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第30章

作品:《谨遵长公主之令

    陈媛安静下来,四周气氛似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陈媛很少和一个男子靠得这么近,让她觉得些许不自在,但霍余的反应又让她好奇。

    霍余有时大胆得让陈媛都瞠目结舌,但有时又像现在这样,克制压抑得让陈媛觉得不明所以,浑身矛盾得厉害。

    至少霍余现在给陈媛的感受就是,他似乎习惯了她这么对他,身躯靠近时,他下意识就将手搭在了她腰肢上,而且自然而然地控制好力度,保持一个在陈媛能接受的范围内。

    陈媛垂眸,掩下眼中的探究,她轻推了一下霍余

    “松开。”

    霍余顿了顿,然后才堪堪松手,他白得厉害,脖颈和脸上的那一抹绯红就格外明显,分明就是在害羞,他低声微哑

    “我给公主摘莲蓬,公主先起身换身干净的衣裳。”

    她衣裙都湿了半截,黏糊糊地沾在身上,现在她一心思皆是玩,待她反应过来,怕是又觉得不舒服,手脚冰凉得厉害,又会折磨自己和旁人。

    陈媛抬眸,视线在霍余脸上扫过,她不着痕迹地稍抿唇。

    她心中生出一抹好笑的同时,又觉得些许别扭,就是那种莫名的烦躁。

    就仿佛,霍余有时在透过她对另一个人俯首称臣一样。

    那人是她又不是她,但偏生那人在霍余身上留下的种种痕迹,都是她喜欢的。

    可这世间哪来的第二个她

    霍余都已经放手了,但陈媛心中不舒服,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霍余一个趔趄,险些栽下水去,四周宫人吓得呼吸都紧了一瞬。

    但霍余本就是坐在船上,手掌往后一撑,就立刻稳住身子。

    陈媛呼吸稍有一滞,等霍余坐稳后,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轻哼一声,转身进了船舫内。

    霍余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就一句话的时间,他又哪里招惹陈媛不高兴了

    陈媛明明比前世心软好哄,但不知为何,霍余总觉得这时的陈媛更加难缠些,喜好完全令人捉摸不透。

    分明上一刻还对你笑语宴宴,刹那间就能变了脸色。

    霍余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大氅,末了一半在湖水中,根本穿不得了。

    他朝舫内看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稍抚额。

    霍余没有立即跟过去,让宫人将船划近些莲蓬,有宫人忙忙道

    “大人,这湖中心水深,奴婢来吧”

    霍余头都没抬一下“不用。”

    他扫了眼四周莲蓬,才亲手挑了两颗出来,他没有摘多,陈媛对这种涩后甘甜的东西并不如何感兴趣。

    等回了船舫,陈媛早就换上一身甘蓝色的衣裙,长度不过堪堪刚及脚踝,先前头上戴着的步摇被摘下,随意放在一旁,青丝如潮慵情地披散在肩上。

    霍余刚越过玉屏,就见陈媛穿上狐绒披风,将不堪一握的腰肢尽数藏起。

    陈媛回眸,视线落在他手上的莲蓬上,轻微蹙起细眉,颇有些嫌弃

    “你摘这个作甚”

    霍余垂眸,将莲蓬放在案桌上“今日晚宴上会有荔枝,公主不爱在宴会上用膳,每每只吃些水果糕点,莲子清热益气,熬成羹汤后,只余甘甜。”

    顿了顿,他添上一句“不会苦。”

    陈媛素来偏爱葡萄荔枝这种需要去皮的水果,但每每一贪多,就容易上火,待翌日,就又要叫嚣着不舒服。

    陈媛动作稍滞,才眯眸说

    “宫宴向来都是由嫂嫂准备,你怎么会知道晚宴上的菜色”

    霍余身子稍僵,心中闪过一抹懊恼,他忘了,陈媛并非陈儋,她格外厌恶旁人在她府中安插眼线和暗探的行为,连带着爱屋及乌,若有人在皇宫安插眼线,也会惹了她的厌恶。

    霍余只慌乱刹那,很快就平静抬头

    “适才在御书房,听皇上提了一句。”

    陈媛半信半疑,但终究放过了此事,只心中嘀咕,皇兄怎么这么信任他

    霍余身上半湿的大氅还披在身上,陈媛撇唇道

    “你无事披着大氅作甚,都湿了还不脱下,若被旁人看见,还当我欺负了你。”

    话音一落,盼秋忙忙低头,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霍余也没忍住,抬头看了陈媛一眼,在陈媛疑惑的眼神中稍顿,不敢怒也不敢言地垂下眼睑。

    也许在公主心中,只推了他一把,而且他毫发无伤,根本不算欺负。

    霍余抬手将系带解开,放在一旁,才听陈媛轻呵着说

    “你如今掌禁军,代表的是我皇兄的脸面,日后少做这些令旁人看笑话的事。”

    霍余顿了下,就明白陈媛指的是什么,他极浅地皱下眉,才垂眸

    “公主觉得这会令人笑话”

    陈媛将披风拢紧,小脚缩在身下,恹恹地觑了他一眼。

    对一女子百般讨好,哪怕她贵为长公主,依旧会有人觉得他折了世家风度。

    霍余终于知道陈媛和前世有何不同,这时的陈媛还未有三年后的透彻,她还会对旁人视线和看法隐晦在意。

    霍余缓缓摇头,他说

    “我第一次对公主折弯脊骨时,他们许是只会笑我辱没了风度。”

    “第二次时,他们会陷入沉默,发现这种行为后带来的巨大好处。”

    “而当第三次,他们只会暗自后悔,明明只需要低一低头就能带来好处的事,为什么会让我抢先一步”

    霍余会不知道旁人如何笑话他

    他知道,可他不在乎。

    陈媛渐渐地抿紧了唇瓣,霍余的话还在继续

    “公主是圣上唯一的胞妹,当朝无驸马不可入仕的律法,想攀附公主的人何其多”

    “在皇权富贵前,自尊脊梁有时不堪一折。”

    陈媛轻轻地皱眉,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又不如何明白。

    她知晓霍余的话有漏洞,若世人脊骨轻易可折,岂不是天下皆趋炎附势之人

    那谈何泱泱大国风范谈何保家卫国誓死不屈又谈何清廉文人风雅

    但陈媛明白,霍余这话是在告诉她,当他走在一条捷径上时,世人暗自眼红下只能转成笑话他。

    若太过在意旁人看法,不过是如了别人的愿。

    陈媛耷拉着眸眼,半晌,才若无其事地问

    “那你一心靠近我,可也是有所求”

    霍余将莲子一粒粒地剥出,放进宫人拿进来的玉碗中,闻言,他手上动作一顿,才低声回答

    “自是有所求。”

    求她身边再无旁人。

    亦求她平安无事。

    陈媛等了片刻,就等来这么一句话,顿时瞪圆了眸子。

    别人有所求,都是藏着掖着的,他还当真敢说出来

    陈媛顿时觉得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格外让人难受,她不由得冷呵了一声

    “太尉大人当真能耐。”

    霍余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却没有解释,而是捻了粒莲子送到陈媛嘴边,低声说

    “清热解火。”

    等陈媛冷静下来,自然会知晓他是何意,但若现在和陈媛解释清楚,只怕她会恼羞成怒,立刻赶他下船。

    毕竟,靖安长公主怎么可能会错意

    只会是旁人遮遮掩掩说得不清楚。

    陈媛瞪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在笑话她,莲子送到了唇边,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半晌,她才咬下莲子。

    当真是咬下,在霍余手上都留了一道痕迹。

    她明显察觉到霍余手指轻颤,指腹抚过她唇瓣时,陈媛才觉得这动作有些暧昧令人遐想,她稍顿,才堪堪若无其事地松口。

    莲子刚入口,有些苦,陈媛细眉拧在一起,她忙忙抿了口茶水,舌尖轻轻扫过唇瓣时,似乎还残留了茶水的轻涩。

    霍余早就收回了手,藏在衣袖中,指尖上稍有些疼,还有些糯湿。

    他轻轻捻在指尖,莫名觉得那一条手臂都麻得近乎没了知觉。

    霍余心中笑自己没出息。

    二人明明有过甚近一步的接触,甚至肌肤相贴也颇多。

    可只要陈媛一碰他,他仍像当初陈媛让他低下头时,他眼睁睁地看着陈媛靠近他,很缓很慢,让他将陈媛看得清清楚楚,也让霍余将自己的感觉记得一清二楚,紧张中透着无措。

    分明不该是他现在还有的情绪。

    船舫内的气氛一时颇为凝滞,透着些许旖旎,陈媛不断喝茶水,似乎那粒莲子格外得涩,霍余将两颗莲蓬全部剥完。

    二人对视间无言,霍余忽然低声说

    “晚宴后,我在宫门口等公主。”

    晚宴是家宴,霍余没有参加的道理,陈媛又不可能不参加。

    许是气氛挺好,陈媛愣了一下,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好奇地问“你等我作甚”

    霍余说“陪公主用膳。”

    宫宴结束,陈媛都会回府让厨房准备膳食,这是陈媛一直以来的习惯。

    但是,霍余特意等她,就为了陪她用膳。

    陈媛扯了扯唇角,轻呸“无聊。”

    但须臾,她低眸抿茶水时,唇角似有轻微的幅度上挑。

    霍余没有陈媛悠闲,一盏茶后,忽然有一艘小船舫靠近,宫人在上方恭敬请安

    “皇上请霍大人去御书房一趟。”

    霍余板平了唇线。

    他怀疑陈儋就是故意的,明明宫宴前二人才见过,有什么话适才不能说

    陈媛哪知晓这些,闻言,当即让两艘船舫靠近,让霍余上了对面的船,斜睨了霍余一眼

    “皇兄当真器重你。”

    她话音不明,似还有些酸意。

    同样未去参加宫宴,皇兄明知她和霍余在一起,却都不问她一声。

    霍余不情不愿地离开,陈媛也让人将船帆靠岸,她刚要下船,余光不经意瞥见霍余刚刚剥好的那碗莲子,抬手轻点

    “让御膳房做份莲子羹。”

    作者有话说

    除夕啦

    大家新年好,有没有收到红包呀

    先发一章,晚上有时间我再写,没有的话就明天呀

    过年嘛,谁不知道忙不忙,么么姐妹们,祝新年暴富暴瘦暴美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