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2、不良少女22

作品:《听说我是坏人(快穿)

    “不信谣,不传谣,我们在这很好,文渊堂,谢谢你我们永远支持你yeah”

    孔子像前,几十个精心挑选出来的学员整齐排成队伍,面对镜头,声嘶力竭地吼出台词。

    “停”张硕教官面露不满,“哭丧呢笑容呢笑得再大一点,把牙花子都露出来”

    “不信谣,不传谣”

    “停早上没吃饭吗吼大声点”

    “不信谣,不传谣我们”

    “那个谁,我让你笑笑”

    “不信谣,不传谣我们在这很好”

    “你们石头吗身体硬邦邦的,放自然点”

    重复了不知多少遍,所有学员声音都哑了,笑容都僵了,太阳高高升到了头顶,晒得人如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着油花,张硕教官这才满意地一挥手,让所有人原地解散。

    田甜面色青白,嘴唇干得脱皮,肚子隐隐有些不适,像是要来月经的感觉。

    棠越扶着田甜在树荫处坐下,拿出水壶旋开壶盖递给田甜。

    田甜接过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可乐不对,跟我以前喝的可乐不太一样,李理,这哪来的”

    “你不是提过妈妈做过自制可乐吗我琢磨了几天,总算做了出来。味道怎样”

    田甜心里一暖,“酸酸的,很合我胃口,比妈妈做的都好喝”

    “那就多喝点吧。”

    等田甜喝完,棠越伸手在田甜腰背上按揉着,缓解田甜的肌肉酸痛,田甜有些惊讶,“李理,你懂的东西真多”

    歇了一会,田甜忽然想到什么,忽的站起。起来得太急,田甜眼前一黑,幸好身边有人搀扶,不然她得摔地上了。

    “怎么了”

    “后天开媒体说明会,我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我得赶紧写信告诉爸妈,让他们过来看看。”

    田甜兴冲冲地往教室跑,棠越却扣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田甜疑惑地望着棠越。

    棠越张了张嘴,神情挣扎,欲言又止。

    “李理,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你跟我说。”

    棠越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田甜,你信我吗”

    “为什么忽然这

    么问”

    棠越一把握住田甜柔软的手,“田甜,你别上台。”

    “为什么这机会很难得的,我爸妈看到我这么优秀的样子,说不定会带我回家呢”田甜想到什么,有些生气地甩开棠越的手,质问说“你想抢我位置”

    棠越佯装恼怒“没有学姐,还有那么多班长在,轮得到我吗”

    “那你干嘛不让我上台”

    “因为你表现得再好也不可能出去”

    “你、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你真的肯听吗”

    田甜一怔,“什么意思”

    棠越索性将说个明白“你还记得上次家长探访吗”

    田甜神色微暗,“上次家长探访他们走得很匆忙爸爸说工厂供应商那边出了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前几次家长探访,他们也没待多久吧”

    田甜被刺中痛处,有些不悦,“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被骗了。他们一点都不忙。”

    “那天,我撞见了你爸妈。他们正在跟生活老师说话,我偷偷跟了上去,听见他们说”

    时间倒带,回到家长探访日那天。

    教师办公室中,生活老师正在做最后的努力“不用续费了吧田爸爸、田妈妈,田甜这两年来,表现一直非常出色,尊敬师长,友爱同学,协助我们管理学生,没犯一点错误,不管是我们老师,还是学生,对她的评价都非常高。而且她的学分在全校遥遥领先,早已经达到毕业标准了。她已经彻彻底底改造完成了,不需要再延长毕业。你可以看看田甜的档案,上面写得很清楚,她获得过不少荣誉和嘉奖”

    田爸爸和田妈妈对视一眼,田妈妈支支吾吾说“她太叛逆,过段时间再说吧。”

    生活老师奇了怪了,叛逆田甜一直很乖巧啊。

    “是哪方面叛逆,我们学校老师好针对性地教育教育。”

    田妈妈说不出来,田爸爸有些不耐烦地打断生活老师的追问“我们家里还有人在等。”

    这是着急要走了。

    生活老师无奈,“那你们要续多久”

    “先续一年看看

    吧。”

    离开文渊堂,上了车,田爸爸轻踩油门,车辆缓缓启动。

    田妈妈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文渊堂大门,迟疑着,说“姐姐真的改好了吗”

    “你想接她回去”田爸爸问。

    田妈妈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能拿妹妹的安全冒险。姐姐本来就对妹妹很有敌意,平时不肯让着妹妹,抢妹妹东西,把妹妹欺负哭就算了,上次还故意骗妹妹吃酒心巧克力她明明知道妹妹不能吃这些东西的把妹妹害进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好”

    田妈妈愁眉苦脸“妹妹都怕了她这个姐姐,一听到她的名字,吓得直发抖。昨天知道我们要来文渊堂,她窝在被子里哭了一夜,早上我去看她,她眼睛肿得睁不开,枕头全湿了,还有点发烧。”

    “老师把姐姐夸得这么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妹妹的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生病,我养了这么多年才有一点点起色,万一姐姐再骗她吃什么东西”田妈妈想一想都觉得胆战心惊,“还是不能让姐姐回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姐姐能友爱一点,自己怎会忍心呢

    田妈妈叹息一声“是我没教好姐姐。”

    田爸爸拍了拍田妈妈的手,安慰说“不关你的事。田甜从小跟在妈身边,十二岁才回来,早就长歪了,掰不会来的。”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姐姐送走的。”田妈妈痛苦地扶住额头。

    “我们那时候也没办法。妹妹先天不良,你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只能让妈照顾姐姐谁能想到姐姐的嫉妒心那么强烈,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你骗人他们不会这样对我的”田甜本能地反驳着。

    “那你说我怎么知道你爸妈长什么模样,怎么知道你十二岁前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这些事情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棠越紧紧抓住田甜的手,不允许她的逃避“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一次次爽约,一次次拒绝跟你见面,好不容易见上一次面,转瞬又匆匆分别他们真的有那么多事情要

    忙吗忙得连10分钟时间都挤不出来还是只是没时间给你”

    “田甜,别自欺欺人了,他们的演技那么敷衍,我不信你看不出。”

    棠越的话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撬开田甜的保护壳,将她拖出来看清眼前冰冷刺骨的现实。

    一时之间,过往的一幕幕犹如寒风中飞舞的雪花,在田甜脑海中飞快地穿插闪过只此一杯的自制可乐、情人节男朋友送她的酒心巧克力、一封封没有回音的信、间隔越来越长久的探望、桌面上不断振动的手机、难掩急躁的会面、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爸爸妈妈望向她眼神中隐隐透出的戒备

    田甜脑中千头万绪,纷乱如麻,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田甜眼前一亮,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狂喜“酒心巧克力他们误会我了”

    “是妹妹自己要吃的,我劝过她,她说她身体已经好了,医生告诉她可以吃一点零食她又说我小气,连几块巧克力都舍不得所以我才把巧克力给她的是误会,我这就去找爸妈,跟他们说清楚。”

    都是误会只要解释清楚,他们一定会接自己出去的

    田甜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说得清楚吗他们会信你吗你要伤害自己到什么地步”

    田甜蓦地停在原地。

    “两姐妹之间,谁轻谁重,你还不清楚吗”

    “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罪魁祸首是谁,你难道还要逃避吗”

    “你应该猜得到就算以前没猜到,在这将近三年,你也应该猜到了是你妹妹故意陷害你,为的是不想让人分走曾独属于她的爱,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你猜到了,对吧所以你寄给父母的每一封信,都写满了对妹妹的思念和喜爱。”

    田甜鼻尖酸涩,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喃喃“你你骗人”

    棠越悲悯地望着田甜,“你是我在文渊堂唯一的朋友,我不想瞒你这件事情所有的老师和教官都知道两年前,你爸爸第一次续费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田甜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都知

    道张硕没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很漂亮,比外面大部分女孩子都漂亮。”

    就连坠在鸦睫的泪珠,仿佛都晕着微光,分外惹人怜惜。

    出去,是田甜唯一的心愿,就像吊在骡子面前永远吃不到的胡萝卜,谁能抓住这根胡萝卜,谁就能掌控住田甜,予取予求。

    可出去了,田甜这级别的美女,追求者手牵手能绕文渊堂两圈,又哪里轮得到张硕这种穷丝。

    田甜不是个愚钝的女孩,棠越这么一点拨,她马上意识到其中的歪歪绕绕,身体一歪,差点没摔在地上,棠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田甜死死抓住棠越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棠越的肉中,“我我那么讨好他连脸都不要他竟然骗我他竟然骗我足足两年我要去找他算账”

    棠越拦住田甜“然后呢撕破脸之后你怎么办”

    “跟他同归于尽”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你拿什么跟他同归于尽”

    棠越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田甜脚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无助地捂住脸,“那我还能怎么办难道只能在这里继续一年一年地挨下去吗”

    棠越垂下眼眸,声音哀婉,带着几分自暴自弃“我们还能怎么办这里是一座孤岛,我们的声音传不出去,谁能救我们”

    田甜忽的一愣,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声音传不出去

    棠越如梦呓一般,痴痴说“如果我们有证据,如果我们能当众撕开这些禽兽华丽的外衣,让外面的人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外界的目光聚焦在文渊堂,他们肯定会有所顾忌,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说不定、说不定文渊堂可能会被查封,我们可能逃出去”

    证据撕开外衣出去

    田甜的眼底渐渐有光亮起,“我们会出去的我们会出去的”田甜重复着这句话,声音由微弱渐渐转为坚定,刘海之下,她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犹如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破釜沉舟般盯着猎人,“我们会出去的”

    “田甜你要去哪”

    “李

    理,我们一定能出去”

    目送田甜头也不回地离开,棠越抬头看了好一会绒花树。绒花花期已过,孕得果实坠在枝头,沉甸甸的。

    满眼翠绿,难得的好风景。

    棠越舒展了下筋骨,起身回宿舍。

    途中经过小广场,棠越看到一群男生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男生们极为警惕,棠越刚靠近便被发现了。

    见来者是棠越,男生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棠越对他们笑笑,他们回以笑容。

    一瞥而过的对视中,双方眼睛中齐齐划过了某些东西,仿佛在短短一瞬间交换了什么,尖锐的、灼热的、不甘而叛逆的。

    从张硕房间走出来后,田甜掏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轻轻抿一下微肿的嘴唇,大红的颜色,浓极、艳极,尚带稚气的脸一下子成熟不少,犹如被催发的花儿般,瞬间绽放出无比的艳光。

    田甜在山长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将上衣下摆在腰上打了个结,露出一截不盈一握的蛮腰,白皙、细腻,仿佛上好的白瓷,美得惊人。

    可惜白瓷有瑕,几块青黑的掐痕破坏了美感。

    田甜敲了敲山长办公室的门。

    “进。”

    田甜深吸一口气,手微微颤抖着,却仍坚持着推开了面前的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田甜吞了吞口水,抬脚走进了自己曾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狱,对坐在办公桌之后的中年男人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颊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山长,演讲稿我有几个地方不太理解,你能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