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立志寻真凶

作品:《不谢春风

    谢春风沉默半晌,整理好了衣襟,还是出声请辞。

    “天色不早,秦小世子要送,就送到这儿吧。往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说罢还当真毫不留恋,提步就走。

    秦不知自然知道谢春风是不肯将自己的事情和他说。

    见人走了,秦不知急忙跟上,路经方才几个相识的公子哥儿给他挂在一旁的狐裘,一把拉过,坚持披上谢春风的肩。

    “我送你回去。是我大哥让我送你回去的,你不让我送,回去他非打我一顿不可。”

    谢春风有些无奈。

    街上人少,她跑也跑不过这兔子似的秦小世子,往往被他这样跟上了,那是很难甩开的。

    何况他的狐裘让给了她,给了她一阵暖,她这样一个既得利益者,没理由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就由他去算了。

    谢春风叹气,一口白雾化在风里。

    “秦将军不是不讲理的人,怎可能会随意打人”

    这句话听在秦不知耳朵里就不是什么好滋味了。

    春风给他大哥说话

    “他就是不讲理的人,我从小到大没少挨他的打。”带着忿忿和小肚鸡肠的心思,秦不知这般编排自家大哥。

    他多少瞧出来了,谢春风是真觉得他大哥好,这种欣赏是对他秦不知本人没有的,这竟然叫他有些好吧,不是有些,是十分嫉妒。

    “他教训你,也是要你积极向上,别老整天无所事事地混日子。”

    谢春风心里突然涌上奇怪的念头。比方说,她就要走了,按照吴敬春的吩咐,往后回不来京城了,若是在走之前能叫这秦小世子开窍,奋发向上,那不吝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啊

    “我混日子哪儿能所有好事都给我”

    秦不知满腹冤屈似地絮絮叨叨,谢春风也没听清,就听明白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谢春风也不太放在心上。

    秦不知不太将心思放在他混不混日子上头,一心想法子要哄谢春风。

    天上无月,街道两侧少有灯火,方才他扯开谢春风的衣襟,实则也没看到什么,但他问吴敬春是不是又打你了这句话的时候,指尖下头的谢春风分明瑟缩了一下。

    “咳,春风,你之前身上的伤不是,是莺歌楼衣箱里头的孩子,是个什么情况”

    秦不知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提到进宫面圣的话,怕谢春风想起当天和他的不愉快。

    只能安全稳妥地,先问衣箱里的那孩子。

    昨夜他瞧见衣箱一角有奇怪的汁液渗出来。汁液不臭,带有奇异的药香,没忍住好奇将衣箱掀开。

    谁知道那里头是一具小孩子的尸体

    他只瞧了一眼,扑面来的香气就将他熏得头昏脑涨、眼冒金光,下意识就找谢春风求救去,后头的就都不记得了。

    那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尸体怎的被放在那衣箱里头是刘葵歌放进去的吗和刘葵歌是什么关系

    秦不知今天早早去京都府,原本是想和谢春风一块儿的时候去查问这件事情的,没想到吴敬春给他塞了个绥远。绥远还偏用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搪塞他。

    “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想问你这个,但你不在。绥远又不肯跟我说。这孩子后头被送到哪儿去了我今天在莺歌楼没看着他。”秦不知问谢春风。

    谢春风道“被仵作带到义庄去了。你昨晚没看清吧”

    秦不知瞧着偏头看他的谢春风眉目间是有那么一丝丝担忧的神色的,竟然有些高兴起来。

    “没,没看清,我是被衣箱里头的东西熏昏的,不是被那孩子吓昏的。”

    若是被尸体吓昏的,他哪儿可能今早鸡才叫就起来了不非得睡到日上三竿么

    谢春风停下步子,蹙眉瞧他,“你是说,衣箱里头有迷香”

    秦不知想了想,道“兴许也不是迷香,我今早醒来没个异样,若是迷香,该得有些后遗症的不是我睁眼的时候,却觉得神清气爽的。”

    谢春风觉得奇怪得很。

    秦不知问“你后头没回去查过那衣箱吗”

    谢春风垂下眼,微微思索,“你倒下之后,绥远就催我送你回去。衣箱里头的婴孩尸体我也只是听刘大脚他们说的,还没见过。”

    秦不知觉得哪处奇怪,但一时又捉摸不着。

    “那衣箱呢衣箱也送到义庄去了”

    谢春风神色微微黯然,“我不清楚,义父要我不要再管这桩案子,全交由绥远来办。”

    秦不知恨恨道“绥远他会好好办这桩案子才奇怪呢他今天遛了我一天,什么都没查着”

    秦不知这般讲,越讲越是觉得不甘心,摘了一旁店铺的一盏灯笼,隔着狐裘一拉谢春风的手,道“走我和你去莺歌楼看看,我今天在莺歌楼的时候,绥远一直搅和我,我没看仔细。葵歌姑娘如果是在房里被杀害的,我们只要找出凶手是怎么进去又是怎么出来的,再追凶手不就容易了么总比现在这般没个线索,还要被人扰乱强”

    谢春风错愕,被秦不知拉得快步跟上,往听音坊的方向转。

    “你真要查这个案子”

    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兴起查案

    秦不知默了默,才道“我不怕你笑话,我昨天青天白日的,我好像见着了葵歌姑娘的魂,在房里头晃晃悠悠的,一直在哭。”

    谢春风垂眼瞧被秦不知握着她的手。他手指长,手大,隔着狐裘拎着她的手,看起来没那么难。

    秦不知匆匆回头瞥她一眼,没敢多看,深怕谢春风真觉得他是个疯子。

    “哭成那样的,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也就见过一个。我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那是天大的冤屈,那时候也没法挽留她。她家里头没个亲人,没人找她,后头也没人给她报仇。”

    秦不知讲到这儿,顿了顿,“嗐”了一声,“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谢春风好歹追赶上了他的步子,他人高腿长,这会儿又风风火火的,拽着她一股脑往前冲。她刚才差点点没跟上。

    “幻觉也好,真鬼神也罢,她既然叫我见着了,还同我哭,那这桩事情我没理由不管。”秦不知道,在十字街口停下了。

    夜深人静,月黑星高,单凭一盏做夜灯用的店家灯笼,当真一时半刻辨别不清走哪条路才能走到听音坊。

    “这儿。”

    换成谢春风反手揪住他的衣袖,将他往正确的道路上带。

    秦不知有意落后了谢春风一步,像个傻子一样傻笑着看谢春风拉他的手和背影。

    “先去莺歌楼,天亮了再去义庄。这案子若是破了,我也不必去亓州了。”谢春风道。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