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蜜糖罐罐(4)

作品:《与黑心莲互换身体后

    “有些事不会就得问, 得学。”

    姜菀咬着唇,别扭的挪了下身子,弯腰准备将红绳系上他腕子时, 留意到少年蹙紧眉头, 双眸微露迷茫, 连带着些许戾气、愤怒和醋意, 都被笼在昏暗之中。

    他在纠结,在犹豫, 在忍耐。

    可身体却又无比忠诚。

    知道他在别扭, 可别扭又能怎么办

    她百口莫辩,不如身体力行的表达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她伸手拢了下他额前凌乱的发丝, 滑过脸颊,柔声道“有些事如果想不通, 那就不要想了。”

    “躺着, 感受就好了。”

    “可我不想”他声音沙哑, 说出口的一瞬间,自己都不信。

    心里的念头早就昭然若揭, 话语苍白。

    他只是不想只做个出现在她任务中的工具,他奢望自己是个人,能让菀菀能把爱分给他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

    姜菀眸色一沉,腔子里冒出些许怒意, 她用力抬起他的下颌, 凑过去轻啄了一口。

    江皖见她要起身离开, 微抬着身子追了过去, 却只是被一股灵力锁住了肩头,强行摁了回去。

    “不想你不想我想你若不想,为何去太溪涧与我成亲我们可是三叩九拜, 立过誓言的夫妻,你情我爱这些正常义务”她似是急了,话说的又快又狠,“你若不行,我就换个人,你不是和沈雅媛觉得我跟师父有一腿么不如就随了你们的愿,大大方方送你一顶绿帽子”

    说着,她小手一挥,点亮了床榻附近的两根蜡烛,麻利地翻身过去佯装要下床。

    “你敢”

    少年轰然放出邪气将要走的人死死卷住,浓郁精纯的力量瞬间将屋内填满,这一震,身下的床榻与屋内的家具咯吱咯吱发出响动,像是要散了架似的。

    守在屋外的竹竹领着一众竹节妖在外面候着,听到这动静不由得捏了把汗。

    大婚之前,竹竹按照传统是要跟主人传授些关于延绵子嗣这些技巧的,却被他黑着脸言辞厉正的拒绝了。

    可竹竹秉着负责认真地态度,还是给他在床榻下压了两本精心甄选的册子,想来夜深无聊时,主人会翻来看看,也算是达到教育目的。

    可从方才这些响动中看,主人没看。

    万事皆有序,这么莽着,放谁也吃不消啊。

    小竹竹凑在门缝边听的是心惊肉跳,末了,扭头对身后一众小弟道“走吧,把春晖堂的药膏都买回来备着,顺便再买些安胎药之类的,以防不时之需”

    此时,屋内一阵天旋地转后,姜菀平躺在床上,她面色如常,隐起笑意,收好灵力,安安心心地扮成一团软软的棉花,任他揉捏。

    江皖像是发了疯,双手摁着她的腕子,俯身抵着她,吻得火急火燎又温柔缱绻,一直紧绷着的克制忽而就崩了,无所压制的邪力被瞬时释,暴戾汹涌的气息将身下的人压得死死的,不容她半分反抗或挣脱。

    “你敢你敢去找百里东升,我就把他手脚砍掉,做成摆件放在床头,让他成日看着你我如此”

    少年咬牙切齿的说完,微微抬起些身子,烛光之下,喜服半敞着,挂在他的胳膊上,漆黑的眼底泛出血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邪魅。

    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寒气落在少女的肌肤上,冷的她发颤。

    她拽住他的衣襟,拉了回来。

    轻轻的咬上他唇瓣。

    随后,铺天盖地的都是浓郁的玫瑰花香气。

    这场雪很大,云海一直漫至妖界附近的邪主境内。

    百里东升一路御剑而来,披着漫身刺骨寒风,迈入峰顶大殿之中。

    其中昏暗无光,空荡荡的大殿中,唯有一张宽大的玉座。

    一个女子半仰在那,手边零零散散倒着数个酒坛子。

    她半阖着眼,眉眼轻轻一挑,对着殿门口的那抹身影苦涩一笑,“师兄,你来了。”

    百里东升扯下沾染了雪霜的披风,面无表情的大步走去。

    离那玉座越近,他的脚步越缓,似有种近乡情怯的意思。

    沈雅媛扶着身子起来,晃晃悠悠地摸起酒盏倒了一杯,端在掌中,酒汁随着她的呼吸颤啊颤的,仿佛灶台下破旧的风箱,沉重的仿若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

    酝酿一路的话停在嘴边说不出口,他坐下,从袖笼里取出一瓶丹药想要为给她,却被她一手推开,反捏着他的手指。

    “师兄,你的手怎么这样的凉”

    她眸色如水,满是温柔,一如多年前二人相伴时的那样,彼此的关心无微不至。

    他无言,总归物是人非。

    “我来找你,不过是想问清楚一些事。”对方周身的酒气让他微蹙起了眉,他记得,小媛往日是最不爱沾酒的。

    “喝酒吗”沈雅媛将酒盏推到他唇边,此刻妖媚的容颜让他有些认不出来,“屋外天寒地冻,喝了酒暖暖身子,我们再谈。”

    百里东升接过来,兀自饮尽,这酒很甜,像是掺了蜜。

    沈雅媛抽手之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你的神魂是怎么回事”触碰上的一瞬间,百里东升就用魔气扫过她的体内,沈雅媛此时的情况很不正常,换句话说,她的神魂不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千疮百孔,破碎不全。

    “这故事有点长了,师兄,事到如今,提这些又有什么用。”她近乎疯癫的笑着,掌中映出一小块屏幕,上面出现了一本书,“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故事,被人设计好的故事,你注定是爱而无终的男配角,而我则是徘徊在几个男人之间的玩物。”

    说着,一道血线从沈雅媛的鼻孔落了下来。

    百里东升伸手,却被她拦住,“没什么的,都习惯了,只要侵入系统就会这样,这就是真相的代价。”

    说着,他见她掌心一转,姜菀的信息赫然列于画面之中,看了不过几眼,他强渡了一股魔气给她,生生切断了画面。

    “今日我来,并不是要看这些。”他意识到,沈雅媛每次动用这个诡异的力量,就会伤害自己。

    “我一直在等你。”他苦笑,筹备多日的婚事,不过是为了激她现身。

    一如当年他要做却从未做出的事一样。

    “我怎么去”她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腿,软弱无力,像一滩烂泥,“为了揭破你好徒儿的谎言与计谋,我失去了多少你根本想象不到,甚至连信都不肯信我。”

    泪水渐渐打湿了她的睫毛,沈雅媛无声的哭泣,话语狠厉,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在百里东升的心口。

    “师兄,这些日子我发去的简讯你若回一条,我就是爬,也要爬道太溪涧阻止你同她成亲”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你看,咱们的命运殊途同归,都是灭亡。”她顿了顿,绝望道“我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以为可以冲破系统束缚的时空,可到最后,只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可我不想,我想活的像个堂堂正正的人,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不必同那些恶心的男人有所纠葛。”

    她捧起百里东升的脸,喃喃道“师兄啊,我只想要你。”

    憋在心底数百年的话终于讲出,下一瞬,对方急切的吻了上来,压低了腰身,弄皱了浅薄的纱衣。

    酒气交融,殿内荒凉一片,唯有白玉座上的那抹红与白,交融在一起,暖热了一方天地。

    “疼。”姜菀脖颈一痛,倒吸口气,没想到故意讥弄后,他像换了个人,欺身而来的一瞬,她看清楚黑眸之下映出的深渊,像是一个虚无的空洞,让人不自知的惧怕起来。

    好在只是她多想了,滚来滚去,无非是接吻。

    “咱们还是睡吧,我困了。”她微微别过去头,轻声说着。

    她放弃了,这种事来日方长,一日攻不下高地,还有第二日,第三日只不过英勇的斗士累了一日,任凭再浓的欲念也被冗长的亲吻消磨殆尽。

    江皖迷恋地从她脸庞离开,一脸餍足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姜菀忍不住被他模样笑了,扯了扯他袖口,有些疲惫道“脱了外衣睡觉。”

    话一出口,对方像是没能尽兴的孩子,脸瞬间就耷拉下了。

    “我们什么还都没做呢。”

    她怔愣一瞬,反问道“不是都亲了么。”

    他突然小声嘟囔,“你说过的,我们是立过誓的夫妻,我们是夫妻”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好像今日成亲的事只是一场虚幻,只有不停地重复下去,才有一分的真实感。

    看他这般小心,卑微成一粒砂砾,心里酸涩,她坐了起来,同他平视着,点头确认。

    “是,我们是夫妻。”

    她拉过他的手,对着前襟的衣带,“你不睡,那你来。”

    他眼前一阵目眩,却又强逼着自己盯着那两条白绳,他滚了滚喉,抬手抚了上绳带。

    姜菀倾身过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随后同他慢慢推到在榻上。

    “其实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瓷娃娃,坏不了的。”

    少年眸色一暗,轻轻撩开她额间的碎发,落了一个吻。

    “我阿娘跟我说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可人和人之间,最难建立的也是信任。”

    她轻轻捏了捏他撑在两侧的手,却不想突然被红绸缠在了一起,慌乱中,呼吸渐渐紊乱起来。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成亲了,如果你再不能信任我,我真的会走,我会离开这里,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她故意说了很重的话,孤独一掷的打碎他那看似铜墙铁壁,却淡薄的可怜的自尊心。

    她真想把他那层带刺的躯壳都打碎,好让彼此真正靠近。

    可没了防御,他能接受吗

    诚然,这一句后,他给了她最痛的反击,她倒吸口气,指尖在他皙白的脖颈上划上深深的一道,甜腻的血气倏而弥漫在帐中。

    “你、你欺负人”眼角滑落一滴泪,被他温柔吻去,却又贪恋的移到她眉间,轻轻啄着。

    “菀菀夫妻之间,就是要这样欺负的,你不懂没关系,日后,我也让你欺负。”他低声说着,额间泛出一层薄汗,腕间的红绸越抽越紧,他低头,见她紧紧的攥着,像是抓紧悬边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那么可怜。

    她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心思数落他,她倒抽着气,保持正常的呼吸,又在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僵在那,任凭他如何哄弄,也不放松。

    她不急不缓地抬起头,凑上他耳边,“我叫姜菀,今年正好两百岁,是穿书而来的异世人,我也有阿爹阿娘,他们都很疼爱我,你个混账你慢点。”她堪堪稳住,继续道“今日今时我们做了夫妻,你若背信弃义,辜负了我,他们一定会抽死你。”

    话语没有一丝温柔,可落在江皖耳中,却像是灌了蜜的糖水,他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出了声,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姜菀一点都笑不出来。

    “菀菀,我若背信弃义,辜负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随。”

    “别,你还是好好活着,”姜菀带着丝哭腔,感觉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先给自己找一条生路才对,又补了句,“你也让我好好活着”

    “好,我们都好好活着。”

    他重重落下一声,随即吻住她唇瓣,不给她任何呼痛的机会,感受着生命带来的真实感。

    浮生若梦,往日旧事胡乱的浮现在脑海中,虚幻的并不真实,他不知道自己往日的噩梦是不是系统安排的,他厌恨过,痛苦过,也想将这个世界亲手毁灭,可此时此刻,却又感受着命运带来的快乐。

    他想起多年前被她救下的那个场景,似乎命运没有完全放弃他。

    他低头,轻柔的吻上她蹙紧的眉,“对不起菀菀,又让你痛了。”

    也对不起,让你遇见我。

    可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即便满身荆棘,也要强留你在身边。

    “求你别离开我。”

    姜菀这头正难受呢,一直强忍着想要暴走的冲动,忽而脸庞一热,滚烫的水润顺着对方的鼻尖淌到脸颊。

    她疑惑的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上沾满了水汽,让人无限怜惜。要不是泪水落在她脸上,她压根不知道对方哭了的事实,可他又不肯松弛一分,反倒是越战越勇。

    姜菀挖了挖自己的知识库,完全找不出任何跟这个情况匹配的解释。

    算了,看他这样,她其实还挺高兴的,竟有种被感同身受的错觉。

    一声冷抽之后,她又萌生出暴走的情绪了。

    倏地,眼前一亮,一堆毛茸茸的耳朵探了出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