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作品:《服从专宠(穿书)》 喊住公孙英琰的是御前的传旨太监。
卫渝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待那太监走近,气喘吁吁行礼道“安王殿下,奴才可算追到您了,皇上召您呢。”
公孙英琰犹豫的偏头去看卫渝,卫渝瞧出里头些许的不悦之色,安抚似得点了点头“殿下快去吧。”
公孙英琰缄默了一瞬“好吧。”
侧首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骆修,道“那姑姑便先回去等我,韩越留下跟着。”
韩越应承。
卫渝失笑,应道“知道了。”
目视公孙英琰离去,她转身朝骆修走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大抵心理作祟,公孙英琰揽着她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他一走便感觉哪哪儿都透着风似得。
骆修驻地未动,静等卫渝走近。
不论皇上怎么封锁消息,皇后禁足,公孙易和公孙英琰中毒这几件事,已然被宫人联系起来,并且传的沸沸扬扬,公孙英琰和卫渝的事他自然也是听说了。
知道他们在一起,他并不像旁人那般诧异,相反他觉得这才是在情理之中,公孙英琰少年时对卫渝便已然不同意常人。
因此便是亲眼看到公孙英琰如护珍宝一般,将卫渝揽在怀里他也没有觉得惊讶。
只是比他想的要快了许多。
骆修看着人走近,寡淡的神色稍缓“恭喜。”
卫渝眼尾点了一眼走到远处还在朝她打量的宫人,道“骆大总管也要寒碜我”
骆修闻言,淡淡勾了下唇,不是寒碜,大抵心里是真为她高兴吧,毕竟过去的这些年他们在这宫里算不上相互扶持,可也是一起经历过低谷,一步步走出来的。
而今她熬出了头,也是好事。
宫里的人熬成女官,熬成贵人都算不得真的熬出了头。
如她这般能得一人如此珍重,是大幸。
骆修嘴角的微笑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的声色很淡,一如既往的淡道“我很快就不在内宫做事了。”
卫渝一怔,几乎同一时间,骆修的下一句话和她心里的答案重合“皇上意欲重启东厂。”
任谁听见他对卫渝说这些,大抵会觉得惊奇,这种事告知公孙英琰还说得过去,告知卫渝有何意义
但骆修却面色自若,仿佛是理所当然。
从他初见卫渝那日起,便知她的眼界不比任何男子短,甚至连他走到内务府这一路,都离不开卫渝若有若无的引导。
在他心里没有信任二字,但卫渝对他而言确实是特殊的存在。
说完,他有意无意的观测着卫渝脸色的神色,见卫渝的脸上果真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更像是早知如此的反应。
骆修面上巍然不动,心底的思绪却一缕缕往外冒。
她是从公孙英琰那里知晓的东厂一事,皇上昨晚才临时召他们几人前去,期间退开了所有闲杂人等,难道公孙英琰在他们几个内廷人中也有耳目
卫渝自知此事隐秘,故而压低了音色,道“东厂在前朝一直是天子利器,如今皇上重启,想来是有大作为。唔”她顿了顿,含笑望着他道
“是个好地方,只是你倒是心大,这等未宣的秘闻,你也敢说与我听。”
骆修的好颜色是与生俱来的,与公孙英琰棱角分明的俊气不同,他生的极为秀气,唇红齿白,肌肤甚至比一些女子还要白净。
彼时,明亮的微光普照在雪色上,骆修置身于雪色之间,衬的他美色更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骆修被她大大咧咧瞧着,倒没有半点不自在,这十年里,算不上了解卫渝,但对她偶尔的以色看人还是略有所知。
那位安王殿下若是在此,不知是何反应。他微微颔首,心绪徒然松快了一些,语气淡淡道“你不是早已从安王殿下那里知晓了吗”
卫渝听得他的试探,眨了下眸子,反应奇快,应道“我知晓此事和你告知我,这是两码事。”
跟这些年一样,她的反应可谓滴水不漏,骆修心底摇了摇头,他想试什么呢
他和郦妃早年都对卫渝背后的人有过猜测,比如皇后,比如颖妃,可时间一长,便知不可能。
这后宫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有本事的贵人就那么几个,卫渝背后的主子是谁,按理说就算一个个排除也该找出来了,可偏偏这后宫里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可能。
所以有时候看到卫渝,甚至会有一种荒谬的想法她难道会未卜先知
午时临近,宫道上来往的宫人渐多,骆修未在此事多做纠缠,沉了些神色“时候不早了。”
卫渝知他的意思,点了下头,思忖道“那你保重。”
元昭帝寝殿。
“起来吧。”
公孙英琰听完,从繁杂精美的地毯上站起身,见元昭帝抬手挥退了欲上前搀扶他的李全,转而对着他递了递手。
公孙英琰眼中似有雷雨,忽而一闪,但又被他熟练的压制下去,他恭恭敬敬走近,托住元昭帝的手臂。
元昭帝瞧着他近在咫尺的冷硬侧脸,不知怎的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记不清年岁,大抵是三四岁那时候他十分乖巧,会壮着胆子牵他的手,糯糯的喊他一声父皇。
可惜,时过境迁,他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连自己都要审视忌惮的模样。
元昭帝道“这里现在只有朕与你二人,便自在一些罢。”
“是。”
话虽这么说,气氛里却没有半点自在。公孙英琰冷漠的想着,这好像是记忆里近十年和元昭帝靠的最近的一次,但他一点不觉得荣幸,甚至觉得烦躁。
扶他还不如给姑姑穿鞋。
扶着元昭帝走到内殿的软榻坐下,又在元昭帝的招呼下坐到他边上,与天子同坐,这算是天大的荣耀。
还不如回去给姑姑穿鞋,公孙英琰又心猿意马的想着。
元昭帝“身体无恙吧”
公孙英琰规矩的答道“劳父皇挂心,已无大碍。”
元昭帝低咳了一声,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嗬音,叫公孙英琰一瞬间联想到那日瞧见的颖妃。
元昭帝“原是想让皇后给你择定一门好的婚事,但如今皇后自顾不暇,所以朕连夜叫李全找来几个名门贵女的画卷,替你挑了韩国公府的次女。此女品行兼优,才貌双全,给你做安王妃最合适不过。”
他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的端详着公孙英琰的神色,见人微垂着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至于那个卫渝”
公孙英琰正襟危坐的背脊稍直,他侧了侧眸子,悉心听着。
元昭帝继续道“你若喜欢,便让她做个侧妃吧。”
公孙英琰食指在光滑的衣料上磨了下,嘴边的冷笑硬是给他憋了回去。
公孙英琰一时不语,元昭帝的目光隐隐变色,连语气也淡了许多“怎么你不满朕的安排”
公孙英琰起身,对着元昭帝拱了拱手“儿臣不敢,儿臣心系关外实在无暇思考这些,这些日子关外传来消息乌国私下和辽人接触,阿尔泰世子选妃未定,却已然再筹备着离京的事宜,儿臣担心关外会有异动,请求折回关外镇守。”
元昭帝意味不明道“朕当初让你去关外,你吃了很多苦,如今朕也舍不得你再出去受苦了。乌国一事,朕早已知情,周重演和田魁不日就会启辰回关外镇守。”
公孙英琰一凝,方才他在宫门已经看到了田魁。元昭帝道“你便安心成婚生子,安享富贵,做一个人人羡慕尊崇的安王。不好吗”
不好吗
公孙英琰不做掩饰的扯了下唇,自他回大昭的这些时日,他早就派遣信任的大将前往北关外接收了他精心带出来的兵,即便如此,元昭帝还是担心他回关外是另有所图。
当初他在京城,要送他去关外,而今他要去关外,却偏不肯让他去。
都不肯如他所愿。
公孙英琰颔首,盛满星辰大海的凤眼望着那双枯如深渊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成亲后,父皇又想将儿臣送去哪里”
元昭帝闻言,眯了眯眼,对他的通透并不意外。
公孙英琰趁他默然的时间,淡声道“无论去哪儿里,儿臣接受父皇的安排。儿臣只有一个要求,安王妃的人选儿臣自己定,且今生只娶她一人。”
元昭帝将手压在扶手上,他的面色略显疲态,但依旧尽量保持着帝王的绝对威严和尊荣,连眼睫毛都不肯在这个儿子面前颤抖一下。
元昭帝犹疑的看着公孙英琰“你真的愿意”
后半句于他而言并不重要,公孙英琰知道他问的自然是前一句。
公孙英琰没有犹豫“愿意。”
走至宫门,一个时辰前还抖着阳光的天色,彼时突然飘滚起小碎花似的雪来,一朵朵的坠在公孙英琰玄色的披风上。
他脑中想起元昭帝问他的那句话“老七,你可恨朕”
公孙英琰一步步走出厚重的宫门,走了他微微回首看了一眼,目光里晦暗不明,像是电闪雷鸣又似风平浪静。
不管走多少步,身后的红墙绿瓦依旧看的清清楚楚。
恨他连恨都不配。
“殿下”
田魁忽而从边上一辆青色的马车里探出脑袋,他从马车下来对着公孙英琰拱了拱手“皇上让末将不日回关,还让周重演代替您的位置这可怎么行呢您是不是也知道了皇上怎么跟您说的”
他红赤白脸的一顿咋呼,公孙英琰听说越过他朝前走,淡淡道“让你回你便回。”
田魁“不是,末将回去那是早晚的,那您呢您不回去了吗”
公孙英琰掸了掸身上的雪渍“父皇让我成亲后,去往惠川。”
田魁震惊“什么那您答应了吗”
公孙英琰颔首望着满眼的雪色,关外常年不见春,大多时候是冷的,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他脑中忽而闪过卫渝的脸,心里的雪一下就化了。
公孙英琰目光温和,语气冷然“应了。”
“应了可周重演那憨货,如何能带得了我们这些人弟兄们可都还等着您回去呢,这新去的官怕是收不住人哪。而且辽人和乌国人那时那么好对付的,若真在打起来,没有您在,末将还真没底。”
公孙英琰淡漠道“父皇觉得周重演行,那就让他试试吧。”
田魁一听这话,哎哟一声“您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啊这京城是还行,可哪里关外自在难道您也不想回去了”
“想啊。”公孙英琰对牵马的人招了下手“自有回去的时候。可惜,你怕是来不及找个京城媳妇儿带回去了。”
田魁见他上马,迎面又是一刀子扎来,面有菜色“您这就走了”
公孙英琰“是啊,回家找媳妇儿。”言罢,迫不及待扬起鞭子,驰骋而去。
徒留给田魁一脸的雪灰。
田魁“”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