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当年雨
作品:《本怨天魔:从解脱胜开始》 吴青只当是不小心沾染了刘利生之血,可下一刻,吴青定睛再看,却一下恍惚。
这琉璃珠依旧是清明透亮,哪里有一点一滴的血色
有点诡异。
吴青压下心头的不安,抬手唤出解脱胜执铃,摇晃一声。,
吴青脚边,从刘利生脖子刀口流出的鲜血,诡奇的加速流动,在巷中青石板上蜿蜒,不一会,血腥的文字成列出现。
仿佛诅咒一样的仿单,让吴青心里一抽。
诡物浮身血
若有众生,出浮身血,毁谤浮宝,不敬尊经,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效用一剖腹置其中,强壮筋骨。
效用二置腹中后,一念所至,加持无畏力,持续一刻钟,冷却十五日。
效用三首次使用骨肉自生。
负作用使用后,类同副心,刺之即死,取出即死。
注1没有试用期,开箱需谨慎。
注2它不怎么需要被封印,但它的原主人偶尔会找来。
注3路引
诡物极少一部分鬼怪消亡之后,才会残留下来的神奇物品,不同的诡物,效果不同。往往附带着负作用。越强大的诡物,其负作用也越强大。请谨慎使用。
吴青手一挥,执铃连同地上的血字仿单一起消失。他沉默地将盒子盖上,将暂时还不知作用的黄纸符覆回,重新用黑布包裹。
诡物,一般指的假货。这里显然不是假货的意思。而且看样子,还有很多诡物。
这东西对他有用吗有用,关键时刻有大用。
强壮筋骨,加持无畏力,看着就好用。
首次使用后,骨肉自生。是自愈能力
但他想用吗不想
用鬼他妈才想要自己体内多一个诡异器官,多一处要害。
还要剖腹置其中
最后的注3路引。
路引,意为通行凭证。
那这件诡物是哪的通行凭证吴青不得其解。
再看向手中不染丝血的赤色细禾刀,吴青好奇之下,又摇晃了一下解脱胜。
赤色细禾刀
类别阴兵
一只伞魅曾经的寄魂兵器。看着和普通兵器,好像没区别。
没区别才怪。
吴青眼一翻。
真要是没区别,就不会写出来了。
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解脱胜在内,吴青始终抱有极大的疑虑。
但也和解脱胜一样,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且先用着吧。
至少现在还用得上,而没被其害死。不是吗
还有一点引起了吴青的注意。
是诡物浮身血的简介中的一句话。
不敬尊经,当堕无间地狱
无间地狱。
吴青前世,一个很佛教的名词。
前世的道教也好,今世大乾民国的天道教也好,有地狱,但都没有无间地狱这种说法。
说起来,吴青杀死香莲后,陷入昏迷时,梦中所听到的诵经声,也很有佛经风格。
吴青对此了解不多,无法百分百确定。
吴青脑海里搜刮着原主的记忆。
无佛教相关的内容。
前世才有的东西,在今世让吴青见着了。
所以哪怕只有一点勾连,都足够让人铭刻了。
吴青细思无果,又不想对着几个字作一番苦思冥想,毕竟他对本土的天道教了解也不多。
说不准,这个听起来和道教差不多的天道
教,就有无间地狱呢
吴青拎起赤色细禾刀,收起解脱胜,先原路返回。
任务二杀死刘利生,获得浮身血。
已完成。
刘利生,余江信客,少愚,家友皆以为痴。年少,囊货就路,中途遇雨,衣履浸濡。刘未历风霜,委顿不堪,因暂休旅舍。不意淙淙彻暮,檐雨如绳。过宿,泞益甚。见往来行人,践淖没胫,心畏苦之,乃宿。有女轿来,容貌淑丽,刘生平未所睹,视之乃言:“幸遇娘子。”
同行皆笑之愚,唯女持伞,红妆艳丽,含笑抚雨:“同幸。”
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才爱秋雨伞下魂。
吴青回到家中,在吴老三不停歇地“可不敢再去,可不敢再去”骇怕声中,凉水冲洗掉身上血渍。
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后,先取出藏在锅里的驳壳手枪,本想将其修好,但奈何吴青实在没有用枪的经验,几次拉动套筒,都未弄出卡在枪膛里废弹,又不会拆枪,干脆塞腰里,置之不理。
而后便将赤色细禾刀用报纸包上,拎着一个包裹,和吴老三一起投宿到余江水西区,吴老三一个做篾匠的老友家中。
一路上小心谨慎不必多提。
篾匠姓邓,吴青叫他邓伯。大半夜被吴老三叫醒,居然都没有恼火,反倒是看着吴老三吴青大包小包的,好像瞧出了什么,急急忙忙将二人让到家中。
几乎是同时。
天柱合作医院。得知了孙子死讯,而赶来的李介明问道,
“医生怎么说”
“死于脑部枪伤。”
连一句“我们尽力了”都未听到,医院的走廊中
,李介明脑子眩晕不止,身旁管家阿富连忙将他扶到一旁条椅上坐下。
坐到椅子上的李介明,双手压在拐杖上,面色铁青。
一夜谋夺十九处公共码头的喜悦,在失犊的悲痛中,顷刻间荡然无存。
李介明得独子,中年疾亡。两个孙子承接了他所有的希望。
过去积攒的名声,今夜一过,烟消云散。杀个血流成河,李介明也不过是为了子孙计。
他今年七十有四,没几年好活了,今夜的疯狂,不过是临死前想给孙子留份家业。
分散围歼船帮公口联合镇守使管春武成立水东安保公司威逼黄云岸已全落到实处,大获全胜
任他老谋深算,策无遗漏,可大孙子一死,小孙子年幼不知事。
一切的谋划全成空
狠狠吞泪一口,李介明问道,
“仲文为何出门”
在来医院前就调查过一通的阿富回道,
“一个义安堂,名叫阿龟的小烂仔来找仲文少爷,说是知道瘦仔的下落。”
瘦仔的下落那个参与抢夺九守剑,所以被他当做引子的瘦仔不是说,只是一个身手好一点的武师而已嘛
李介明诧然怔住,
“瘦仔”
阿富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生怕触怒这个如火药桶一样的老爷。
李介明牙根里蹦出几个字,
“把仲文带去找瘦仔的烂仔呢”
“阿龟也死了。”
“那他们要去找的瘦仔呢”
“不知,少爷他们,是死在了路边。”
李介明“哆”了声拐杖,
“明知道人手不足,为何陈寿元放了信号后,还跟着仲文出门,为何不将他拦下,为何不向我禀报”
护卫一旁的飞天
枪徐威斟酌着语气道,
“陈兄向来鲁莽,也许,是立功心切。”
李介明今年七十有四,到底有几年,甚至几月好活,都难以猜测。李介明一死,李仲文几乎板上钉钉的李家下一任家主,还未开业的余江安保公司第二任总董。
陈寿元想提前讨好下一任家主,属实寻常。
李介明须发皆张,一把将手中的拐杖掼地上,拐杖在水泥的走廊上“邦啷”乱滚,旋即被李介明的咆哮声压下。
“给我把义安堂的人全给我抓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瘦仔找到,我要他死”
李介明一把抓住阿富的衣领,怒声重复道,
“我要他死”
天一亮,吴青与吴老三谢过邓伯,便出了邓伯家。
一夜的糟乱,拉板车的脚夫乐开了花,拒马拦街拦了三天,他们生意停了三天。
可现在,一车车的尸体往城外乱葬岗拉,每一趟都是钱。
他们逢人还要说声李御史的好,把拦街三天的打锣仔们清理了。好事。
随处可见的拉尸板车完全阻碍不了讨生活得百姓上街。
君不见六年前,革新党趁夜起义,各公口帮社云从,旧乾朝一夜崩解,兵来马往,那时城里死的人才叫多。
又不见三年前,时逢瘟疫,街上的拉尸板车都成串了、
可该吃饭不还得吃饭
煮饭的米哪里来可不得上街作买卖。
街上的行人数量比几日前不如,但吴青吴老三二人混入其中,毫不增显其热闹。
一夜左思右想,担惊受怕。出了邓伯家,吴老三才有心思问吴青个详细。
“你的伤怎么回事啊”
“本就伤的不重。”
“阿青你到底惹了哪样事啊”
“比烧隔壁房子事大。”
“刘利生他”
“死了。”
吴青话里的干脆让吴老三一时语结。
他想不通透。他侄子怎么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个人
一桩桩的事,接踵而来。让这个穿街走巷,二十年如一日,一成不变的老剃头匠非常的无所适从。
担忧,震惊,惶恐,各种情绪像一根根线将他的心勒紧了,勒得说不出话来了。
上一次这样,是二十二年前,旧乾朝平乱神功拳,他的新婚妻子在池塘洗衣,却叫路过的逃亡拳民一枪打死。只因为他妻子说了句
平乱好啊
吴老三不说话,吴青可就问了,
“今天我表兄有找来没”
吴老三摇了摇头。
吴青有些失望。
赤螳螂周治红都臭了吧张仔七那还没点消息。
出了西城门,吴青叫住走在前头的吴老三,
“三叔。”
“怎了”吴老三回过头。
“您先回乡下吧,我过两天再去。”
吴青的话不紧不慢,吴老三可着急起来了,不依不饶道,
“这可不行城里现在多乱啊。”
“一个人该如何才能将自己埋到这么结实的土里”
这是一个多月前,吴老三给人剃头之余,盯着由黄土擂实而来的地面想到的事。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先不提这土地究竟有多结实,最突出的问题是“仅自己是无法埋葬自己的”。
这是一个愁苦的问题。
吴老三本不该这么愁苦。可他的父亲,四十岁死掉,他的爷爷,四十岁死掉。而这天,他四十岁生日。
吴老三,蘇夫,年少丧妻而无子。
所以吴老三当天便回到乡下,他大哥吴老大的家中。
他大哥是个有福的,俩儿子,一女儿。无一夭折。
他和大哥吴老大商量,将大哥的二儿子吴青,接到城里,和他学手艺。
吴老大同意了,他不忍心见弟弟孤亡。
不必改口,可所有人都知道,吴青名义上是跟着吴老三学剃头手艺,实际里就是替吴老三养老送终。
等同于吴青过继给了吴老三。
以后人死完了,上族谱,吴青是要写在吴老三下边的。
回到眼下,明知道城里有人在追杀吴青,吴老三怎么可能放任吴青一人留城里
吴青不光是他的侄子,也是他的儿子。
这个年仅四十,却已经完全小老头模样的剃头匠死命抓住吴青的手不肯放,怕他跑了,怕他回来又是一身血,一身伤,更怕他这一去,就回不来。
和他出门洗衣服的媳妇一样。
媳妇还只是洗个衣服而已。
吴青心尖一颤,心中为难,知道不好劝住吴老三,头一转,看见了水西河。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