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三把火

作品:《[红楼]林氏第一神医

    贾赦领旨任贾家族长后,  其实很有些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

    毕竟他虽是长房,原来在荣国府却是住在东偏院的尴尬人,在贾家一族中腰杆子自然也挺不了那么直。

    如今坐上族长之位,  贾赦极想宣示于亲友,恨不得人人都知道。

    只是宁国府刚塌台,  此事还是吓住了贾赦。

    而林如海也曾命人来劝这位大舅兄,  此时荣国府正该小心谨慎俯下身子来,安静守孝低调度日,不要在京中走动为好。

    贾赦还是听林如海的,  只好心下遗憾,自己这新族长上任,三把火是不能烧到外面去了。

    故而贾赦头左转右转看了半日,决定把火烧到自家来。

    既然先前宁国府是因孝期举止荒唐而受罪,  贾赦就准备先从此处整理家中人口,  立一立威风贾敬可是老族长,严格来说,  贾家上下所有人口都带着孝的,不过长短而已。

    于是贾赦就把贾家所有旁支子弟,  但凡在京的,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拎了来,对着门客写的稿子好生训导了一番。

    尤其是贾蔷,  贾芹等本素日就常奉承宁国府,  好跟着贾珍父子嫖赌为乐的,被贾赦格外拎出来,  当成反面典型,  在几十个贾家年轻子弟面前,  被狠狠骂了一通。

    说来,这些贾家子弟虽是玩惯了的,但这回宁国府的倒台,实在是给他们每个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像是一群靠山吃山的小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山会忽然没了。

    这会子正在惶惶不可终日,面对贾赦的训导都出乎意料的服帖。

    且他们这些旁支每到了过年过节,还需往族长处领些贴补过日子,从前要听贾珍的,现在自然要听贾赦的。

    所以一句话不敢辩驳,只是点头如捣蒜,连忙奉承贾赦。

    贾赦十分满意,还挥手告诉他们“我最知道你们,向来欺上瞒下,当面像个人儿似的,背地里就放了羊了。这样吧,你们彼此看着些,谁发现族中男子在这一年内,有行止不端者,只管来我这里告发,确有其事,我便赏告发的人五十两银子”

    只见众人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贾赦此时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告发的人,是邢夫人,而被告发的对象,是他亲儿子贾琏。

    且说自打领了做族长的旨意,贾赦这些日子心情很好,好到看邢夫人都带了笑。

    谁知这日骂完族中子弟,贾赦一回后院,却见邢夫人在唉声叹气,他不由就恼了“这样好的日子,你拉着脸给谁瞧呢”

    邢夫人连忙上前“老爷,我自是为老爷高兴,只是想起一事又担忧,才叹气的。”

    贾赦摸着胡子,示意邢夫人直说。

    “老爷你说琏儿那孩子,素来怜香惜玉的,如今珍哥儿他们倒是走了,可那尤家仍然在这京城外住着。琏儿会不会再把那尤氏姐妹弄进咱们家我一想就害怕。”

    贾赦瞪起了眼睛。

    尤老娘母女三人的日子,现下是不太好过。

    以贾珍的凉薄心性,对尤二姐与尤三姐,不过是爱其颜色,到了自身难保的时候,哪里会管她们半分。

    他甚至深恨此事由姐妹俩的风言风语而起,所以一点旧情也不念,立刻翻了脸,只让尤氏把尤老娘母女三人都赶回家中去,还特意明说了一两银子也不许给。

    尤三姐虽是能闹,不肯白吃亏的人,但无奈贾珍一家子走的干脆,她一个女子,若没有人服侍,连京城门都找不到,这会子都不知道上哪儿闹去。

    而尤二姐则在家中垂泪,盼着贾琏念及旧情,再来娶她,甚至打发家里的小丫鬟去贾家门上候一候,看能不能等到贾琏出门。

    有个半大丫头,怯生生在荣国府门口来回探看,自然很快就被门子发觉,也很快问出了端倪,就当成一件新的功劳来承报给凤姐儿。

    凤姐儿冷笑一声,都懒得去跟贾琏说话。言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让琏二爷再接受下棍棒教育。

    她直接就去找邢夫人。

    而邢夫人现在是完全跟凤姐儿站到了一条线上了无他,凤姐儿有钱还有权。

    在两年前背离了王夫人路线后,王熙凤除了坚定不移走贾母的路外,私下倒也向着邢夫人这位正经的婆母靠了靠。

    她发现,邢夫人虽然贪财,但人很纯粹就是纯粹的贪钱。

    而且邢夫人不是王夫人,出身王家见过什么千金万金,邢夫人的胃口可不如王夫人大。

    邢夫人之所以爱钱,也是贾赦实在靠不住,她又没有亲生儿女,所以为将来终身打算,才认真搂钱。

    对凤姐儿来说,在管家理事的过程中给邢夫人些便利,让邢夫人从中得一笔稳定的收入,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而邢夫人对凤姐儿这个细水长流的财源,也颇为满意反正比对贾琏这个继子满意。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邢夫人这方面是个有信用的人,遇事也就站到了凤姐儿这边,比如上回贾琏挨抽事件。

    这回凤姐儿又来寻邢夫人说话“现在珍大哥哥已经回了原籍”邢夫人插了一句嘴骂道“真是作孽的畜生,祖宗的基业生生被他败坏了,也不怕他老子气活过来”因夺爵除官,宁国府的许多钱财充入了朝廷,邢夫人只消想想那数目就心疼的睡不着。

    凤姐儿等邢夫人骂完贾珍,才继续道“可他那两个姨妹并没有带走呢。琏二爷的性子太太也知道,若是哪日又糊涂了,偷偷在外头娶了那对姐妹,叫人告发了,咱们家岂不是跟宁国府一样了”

    “琏儿不至于这般糊涂吧。”

    邢夫人刚犹豫了一句,身后的王善保家,就因拿了凤姐儿的银子,忙在邢夫人耳边悄悄添油道“太太不知,今儿门子们捉了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细问下去竟是尤家派了来寻咱们二爷的。”

    这给邢夫人气的,又开始骂贾琏“琏儿也是个猪油蒙了心的,难道珍哥儿的事儿还不叫人害怕”

    邢夫人一想宁国府的寥落就急了,尤氏原本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绫罗绸缎一天一身也穿不完,可这回跟着贾珍狼狈离京的时候却头上光光,连好点的头面都带不上,这日子要是也落在自己身上都不用王熙凤多说,邢夫人直接告到贾赦跟前去,好让贾赦再管教贾琏。

    这不,邢夫人还故意愁眉苦脸了一下,引的贾赦发问,后连忙说起了此事。

    贾赦邢夫人两人是半路夫妻,同床异梦多年,这一回倒是心有灵犀。

    贾赦这新族长上任,除了要训斥子弟,摆正自己威严外,还在筹划一件事他既然是荣国府袭爵大老爷,如今还兼着这贾家的族长,那就该他搬回荣禧堂去住,让贾政把地方给他让出来才对啊。

    他既然心里筹谋这件大事,自然不能允许贾琏给他拖后腿。

    凤姐儿说的还只是担心贾琏怜香惜玉,而到了邢夫人嘴里就添油加醋成了琏儿很是怜惜尤氏姐妹被留下,只怕还有纳了来咱们家的心思。,再落到了贾赦的脑海中就是贾琏又要停妻再娶,想让他这个老子也跟着倒霉

    贾琏若是知道,只怕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于是刚好了些的贾琏,就被贾赦叫过来又打骂了一顿“我听说你又犯了混,想着收容了那尤家姐妹,甚至还想着那停妻再娶的事儿”

    贾琏的脸上还有些七彩痕迹,茫然抬头“回父亲,我没”

    贾赦根本不听,继续边咆哮边打他“你看看珍哥儿的下场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是连累了你老子我,你也不用像珍哥儿似的回金陵去,我直接就打死你让你去跟祖宗们请罪”

    最近根本没敢出门,也没跟尤氏姐妹有任何联系,却又被劈头盖脸打了的贾琏无语凝噎,简直要委屈死。

    他带着心灵与身体两重创伤回去,却发现家里的大丫鬟们也都不怎么理他,只有小丫鬟们上前畏惧着服侍,却也是冷清清的,茶也不够好,铺也不舒坦。

    想起从前跟凤姐儿夫妻还好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是妥妥帖帖的,他出一趟门,凤姐儿会把应季的衣裳准备的足足的,乃至于配套的荷包扇套手炉等物都一点儿不缺,又常嘱咐小厮好好伺候。

    人,尤其是贾琏这种公子哥,都有点贱脾气。

    从前有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好,怎么珍惜,有时还嫌凤姐儿管得宽束缚了他。

    可如今凤姐儿彻底对他失望,完全冷淡了下去,宁愿夫妻破脸让人笑话,也不来跟他圆面上这点情分,丝毫不再顾及他,贾琏又开始怅然若失,想起从前夫妻恩爱和凤姐儿的好来。

    他甚至还偷偷去找平儿,请她在凤姐儿跟前说点好话。

    凤姐儿闻此,也只是冷笑。她自有家要管,也有女儿巧姐要照顾,贾琏既然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当贾琏死了。

    她还省事些呢。

    因贾琏此番停妻再娶的意思闹出来,人人都知是他的过错,连贾母也都只骂贾琏,对凤姐儿此时冷着贾琏也没说什么,凤姐儿就更是不理贾琏了。

    当然,贾母现在也是没空去管这些小夫妻的事儿。

    她只是在为当年一门双公,京中显贵的宁荣二府伤感,以至于有些病弱之态。

    甚至在林如海来探望她时,贾母还拉着林如海真切哭了一程子“当年你岳父在的时候,这家里是什么形容来着这才二三十年过去,子孙就要把他的心血败完了。”

    说起岳父贾代善,林如海也要敬佩那实在是个能臣,能打仗能治军。把现在贾家这些儿孙捏在一起,也比不上他。

    林如海无旁话可说,也只好安慰贾母,免得她老人家伤心太过伤了身子。

    而贾母叫宁国府的事儿刺激的,一味享乐的心也终于少了些。

    倒是脑子清楚了一些,对林如海道“我不过人老了白抱怨一二。珍哥儿是他自己做的事儿自己该当的,你可不要看在亲戚情分上为他求情,白连累了自己”这是贾家无人上朝,根本不知道林如海已经为此事,在朝上被御史参了一本。

    林如海也没提此事,只是颔首,听着贾母接下来的话。

    “尤其是你还有还有玉儿要照看,再过半年,玉儿就要嫁到绍王府去,这接下来的日子,可不能出岔子。”

    说到这贾母又叹息,甚至带了些愧意“也是我这做外祖母的无用,不能约束这一家子。玉儿这两个舅舅,贾家这一门子亲戚,不但不能给玉儿出嫁增添光彩,反而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贾母念叨半日,最后才勉强振作道“你放心,你大舅兄如今正在整那些年轻子弟,接下来一年,我也命家里人少出门去。保管接下来不再出什么岔子,不丢玉儿的脸面。”

    林如海听贾母这么说,倒难得听出几分贾母对黛玉的真心来。

    而贾母经此一事,实在伤心,也觉得大大伤了体面,不但约束贾家上下无事不许出门,自己更是再不肯出去应酬。

    王夫人第一个就急了元春还没嫁出去啊,老太太你不能躺平啊

    当日元春死活不愿意镇国公府的亲事,王夫人起初还很是埋怨了女儿一通。但很快镇国公府就彻底凉了,爵位都没了,王夫人才心有余悸,觉得元春这入宫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多了些长远眼光,比自己强。

    于是王夫人变了态度,有了亲事也让元春自己放眼看看,元春不点头,王夫人也就不逼她。

    可元春是从荣国府落日余晖中走过来的,又进宫了一趟,见过了这大周权势最顶尖的人是过得什么生活,眼光已经养高了。

    她看上的人家,看不上荣国府,而那些看得上荣国府,也看得上她的人家,元春又不愿意。

    便是偶有家世合适的,元春自觉容貌好,还想要个品貌也相当的夫君。

    这可就难了。

    拖着拖着,已经又是一年半过去了。

    王夫人急的上火就没停过,天天不是喉咙疼就是口角长包。

    偏生宁国府又出了这件事,多少有些损害荣国府的名声,王夫人还盼着贾母出面,替元春张罗婚事呢,怎么能看贾母躺下。

    于是只好与元春商议着,怎么劝的贾母开心,让老人家重新振作出来,像之前一样带着元春各家去应酬。

    然而王夫人还没请动贾母出山,贾赦倒是出动了。

    贾赦是在端午节一家子摆圆桌,聚齐用晚膳的时候,忽然提出大房二房换居的要求。

    贾赦端着一杯酒站起来的时候,桌上旁人只以为他要敬酒。他的身份辈分摆在这里,除了贾母外,其余人忙都站起来陪着。

    谁料贾赦开口就是重磅消息,只道自己不但是荣国府袭爵的一等将军,现今更是贾家的族长,还住在府里花园隔断出来的偏院中,实在是不合适,遇上年节走礼,也让外人疑惑这府里没有规矩,很该他搬进荣禧堂才是。

    贾政闻言不由蹙眉道“大哥,今儿是端午,一家子正在陪母亲过节,何必说这些话我住在荣禧堂不过是为了伺候母亲便宜。论长幼,大哥居长,若是非要我们让出荣禧堂”

    贾赦断然道“没错,我非要你们让出来”

    贾政懵了不是这个剧本啊。不该是我谦虚一句,你也退一步,此事从长计议吗

    而贾赦一句话顶在这里,非要让他们让出荣禧堂,就把贾政剩下的话都憋在了家里。

    兄弟两人对视一会儿,不由一起转头看贾母。

    要说之前的年岁,贾赦是不敢提这要求的。因父亲临终前将爵位传给自己,而贾母当时就在贾代善病榻前哭道,只要她还在一天,就绝不分家,兄弟俩人都是一样的。

    贾代善点头应了。

    而后贾母要贾政就近住着伺候她,是在贾代善刚过世的时候,当时贾赦最要紧的事儿是要袭爵。想顺利袭爵就必须贾母点头,当然不能跟贾母闹起来。

    彼时贾赦也觉得爵位在自己头上,不过一间屋子,让二房住住也没什么。

    结果这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因王子腾接过了贾代善的班做了京营节度使,成为了四大家族的领头羊。

    而王子腾是王夫人的亲哥哥,贾王两家的姻亲对贾家越发重要起来,贾赦这边却没有拿的出手的姻亲,也就说不响嘴。

    之后,这二房住在荣禧堂,似乎就成为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外人提起荣国府,也只说住在荣禧堂的二房,似乎也成了默认的习惯。

    当一件事成为了旧例,就很难被打破了。

    而若是如书中般,元春做了贤德妃,那贾赦一房只会一败涂地,再也没有搬回荣禧堂的指望了。

    可现在,元春并不是什么皇妃,之前那些外部条件也都消弭了,王子腾做了九省都检点,常年不在京中;而算时日,贾赦也让了这些年,顺从的够了借着宁国府的事儿,贾赦还得了族长之职,那他就要打破之前的旧例

    贾赦贾政俱望向贾母,目光炯炯。

    两人都觉得贾母是偏心的。

    所以贾赦做好了贾母不允的准备,都已经在盘算着贾母只要摇头,他接下来该说什么来为自己申辩。而贾政则是相信贾母偏心他,不会让他搬出荣禧堂,所以盼着贾母说话为他主持公道。

    谁料,贾母看了他们片刻,搁下了手里的酒杯,忽然长叹了一声“也好,各归其位也好。”

    贾政与王夫人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

    连贾赦也有一种被晃了老腰的感觉。

    就这样简单吗就这样,母亲同意了

    难道母亲就在等自己提出此事贾赦开始郁闷起来自己这些年不直说只自己生闷气是不是太傻了。

    其实贾赦歪打正着,提要求的时间选的刚刚好。

    若说原来,贾母为了心爱的孙子宝玉,也因更喜欢贾政,所以一直更看重二房,连正屋都让二房住着。

    贾赦这样说,就是挑衅她的权威,贾母必然是要呵斥不同意的。

    可现在,在看到隔壁宁国府的败相之后,贾母真的累了,也真的被世态炎凉戳破了那层幻象自己这个老封君才不是什么定海神针,贾家的定海神针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贾代善。

    而且还得太上皇在的时候才好用。

    至于她,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平时入宫仗着国公夫人的诰命和年龄,人人都让着她敬着她,真出了事儿她一点用处没有。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逆着规矩让大房二房居之不正,白白让母子兄弟离心,外人也笑话。

    她老了,正所谓老健春寒秋后热,如今她看着还硬朗,但说不定哪一日就一病不起。

    与其到时候她死了,兄弟两个撕破脸闹个不休,不如趁着现在,有她调停着各退一步,也有个善始善终。

    贾母看着他们兄弟俩截然相反的神色,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这日卫刃回到府里,就看到林姜在把玩扇子。眼前堆着数个精美的扇匣子。

    大约是现代的习惯,林姜其实是不怎么习惯拿扇子的。不比京中诸贵女,到了夏日,扇子不离手。

    林姜便是拿着扇子出了门,也很可能随手就忘到什么地方去了。黛玉就说过,旁人换扇子是厌了旧的要换新花样,而林姜换扇子就是因为上一把扇子又丢没了。

    卫刃也知道她这个习惯,还以为她又没了扇子,索性就在这儿搬出扇匣子挑新的。

    就走过来问了一句“家里的还够吗不够改日再去银楼买些。”

    林姜就转头横了他一眼“我也不至于把家里的扇子都丢尽了。”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匣子“这些扇子都是荣国府琏二奶奶送过来的,许多都是成双的,可见还有送给你的。”

    卫刃倒是也知道近来荣国府两房换居的事儿,便随口问道“那府上正事都忙完了”

    琏二奶奶都有心思送夏日的宫扇了。

    卫刃对扇子的兴趣就不大,只是在旁边看着林姜玩扇子。

    倒是林姜想起一事就问他“王子腾是不是要回京了”

    卫刃点头“也就在这两三天内吧。”

    林姜搁下扇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卫刃点头“岳父大人从来都是淡然的性子,这回特意传信回来,说是与王子腾在福建港上发生了些龃龉,必是闹得很不痛快了。”

    两人说的正是端午节时,林长洲在给女儿女婿送东西的时候,夹带的一封信。

    信里便提起了王子腾。

    当然林长洲用的词非常的礼貌,只说自己与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大人,就海运的问题上进行了充分的交流,王子腾大人对海衙门的管辖提出了自己独到的意见,两人暂时未达成一致,已经写了折子回禀陛下,请圣上裁决。

    卫刃看着还罢了,林姜一看这明显的外交辞令,就忍不住笑了。

    什么充分交流,估计是真的针尖麦芒对上了吧。

    而林长洲特意写这封信回来,也是为了提醒卫刃。

    如果说贾家在京中大营里,还有遗泽和影响力,那么任京营节度使十余年,卸任不到两年的王子腾,是绝对还在京中大营里埋着自己的钉子呢。

    这回他是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京城,说不得就要动用京营里头的钉子,给卫刃添添麻烦。

    要是掌握不住京营,卫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必然会下降。

    同样的消息,林姜也给林如海送去一份都是一家人,王子腾也可能会拿林如海做文章。

    大家都擦亮下眼睛,迎接王子腾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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