时,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震天哭声。
脊背单薄的少年人跪在棺木边,神色木然,没有流泪。
可方幼青知道,他并非不悲伤。
短短几天裴知弦就瘦脱了相,形容枯槁,面色苍白,周身也带着沉沉死气。
在生死之间,那些隔夜的仇,似乎早就消逝不见了。
“参见殿下”
听见下人行礼的声音,裴知弦缓缓地扭头望向她,泛白的唇张了张“殿下,你来了。”
方幼青点了点头,迈过门槛走到棺木前,抬手覆了上去。
背过身不愿有人看到她狼狈的表情,滑落的眼泪滴到黑色的棺木之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半晌之后,她合上眼,深出了口气。
再回首,她便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该有的仪态。
上了几支香,又烧了点纸钱,在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方幼青从袖中拿出一封泛黄的信纸丢了进去。
那是曾经的长公主为裴衍写下的,却没能送到他手上的少女情思。
纸张很快的就燃烧了起来,先是卷缩,而后化作了火盆中的无法再分辨出来的黑灰。
人死如灯灭,似乎多年的爱恨在这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裴知弦,我走了,以后你要担起将军府的担子,就不必再回公主府了。”
安静得像木雕的裴知弦突然动了,拉住了她即将离去的衣角。
“殿下也不要我了吗”
方幼青回头望他。
颓丧也仍旧显得俊朗的少年郎眼中是望不见底的茫然,他仰着头,模样脆弱无比,丝毫看不出往日的意气风发。
“到此为止,”方幼青抚着他的头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道,“你我本应并无任何牵扯,各散而去只是回到正途。”
她弯身,从裴知弦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摆“望你以后也能成为像裴衍一样的大英雄。”
失去依托,裴知弦的手重重地坠了下去。
方幼青没有再看他,向着大门处走去。
在她登上马车的前一刻,王升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殿下,请留步片刻”
方幼青停了下来。
王升怀中抱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小木箱,到她面前之后,便郑重地把东西递交给了她。
“这是将军生前最宝贝的东西,若是一把火烧了陪葬,倒是有些可惜,想了想,还是交给殿下更为合适。”
东西送到后,王升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又走了。
坐到马车之上,方幼青打开了木箱。
一股极为熟悉的香气弥散在她鼻尖。
方幼青怔了怔,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她少女时期最为喜欢的熏香。
木箱中的东西并不多,一幅画卷,一支损坏了的珠钗,一个碎成两半的玉镯,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耳坠。
如果单个东西她认不出来,那么当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珠钗是她当时和裴衍吵架,生气丢过去砸他的,玉镯也是她生气之时摔碎的。
耳坠她的首饰太多了,连什么时候丢了一个耳坠都不清楚。
方幼青取出木箱中用绸带系着的画卷,而后解开。
红衣劲装,半眯着眼拉弓的少女出现在画纸之中。
那是她的脸。
在画卷的下方有着一行小小的题字
作于殿下学习弓箭的第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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