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9章 梁祝(一零三)

作品:《[综穿]莫名成了金大腿

    谢大郎怄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可事已至此, 他唯一能做得就是蛰伏起来,他相信路秉章不会暴露他,他只需要安安分分的躲在小院里, 等那个国师离开,他依旧拥有足够的时间, 能够策反路秉章。

    于是次日一早,偏院就报了病,路秉章也猜到怎么回事, 只是点了头,说了声知道了,再多的关照就没有了。

    这般冷漠,叫偏院里伺候的丫鬟很是忐忑。

    因为身份特殊,如今偏院里伺候的丫鬟, 正是谢大郎当初带过来的那个,她打小伺候谢大郎, 情分自然不同, 谢大郎假死脱身,也没舍得将她丢下, 而是一并带去了梁地, 可惜谢大郎对她只有主仆情, 并无男女情,小丫鬟一腔情谊可谓是落了空。

    小丫鬟眼界不高, 路秉章的冷漠叫她心里发慌。

    一路神思不属的回了偏院,干活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另一边,路秉章交代了副将练兵之事后,便带着范婉去寻找建道观的位置,且不说范婉是国师, 只说范婉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就会一路作陪。

    况且,药圣宫正如其名,最出名乃是其门下出的药,不说旁的,只看砚台与墨痕二人,当初只不过是跟随在范婉身边的书童,不过几年的功夫,就摇身一变,成了十分出色的外伤大夫,这些年他们在西北,可是救了不少人的。

    所以砚台的死,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曾经被砚台救过的人,心底都憋着一团火呢。

    这会儿听说砚台的师父来了,那些与砚台关系挺好的将士们,已经盘算着过来拜见了。

    两个人带着人在外头跑了七八天,最终圈定了一处。

    范婉很是满意,路秉章却眉头紧锁。

    无他,这处正是大晋与匈奴如今势力的交界处,当年朝廷发难,路老将军一家子落了罪,被押解进了京城,而匈奴得知消息后,趁着军心不稳的时候,连下三城,将分界线往内推了十几公里,其中距离西北军最近的,正是范婉的任务目标桐城。

    范婉圈定的地方,乃是一处不高的山,名为大周山,山上有树有草,有溪流,还有一处温泉的泉眼,出水量很足,环境很是不错,只是因为在交界处,轻易没人敢过来。

    路秉章有心相劝,奈何范婉主意已定,劝了几句见没用,也就闭了嘴。

    想到当初凤凰山顶的神迹,路秉章寻思着,可能谢兄当真有什么神异手段吧,而且,听谢兄的意思,是要建天元塔镇守西北,这也算是皇帝给西北的一颗定心丸,前程往事一笔勾销,以天元塔为界,大晋国土再不能有所失。

    路秉章吐了口气。

    这些年他在西北练兵,为的就是能将当年失去的三城给夺回来。

    所以,纵然皇帝真是这个意思,他也不可能当真坐以待毙,他亲眼所见,那三城的汉人百姓,在匈奴跟前宛如人畜,他若不将那三城夺回来,他就对不起那些老百姓。

    既然圈定了地方,自然就要选个黄道吉日开工了。

    范婉也没想一直住在将军府里,而是在城里找了个破旧的道观,先修缮了一番住下,西北药圣宫的图纸她在圈好地方后就给了路秉章,至于建造药圣宫要用的石料木材之类的,不需要路秉章烦忧,范婉一道折子寄出去,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有一大批的商人带着物资过来了,甚至还带了不少工匠来。

    京师药圣宫那边也很快的来了十几个道士。

    他们住下后次日,便支起大瓮开始熬药,与京师不同的是,在西北他们熬得药多为风寒与风湿药,西北苦寒,尤其将士们,冬日练兵,出了一身汗后没办法及时换衣裳,所以风湿比例比较高。

    小道士们的大瓮一摆出来,率先来要药喝的就是商队的人。

    他们从京师到西北,一路上受了不少罪,虽然收获颇丰,但水土不服也是真的,一群人一股脑的过来打药喝,也成了街上一景了,他们是商户,家资还算丰厚,所以喝完了药,随手扔了一把钱到陶罐里,然后同小道士寒暄了几句,才又走了。

    他们的行踪瞒不过街上的其他人。

    很快,整条街都知道以前废弃的小道观这里有风寒药和风湿药,一时间不少人过来求药,风寒药还好些,风湿药求得人就多了。

    家里富裕些的,也学着商队扔把钱进罐子,只有些家境实在贫穷的,就以工代资了,年纪轻的就去药圣宫那边帮忙,那边活儿虽然繁重,但是能吃的饱,忐忑的去,心满意足的回,还生怕下一次选不上,路上就同工头攀交情报了名,年纪大的则被拉去编筐子,因为要背石料上山,滕筐消耗的太快,有了这些人搭把手,也就不容易断货了。

    范婉自从从将军府出去了,谢大郎才松了口气,身体也迅速的痊愈了。

    可痊愈没几天,就听丫鬟说,那位国师已经在西北建药圣宫了,看样子仿佛要长居西北似的,谢大郎一口气没上来,呕了口血又病倒了。

    路秉章刚听说谢大郎身体好了,又听说他病倒了,再一听原因,顿时脸拉的跟马脸似的。

    恰好如意带着亲手做得汤到书房来,听了这话后,不由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公子将谢大公子怎么了呢,这番做派给谁看呢”

    话就那么随口一吐槽,却架不住听者有心。

    做派给谁看

    自然是给他这个征西大将军看的

    路秉章本身对谢大郎就有些意见,如今见他居然拿自己的身体作妖,愈发的不喜,尤其西北的大夫少,大多都在军中做军医,少有的几个郎中在城中开了医馆,还都是二把刀,之前谢大郎的身子都是路秉章带着军医回来给治的,可自从砚台枉死之后,军中的军医们,态度就有些摇摆了起来。

    军医算不上高危职业,不需要上前线,可就算这样,还被人杀了,显然是为私仇,做军医也不是万能的,情急之下有个失手也属于正常,要是这样也被人恨上,再被人杀了,那才叫冤枉呢。

    所以路秉章也挺焦头烂额的。

    这时候国师来了,药圣宫的大夫能力如何,自然不需要怀疑。

    他甚至动了送点人进去学医的心思,他与谢兄乃是同窗,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想必送人学医的事并不困难。

    范婉自然是一口答应。

    只不过,她还提了另外一个要求“望路兄能多购些这方子上的药材。”

    范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有些陈旧的纸张“虽说都是些普通药材,但我还是希望,能别用上就别用上吧。”

    “这事什么方子”路秉章满眼疑惑的展开来看了一眼,他不懂医,自然看不懂方子。

    “瘟疫。”

    范婉抛下两个字,路秉章脸色却已大变“谢兄的意思是,西北可能会有瘟疫”

    “嗯。”范婉眉心紧蹙,打开折扇给自己扇风,仿佛要将自己心底的心火给扇掉一般“这几年的天气向来不太正常,前几年大旱,好容易缓了过来,去岁冬日又大雪极寒,今年虽丰收一季,粮食却较之往年减产两成,且你瞧如今,已经将近十月了,西北却未曾转凉”

    说道这里,路秉章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

    这又是大旱的预兆啊。

    西北本就缺水,若再逢干旱,这当真是要命的事了。

    “且梁地瘟疫事起蹊跷,说是水源坏了,可到底源头在哪里,到现在也拿不准,再加上梁地瘟疫刚完,百姓还未缓过来,就碰上反叛军,纵然张将军出手剿灭了反叛军,实则首脑却是逃了,只留下一群残兵败将。”

    说到这里,范婉恰到好处露出一抹苦笑来“说起来也不怕路兄笑话,陛下为了保我,这才将我派遣到西北来修建药圣宫,否则的话,留在京师,也逃不过一个牵连之罪。”

    路秉章闻言诧异极了。

    皇帝的圣旨他是亲眼看了的,上面对谢兄的夸赞叫他这个大男人看了都脸红,可见皇帝对谢兄依旧十分信任,到底什么事,能叫皇帝也保不住谢兄,只能叫他来西北避难呢

    路秉章第一时间想到了谢家事,可问题是“谢家之罪,难不成还能牵连到谢兄的身上”

    范婉又是苦笑“事情不如路兄知道的那般简单,谢家是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莫说我了,就连我的母亲与祖母,也在第一时间被娘家接回,只为保住我与幼弟。”

    路秉章“”

    什么事竟然这么严重。

    怎么听着跟当年路家差不多结局了呢

    而且看皇帝对谢兄的在意程度,他还真有点拿不准这事皇帝参与了多少,毕竟投鼠忌器,皇帝既然敢叫谢兄教导嫡出皇子,就说明他是真心看重的。

    他想继续追问,但看谢兄忌讳莫深的模样,又不好再问了。

    只回去后,开始托人打听梁地事。

    谢家自从败落后,梁地事就不是秘密了,再加上谢家败落,其它世家也不是做慈善的,自然如同秃鹫似的,凑上去分赃,谢家的事便更是成了公开的秘密。

    梁地大旱,瘟疫起,梁王死,反叛军还有反叛军的头领姓谢。

    再联系皇帝逼着谢家开棺验尸的消息。

    路秉章若是再不知道那反叛军头领是谁,他就是真傻子了。

    瞬间,他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谢大郎的庇护,就有种被愚弄的愤怒,愤怒过后,就是无尽的心慌,叛军头子被征西大将军藏了起来,若是被旁人知道,还以为西北军要支持反叛军呢,心慌过后,就只剩下万般的庆幸了。

    庆幸谢大郎自来后还算安分,未曾暴露自己。

    庆幸谢兄对他的坦诚,叫他察觉到了这要命的事情。

    庆幸自己还有转圜的机会。

    于是,路秉章趁着如意去道观拜神的时候,悄悄的带了一群人,将正躺着养病的谢大郎给拿了,只是他忘了住在这院落里的,除了谢大郎,还有谢大郎的丫鬟。

    而那丫鬟,捂着嘴巴,满眼泪水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押走了。

    她不敢作声,生怕引起人的注意。

    等人走了,她才踉跄着走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道观去了。

    她得去找国师。

    都是谢氏一族的人,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