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5金丝雀
作品:《公主谋之祸乱江山》 清风拂来,吹起他的衣袂。
扶苏就这般定定然瞧着燕蒹葭,眸底含笑,甚是温良。
这大概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拒绝的诱人气息。他生的极好,阳光下如玉的脸容,犹如不可捉摸的风,神秘至极。
可即便如此,燕蒹葭还是极为清醒。
她只稍稍一顿,便笑着回绝“国师这阵东风,不是本公主所求。无所求,无所欲,今后便也不劳烦国师了。”
一句无所求,无所欲,俨然就是将扶苏方才说的话,悉数奉还。
扶苏闻言,不禁叹息。
“这缘,公主是决定舍弃,是吗”他轻笑着,分明语气飘飘然,却带着一丝难以窥见的危险。
他这是在威胁她
燕蒹葭听出来了。
她笑了起来,似乎遇着如何有趣的事情一般,偏头看向扶苏“国师这是要卷入红尘俗世了么”
她勾着唇角,朱唇泛着红润的光泽,让人委实想要一亲芳泽。
扶苏的眸光,自她的红唇移开。而后不疾不徐,道“公主可以这般理解。”
“顺你者昌,逆你者亡”燕蒹葭接话道“国师以为自己是谁如此有能耐吗”
她燕蒹葭,自来就是这样,天之娇女,不肯俯首。
扶苏越是这样威胁,她便越是要与之抗衡。更何况,对她来说,扶苏又算什么
“那公主,便拭目以待罢。”扶苏从容说着,而后忽而伸手,朝着燕蒹葭而去。
燕蒹葭下意识躲闪了过去,却听扶苏缓缓道“公主的发梢上,有落叶。”
将手收了回来,他笑意满面,丝毫不见剑拔弩张之势。
如此善于伪装之人燕蒹葭有一瞬间,觉得后悔了。
她不了解扶苏,可从这一刻起,似乎开始了解他了。若是此人为她所用或许是一把利刃。
见她神色如常,扶苏似笑非笑,道“公主似乎对扶苏,很是戒备。”
燕蒹葭回道“国师与本公主,不过两次见面,本公主对不熟之人大都是这般态度。”
“是么”扶苏敛眸,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忽而戛然而止“朝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扶苏便先与公主拜别了。”
说着,他缓缓离去,神色淡淡然,让人颇为不解。
燕蒹葭望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梢。但眼下,她来不及多虑,便也随之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建康风平浪静。但朝堂之远,却是有大事发生。
听闻凉城出了妖魔祸乱之事,死了许多人。
为此,燕蒹葭不以为然。处庙堂之高,则忧虑其中谋算与争斗,至于妖魔之事,自是有一国之国师去处理。
果不其然,第三日,扶苏便匆匆前往。随行之人,还有燕然。这件事,一度让楚青临有些讶异。
他记得,在现存的世界中,随行的是燕蒹葭。只是那时候燕蒹葭为何前往,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而这一次,燕蒹葭没有随之前行,反倒是燕然跟着下了凉州。此番凉州之行,想也知道这是凶险万分。
燕然为何此次会如此热忱于凉州之事
楚青临稍稍理了理思绪,便都明白了。
始作俑者,还是燕蒹葭。
燕蒹葭要除了燕然而后快,储君之位,她势在必得。且燕然前两日还派了刺客前去,她自是不能善罢甘休。
于是她掀起朝堂的风云,逼迫燕然不得不请命,前往凉州。
于是,楚家的盛宴,依旧如约展开。只是此次扶苏去凉州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秋高气爽,正是好时节。
建康高门望族,皆是踏入楚家大门,参加设宴。
其中有一人,是收了楚青临寄送的拜帖。而此人,正是临安公主燕蒹葭。
没了李溯的事情,楚青临以为,此次的设宴,不会再出什么纰漏。
只是,没有想到,楚老爷子见此,却是甩下脸色。
理由是什么
俨然与朝堂之事有关。
听闻燕蒹葭一月之前,奏请建立汴京运河与堤坝,而被派去监造运河的官员,正是得罪过燕蒹葭的朝中元老,阵元老将军。
汴京运河,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汴京的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壮丁与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
国库派去赈济的银两,山高水远,一时又遭遇山匪不得不说,燕蒹葭的奏折,让朝中一众老臣骂声不断。
但为何燕王会准奏
其中不乏年轻的朝臣,认为燕蒹葭此番提议意义非凡。
汴京时常遭受水患灾害,每隔几年便会出现这般民不聊生的场面。归其缘由,还是地理位置太过平坦,又靠近海河要害。
若是尽早修筑运河与堤坝,必然是利国利民。今后汴京运河也会称为沟通南北的要塞,给贫瘠的汴京带来昌盛与繁荣。
虽说赞同的臣子不少,但楚家正是老臣之心,只觉燕蒹葭是在胡闹,根本不关心黎明百姓于是,宴席这日,燕蒹葭备了厚礼,想试着拉拢一下楚家。不料还是被楚家老爷子甩了脸色。
可燕蒹葭不是燕然,她没有那等子伪装的心思,当即便带着寿礼,兀自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至此,楚家和燕蒹葭的梁子,便结下了。
一场新派与老派的争斗,也就此拉开序幕。
同样身为楚家人的楚青临,没有站在楚家的立场上。听闻,当天他与楚家老爷子大吵了一架,便离开了楚家。
建康的百姓都说,楚青临这是鬼迷了心窍,竟是被燕蒹葭迷的团团转。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一如既往,站在燕蒹葭的身后。
渐渐地,燕蒹葭也接受了他。一切似乎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一月之后,扶苏归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与扶苏一同回来的,还有燕然。
他一路遭到重重追杀,却还是命硬的活了下来。这一点,就连燕蒹葭都有些讶异。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燕蒹葭已然被允参与朝堂政事,故而她也如众位皇子一般,着正服,早起上朝。
此刻,她正站在百官之中,瞧着燕然消瘦的面容,难掩眉眼中的诧异。
可在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时,她视线落在那人的脸上。
一瞬间便都明白过来了。
是扶苏护住了燕然。
看来,他是决意要站在燕然的身后了。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燕蒹葭没有说话。
但那双眸子,却紧紧盯着扶苏。
那般眼神,落在扶苏的眼底,却是极为有趣。他兀自勾起唇角,笑的温良从容。
如此局势,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呢
怕是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罢
散朝之后,燕蒹葭没有挡住燕然的去路,亦然是没有拦住扶苏。她懒得与之攀谈,便也就绕过他们,径直与楚青临走到了一处。
“公主今日可要去赛马”楚青临侧眸,高大的身姿挺拔至极。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娇娇软软,却意外的满眼坚毅果敢。要说奇女子,燕蒹葭当得世上第一人。
“赛马”燕蒹葭抬眼看了看楚青临,不由调侃“楚青临,你这是愈发不上心朝中之事,整日里只想着与本公主吃喝玩乐。怕不是接替了尚琼的位子,打算一直这样跟着本公主了罢”
和楚青临一起,燕蒹葭格外直接。她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楚青临性子耿直,她也就习惯了如此与他打交道。
反倒是扶苏那人过于危险,燕蒹葭实在不愿与之多说。
“军中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楚青临垂眸。
身后林深闻言,不由笑眯眯凑上前来,道“公主不知道,这几日我们将军昼夜不休,就是为了腾出点时间,陪公主吃喝玩乐。怕是在这么下去,要吃不消”
“林深”楚青临冷冷瞥了眼他,示意他闭嘴。
林深赶紧捂嘴,但眼中的戏谑却是显而易见。
燕蒹葭看向楚青临,瞧着他好一会儿,突然道“难怪乎你这般憔悴了许多,今日不赛马,你回去好好歇息,等你精神头足了,本公主再邀你游船,如何”
她语气很是缓和,不像素日里与旁人那般高高在上。
楚青临待她极好,为了她也与楚家人闹翻了,他本就不是那等子擅长结交之人,没了楚家的支撑,朝堂上好些人便也就跟着见风使舵,不再巴结他了。
“公主这是关心我”楚青临有些错愕,似乎难得见燕蒹葭这般温柔。
“不然呢”燕蒹葭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哼道“你若是不好好休息,坏了身子,本公主可是瞧不上的。”
这话越说,便越是有几分调戏的意味。
楚青临冷峻的脸容漫过一丝不自然之色,但内心显然很是受用。
比起燕蒹葭与楚青临这一头的温暖,扶苏那一头,却是有些冷清寂寥。
彼时,牧清出现在扶苏的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师父可是与临安公主有仇”
他看得出来,自家师父这是要对付临安公主了。
可为何分明之前,师父是要帮衬临安公主的
扶苏闻言,不由一笑“无仇。”
他兀自说的云淡风轻,让人不解。
“那师父是打算站在燕然的这一侧燕然那厮装模作样他”
扶苏忽而打断他的话,淡淡道“你知道,想要驯服一只金丝雀,需要做什么吗”
“要先折断她的羽翼,再将她关起来。”
“等到她彻底没了脾性,便算是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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