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第六十章
作品:《前妻才是真豪门》 郁金香幼儿园。
真真老师给小朋友们发了做手工贴画的材料, 简单的讲了下过程,然后拍拍手“好的,刚才老师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孩子们排排坐在长桌前, 其中有几个点了点头。
“如果还有不懂的可以举手问老师。”
“老师, 为什么叶子是绿色的。”
真真老师“因为它里面有叶绿素。”
“那红色的叶子呢,难道里面有叶红素”
“为什么太阳是热的,月亮却是冷的”
“为什么天那么高,地却那么低”
“老师, 我今天中午可以不睡午觉吗”
“老师,我不想贴做手工贴画,可以去操场上玩吗”
场面渐渐失控,如果说一个小孩是十万个为什么,十个小孩就是百万个为什么。
真真老师面上维持亲切的微笑,实则已被拷问得简直想将手指插进头发乱抓。
我让你们提的问题是有关手工贴纸的,为什么天马行空的什么问题都有, 就是没人问有关于贴画的
已经开始认真做手工的西米,在此时像个拯救世界的小天使“老师, 我分到的花花只有红色的,可不可以给我其它颜色”
“好好好”
只要乖乖做手工,想要啥颜色老师都给你
真真老师忙不迭将剩余下来的海绵贴纸递过去让她自己挑。
“我也要,我要黄色的花花。”
“我要绿色的花花,还要多一点蝴蝶。”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地伸出小手,在装满贴纸的塑料篮子里翻翻找找。
手工课终于回到了正轨, 真真老师松了口气, 绕着桌子看每个小朋友作品完成情况。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 边走边说“我们今天上的课有关于春天。春天是百花盛开的季节, 大家可以用贴纸, 画笔,去描绘自己眼里的春天,并且把它送给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其它家人,在送的时候,还可以告诉她们,你很爱她。”
望着正好走过来的真真老师,西米显得比平日里安静许多,“老师,爱是什么”
真真老师玩下身,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爱就是你喜欢一个人,想对她好,和她呆在一起,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她啊”
“西米,爱你”
坐在边上的晨晨抬头,冲西米比了个心。
“那恨呢,是不是就是不喜欢”西米又问。
真真老师心想,为什么我当个幼儿园老师,要回答这么艰难的问题。
她看着西米亮晶晶的眼睛,不想在学生面前表现得回答不出来,于是慢吞吞说,“恨也不纯粹是不喜欢,可能就是爱的反义词吧”
“老师,什么是反义词”
“老师,有没有正义词”
“老师,有没有假义词
“我想要花义词”
三四岁的小孩,真是不同一般的活泼
望着吵吵嚷嚷的孩子们,真真老师面带微笑。
西米很快完成好贴纸画。
她自小受妈妈和姥姥的影响,对色彩、构图的把握远超一般小朋友,不用任何人指点帮忙,这幅画的完成度就相当高。
老师说可以送给爸爸妈妈或者其它家人,她该送给谁呢
毫无疑问是妈妈。
几乎每次幼儿园做的小手工拿回家,她都第一时间送给妈妈,妈妈可喜欢西米送的小礼物了,收到时都会露出笑容。
有时候捡到好看的叶子,摘到漂亮的野花,她也会拿回家和妈妈分享。
原来这就是爱
西米爱妈妈,所以想和妈妈呆在一起,送给妈妈礼物,和妈妈分享觉得好看的花花和叶子。
原来妈妈不爱爸爸了。
妈妈明显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连杯水都没给爸爸喝过,看到爸爸就生气。
西米想来想去,得出个结论。
妈妈,恨爸爸
夜晚,十点。
许曼言如往常一样,带着西米来到她自己的卧室,读了两本故事书,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亲吻。
“晚安,宝贝,你该睡觉了。”
“妈妈。”
西米抱着被子睁大眼,看模样毫无睡意,依然清醒得很,“你恨爸爸吗”
许曼言愣住几秒。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重新在床边坐下,面带微笑,故作轻松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昨天傅临江才提起过玫瑰园,她不由得起疑心,是他对西米说了什么。
可来到c城之后,她应该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西米一脸天真地问“因为老师说,恨是爱的反义词,妈妈不和爸爸在一起了,肯定不爱爸爸了,所以是因为恨吗”
童言童语,似是而非,在毫无逻辑里又有那么些逻辑。
许曼言一时语塞。
她向来觉得,孩子远比大人想象得要聪明,所以对待西米提出的问题,平时一般都认真回答,不会不假思索的随意糊弄过去。
但有些情况,真较真,就有些为难了。
看着西米温润的眼睛,许曼言在脑子里权衡轻重利弊,轻声回答,“西米,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非错即对的,不爱了不一定会恨,也可能就是纯粹没有感觉了。”
像是为了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话,许曼言静了几秒,又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没有感觉了。”
最难过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才能摆脱深渊一般的境况,对着傅临江哭闹,冷战,以死相逼要离婚,那时候可能是恨着的。
但时过境迁,有了西米后,每天照顾她,看着她慢慢学会了翻身、坐立、走路、说话感受生命成长的神奇,每天沉迷于她的可可爱爱无法自拔,渐渐的,连傅临江这个名字都很少想起了。
那些本来因爱而生的恨,在心田里再也没有了生长的土壤,渐渐变得麻木,淡然,到几乎没有了痕迹。
她甚至能很理智的,在偶尔回忆起当年那些时光时,除了自己的感受,还能捕捉到细微末节里傅临江的创痛和坚持。
终于看清楚了他,也看清楚了自己。
许曼言认为这样才是对的,不管爱或者恨,都要费力气,若不是为了打脸值,她压根不想在傅临江身上再多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西米懵懵懂懂地点头,也不知道真的听明白了没有,终于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西米要睡觉了,爱你,妈妈。”
“晚安,妈妈也爱你。”
亲子鉴定的事情,傅临江吩咐吕照去联系相关机构。
话一出,差点吓掉吕照下巴,直接当机了“傅董,您这是,这是”
饶是比一般人了解内情,事情的转折依然让他大吃一惊,不相信自家老板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差不多确定了。”
与他的激动相比,傅临江显得相对平和,面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内敛,只有眼底的阴影,泄露他其实并不如表现的那么淡定,反而整晚翻来覆去,心绪难平。
如果西米是他的女儿,那么在他和许曼言之间,就有着条天然割不断的纽带,不管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他和她没有结束。
一直,一直,都没有结束。
吕照连忙去忙,找到有资质的机构。那边反馈,如果只做个人亲子鉴定,不用司法鉴定,流程相当简单,只要将取样送去就可,如果顺利的话,走加急甚至当天就能出结果。
傅临江将昨天西米喝过东西的纸杯,和自己口腔取样的棉签分别封存在干净的保鲜袋里交给他。
末了,吩咐“无论结果如何,这件事情保密。”
难道这孩子的身份,暂时不想公开
摸不透他的心思,吕照习惯性地点头,匆匆离开公司将东西送了过去。
加急鉴定出来的结果,被封存在信封里送来。
吕照拿来后,傅临江放在手边,继续开完了下午的工作会议,直到带回家,完全处于私人空间时才打开。
猜想是一回事,被验证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看到最后鉴定结果那一行字生物学父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时,傅临江重重吸了一口气。
感觉奇异而复杂。
酸,甜,涩,苦,五味杂陈。
想哭,又想笑。
他捂住眼眶,仰着头斜倚在沙发上,肩膀微微颤动。
梦一样的真实,发生了。
五年前发生过什么,我知道了。
编辑了一条消息,手机放在手边,过了两小时,才终于心一横眼一闭,发了出去。
理智告诉他,徐徐图之,小心为上。
许曼言当年能误会他别有用心才找她结婚,现在就有可能误会他因为西米才想复合。
但人有时候,就是不想理智,若全凭理智来安排,那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会有许曼言这个意外。
在感情上,他就像个赌徒。
不想虚虚实实的尔虞我诈,不想一轮又一轮地投下筹码,看着对方的反应评估得失。
在许曼言身上,他愿意投出全部筹码。
明牌,梭哈。
夜已深。
许曼言收到消息,看过后,脑子里全是问号。
五年前
没头没尾的,傅临江你明白了什么
若是寻常日子,但凡傅临江发来的消息,她大概率选择直接删除不予理会。
但是这句话,又加上昨日提到玫瑰园,许曼言就是再乐观的认为,自己回c城表现得无懈可击,也不由得往傅临江知道西米和他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上想。
心虚之下,发了个问号过去。
傅临江的消息马上回过来。
曼曼,明天详谈,时间由你定,地点在你家和我家或者外面都可以。
许曼言看着手机屏幕,了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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