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第 98 章

作品:《我在东宫当伴读

    盛皎月觉得卫璟真够变态, 被她剪断扔了的东西也能让他找回来,还叫人给她送上门。

    她不喜欢小铃铛,不过这个镂金镶玉的铃铛做工精致, 格外好看。

    盛皎月猛地关上锦盒, 泄愤似的把盒子推到角落里,用绸缎将盒子盖好, 眼不见为净。

    她在皇宫寝殿里醒来的那天晚上,脚踝上就被戴上了这个小玩意, 男人特别喜欢摸她的后脚踝, 温热指腹贴着后面那片敏感娇嫩的皮肤, 往后缩就被握得更紧。

    黄昏渐深, 天边云迹染了些许澄明的昏黄色。

    盛皎月披上外衫, 起身去窗边吹了片刻的晚风, 她心乱如麻,脑子里一会儿是卫璟凶巴巴威胁恐吓她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他将光着脚的她抱回寝殿的模样。

    她怎么会想起他呢这个她一直都想躲开的人。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 府内亮起灯盏。烛火跳跃,灯下的脸庞尤显柔和。

    盛皎月抛却脑子里胡乱的想法, 用过晚膳后, 借着灯火看了一会儿书就睡了。

    盛府多了位七小姐,消息瞒不住。

    忽然冒出来的七小姐, 身份成疑,惹人猜忌。

    有人说是盛家大爷养了外室,偷偷生下来的私生女, 也有人说这位七小姐根本不是盛家的血脉, 来路不明, 只是为了日后进宫选秀准备的棋子。

    盛皎月闷在院子里没有出门, 读了几本书,抄写了一些经文,凝神静气。

    天气炎热,池子里的夏荷已经开了花。拱桥底下铺满接天连碧的荷叶,还出了朵并蒂莲。

    等到傍晚,气温没有晌午那般炎热。

    盛皎月打着油纸伞缓缓走到后花园的亭子里,隔得不远,肉眼就能看清楚那朵并蒂莲,含苞待放,粉嫩娇艳。

    傍晚潮湿的雾气落在花苞上,像几欲滴落的露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并蒂莲,觉得新奇。

    两朵花同生一株,依偎靠拢。

    母亲昨天还在说花儿都知道要找个伴,她怎么就是不愿意嫁人呢

    年纪大了,可挑选的余地就不多。

    盛皎月依然说不急,她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人。

    她忽然想起来张大人,如果不是被新帝发现了踪迹,说不定这个时候她已经和张大人定亲了。

    很多人都说过喜欢她。

    盛皎月觉得他们的喜欢都仅仅是见色起意,等她不漂亮了,就不喜欢她了。

    她是个无趣沉闷的人,并不会主动去讨男人的欢心。

    也不喜欢去讨男人的喜欢,若是碰不到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一辈子不成亲也没有什么。

    不过父亲和母亲肯定不会答应。

    每当这个时候,盛皎月就想如果她真的是个男人就好了,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七小姐是怎么回事,顾青林清楚,裴琅也清楚。

    而程离彦之前在苏州没有找到人,这次听说盛家的事,稍作沉思心中就有了计较。

    盛府又热闹了起来,盛暄一个头两个大,挨个敷衍,不让见人。

    盛皎月每天偷偷摸摸从后门溜出去,时常去街上淘来些绝迹孤本,她上当受骗的次数比买到真正孤本的次数多得多。

    穿女装出门总有各种不便,但她也没有再穿男装,

    盛皎月知道自己穿着男装的模样亦是有几分还不错的姿色,以前就常常被胆子大的姑娘拦住路,打听姓名。

    她还记得上回白姑娘将她按在墙边,红着脸说要嫁给她的场景。

    她不想再让别的姑娘伤心了。

    盛皎月以前买的耳垱玉坠总能派上用场,这日出门穿了身锦绣云纹烟罗裙,细花纹玉带勾勒腰肢,衬得体态轻盈,尤其是这把盈盈一握的细腰。

    原本曳地的裙摆刚好落在她的脚踝,宽袖大摆,衣摆随风轻晃,缥缈似仙,又落落大方。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胸口勒的有些紧。

    她这处本就生的珠圆玉润,翘臀,身段婀娜。

    她将抹胸往上扯了扯,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描眉,画的不好看又被她擦掉了。

    首饰盒里的胭脂水粉都派不上用场,她不怎么会用,最后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娇娇小姐,莞尔笑了起来。

    她戴上了一对玛瑙玉珠的耳垱,发髻上涌了两根金色步摇,皓腕佩玉。

    稍作打扮,眉眼间看起来似是多了几分浓稠的颜色。

    盛皎月戴着面纱出门,不料被好色之徒盯上,扯掉了她的面纱。

    若非邢坤及时出现,她差点要被那群恶仆绑走。

    来往的行人忍不住侧目。

    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也未必有她这般姿色。

    难怪盛家的人会将私生女接回来,如此样貌将来送入宫中必能独得圣眷。

    邢坤仓促别开眼,将所有情绪遮掩在眼底,“陛下请您去别院。”

    盛皎月还记得卫璟答应将她送回家的条件是什么,要她不能拒绝他,推辞他。

    “我还没和母亲说,不然改日”

    她骗了卫璟也不止一回。

    总是能敷衍成功。

    邢坤抿唇“盛姑娘该知道莫要得寸进尺这个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陛下不是兔子。”

    盛皎月犹豫不决,终是点点头“好。”

    卫璟的别院还是先前他当太子时在行宫外建造的。

    她随着邢坤穿过正堂去了后院,男人难得穿了身月白色锦缎常服,气定神闲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桌面摆着棋盘,左手黑子,右手白子。

    他在同自己对弈。

    遥遥相望,他身后的繁茂嫩绿的枝叶随风过轻晃,伴随着沙沙的声响。

    男人眉心里淡淡的威慑被温和感取而代之,眉梢浸着淡淡的柔和。盛皎月忽然想到一个词芝兰玉树。

    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往往都是这样温润和善的样子。

    不过总是在她面前阴晴不定,她都不知道哪里惹了他。

    盛皎月看见他穿白色衣衫总会想起年少读书时,他递给自己的那份糕点,香香的、甜甜的糕点。

    耳边还有自己正儿八经的说着要嫁给他的稚语。

    盛皎月发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异常,心脏跳跃剧烈,待她深深呼吸几次,才好了些。

    她慢步挪到他跟前,“殿下。”

    卫璟让她先坐。

    其实她不该再叫他殿下,他早已不是太子。

    不过男人没有纠正,她叫惯了,他也听习惯了。

    盛皎月以为殿下是找她下棋,可没过一会儿,男人就收了棋盘,亲自给她斟茶,“送你的礼物,可收到了”

    盛皎月捏紧茶杯,“那个铃铛吗”

    “嗯。”

    “我不喜欢,我都扔了的。”

    卫璟当然知道她扔掉了,他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不喜欢,想了想可能是脸皮薄,听着声音会不好意思。

    他见到了她就又忍不住起了要把她抓回宫里的心思,不过是能忍。

    “朕这两日都睡不着。”

    “您让太医给您开两幅安神汤。”

    卫璟身边无人可以讨教如何讨女子的欢心,这几天闲时看了许多搜罗来的民间话本,情情爱爱,抵死缠绵的风月情史。

    卫璟边看边皱眉,不过也慢慢悟出了些门路。

    他一份正经道“喝药没用。”

    盛皎月垂眸,手中无措,玩起自己的手指头。

    卫璟紧跟着用更正经的语气说道“朕是想你想的。”

    话本里学来的话,虽然肉麻,不过亦是他的心底话。

    男人说完这几个字,耳朵也悄声无息泛起了红,不过是表面能装相。

    盛皎月睁着傻兮兮的圆眼,抬头愣愣看着他,脸上逐渐腾起潮红,舌尖发烫,说不出话。

    卫璟蹙眉,话本都是骗人的。光说好听的话有什么用

    算了,他还有耐心。

    院子里风大,卫璟怕她吹了风会得病,就领着她进了屋。

    盛皎月站起来的时候脑袋发晕,沉沉的脑袋一半是被男人刚才说的那句话吓出来的,她方才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被这颗石头激起波澜。

    心口跳的剧烈,面色发红。

    她不小心踩空阶梯,短促的惊叫埋没在嗓子里,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肢,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崴了脚,一阵阵的痛。

    整个人半跌在他的怀中,夏日衣衫轻薄,他的掌心发烫,灼热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带着滚烫浓烈的气息,侵占了她。

    盛皎月刚往前迈了小步,脚踝传来的疼痛害的她皱起眉。

    卫璟低声道“别动。”

    他将她拦腰抱进屋子,从柜子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膏药,然后将她的脚踝搭在自己的大腿,“你怕不怕疼”

    盛皎月点头,“怕的。”

    卫璟说“忍着点。”

    他叫她张嘴,而后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干净手帕塞入她齿间,“疼就咬住。”

    男人狠心动了手,将她脚踝错位的骨头板正。

    只听“咔”的一声。

    盛皎月眼泪都疼了出来,哪怕咬着帕子也发出了声低低的痛呼。

    门外的裴琅闻声止住脚步。

    先前盛皎月被关在宫里,裴琅想尽法子也见不到人。

    如今他守株待兔多日,趁此机会,闻讯赶来,隔着门听见了这声低呼。

    他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别,也不想管风度仪态,他要踹门。

    卫璟这个老谋深算的禽兽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