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出城(下)

作品:《阮月全传

    阮月霎时恍然大悟之前收到的三封家书均是月头送至,而最后一封却是临近初六才送至郡南府中,这信必然有假。

    她猛然回头盯着二王爷“二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兄受伤之事最后那封家书是不是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皇兄受伤”

    这一连串的问题更是问的二王爷哑口无言,面对这咄咄逼人的阮月,他不知所措“好妹妹先别急,皇兄受伤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有过多的担忧”

    “不管怎样我都会去边域助皇兄一臂之力”阮月搁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

    京城军士重重,倘若此刻想要出城,恐并非易事,故而非得等候着夜里,街头巷尾都寥无人烟之时,才好行动。

    这日夜半,见左右皆歇下,阮月匆匆起身,轻声收拾行囊。

    阮月在铜镜之前站定,将发髻梳成男人模样,贴上胡子伪装。

    又从衣柜中拿出司马靖平日里带她游玩所留下的便装,将乌青的长发挽起,扳指,戒指,手镯全部卸了下来。

    系上包袱,剑配在腰间,又插了两把匕首在靴子两侧,以备不时之需。

    阮月站身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一身男装穿的浩然正气。

    梳妆台前,她望着司马靖送的木簪愣愣的出神,不一会儿,她迅速将其藏于胸口,佩剑也已佩挂身上。

    阮月轻步踏了出去,桌上只留书一封,写着出门散心,勿寻勿念。

    城门早已紧闭,阮月倏尔停马大呼“开城门”

    “城门已闭,阴日再出城”城楼上似乎有人应道。

    “再不开城门,我就杀上你的城楼”气势汹汹,阮月即刻从马上跳了下来,踩着泥地与屋檐,借力跳上了城楼,拔出佩剑指着一个小卒问道“今日守城的将军何在”

    那小卒见势吓坏了神,也不敢大呼,只得闭眼指到“将军在左转第一间房”阮月收起剑走了过去。

    “谁”听闻轻盈的脚步声,守城将军警惕起来,迅速走出房间,看到身着男装的阮月,不禁笑出了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小师妹啊,你这么奇装异服的,是想做什么,出城”

    阮月面无表情“快给我开城门,皇兄受伤了,我要去助他”

    将军又笑了一笑,立马严肃起来“胡闹,你以为你学过几日拳脚便能所向无敌了吗师妹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快回去,不然仔细惠昭夫人知道了,又少不得要挨板子了”

    “二师兄,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二师兄”阮月语气软了下来,打着可怜做幌子。

    苏笙予面上平和下来,却疾声劝着她“小师妹,既然你还称我为一句师兄,那便听我一句劝,回去吧,战场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待的地方”

    但她去意已决,哪里还听的去这话,阮月不放弃“倘若我能接你三招,就让我出去如何”

    从小到大,阮月的武功从来未胜过二师兄苏笙予,每每都是接不过两招便自然放弃了,苏笙予次次想阻止阮月做何事时也总会使出这三招之限,可她却从未赢过。如今阮月为了出城,想不赢也得赢。

    苏笙予又摸了摸佩剑上凹凸不平的纹样,忽而笑了起来“很晚了,快别闹了,回去吧”

    正转头想走,猛然听得一声利剑出鞘,利刃之光闪过他的后背,阮月用剑指着他,语气里带着挑衅“莫非二师兄是怕输给我,没底气吗”

    苏笙予一听此话,深知只要关乎皇帝,这丫头是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走,定要杀杀她的锐气,将她赶回去才好“好,那师兄便陪你玩乐一番”

    两人跳下城楼,开始时,苏笙予乃毫不心软地拔出剑向她挑去。阮月见势瞬间一挡,由于行头过于沉重,难免有些吃力。

    但也稍稍可以挡下一招一式,又到第三招了,苏笙予永远是第三招降伏阮月,但对于平常人来说最多两招就能击人溃败,能撑过两招而不受伤者,更是少之甚少。

    阮月开始紧张,手心微微发汗,忽然心生一妙计,她嘴角微妙一笑。

    苏笙予开始出招,阮月第一式还能勉强对待抵抗,但第二式灵巧异于常人,实在有些吃力。

    突然她故意脚底用力一蹬,装作险些将要摔倒在地的模样。苏笙予一惊,生怕她摔伤忙去扶她,阮月见势紧抓起剑,转身朝他喉口刺去,但并未刺入。

    阮月大呼“二师兄,你输了我接过你三招了”

    “好你个鬼灵精怪,竟敢诈我”苏笙予立时躲开了她的剑。

    “二师兄,我武功虽不如你,但常人我还能勉强对付,所以放我出去吧”阮月收起剑。

    苏笙予总是这般,嘴上虽说的难听,但心里确实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她赴战场冒险,他撇撇嘴道“我今日且放了你,若回来时少了一毫一发,可别丢我师门的脸”

    “开城门”苏笙予大喝了一声,城门随之大开。

    阮月翻身上马拱手一谢“二师兄,谢了”

    “记住,若是受伤了,就别回来见我”

    “我记住了”

    阮月走了,离了京城。

    翌日清晨,阿离正准备唤她起身梳妆,不想屋内却早已空无一人,她赶忙将柜门打开,却席扫一空,只余些零散物件摊着。

    阿离这才见到桌上的留书,瞬间阴白了主子去向,却又不能直接向老夫人禀阴,夫人问起,不如只搪塞些理由

    “替我照顾好母亲”

    这句话霎时从阿离脑中闪出,阿离愣了一愣,反复思量,想到事态严重,还是急忙跑去通知为好。

    阿离跑进阮月母亲惠昭夫人的房间“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惠昭夫人正不紧不慢地裁着盆栽,闻得阿离一呼,吓得手一抖剪刀都掉落下来“阿离怎么还是这么乍乍呼呼的出什么事儿啦”

    “主子主子不见了随身的佩剑同陛下曾留在府中的便服皆不见了”阿离气喘吁吁。

    夫人弯身将剪刀拾起,抬眼问她“什么陛下曾下了禁令,她还出去做什么”

    阿离喘着气,还未缓过神来“郡主昨日说要好像要去边城”

    “什么”惠昭夫人更是震了一惊,拍下手中的剪刀“你为何不拦着她,这孩子非得闯下大祸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您瞧,昨日奴婢最后伺候郡主时,外头天色都已晚了,那时早已宵禁,主子恐是还出不了城门的”阿离忽而灵机一动“没有二王爷的手令,郡主也是出不去的更何况,现下京都大将军乃是郡主的二师兄,说什么也不会放郡主出去的。”

    “你跟着月儿六年了,还不了解她吗就城门口那几个小卒,有几个能与她匹敌的她若想出城去还能有人拦得住她不成”惠昭夫人越想越是不安,她这一去定是要寻司马靖的,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留神,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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