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金子做的人

作品:《富贵娇人

    谢长欢想到这里,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的她,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伸手扯过旁边的书本,烦躁的哗啦哗啦的翻了两页,又平缓的合上了。

    沈姨娘这是要把自己架起来,任由二房烘烤一辈子。

    过继杰哥儿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话说回来,如果吴姨娘单纯的惦记自己的嫁妆,为什么不早行此事,何必等到现在。

    可要不是为着自己的嫁妆,吴姨娘又是在什么样的巨大利益驱使下,肯舍掉自己的孙子呢

    要知道杰哥儿可是贺东坚现今唯一的一个儿子,以后再有没有儿子还不好说呢。

    换种思路,沈姨娘一直是个温和老实的女人,那些对自己说的话、行的事,全都带着吴姨娘的风格。

    吴姨娘又是用哪件事让沈姨娘如此相逼自己

    谢长欢一层层的盘算着,突然间瞳孔微微一缩。

    她记起了那个深秋午后,丁香树下沈姨娘与程姨娘打哑谜一般的对话。

    或者此番沈姨娘受到的威胁,会与程姨娘有关

    谢长欢拿捏不定,翻身坐了起来,直直的望着在熨衣裳的碧容,吩咐道。

    “让魏庆家的去打听打听这次跟着吴姨娘来的老人,问问当年程姨娘为什么会来临安”

    “还有,让魏庆出去打听打听最近关于伯府的小道消息。”

    碧容放下熨斗,答应着去了。

    谢长欢轻轻推开了雕花窗棂。

    有冷风贴着窗缝吹进来,带着细微的雪花,卷开了合上的书册。

    最终停留在临安地域那一页上,微微留下了一丝浅淡的印记。

    看来,她势必要去打听打听那些她不曾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伯府往事了。

    还有,既然西跨院里打听不出什么,或许与外面有关也未可知。

    谁知,碧容刚去了一刻钟竟带着魏庆家的匆匆回来了。

    魏庆家的呈上来一张单薄的纸条,谢长欢接了展开来看,只见粗糙的纸条正中间,写了两个大字玉岩。

    这是

    魏庆家的急忙解释道,今儿晌午有人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等到魏庆去开门,早已没了人影,只有这张纸条留门缝处。

    魏庆不解,把这纸条给了自己的婆娘。

    刚才碧容让魏庆去打听伯府的事儿,魏庆家的才想起这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来,急忙跟着南春进来了。

    玉岩玉岩

    谢长欢拿着纸条反复瞅了瞅,嘴里来回念了几遍上面的字。

    突然,眼睛一亮,急忙扯过不远处的大洲地域志,哗哗翻到了临安地域的书面上,若有所思。

    对,就是它

    临安南部山区,大小分支山脉多达十几条。

    玉岩山,是这众多山脉里的一个小分支,盛产血石。

    这种石头,是在半透明的叶蜡石上,配上红霞的辰砂,是作为印章或是雕刻品的材料。

    大洲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以拥有一块上品血石而自诩风雅,又称为大洲的“风雅石”。

    谢长欢记得临安城中裴家就是以开采“血石”为生,爵位不高却是临安城中的首富。

    谢长欢轻轻的将纸条夹进了大洲地域志里。

    思虑着魏庆家是她带来的陪房,送纸条的人,多半是让魏庆家的给自己传消息。

    那么“玉岩山”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一时,谢长欢陷入了迷茫中

    正月初八,谢长欢坐在何府的花厅上,隔着半开的窗扇,一边瞧外面冰骨清寒的红梅,一边细细端详何之芙的画。

    只见她寥寥数笔,就将寒梅勾勒的形神具备,跃然呈现在了宣纸上。

    谢长欢见何之芙画的极好,知道这些大家闺秀或多或少都有一两样拿出手的才艺。

    比如琴棋书画、点茶插花、女红针线,不管哪样都需勤下苦功,方得成就。

    这样将来嫁人,世家贵族才会高看一眼。

    何之芙画完了,将笔一放,冲着谢长欢就笑“姐姐快说,题什么合适”

    谢长欢想着,何府年初的时候就给她下了帖子,请她初八来赏梅。

    上次宴会时她听人说,何夫人从来不摆宴赏梅,知道这次是何之芙的意思。

    肯定是犹记她上次撒谎,误闯梅林看花的事情,心里着实感激何之芙款待自己的情意。

    刚才何之芙说表妹要及笄,可惜女红不好,而月例钱因着过年,买了些小玩意,都花完了。

    谢长欢知道世家小姐及笄之时,相识的小姐妹会送些彼此喜欢的小东西,大人们多不参与,也就没有贵重一说,重在表达情意。

    从何之芙自身优势出发,建议她对景取景,直接画一幅寒梅图,捡首立意新的诗写上,岂不两便。

    一开始何之芙担心梅花苦寒,送人不相宜,谢长欢让她只管画来。

    这会儿谢长欢见她画完,瞅着自己,不免笑道“你不妨题上一句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花儿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如何”

    何之芙听了果然欢喜异常,赞道“父亲常说自来写梅花都是赞它高洁、清雅、苦寒之中独有清气。”

    “姐姐这个赞了它的美,却不直言,父亲见了肯定会夸你立意新颖,着实点睛。”

    谢长欢微微抿了抿嘴,一边急忙推她写上,一边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毛爷爷勿怪。”

    题了词,收了画,两个人又聊了些家常。

    谢长欢趁机打听了一些关于裴府和临安“血石”的消息。

    原来,临安是大洲陪都时,裴府也算半个权力圈子里的人家。

    后来,大洲迁都,他家是末流贵族,没有资格跟着进京城的,渐渐也就脱离了大洲权力中心,没落了。

    这也是很多京城府邸在临安有老宅的原因。

    直到十几年前,裴府发现自己的荒地上竟然有血石矿脉。

    从此后,靠着血石矿脉和自己贵族家底,渐渐发展成采矿、雕刻、售卖为一体的产业。

    前几年,裴府的嫡出大小姐又靠着家里丰厚的嫁妆,嫁进了京城。

    裴府才又风光起来。

    不过,最近听说他家的血石品相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