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借宿

作品:《时间的河

    谢晓桐曾听冯兰兰说起, 他在附近有房, 虽然当时好奇有什么用, 但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让她去住就更不敢了。

    谢晓桐婉拒说“不方便。”

    褚时显说“少说要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你呆在寝室, 买饭上厕所洗衣服,谁管你更不方便。”

    谢晓桐说“就是打饭要麻烦一下室友,其他我可以的, 我能单脚站着,刚才试过了。”

    褚时显说“晓桐,刚才医生嘱咐的你也听见了, 崴脚不能掉以轻心, 养不好的话以后可能会习惯性扭伤和关节炎。”

    谢晓桐小声说“我小心点, 注意不用力就好了。”

    “所以,我还没有你的室友管用”褚时显顿一顿,用陈诉的语气, 说“谢晓桐,你始终没把我当作真正的男朋友。”

    谢晓桐悄悄抬眼看他。

    语调很平静, 表情也淡然, 可她莫名感觉那平静之下有沉沉的伤感。

    空气也像沉重得凝滞了。谢晓桐吞吞口水,打破沉默,说“我”

    “让我照顾你几天好不好”

    她怔怔地望着他, 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银海小区是高层电梯房, 褚时显背着谢晓桐进家门, 开灯的那一瞬间, 光华骤亮,他的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喜悦,感觉人生正该是这样的。

    谢晓桐被安置在沙发里,见他小心翼翼地把她带着护具的右腿放在茶几上,又去找拖鞋,忙说“不用客气的。”

    褚时显说“你先将就一晚上,明天我去接了冯兰兰,顺便去你寝室拿些换洗衣服。你饿不饿有冰冻的饺子。”

    谢晓桐说“我不饿,你别忙了。”

    “我饿了,你陪我吃两个。”褚时显说完也讶异,他的语气竟然如此的自然,像是两人共同生活了很多年。

    他进了厨房,谢晓桐安静地打量这个小二居,家具不多,装修简洁,不像家,像个临时住所。吸引人眼球的是餐厅的位置,摆了一张餐桌,大得夸张,好似把整个餐厅占满了。上头放了五六台电脑,桌面堆满了资料。

    她问“这是你的工作室”

    褚时显刚刚烧上水,高声应说“需要安静的时候就回来。不止我,张怀化和冯兰兰也有这里的钥匙。”

    谢晓桐不禁愕然。

    褚时显走出来,见她面色古怪,笑问“你该不会以为我这里是”

    谢晓桐脸颊微微泛红,心想任谁都会往同居之类猜测的好不好

    褚时显从冰箱里拿了酸奶,因为最近不常回来,特意看过日期,才放心地插了吸管递给她“你喜欢的。”

    “谢谢。”

    褚时显自己开了罐可乐,在她身旁坐下,解释说“最初是大一,我无聊,做了个游戏论坛,喊了老张帮忙,常在这里通宵加班,干脆直接给了他一副钥匙。后来他和冯兰兰好上了,他俩偶尔过来约会。”

    谢晓桐吸着酸奶,满眼的好奇。

    见她有兴趣听,褚时显更有兴致讲“他两个都爱吃辣,老张来兴致了,就过来做几个家乡菜解馋。我也会做菜,还挺拿手,你信不信”

    谢晓桐咬着吸管摇头。

    “明天做给你吃,让你大吃一惊。”他期待已久了,笼络这个小吃货的心,首先要贿赂她的胃。

    “厨房水开了。”谢晓桐提醒他说。她才不信呢,要看看他会不会煮冻饺子再说。

    不一会,褚时显端了一大一小两只碗出来,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回去拿了一小碟醋。

    谢晓桐问“你这是北方吃法”

    褚时显前世在燕京呆久了,口味不可避免地偏向北地。“尝尝,我妈包的。”

    谢晓桐咬了一口,微微一怔“莲藕馅的我第一次吃莲藕饺子。”

    秋冬莲藕应季,最是爽脆鲜甜,她还没怎么尝味,碗里就没了,不禁指责说“你才给我三个。”

    “是你说不饿的。”褚时显见她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大碗,心里直乐,逗她说“我碗里的要不要”

    谢晓桐纠结地想想,终于点头“再来三个。要底下的。”

    褚时显“啧”一声,边舀饺子,边抱怨说“要求还不少,挑下面的,是担心吃到我口水”

    谢晓桐刚塞了一只饺子进嘴,鼓着腮帮子,气恼地瞪他一眼。

    他凑近了问“味道怎么样,夸一句来听听。”

    明明是正经话,被他说得十分不正经。特别是那暧昧的眼神,带着笑,也带着意味不明地蛊惑。

    谢晓桐向来应付不了他厚颜的一面,心里头一阵慌过一阵,脸也热了,手中的勺子掉在碗里,她想问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她想回宿舍了。

    褚时显恰时退回去,说“我妈手艺不错吧,下回让她做素三鲜和虾仁的,一样来一点。”

    谢晓桐“”

    刚才是她误会了

    吃完饺子,她收了碗想去洗,被褚时显拦腰抱住,重新丢回沙发。“你给我好好坐着,真成了铁拐谢,看你怎么哭。”

    他收拾了厨房,又进房间忙了老半天,出来说“你今晚睡我那间房,我睡客房。”

    “那怎么行”

    褚时显望着她,不确定地问“要么,我回宿舍关键我怕你一人呆在陌生的地方不习惯。”

    谢晓桐确实怕,既怕被丢下,又怕他。哪一种选择都不对她心想就不该答应的

    她期期艾艾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睡客房。”

    褚时显说“客房那床谁都能睡,老张老范我表哥都睡过,臭烘烘的,你愿意,我不舍得。”

    谢晓桐想说那就睡沙发吧,哪知他又补充一句“沙发也是,别提了,人多的时候,地板都睡满了。”

    谢晓桐“”

    褚时显还记得医生的嘱咐,为了让她尽快消肿,特意在床脚放了一床被子给她垫高腿。被罩床单应是刚才进来时新换的,谢晓桐能闻见洗衣粉的清香。

    枕头边放着一件白t恤,大概也是为她准备的,谢晓桐打开看了眼,又叠好放了回去。

    她合衣躺在陌生的床上,心想,自己在医院时怎么就没有拒绝呢

    可能因为她本就不善于拒绝人。

    也可能,她在心底将对楼东和褚时显的感情又做了一次比较,发现师兄陈述的是事实。感情的天秤上,她向师兄投入的,远不如楼东。

    她想,师兄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恳求说“让我照顾你几天”的那一刻,态度卑微。那一刻,她敏感地发现,心目中英明神武的褚师兄竟然泄露了一丝脆弱。

    “对不起。我已经在努力了。”她低声喃喃。尽管不如他的预期。

    夜静了,窗纱轻扬,房间里幽谧安宁,枕套上除了洗衣粉的清香,还有丝微属于他的味道,而他就在一墙之外。

    谢晓桐脸热心慌,脚踝胀疼,又不敢随意翻滚,瞪着天花,最后决定静下心一只只数羊。

    数到几百只的时候,她坐进一间米粉店里。

    小二居并不高,仅只七楼,晨起依稀能听见小区里大妈阿姨们跳操。

    谢晓桐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从天花,到陌生的衣柜,再到床头柜上一只巴掌高的红色高达模型,她一个激灵,这才彻底清醒。

    不一会,大概听见了她的动静,门被敲响两下,褚时显宣布说“我进来了。”

    谢晓桐只用手指随意梳了下头,身上还是昨天那套烟粉色的汉服,睡了一夜,皱巴巴得像一颗脱水咸菜。

    她自觉太丑,挨着墙站着,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说“早鸭。”

    “早。”原来她早起犯迷糊的时候是这个模样,这种声音,褚时显克制不住窃喜,嘴角溢出微笑。“你的。”

    谢晓桐只见一只大袋子在眼前晃,她的背囊

    “冯兰兰帮你拣了些东西,你先换上,好了喊我。”

    兰兰姐很细心,背囊里,衣物和她的牙刷护肤品一应俱全。谢晓桐在心里赞美了一句。

    打开门后吃了一惊,褚时显就守在门口。“去洗手间”他问。

    谢晓桐脸上火辣辣的,“我自己来,自己来。”说着,慌不择路地单腿向前蹦跶。

    身后的褚时显笑得吭哧吭哧的,“这个我帮不了你。”

    她的脸更烫了。

    “洗手间在这边。”

    他话音方落,她的腰间随之多了一双手,一掐一放,整个人转了个位置。

    谢晓桐把洗手间门关上,又不放心,打开一条缝,说“你别站门口。”

    “我知道了。”他又笑,退后两步。

    “再远一点。”

    “好,再远一点。”

    见他终于去了客厅,谢晓桐这才安心,朝镜子里一看,天啦,脸颊连腮红也不用上了。

    褚时显不仅去帮她拿了衣物,还买了早餐回来。

    谢晓桐舀着豆腐脑,问说“你几点起来的我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褚时显说“天濛濛亮的时候。”

    他因喜悦和激动一夜辗转难眠,也因喜悦和激动,此时丝毫不显颓色。

    谢晓桐看他神采奕奕的,心想太不公平了,她前半宿数了几百上千只羊,接着又跟两只砂锅较了半宿的劲。

    “我早上去了医院一趟,请了个护工照顾李妙,接着把冯兰兰送回宿舍,顺便请她帮忙去你那收拾了东西。”

    “李有伦呢。他不在那里”

    “他去帮李妙请假去了。”

    “他不错哦,嘴巴虽然不饶人,做事挺负责。”

    褚时显正给她剥鸡蛋,听不得她一早起来夸别人,瞥她一眼,说“我也很不错,怎么不夸夸我”

    谢晓桐说“这个还用说褚师兄正直,热忱,坚毅,有君子之风,又有闭月羞”

    “行了。”他把鸡蛋塞她嘴里,笑不可抑,“小马屁精,奖励你的。”

    谢晓桐拿着鸡蛋慢慢嚼,回敬说“小心眼。”

    “我哪里小心眼了”褚时显慢条斯理地喝豆腐脑,很淡然的模样。“你是说李有伦小孩一个,我根本没把他往心上放。”

    谢晓桐哧哧地笑。“我相信你。”

    小东西得意的样子太招人。褚时显琢磨着白天的行程,晚餐的安排,忽然想到前些天承诺了两只锅的距离,直想抽自己一耳光。他把那些绮思杂念赶出去,换了个话题说“冯兰兰说睡好觉下午来看你。”

    “咦,兰兰姐又不上课吗之前忙着比赛的彩排,她已经耽误好几天了。”

    “都大四了,谁还有心思上课612最近全忙着秋招会,找实习的地方。”

    “兰兰姐呢她在你那实习”

    褚时显点头。“她和老张都是。这几天给她放假,带薪的,她还时常要去李妙那边看看。”

    谢晓桐说“我也想去看看李妙。还要正式给她道个歉。”

    “还去啊我看她气性挺大,昨天说了那么多对不起,她没回你一句。”

    “没事的,她可能昨天正在气头上,今天应该消气了。”

    褚时显嚼完一只包子,安排说“一会我先陪你去找辅导员请假,再回校医院,先去看李妙,然后再送你去检查一下。你那脚脖子一直肿着,我不放心。我问过人了,照x光只能看骨头,看软组织还是核磁共振更清楚。”

    谢晓桐缩了缩脖子。“不用了,今天我感觉好多了。”

    褚时显不满地问“你几岁了听见去医院还会怕把包子吃了,豆沙馅的,不肥。”

    李妙昨天被大家集体送温暖之后,已经消气了。认真说来,她还是社团纳新那日,谢晓桐收进来的新人。只是娇滴滴的李妙,遇上娇弱弱的谢晓桐,总有点无以作乔的意思,所以她更爱冲冯兰兰撒娇。

    昨晚气消了之后,反思一晚上故意怠慢这位学姐,无视她的道歉,李妙不由生出几许惭愧,见学姐不以为忤,今天坐着轮椅前来探病,还抱着一锅小观园的骨头汤,惭愧又衍出欠疚。

    见李妙坐在病床上,打了石膏的腿被吊起来,翻身都难。谢晓桐一想这样的日子要熬一个多月,课业也要耽误,心里的抱歉更是无以言表。

    一个说“太对不起了,我昨天怎么就犯了那么大的错呢,我当时脑子在想什么”

    一个说“学姐,我当时也想躲的,手脚没有脑子快。我没生气,没怪你。”

    两人你来我往,褚时显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说“晓桐,我下去找医生聊两句。”

    李妙待他出了门,好奇地问“学姐,学长是不是你男朋友社团纳新那天你们在一起的,我见过”

    谢晓桐微微点了下头。

    “我就说难怪呢”

    “难怪什么”

    “有学长这样的男朋友,难怪你招人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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