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明月别枝惊鹊

作品:《本姑娘是天魔煞星

    山坡上的人们欢呼雀跃,山坡下一排排站着手握真刀真枪的军士,覃予可算是看明白了,花朝节说是与民同乐,实际上这个清明池内马球场平民百姓根本就进不来,他们只能远远望一望他们高高在上的官家、皇后。

    到了看台前,锦妈妈跟一个小女官说了两句话,那个女官上去通报,层层上报。

    覃予终于看出来不对劲,这分明是皇家的棚子,这个看台上首坐着的分明就是皇帝皇后,看着仪仗她可以肯定。

    “二哥,祖母该不会要我们去见皇帝皇后吧不是说见广平王妃和东昌王妃的吗”覃予小声说道。

    “两位王妃也在上边,看见没有穿绿色衣裳戴月季那就是广平王妃,旁边那个就是东昌王妃。”卢棋抬起下巴勾了勾,那两位王妃坐在看台左侧比较靠外的位置。

    覃予顺着卢棋的目光看去,那两位王妃看起来有点上了年纪,身后身后坐了几个二十出头的哥儿姐儿。

    “花朝节帝后不作约束,不似正堂拜见大礼,你大可不用紧张,规规矩矩行礼便好。”卢棋安慰道,也真是难为覃予了,第一次出来见人就是这种场面,小姑娘再怎么样也会有点怵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点期待,她笔下的皇后可是个幸福美满、善良可亲的皇后娘娘,也是和成紫萼、吴翩翩和长宁公主康淳并列东京四美的高家嫡女高后银,高后银是书中所有女子的巅峰的存在,不管是幸福还是才识。

    不一会,下来一个头戴花角帽,身穿深绿圆领宫衣的女官把他们带到了看台上,覃予边上楼梯边转着眼珠子看了一圈,夫人们挨着自家丈夫、儿子而坐,圆圆满满坐了里三层外三层,她除了坐在左侧曾家太婆和曾学究、老夫人和卢永之外一个都不认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感觉就像是过年间家里来了亲戚将会出现各种盘问一样的上刑。

    覃予目光悄悄所至,老夫人右侧中间的第一排的位置朝着覃予挑了挑眉,坐在老夫人身后的卢永也是笑呵呵的,覃予长长松了口气,老夫人向来是爱玩的,就算要捉弄她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有老夫人的地方她可以放心些,就算是她闯祸了老夫人也能给她撑着。

    想到这里,覃予淡定下来,眼睛堂而皇之看了眼看台上的皇帝皇后,扎扎实实遇上那两位大人物的目光,她一点也没有感到卑怯,恭恭敬敬收回目光跟着卢棋规规矩矩磕了头行了礼。

    皇帝穿了身黄白色圆领广袖长袍,戴了个交脚幞头,脸上看起来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八字山羊胡有了少许花白,皇帝恭简勤政,为这内忧外患、积贫积弱的南梁江山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才不到四十,已经是这般老态。

    反观之皇后,雍容清雅,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看起来像是少女般精致有神,柳叶眉杏仁眼,鹅蛋般温润的脸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梳了个唐式坠马髻简单戴了朵红色蔷薇和两根白玉簪作配,穿了套与皇帝赵实同色的广袖直缀和镶了两圈珍珠的褙子。

    覃予暗自欢喜,她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子皇后高后银,不过皇帝看起来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身子不太好,覃予心里默默算了一下,现在是顺宁十三年,皇帝还能撑十年给太子铺路,给后人创造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现在算起来四年后皇帝改年号为熙元,同年推行宰辅王安主导的改革令,熙元六年,皇帝赵实殡天,同年卢棋和西宁王府收复河西幽、燕二洲。

    皇帝是个好皇帝,励精图治,以仁为怀,可惜了天命不永,死后称之英宗皇帝。

    突然,覃予感到胳膊一痛,回过神来,锦妈妈一手把她“扶”了起来,顺带还狠狠掐了她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卢棋早就站了起来,她由锦妈妈扶着正了正身子。

    卢棋看了她一眼,刚刚看起来还大大方方的,转眼就吓得起都起不来,他向皇帝、皇后拱手赔罪,“官家、娘娘恕罪,小妹初次见那么多人,紧张了些。”

    覃予赶紧顺着卢棋的话,又屈膝行了个礼,答道,“是,臣女初见圣容,无比欣喜,敬慕之心无以言表。”

    皇后见覃予答话落落大方,想着覃予这个女子教养不错,道,“覃姑娘不必多礼,自在些便好。”

    皇帝听到卢棋叫小妹,问了句,“这不是覃家的姑娘”

    皇后笑着解释道,“覃家大姑娘自小长在将军府,我听说是过了礼入为卢家义女。”

    说着,皇后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从容说道,“是,娘娘还记得,予儿自小便长在我家大儿媳膝下,四岁那年过了义女的礼。”

    “原来如此。”皇帝说道,臣子们的家事赵实知道的不多,对于覃家这种小户人家和卢家这种落寞寂静的武将之家更加不会留意,知道覃予这个名字是覃予元宵飞花令写出那么多绝句,名动京城,传到了后宫,后宫娘子们和太华公主常有提及。

    原来,覃予的绝句从京城传到了皇宫,在宫里不少娘子和太华公主抄读琢磨,对令上下,可怎么对都对的不尽人意,就连皇后高后银也琢磨过几句,对令几句算是如人意的,宫里的娘子们、太华公主想要见一见这位覃家大姑娘,更想要知道那些绝句的对令全诗。

    所以,帝后身边还坐着贵妃、淑妃和两个郡君娘子,还有一个跟覃予一般年纪的女孩,那女孩生的娇嫩白净、脸如满月唇若含桃,媚眼承了皇后,秋波灵动,竟是可可爱爱的美。

    她便是太华公主长乐,皇后幼女,上边还有两位亲哥哥,分别是太子和三皇子,还有一位亲姐姐是二公主永穆公主未央,太华公主排行老四,宫里其他嫔妃无所出,皇帝几十年如一日专情于皇后,南梁早就传开了皇帝赵实的专情之说。

    跟着覃予和卢棋的女官一一给她介绍了在座的人,覃予一一行礼,把场上的人一一对应记了下来。

    “覃家妹妹果真同传闻中那般灵气,就像是画里的仙子般好看。”太华公主银铃般的嗓音穿透众人耳畔,看着覃予似乎有所期待。

    卢棋回道,“公主谬赞,公主厚爱,舍妹惶恐。”

    皇后笑道,“长乐看起来比覃大姑娘年长一些,叫覃家妹妹也是使得的,二郎这两年不常进宫,不知不觉长得快及你二叔父般玉树临风,今日可打算上场击鞠”

    卢棋马球承自吴翩翩,吴翩翩的马球在东京少有敌手,当初的东京四美所向无敌,皇后只有跟吴翩翩打才过瘾,吴翩翩近年来因为生不出的孩子的流言,也甚少出门,几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而她教出来的卢棋这两年成了皇后少有的对手之一。

    “公主姐姐大些,予儿自是小妹,娘娘厚爱,那杆陨铁虎头枪二哥哥势在必得。”覃予的话都让卢棋给抢了,虽说是护着她,可她又不是不会说,卢棋也忒小心了些,她答了皇后的话。

    卢棋疑问,这小丫头说话怎么那么利索她怎么知道他喜欢那杆枪

    皇后听到覃予灵气乖巧的话笑了,覃予的声音跟长乐的声音竟然有点像,道,“你们兄妹两可真有意思,搭着对方的话,如此,二郎今日就看你的本事能不能把那杆枪带走了。”

    又道,“今日花朝节,大家不必拘束,覃姑娘、二郎入座吧。”

    卢棋拱手,带着覃予到了老夫人身边,覃予坐在老夫人身边,卢棋坐在卢永身边,卢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诗社去了。

    看着坐的笔直的覃予背影,卢棋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覃予这丫头跟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虽然不爱守规矩,可锦妈妈是将军府出了名的礼教法条,覃予早就被调教的明明白白的。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覃姑娘这句诗风、月、蝉、鹊这些极其平常的景物,然而经过如此巧妙的组合,结果平常中就显得不平常,这些日子这两句诗句萦绕在我这心头,别人做出来的对令总是觉得不如人意,覃姑娘可把对令全诗说出来吧,不然呀我这也不安枕。”

    说话的正是广平王妃,广平王妃小时候在乡下住过几年,如今在这束缚在这遍地青砖金瓦的东京,最思念的莫过于田间乡野自然,覃予那么多绝句,唯独对平平无奇这一句情有独钟,请了先生学子来对,不尽人意,今日她下了决心定要问个明白。

    覃予有点受宠若惊,幸好刚刚卢棋跟她指了指人,才认得说话的正是广平王妃,与她颔首道,“王妃谬赞,那些诗词是并非予儿所作,乃是大家辛弃疾执笔,予儿只不过是背了出来,诗词自然是全的,予儿写出来便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