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第 50 章

作品:《我跟男主抢女人

    切磋完之后, 沈双双的神情变得很复杂。

    恍惚中带着一丝怅然,她呆愣着动了动嘴唇,然而却说不出来话。

    最终她提起红缨枪, 落寞地走了。

    萧瑾本以为沈双双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谁知道对方很有毅力, 连着几天都锲而不舍地找上门来,执着地和楚韶打架。

    每每交手之时,二人选的都是隐蔽僻静的地方,但却打得声势浩大, 让人眼花缭乱。

    萧瑾坐在轮椅上看着, 一边默默学习着招式,一边紧盯着楚韶的动作。

    她生怕此人一开心、一失手,就把沈双双杀了助兴。

    显然,楚韶并没有和沈双双打斗的。

    每次切磋都是速战速决, 甚至吝惜于多出一招。

    只是如此反复, 似乎没完没了。

    楚韶再度挑飞沈双双的枪,脸上的笑容已经平静到略显恐怖了。

    偏偏沈双双还一脸崇拜地望着楚韶,眉眼间尽是羞涩和钦佩“王妃姐姐的剑法真是厉害, 只是不知姐姐到底师从何门, 双双好生好奇, 改日定要去讨教一番。”

    萧瑾沉默了。

    好家伙,连“姐姐”都叫上了,真会套近乎。

    在萧瑾看来, 楚韶看似平静地站在庭院里,其实已经走神走到九霄云外去了, 怕是根本就没听沈双双到底在说什么。

    唇边的笑容都懒得弯一弯,俨然一副送客的架势。

    许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楚韶才回过神来, 对着沈双双一笑“如果我告诉了沈姑娘,明天你就会不来了吗”

    “王妃姐姐,您,这”

    沈双双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楚韶会这么说。

    实际上,楚韶很为难。

    因为她每天不仅要克制住杀意,还要保证不能“失手”杀掉沈双双,确实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

    往常楚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让她不快的人,杀了便杀了,本也无伤大雅。

    只是,如今出现了一个让她十分愉悦的人。

    这意味着她不能轻易得罪沈尚书的女儿,因为沈双双活着是个麻烦,死了却会成为更大的麻烦。

    换句话说,这个麻烦如果死了,可能会威胁到萧瑾的生存。

    不过就算沈双双威胁到了萧瑾的生存,本来跟楚韶也没什么关系。

    甚至楚韶以前觉得萧瑾死了,定会更为乖顺,任由自己摆布。

    只是她现在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鲜活的、显然不那么乖顺的萧瑾。

    换句话说,她更希望萧瑾活着。

    在一切结束之前,楚韶希望萧瑾能够安然无恙地好好活着。

    待到最后兑现誓言的时候,她会很温柔地带走萧瑾之前所承诺的全部东西。

    那将会是一场虔诚的仪式,也是最令人心神振奋的馈赠。

    一想到这里,楚韶的唇边弯起了愉悦的微笑,连带着收剑入鞘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因为这意味着,到时候萧瑾仍然是她的。

    这是最重要的。

    沈双双并不知晓楚韶的心理活动,但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明显想赶自己走。

    她的内心十分受伤。

    然而最为受伤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受伤。

    她欲言又止。

    看看楚韶,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萧瑾,最后沈双双咬咬牙,提起枪落寞地走了。

    只是在她离开之前,却被一道冷冽的声音给叫住了“沈姑娘,且慢。”

    沈双双脚步一滞,转身望向萧瑾。

    萧瑾看着沈双双,漫不经心地说“沈姑娘,近来和王妃切磋一事,本王希望沈姑娘你莫要大肆宣扬。”

    沈双双愣了愣,本想回怼一句“本姑娘为何要大肆宣扬”

    然而对上萧瑾幽深的眼眸,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哼了一声“民女知道了。”

    恭喜玩家,沈双双好感度10

    萧瑾“”

    她刚刚即兴模仿了网文主角眯眼看人的行为。

    目的则是为了通过如刀的眼神震慑住沈双双,增加一些气势,好让她不要到处乱说,轻易泄露楚韶习武的秘密。

    谁知这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去,不仅没让沈双双感到恐惧,居然还迷之加了好感度。

    属实是有些看不懂了。

    沈双双提着红缨枪,却长舒一口气。

    她边走边想,也不知道萧瑾的心肺究竟是何时开始长出来的,现在居然也会为别人考虑了。

    这样看来,萧瑾好像也并非浑身都是缺点。

    甚至沈双双还生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难道楚韶真的能改变萧瑾

    随后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夜。

    楚韶正在房中练字。

    虽然觉得大多数事情都很无趣,但楚韶每天仍然会练字,或者练练剑。

    从前在大尧,她每天在屋子里安静地坐着,总觉得其他皇子公主们能够自由地练字狩猎,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想来,楚韶蹙着眉,几乎有些记不清当时的感受。

    如今她待在燕王府享受着闲暇时光,垂眸瞧着宣纸上的墨字,却觉得有些多余。

    因为她没有可写的诗,可作的画。

    停下笔,楚韶思考了许久,最终展开眉,再度提起狼毫,写下了两个大字。

    纸上字迹和她周身的气质大不相同。

    笔画宛如刀裁。收笔时飘逸落拓、入木三分,像是要将纸上的名字凿进木桌里。

    如果此时房中站着大尧的官员,一定会惊讶于楚韶的笔迹和字体。

    因为字里行间,竟是像极了尧国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奸臣。

    写了几张之后,楚韶嘴角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了。

    她蹙起眉,疑惑地看着纸上的“萧瑾”二字。

    虽然如今写出了和国师相仿的字迹,她的心中也不会生出半分波澜。

    但是用国师教她的字,写出萧瑾的名字,楚韶还是觉得有些反感,以及厌恶。

    像是亵渎了萧瑾的名字。

    于是楚韶将几张宣纸揉成一团,拿起烛台,看着纸团一点点被火舌吞噬。

    然后她温和地笑了笑,轻声问“苏大夫,您还准备在门口站多久呢”

    苏檀想到了楚韶能够发现她,但没想到对方的武功高到了如此地步。

    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于是苏檀只得抬手叩门,默默地走了进去。

    走入房中,她发现楚韶正在烧什么东西,也没有多问。

    只是将手中的绷带和药包放下,恭敬地对楚韶说“王妃娘娘,这是最后一帖药,用完这些之后,燕王殿下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自从萧瑾中了合欢散,便寻了个由头将苏檀接进了燕王府。

    萧瑾的本意,是想让对方帮忙看一看原主的腿疾,顺便招揽招揽这个行走的急救包。

    谁知连苏檀看了萧瑾的腿疾,都摇摇头说治不好,那萧瑾也就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只是仍然将对方留在了王府里,说的是伤口未曾愈合,需要再服几帖药。

    不过无人知晓萧瑾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都觉得她别有深意。

    故而全府上下对苏檀也极为客气,甚至连进入王妃的院子,也并未阻拦。

    楚韶烧完了纸团,用丝帕轻轻裹好桌子上的灰烬,笑问“既然苏大夫手上拿着给王爷的药,那么为何要交给我,而不是王爷呢”

    她指了指苏檀未曾放下的另一块药包“另外,我还有些好奇不知苏大夫的这一帖药,又是为谁准备的”

    苏檀默了片刻,淡青色的衣袖颤了颤。

    她将药包放在楚韶面前,行礼道“这一帖药,是给您的。”

    楚韶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给我的药”

    苏檀点点头。

    楚韶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是,病入膏肓的是苏大夫您啊。”

    瞬间,苏檀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楚韶笑望着苏檀,轻声说“您送了一帖药给我,但您却救不了您自己。”

    “说来有些好笑,大尧的神医尚且不能自医,又如何治得好别人呢”

    王府内院。

    萧瑾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表情十分复杂。

    事情还要从她拿到信的那一刻说起。

    方才守备军将一封信交给了萧瑾,宣称是那位头领亲笔所书。

    她郑重地收好了信,拆开以后,却只见着了一行字。

    绝歌这就回京。

    看见这句话,萧瑾沉默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叫做绝歌的头领,此时不应该正在随军打仗吗

    怎么还能说回来就回来的。

    虽然萧瑾并不是很清楚,两地之间具体相距多远。

    但既然这信寄了一两天,她才收到回信,想必这位头领就算迅速打完仗,也得几月之后才会归京了。

    萧瑾心里是这么想的。

    结果没想到,她正在书房里看书,一团黑影就蓦地破窗而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人重重地将额头抵上了地板,低声说“绝歌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

    看着跪在地上的黑影,萧瑾勉强能够观察到女子略显消瘦的身躯,还有显然无法平复的呼吸。

    刚见面就磕响头,这是什么奇怪的问候方式

    萧瑾正准备让绝歌起身,却陡然听见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很轻,但好像有人在哭。

    她垂眸望向地板上的湿润,再看看绝歌微微颤抖的身体,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萧瑾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如果说绝歌是在很久以前就被原主派去了前线打仗。

    古代交通不便,消息传得没这么快。那么绝歌应该也是刚刚得知原主双腿尽废,而且还患上了重病。

    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迅速地回京。

    瞧着女子肩头微颤,跪在地上压低声音抽泣的模样,萧瑾不禁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她的确没想到,像原主脾性这么古怪的人,居然还会拥有如此忠心的下属。

    她也更没想到,取“绝歌”这种名字的人,不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而是一位性情中人。

    原主的管事是个拥有道具的老司机,就已经够奇葩了。

    结果守备军头领还是个哭包

    燕王府真是群英荟萃,人才辈出。

    萧瑾觉得难搞,非常难搞。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绝歌,很想说出些许劝慰的话。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无奈的低语“绝歌,你哭什么,本王还没死。”

    “你现在看见的是本王,不是本王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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