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公许主悲愁许暴侯

作品:《天风月明之心火

    看着成阳成了落汤鸡,程颖忍无可忍,哪怕施澜生临走前怎么嘱咐过,也实在难忍这口气了。正想上前开打,但成阳死死抓住她的手,低着头,摇摇头,眼泪和着酒滴在地上。

    她从成阳紧紧的双手里感受到了她的害怕。程颖不明白成阳为何害怕吴世子,就因为吴国势大,惹不起一个诸侯怎能当众如此羞辱一位王姬

    成阳的样子使她心软,俯下身子将她搂在怀里。对着吴秉番道“你给我滚”

    吴秉番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这饭也没法吃了,跟小二借来干净的巾子,给成阳擦了擦,然后扶着她下楼进了轿子。程颖恨恨地看了一眼孟照渊,便让轿夫赶紧送她们回家。

    公主在她府上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只是哭。程颖安慰许久,也止不住。

    “孟大人会不会,会不会讨厌我,觉得我烦人我今日,不该如此任性的。”

    “不会公主诚心诚意地邀请他,将他视作可靠的人。但吴世子对你这般无理,身为臣子、身为男人,他都不肯为你出头,这样的男人,你还担心他的想法干嘛”

    “不,不是的,你别这么认为。孟大人是个好人,是我不好。”

    程颖劝了许久,送公主回了宫。她心里憋闷,想了想依旧生气,让车夫换了方向去孟府。

    进了孟府,遇上了张万里,他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温和恭谨“程颖姑娘,云湖一别已经一年有余。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某。”

    程颖微笑回礼“张公子三篇文章震惊我至今,也敢忘记。”

    “不敢不敢,姑娘见笑。我与姑娘本是同出天一阁,如今我在太子门下任中舍人,往后有需要某的地方,必定为姑娘效劳。”

    “张公子此番情义,实是难得。孟公子确实好眼光,将你挑了出来,又把你一块璞玉渐渐雕琢出来。”

    “某不才,确实仰仗的是孟公子的教导。”

    “那也要你自己是个人才。”

    张万里见程颖心思不大在与他的对话上,便将她即刻迎了进去。

    对于孟照渊来说,程颖是个特别的女子,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索,更多的是信任。他已经位高权重,可她却从不叫他孟大人,而是称呼孟公子,仿佛他们是旧相识。

    比如,此刻她如此理直气壮地冲进在控诉自己,就像该被她控诉似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我将你当做师长般的存在。可你竟是个无情无义的,还是个缩头乌龟。你比公主年长十岁,竟也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意她对你一片痴心,无法掩饰。可你对她如此冷漠也就罢了,那吴国世子羞辱她,当着你的面将酒泼在她的脸上,你竟也毫无反应孟照渊,你身为男人,就不该让一个对你有情有义的女子被人欺负。身为臣子,更不该看着公主被一个畜牲羞辱。我瞧不起你”

    孟照渊等她说完,盯着她片刻“他们两的事,我身为男人、身为臣子,都不该管。”

    程颖不解。

    “成阳未和你说吗她和吴世子有婚约,秋天就该成亲了。”

    程颖如晴天霹雳

    “不怎么可以你们都知道吴秉番是什么德行的人。她是公主啊这不是将她送往死路吗”

    “皇上七年前便赐了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皇上他,他怎能如此糊涂”

    “这话你同我说可以,在外面管束好自己的言语。”

    “所以,你就只顾管束好自己她你眼瞧着她长大。那么一派天真,将她推向火坑”

    “身为公主,自有她的责任。锦朝和亲的公主十几位,远在蛮夷,她们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为何为何要吴国那么多诸侯国。为何偏偏要选他”

    “吴国乃是诸侯国中最为强大的,矿业丰富,锦朝大半钱币皆出自吴国,最为富庶之地。将公主嫁过去,并不算委屈。且吴国百年来一直抵抗东部海贼,也算是对朝廷有大功劳。”

    程颖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冷静的孟照渊,她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转而笑了笑,就要告退“多谢公子告知,打扰了。”

    孟照渊站起来“你要去哪里”

    “回府。”

    “程颖,我知道你一心赤诚,但你要明白,什么是你能管的,什么不是你能管的。”

    “谢谢提醒”

    程颖回到家,想起天真的成阳,还有那邪恶无比的吴秉番。她以前多少埋怨自己的父母对她或许苛刻,不够爱她。此刻她却觉得已经无比幸运,她的父母尚想给她寻个好人家,将来有个相对幸福的人生。而成阳身为公主,却被她的父亲在年幼之时就敲响了丧钟。帝王无情,可见一斑。

    她心里烦闷,芙蓉劝她“你待公主已是极好。”

    “可我怎么能她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比如你和舒秋,若是有事,我必定用上生命去阻止。成阳虽是公主,但也是我的朋友。”

    “孟公子说的对,要看事情能不能管。我的事,你能管,她的事,你管不了。她父亲是皇帝,哥哥是太子,岂能轮得着我们操心。”

    程颖趴在芙蓉怀里哭了出来“我替成阳难过她那么的爱着孟公子,一心一意地满心满眼里都是他。那么高贵的公主,那么卑微的一颗心。”

    芙蓉搂着她“这世界有谁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活着以前我总是担心郡王这个人会对你不利,现在想想,没有比他更好的归宿了,我替你感到高兴。”

    龚日兴进来禀报,说霓裳坊用拉着满满的两辆车衣裳和布料来。

    “郡王临走前交代的,他说平日对你关注少了些,想着你也不爱打扮。可忘记了你是个青春姑娘,所以命小的去霓裳坊尽可能的置办。小的也瞧不出什么好坏,只给了钱,让老板挑了好货,按照姑娘的尺寸先做了几套。剩下的,姑娘们自己挑布料选款式去做。”

    “我用不着这么多”

    “王爷说,用不着就摆着。”

    程颖取了两匹布包了包,准备明日让舒秋给余芳送去,以示上次用马车送她们回来的谢意。

    舒秋到了酒楼,正巧碰见宗十郎在那闹事。

    原来酒楼新来了个胡人舞女,每日晚间跳上两支舞蹈。这宗十郎看上这个舞女,第二日就找上门,非要出价包下她。舞女不肯,余芳作为酒楼老板当然代为回绝。宗十郎指责余芳多次不给她面子,指挥手下的人要砸了她的店。

    余芳说若是敢动手,就报官。一句话把宗十郎说的更气了,上来就砸东西。

    舒秋慌张跑回来,告诉程颖。

    程颖道“这个余芳为人仗义,一个女人能在京中开成这样大的酒楼实在不容易。该去帮一帮。”

    便让陆臻桓赶紧去看看。陆臻桓回来道“此人确实奇怪,口气狂得很。除了有几个钱是真的,其他的一无是处,也说不出自己出自哪门哪户,我一强硬,他就怂了。”

    芙蓉道“应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定是在哪里得了不正经的钱,跑到京城里作威作福,想充人上人,可惜又拿不出真架势,雇了几个人空嚷嚷。”

    程颖摇头“我总觉得这个人身后或有不简单的人和事。只可惜,我们现在不那个惹事,不然定要查查是谁。在京城里丢午国人的脸。”

    宗十郎两次闹事都被陆臻桓给拦了下来,十分的生气,有火无处撒。加上对程颖见了一面后,再也忘不了,心心念念想纳入“后宫”,苦于不知她是哪家姑娘。见着她们与和这家酒楼有来往就派人跟着。

    舒秋陪着芙蓉再次从城隍庙回来的时候,只觉得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她们让了几步。一台轿子在她跟前落下,下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宗九郎。

    宗九郎下了轿“呦,这不是上次那位避雨的两个姑娘吗拜神回来啊。,轿送送你们”

    芙蓉撇撇嘴,嘀咕又是这个神经病。冲他道“我们与你非亲非故,实在不必了。”

    “你这个女的,好不讲道理,我还请你们喝了茶。”

    舒秋道“我们没想和你的茶。”

    “我原以为你们瞧不上我,是京城哪个了不得的勋贵人家,跟踪了你们几天,才知道,原来是施澜生府上的婢女。”

    舒秋怒道“你既是午国人,更应知道王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

    “他算个什么屁玩意我怎么就不能喊他的名字,还以为他是世子呢,真是可笑。别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灰溜溜出宫的,我还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只问你,那个大美人哪里去了她是施澜生什么人”

    “你说话放尊重点。”

    宗十郎笑道“你们以为傍着了郡王的大腿。却不知我是谁。”

    芙蓉气笑“我们是真不知你是谁,也很好奇你是谁。不如,今日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们,若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那我们几个跪下给你赔罪。若是你在这冒充午国贵人,在京都撒野,别忘了郡王不但是郡王,现在还是天朝的将军。”

    “我管他是什么将军,少在我面前拿他装蒜这。”他掏出了两锭银子“哥哥我有的是钱,你们何必在这个日落西山的人府上做个婢女跟着我,我给你们娘娘当。喏,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人一锭银子,只要替我给大美人带个话,就说哥哥看上她了,夜不能寐,若是能得见一面,我愿赠送黄金百两,就在上次见面的酒楼等她。”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