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女座 十

作品:《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蛋糕摆在桌上,上面奶油层上面插了密密麻麻的蜡烛。

    桌上的面和牛排已经被收走了, 只剩下两只空酒杯。

    长寿面被谈恪吃掉了, 一口汤都没剩下。

    反而是牛排, 他尝了一口就拦着谢栗, 只让谢栗吃外卖。

    最后谢栗自己做的饭是什么味, 他自己也没尝到。

    倒是一瓶酒喝下去了一大半。

    他第一次喝红酒, 闭着眼睛随便点的, 除了有点酸,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设想里浪漫的烛光晚餐就这么莫名其妙结束了。

    但谢栗认为今天晚上这场子还能再救一救,因为蛋糕还没切。

    于是他把谈恪赶去洗澡, 自己留在餐厅里折腾。

    谈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就看见小男生正撅着屁股趴在餐桌前, 手里还攥着几根蜡烛。

    周围那一圈已经被吹灭的红蜡烛还没来得及从餐桌布上拿开,红色蜡液流到了桌布上结成一小滩, 让人联想起古装剧里那些洞房花烛的蒙太奇镜头。

    谈恪立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但他转念又自己泼了自己一头冷水  家里什么都没有,再说谢栗一时间未必能接受得了, 还是要慢慢引导他。

    他只好走过去, 发泄似地在谢栗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一掌到肉,还带着响。

    谢栗忽遭惊吓,差点被拍进蛋糕里,手里的蜡烛在奶油上戳出一个大圆坑。

    谢栗气死了,举着蜡烛转过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哭丧着脸,“都怪你, 现在更难看了”

    谈恪越过谢栗伸头一看,是真的丑,有他没他都丑。

    这蛋糕不知道是哪个遗迹里出土的古早风,三片绿色的叶子簇拥着一朵艳粉色的花,粉红的奶油裙边绕场一周。

    上头密密麻麻的红色蜡烛,很容易和寺庙门口的香坛联想在一块。

    谈恪十岁的时候过生日,吃的就是这种蛋糕。

    太复古了。他心里感叹现在竟然还有卖这种蛋糕的,顺手接过谢栗手里的蜡烛,舔一口上面的奶油,这味道也是他童年的味道。

    “挺好的。” 他说,顺手把谢栗搂进怀里,把齁甜的植物奶油送进谢栗的嘴里,“你自己来尝尝。”

    谢栗被闹了个大红脸。

    他把嘴里的奶油咽下去,转头去拉谈恪在椅子上坐下“你坐好,我要点蜡烛了。”

    谈恪上高中以后就没怎么过生日了。一来总赶上上学的日子,他不会为了过生日就放掉一整晚的学习计划,再有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愿意承担这种所谓的降生的喜悦了。

    他坐在黑暗中,看谢栗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上的蜡烛一根一根点亮。

    微弱跳动的火苗逐渐照亮小男生的面庞,火光熏然的暖意逐寸地爬满整间屋子。

    对生日的恶感在谈恪的脑子里打着旋儿,漂上来又顿时被压了下去  他在心里劝阻自己,无非就是个生日,更何况谢栗这么开心。

    谢栗半边手背都被烤得发烫,他甩甩手灭掉火柴,站在一蛋糕熊熊燃烧的蜡烛,特别有成就感。

    他转头,笑得十分满足“谈恪,你许个愿望吧”

    谈恪拍拍自己的腿,谢栗便会意地坐上去。

    谈恪从后面搂着他,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谈恪问他,“履历上那个是真实的吗”

    谢栗摇头。

    谈恪嗯一声,也不再追问。

    他私心里觉得谢栗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也从来没有动过要替谢栗寻亲的念头。

    把自己的孩子丢掉的父母,就算有多么身不由己的理由都不值得原谅  明明还有那么多为了孩子而放弃自己人生的父母。

    “那你今天的愿望是什么” 谈恪抱着谢栗,声音很轻地在他耳边问。

    谢栗微微侧头,脸颊便贴上了谈恪“可是今天是你过生日啊。”

    谈恪亲亲他,把头埋在小男生的颈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身上有了他的味道,他的须后水,他的洗衣液,像被捕蝇草捉住的小虫子,小男生已经被他的生活重重裹住。

    他贴在谢栗的脸颊边,慢条斯理地哄着“嗯,是啊。所以我今天的愿望呢,就是想知道你的愿望。你觉得我能实现吗”

    谢栗一下子就被哄住了。

    他坐在谈恪怀里,被哄得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他能有什么愿望啊,要非要说愿望,无非就是希望今天晚上能一切顺利。

    谈恪还贴在他耳朵根催他“你的愿望是什么”

    谢栗忽然觉得酒劲上来了。整个人都被催得膨胀起来想说的话特别多,什么都敢说。

    他厚着脸皮转过头,勾着谈恪的脖子,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

    谈恪听完,不由得拿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小男生。

    但仔细想想,其实就是谢栗的风格。有话直说,喜欢就直说,想要什么也直说了。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在哪” 于是谈恪一把他抱起来,声音完全哑了,还不忘吹掉蛋糕上的蜡烛,“先让我看看。”

    被叫醒的时候,谢栗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没有睡好,前一天晚上太累了,身上不舒服,主要是腿根被掰得疼,还有认知上的巨大冲击。

    所以他辛辛苦苦学习了那么久,还在自己身上练手,生怕委屈了谈恪,结果闹了半天,谈恪根本不需要

    他简直就是那头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然后往锅里跳的驴啊

    谢栗越想越气,看都不看来叫他起床的谈恪,一头埋进被子里“骗子你走开,我要睡觉。”

    谈恪这种时候都耐心极了,隔着被子把人抱起来,像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帮谢栗把被子扒开“栗栗,你得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从哪来的这个错觉”

    谢栗气的当然不光是自己搞错了谈恪的型号,更让他生气的是谈恪明知道他搞错了型号还将计就计,将错就错,最后趁错而入,害得他一点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扁着嘴,气呼呼地骂人“宋易这个王八蛋我要诅咒他不举我信了他钢铁直一的邪屁”

    谈恪起初没明白他骂宋易干什么,直到想起他们荒唐的“三角”关系,才猛然回过味来。他转而抱着谢栗逼供“宋易怎么给你说的”

    谢栗别着头才不想承认  宋易在自己面前当高贵直一,结果转头就为爱做零,他不要面子啊

    但事关宋易,谈恪就非要问出个结果不可,他松开谢栗,作势要站起来“我给宋易家打电话,我要问问他们家是怎么教育宋易的,竟然在外面诽谤”

    他屁股都没离开床,就被谢栗一只手拉住。

    谢栗抓着他,急急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先说清楚,怎么就诽谤了被当做零委屈死你了是不是”

    谢栗这下真的生气了。

    他觉得当零当一都没关系,如果谈恪不想做零,他完全可以做。

    但谈恪竟然说到了诽谤  被当作是零就是诽谤吗当零是件什么坏事吗

    他知道是有些人看不起做零的,觉得甘于人下就是低人一等,但从来没想到谈恪也会这样想。

    谈恪要去拉谢栗,反被一把推开。谢栗干脆坐起来,顾不上自己只穿着件上衣,衣服扣子还没系好,露出来的大片皮肤上带着点点痕迹。

    他摆出上思想品德课的架势,叉着腰质问谈恪“你是不是觉得做零是很丢人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不难想明白。

    多半就是宋易在谢栗面前自称是个一,所以谢栗想当然地以为宋易喜欢的谈恪就是个零。

    他根本没想过还有宋易为爱做零这个可能性。

    谈恪觉得这情节实在是荒唐,但又荒唐得合情合理,也就难怪了之前谢栗总是在他面前流露出莫名其妙的“大丈夫气质”。

    他抖开毛毯强行包住谢栗,谢栗不愿意给他抱,蹬腿蹬脚。

    他干脆一把把人按倒,借着体型优势强行控场“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

    谢栗这下只能动嘴,气势汹汹“你说。”

    谈恪给他捋捋毛,先把乱糟糟的刘海给他拨顺,然后才开口道歉“是我说的不对,做零不能叫做诽谤,我先道歉,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谢栗看他态度诚恳,哼一声算是接受了“我觉得做零和做一都是一样的。”

    谈恪在他脑门上亲一口“你说的对,这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接下来才是他真正想说的。

    “你这么说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易这么欺负你,我也很生气。他父母没把他教好,如果有机会,我不介意替他父母教育他。”

    “但是,” 他重重地强调,“我现在更关心你的意愿,你是不是不想当下面那个”

    他低下头,贴着谢栗的嘴角,说“不用为了迎合我来做决定,如果你不想,我们也有别的办法来解决。我现在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更喜欢哪个角色昨天晚上你开心吗你觉得舒服吗”

    谢栗的脸有点发烫。他其实挺舒服来着  再说一晚上搞都搞了,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谈恪见他犹豫,于是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只不过,如果你打算做一的话,做一体力很重要,你以后要每天早上起来去跑步的,不然很难满足我。”

    谢栗立刻眼一闭,十分悲怆的样子“我我我喜欢做零”

    开玩笑,他宁可为了做零去练劈叉,也不要为了做一早起跑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因为今天是豪华更新

    如果要问我到底豪华在哪里,本咕疯狂地朝着专栏方向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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