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6孝顺孩子

作品:《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

    京城, 皇宫。

    太后正在发脾气。

    “他真是翅膀硬了,无人能管得住他了,西戎的皇子他说杀就杀他没有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在藐视皇权”

    “朝野上下对他的弹劾从未停止, 他呢不仅毫不收敛,反而愈发嚣张跋扈”

    “上回宫宴他挑衅你我,说不怕他权势过大,谋朝篡位吗哀家看他现在就是在同我们示威”

    陆笙枫坐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玉雕, 神情无奈。

    他手边放着磨玉的工具, 桌子上还残留着一些玉渣碎屑。

    陈琬柔想到先前那封威胁信,气得不住颤抖,手用力拍着桌子, “杀了他, 皇帝, 杀了他”

    陆笙枫对太后的狂怒早已习以为常,他伸出手指摩挲着玉物, 淡声道“母后,若是朕当真杀了他, 您只怕要后悔的。”

    陈琬柔犀利的目光刺了过去, 她咬牙切齿, “皇帝这话, 是在说哀家舍不得吗。”

    年轻的帝王摊了摊手, 笑道“母后自然是舍不得, 儿臣给您当了那么多年儿子, 还能看不出您心中所想吗。”

    别说是安北侯骑到他们头上, 即便是安北侯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太后也会顾念着血脉亲缘, 舍不得下手。

    太后不忍心,那他这个皇帝就更不忍心了,毕竟他可是最孝顺的孩子,从来不会忤逆母后的心意。

    陆笙枫把玉雕放在桌上,痴迷地端详着,漫不经心地笑道“母后,阿砚是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一句话精准地戳在太后的心窝,太后的怒意微凝,而后慢慢消退。她沉默了半晌,面容渐渐染上一丝疲色。

    虞家的人与她无关,但虞砚身上流着一半陈家的血。

    陈家早就没人了,她身子不好,也没有给先帝生下一儿半女。如今这个世间同她有关联的,除了皇帝这个养子,便是虞砚。

    年过四十的美貌妇人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她抬手捂住了脸。

    “枫儿,你说人是不是不应该做亏心事,若是哀家当年能把他接到身边,他也不会一个人到西北那蛮荒之地漂泊流浪,不会是现在这么刻薄冷血的性子,此刻我也不会觉得这般煎熬。”

    安北侯能有今日这般嚣张的脾气,那也是皇帝和太后共同纵容出来的结果。

    一个问心有愧,于是即便次次见面都争锋相对,却也狠不下心惩处。另一个则是因为体谅太后的心,所以对安北侯无底线的姑息。

    皇帝不喜欢看到太后难过,于是他主动换了话题。

    “母后,大霖朝需要他。是,他挑衅了,所以呢难道要朕听了那些文官的话,罢了安北侯的官”

    大霖朝重文轻武弊端明显,但这不是他一个傀儡皇帝能改变的,太后首先就不答应。

    陆笙枫手指随意拨了拨桌上摞得整整齐齐的奏折,皆是痛骂安北侯擅自斩杀西戎皇族的折子。

    这些折子看着便叫人厌恶,还不如玉雕来得顺眼。

    陆笙枫眼里流出一丝嘲弄,“朕如何能听那些文官的话,朕贬斥了阿砚,谁来替朕守江山是这位,还是这位”

    “嗤,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就闭嘴。”

    陈琬柔不可置信地盯着陆笙枫看,“皇帝,你为何这般袒护他,你就不怕他有朝一日真的将你从皇位上拉下来吗”

    她以前只当陆笙枫仁慈心软,顾念着儿时的情谊,所以才会对虞砚百般忍让。

    陆笙枫无所谓地笑笑,“母后,那不是正好吗,我本来就不想登上这帝位。是您需要我,所以我才走上了这个位置。”

    陈琬柔哑了声音,“怎会”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人对至高无上的权势不屑一顾

    “母后啊,阿砚他对皇位没有兴趣,朕再清楚不过,他眼睛里就没有权与势这两个字。”陆笙枫目光笃定,低笑着说,“倘若朕发现他有那个意思,您放心,朕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毕竟他若是坐到这个位置,绝不会叫您再插手政务。”

    年轻的帝王眉眼柔和,笑意温柔,明明是个被娇养废了的只知道沉迷玉雕的傀儡皇帝,此刻却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沉稳,以及愈发深不可测的感觉。

    陆笙枫道“有儿臣在,您才可以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即便他这个皇帝在朝中的威信并不如太后大,但他好歹也是正统的皇帝,是先帝亲子,名正言顺。他可以一直挡在太后的前面,让她这一辈子都能安然地过着她最喜欢的人生。

    皇帝从一个匣子里取出几封书信,摊平摆在案桌上,这些信的封纸上,无一不是字迹沉稳端庄,规规矩矩。

    若是虞砚此来看一眼,定能发现,他曾截获的一封也混在这其中。

    “明御史的这些信中,没有一封提到了安北侯。诚然,他的职责与安北侯并无交集,但他离京前,朕同他暗示过,叫他送些和阿砚有关的东西来,”陆笙枫似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指尖捻着最近的那一封信,晃了晃,“母后,您猜他为何避而不谈,将朕的嘱托当耳旁风。”

    陆笙枫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面露可惜。

    一个小小御史都能不把他的吩咐放在心上,可见这些文官们,又有几个真心把他当皇帝的呢。

    太后稍作思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明家”太后抬眸,冷声道,“哀家记得,明家女是欺君替嫁。”

    皇帝淡笑着点头。

    太后眼中浮出厌恶神色,“明家不死已是哀家开恩,你为何还要用明家的人。”

    “朕一向仁慈,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欺君而已。”陆笙枫懒散地靠在龙椅里,无所谓地笑着,“朕这个君主,早已明里暗里被欺瞒不知多少回了,阿砚喜欢替嫁的夫人,朕便送个顺水人情,不打紧。”

    太后眉头紧凝,怒意又上涌,一时间不知是该怒明家欺君,怒安北侯嚣张,还是怒皇帝脾气太软。

    “不过,你说安北侯喜欢那个替嫁的女子”

    陈琬柔沉了脸。

    替嫁的可是个庶女,听说还长得很是娇媚勾人。

    安北侯虽然只是个侯爷,但他军功赫赫,地位比之相位也不差多少。信国公明家早已没落,若非有太祖皇帝恩赐明家可世代袭爵,明家早已比寻常小吏都不如。

    明家与安北侯结亲本就是高攀,竟还狗胆包天地偷梁换柱。

    皇帝无奈地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蹲了下去,笑着安抚道“母后应当欣慰啊,若是阿砚与那女子生下孩子,您不就又多了个亲人吗”

    太后不为所动,“天下女子那么多,难不成只明家女能为安北侯诞下后嗣吗”

    皇帝握住太后的手,理所当然道“眼下看来,只有明家那个姑娘可以。”

    太后又气到心梗,气恼地拂开皇帝的手。

    她怒道“你派去的那个御史对安北侯避而不谈,安北侯又突然把西戎人打了,依哀家看,定是那女子的缘故,祸水哀家得想想办法,这样的女子不能留。”

    陆笙枫看着自己被拍开的那只手,低声道“这个年纪宠爱夫人也是正常的,朕的贵妃若是被人欺辱,朕也不会袖手旁观。以阿砚护短的性子,还有他那么强的占有欲,想来是西戎人有错在先,才没忍住出手教训。”

    “你莫要再替他说话,”太后无力道,“罢了,哀家乏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皇帝绕到太后身后,为她按揉太阳穴,太后闭上眼睛,“对了,你登基有一年多,该立皇后了,后位空悬已久,委实不像话。”

    “儿臣还年轻,再者有贵妃也是一样的。”

    “你倒是宠爱赵家那个姑娘,”太后欣慰道,“赵贵妃出身不错,若是册封她为皇后,哀家是满意的。”

    陆笙枫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悬挂于殿中的一把利剑,突然低笑了声,“母后还是专心政务就好,儿臣的事心里有数。”

    太后睁眼,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眸光微凝。

    这把剑曾沾过血,挂在此处,算是提醒着他们母子二人要珍惜今日的一切。

    “父皇当初把这剑赏给儿臣,只是随便赏了个精致的物件,他知道儿臣不会舞剑,也知道儿臣这辈子没胆量拔开它,所以这么宝贝的剑才落在儿臣这个废物手里。”

    “儿臣若无母后,这辈子也不可能坐到九五之尊位,”年轻帝王收回视线,笑得温柔,“所以母后放心,儿臣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您,您让儿臣做什么,儿臣就会做什么。”

    “您既然喜欢赵贵妃,那儿臣便传旨下去,册封她为皇后,您看可好”

    太后定定看了他半晌,也笑了,“还是你最乖。”

    太后睡着了,陆笙枫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了龙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又将桌上的奏折码齐,放在太后的枕边。

    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思政殿,总管太监冯三孚上前一步,低声道“赵贵妃身子不适,请您过去瞧瞧。”

    陆笙枫眉峰未动,淡声道“叫太医瞧瞧,朕还有事。”

    母后睡醒都要饮上一杯牡丹花泡的茶,要御花园的红牡丹,他得亲自去摘来。

    五月初五快到了。

    这一日既是端午,又是明娆的生辰。

    十八岁了,是明娆嫁给虞砚后过得第一个生辰,虞砚想让这一天变得不一样。

    他经验寥寥,连自己的生辰他也不过,就更没给旁人过过生日了,实在是不知从何处下手准备。

    他找来孟久知,问该如何做。

    孟久知是个孤儿,连自己哪天生的都不知道。十几岁的时候他被虞砚随手救回去,他跟着安北侯这样一个主子,可想而知,他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两个男人半斤八两,面对面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筹莫展。

    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

    “要你何用。”虞砚嫌弃道,“罢了,本侯再想想。”挥了挥手就要把人赶走。

    孟久知不服气,他就算没经历过,但他好歹还是比虞砚有人情味的。

    “主子,属下逢年过节会和弟兄们喝酒吃肉聊东聊西。”他说完就拿着眼睛瞄虞砚。

    言下之意,他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您呢

    安北侯一到休战时候,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谁也别想打扰他的清净。

    孟久知小声嘟囔着,“您才是那个与世隔绝的人。”

    怎么好意思跟他比呢。

    虞砚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眯着眸子,用冷淡的目光警告。

    孟久知低下头,献计道“您可以从夫人的喜好上下手。”

    “喜好”虞砚思忖道,“她喜欢我。”

    孟久知“”

    他撇撇嘴,咕哝道“是说那些送的出手的东西。”

    “比如”

    “比如夫人送过您镇纸与砚台,她为何送您站在夫人的角度思考,定能想出法子来。”

    虞砚觉得对方说的甚是在理,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坐回书案后,提笔将孟久知说的记了下来。

    写完,他抬头,“继续。”

    “您想出来以后,就剩下了一件事。”

    “什么”

    孟久知兴奋道“买啊咱府上又不缺钱,想买什么买不到”

    虞砚深以为然,肯定道“说的不错,本侯有钱。”

    没什么是钱砸不出来的,如果不行,那定然是花的钱还不够多。

    两个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听,讨论了半日,最终定下了初步的生辰惊喜。

    孟久知离开前,虞砚压低声音嘱咐“出了这个门,今日的话都烂在肚子里。”

    孟久知咧嘴笑了,“您放心,属下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嘴严。”

    “嗯,去吧。”

    孟久知离开后,虞砚手撑着头,闭目苦思,没一个时辰,就出列了长长的单子。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