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第52章

作品:《谨遵长公主之令

    尸体无人认领,最终会和先前发现的刺客一样抛在乱葬岗。

    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真值得这么拼命吗

    陈媛不知道,先前服下的安神药开始起了作用,陈媛困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刚入营帐,她就栽进了床榻,身在外,自不如府中舒适,连床榻都硬上两个度。

    陈媛觑了眼跟进来的霍余和徐蚙一。

    霍余的厚脸皮,陈媛早就领会过了,但徐蚙一这是作甚

    她眼中稍有困惑,遂后,问

    “你有话要说”

    徐蚙一低头说“公主可记得,属下曾和公主说过,属下嗅觉灵敏”

    陈媛神色端正了些许,徐蚙一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此事,她颔首“我记得。”

    “我在沈柏尘身上闻见了血腥味。”

    很浅很淡,几不可察,但的确是真实存在。

    陈媛眸眼有一刹那晦涩,很快,她想到了那具后来才被发现的尸体。

    即使徐蚙一不说,她也猜得到二者必有关系。

    可徐蚙一的话,却让她确定了这个猜想。

    只可惜,未在沈柏尘身上查到明确的证据,况且,玉清扇的秘密尚未查明,留着他还有用。

    但是,陈媛眸中冷意一闪而过,公主府的五条性命,他必要偿还

    徐蚙一很快退下,临走前,他瞥了眼霍余,似不解霍余为何还停留在这里。

    霍余就似看不见旁人眼神一样,面不改色地站在营帐中。

    肩上的伤又疼又痒,让陈媛想去碰,可她知晓轻重,再不适也只能耐着,所以,看霍余就格外不顺眼,尤其是想起盼秋和她说的话后。

    她轻哼了声,透着凉讽嘲意。

    霍余再蠢也听得出陈媛在针对他,他有点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

    “可是伤又疼了”

    陈媛觉得他在说废话“受了伤,哪有不疼的道理”

    话落,她上下打量了下霍余,眉眼携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意“你知道,适才在营外,盼秋和我说了什么吗”

    霍余不知道,但一见陈媛这神情,就猜到必然和自己有关。

    可,明摆着盼秋的话是关于沈柏尘的,又如何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霍余眼眸平静中透着股困惑,他不解,只能静闻其详。

    陈媛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盼秋说,沈柏尘进了你那表妹的营帐,遂后,你表妹就进了密林。”

    随着她的话,霍余的脸色越来越冷沉,最后近乎余了抹难堪。

    陈媛翻了个身,她右肩上有伤,所以身子侧躺着,不去看霍余,但话音中藏了冷意

    “白若卿被关押了,如何处理,你自行看着办。”

    沈柏尘尚有用,可多活些时日,但白若卿,她凭甚来得那么大胆子,敢闯出这么大的祸端

    白若卿不是爱慕她表哥吗

    那她就让她的表哥送她一程,也算成全了她一片痴心

    陈媛闭眼,如何处理白若卿,她只需要吩咐一声,根本无需多费心神,困倦渐渐袭来,忽然有人替她将锦被朝上拉了拉,有人轻抚她青丝,低声沉沉

    “公主放心。”

    霍余从始至终都知晓他自己要的是什么,唯眼前一人。

    陈媛蓦然一怔,心中似有郁气烟消云散。

    罢了,白若卿做的蠢事,她就懒得迁怒霍余了。

    翌日天明,陈媛才沉沉醒来,营帐只能遮住刺目的太阳,却挡不住无处不在的光,她下意识地和往日一样用脸颊蹭蹭软枕,却忘了额头的伤。

    倒抽了口冷气,陈媛终于彻底清醒了。

    盼秋听见动静,一过来就见公主捂住额头,疼得眼眶都要红的模样。

    任谁见了,都只会说这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有昨夜中见死尸却眼都不眨的模样。

    盼秋忙忙拿下她的手细看

    “碰到伤口了”

    陈媛气闷地不想说话,她只觉得这些日子好晦气,前段时间伤了膝处,伤才好得彻底,如今肩上和额头就又都受了伤。

    她刚醒,青丝凌乱披散在身上,脸颊透着软红桃色,不似清醒时的难以接近,反而有些女子家的软乎乎娇意,这气闷就似姑娘在闹脾气,说不清是撒娇还是埋怨。

    盼秋看得心都化了,恨不得叫画师将这一幕画下来。

    营帐中只有盼秋和盼春,霍余早就没了身影,他身为殿前太尉,和徐蚙一职责不同,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她。

    盼秋拿来药膏和凝脂膏细细地涂抹在伤口,她动作很轻柔,陈媛这么怕疼的人都只是轻轻蹙眉,盼秋叮嘱

    “公主可不能再碰到伤口了,太医说额上的伤浅,三四日就可消了,公主再忍耐几日。”

    陈媛觉得她好聒噪。

    伤都伤了,她不忍耐,还能怎么办

    可惜,盼秋不是霍余,她不能直接将心中话说出来,因此,她轻撇了撇唇。

    盼秋视若不见,公主受伤难免有点怨气,且让她在心中嘀咕几句。

    等将药皆涂好,盼秋才问

    “公主今日可要出营帐”

    陈媛没说话,只是站起了身,让盼秋替她洗漱。

    陈媛眉眼恹恹地耷拉着,好不容易才盼来一次狩猎,怎么可能不出去

    只可惜,她这次不能亲自下场了。

    不过前有和陆含清的赌约,昨日狩猎推迟,她今日不论如何也得亲眼去看一下结果。

    狩猎在午后开始,如今辰时过半,陈媛刚出营帐,就迎面遇见了陆含清。

    这么说也不恰当。

    陈媛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眉梢,该说是陆含清刻意在等她才对。

    她歪头,恰好到处露出一抹惊讶

    “含清”

    她未施粉黛,依旧桃腮粉面,只唇上稍失血色,看上去有些虚弱,不难看反而让人多生了几分怜惜情愫。

    陆含清往日惯是温和的眉眼此时拧在一起,夹杂着抹担忧

    “公主伤势可好些”

    顿了顿,他轻垂了垂眼眸“昨日不便前来,只好在这里等公主。”

    陈媛似怔了一下,她很快回神,眉梢荡过一抹讶然

    “你等了这么久,只为问这一句话”

    陆含清稍顿,仿佛被这一句话问住,半晌,他才苦笑地说“若不亲自看上一眼,怕是无法专心午后的狩猎之行。”

    陈媛在心中细品陆含清的这一句话,话中不含一个关切之词,但字字不离关心。

    她真的很佩服陆含清。

    陆长泽一事后,竟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她演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至少,若放在陈媛身上,她自认是做不到他这样的,论隐忍和内敛,她倒也不吝惜甘拜下风。

    陈媛只笑,眸眼弯弯似染上灼亮

    “我无碍,太医说,只要好好养上些许时日即可。”

    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人,他着一袭玄色绣纹锦袍,从一个营帐中走出,他垂眸脸上无甚情绪地擦了擦手,似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忽然,他抬头,朝这边看过来,顿时拧起眉,板平唇角朝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陈媛看得竟有些好笑。

    身上有伤时,陈媛耐心总不会如平时一样好,她懒得继续和陆含清虚与委蛇,脸上神情不变,弯眸轻笑

    “狩猎在即,含清早些回去准备,我可等着看你拿魁首。”

    陆含清想要邀她一同走走的话被堵在喉间。

    他心思细腻,哪怕陈媛脸上笑得再明媚,他依旧听得出她在赶人离开。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日的陈媛和以往相比,似有些不同。

    可何处不同,陆含清却不知。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含清猜到了来者何人,毕竟,除了霍余,还会有谁如此不要脸面,总爱插手打搅旁人好事

    陆含清眉眼情绪依旧温润似轻风抚过,他说

    “那公主好生休息,待狩猎结束,我再来看望公主。”

    陈媛无不应下,这时,陆含清才告辞离开,一转身,就险些撞上霍余,但二者皆不在意,在空中撞上的视线似都隐隐不对付,各有嫌弃。

    霍余站住,一时有些哑声和茫然。

    往日公主和陆含清会面,不都是会聊很久还不罢休吗

    今日陆含清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霍余摸不清头脑,先前想说的话皆数都堵在了喉间,堪堪将不解的视线放在陈媛身上。

    陆含清不会自己主动离开,只有一个可能,公主赶他走的。

    霍余不会承认,故意用这个“赶”字是因他小心眼。

    陈媛轻挑了挑眉梢

    “看什么看”

    霍余立即摇头。

    反正陆含清都走了,他才不想继续在公主面前提起那个叫人厌烦的名字。

    只要公主不和陆含清待在一起,至于原因,他不在乎。

    二人一同朝陈儋的营帐走去,陈媛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刚才去哪儿了”

    霍余一顿,才回答

    “审白若卿。”

    沈柏尘找了白若卿,白若卿死有余辜,可若查清她和沈柏尘如何认识、又是如何交易,对他们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

    陈媛觑了他一眼“你倒真舍得。”

    禁军的审问,岂是一般手段脱层皮都是轻的。

    白若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是他嫡亲的表妹,他在白若卿身上用这种手段,当真不担心霍夫人的反应

    霍余没说话,有何舍不舍得的。

    对于他来说,白若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若非霍夫人在意她,霍余连一记眼神都不会放在她身上。

    和周国皇室血脉牵连在一起,叛国这等诛连九族的罪责,她可担得起

    倒不如身死,一了百了,免得牵连家人。

    霍余不说话,陈媛也不再提起这事,和刘芊妤不同,对于白若卿,其中牵扯到她府中五条人命,她自不会怜惜。

    作者有话说

    霍余不熟,不认识,各自安好,不要攀扯

    滴滴,更新到啦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