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江暗还在睡着,  睫毛微垂，阳光在他脸上打上一小片阴影。闻岁端又起他梦里的样子,  看不到表情，光是看背影，连呼吸都是藏不住的性感。

    他哥在床上的时候不大一样，之偶尔教学的时候就能感受出来，带着漫不经心又游刃余的控制欲，显得些轻佻，又很性感。

    闻岁脑补了一些的没的,  成功把自己撩起了火。他翻身起了床,  钻浴室，给季小屿发了条信息。

    勿扰你知道男的跟男的做，需要准备什么吗

    小岛大早上的,  你

    勿扰随便问问

    小岛你等等，我找同学要一个

    勿扰老实交代，你这同学不会就是你本

    小岛真是同学

    小岛做0的十个注意项,  低估你了，我还以为你们俩早就你哥不行

    勿扰儿子,  我觉得你对我误解

    小岛什么误解

    勿扰我看着不像个大猛一

    小岛还在做梦呢吧，洗把冷水脸醒醒

    勿扰老子要做1的注意项，搞快点

    小岛我不认识1,  传媒学院遍地飘0

    勿扰

    闻岁点开，心说凑合看看吧，反正都是男的,  能多大的区。

    当他坐在马桶上快速浏览完那个精心整理的文档，觉得自己快瞎了，血色从脖颈一路蔓延到了脸颊。

    对于这种东西他仍然是生涩到些害臊,  但是着得主动出击，又压那股羞赧，反反复复看了遍。

    上回他爸送的东西显然该派上场，就是之随手送给了他哥，不知道放在了哪儿。

    闻岁开门从浴室出来，打开衣柜随手翻了翻，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之让他社死的小盒子。

    他捏着包装盒快速攥在手心里，在宿舍中央转了一圈，视线格在那罐了一半的面霜上。

    按注意项里的介绍，好像凑合能。

    确实是不好意思特地再去买，闻岁犹豫了秒，拿着另一罐没拆的一并装了背包。

    拉好拉链的时候，一侧头，江暗撑着脑袋慢悠悠看着他，说了声早。

    闻岁觉得心虚，视线往旁边挪了一寸，低声说“醒了看你睡得很香，没叫你。”

    江暗嗯了一声，闲聊似的说“你在都睡得很好，少爷今天什么安排”

    “晚上元旦晚会，我翘了，带你去的地方。”闻岁说话的时候，语速些快，生怕他多问。

    江暗抬着眼皮，漫不经心说“长本了，集体活动翘。”

    “又不是高中，本来着拖你一起表演个节目。”闻岁走过去坐在床边上，轻佻地勾他的巴，“不过这种招蜂引蝶的时候，不太让你抛头露面。”

    毕竟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学校里仍然时不时地还在揣测关于江暗的另一半。

    大概再过一阵子，“江暗朋友”能成为京大十大未解之谜排行榜首。

    “那就翘吧，你说了算。”江暗很是纵容，所谓道。

    闻岁笑眼弯弯，弯腰亲了他一口“带坏优秀新生代表，感觉还不错。”

    第一学期已经入尾声，闻岁却老爱拿这儿挤兑他，尤其是在亲密的时候，总一种把高岭之花拉神坛的爽快。

    一到这样的江暗，性感的放纵的样子只自己见过，那种感觉就很微妙，某种程度上极大满足了自己些病态的占欲。

    江暗看他表情一秒一变，觉得好笑，盯着看了几秒钟“又憋什么坏招”

    “不告诉你，起床。”闻岁捏了捏他的巴，心情很好。

    慢悠悠换了睡衣，出门吃饭，顺带去学校附近的商场逛了逛。江暗刷卡买了件半长的大衣，一件米色一件驼色，样式一样，乍一看像是情侣款，当场就换了新的。

    等到了傍晚跟另几个在提预好的饭店集合的时候，位单身狗看着模狗样的如出一辙的打扮，感觉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

    季小屿先出了声“哎，不带这样的啊，这衣服是买一送一”

    “axara的大衣，可能吗”简映啧了一声，吐出四个字，“肆忌惮。”

    闻岁拉开椅子坐，懒洋洋地开口“我们俩从小就爱买一样的衣服，怎么了”

    “不怎么，齁得慌。”季小屿从旁边递过去一个礼物盒，“江暗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个领带夹，着以后你肯能上，生日快乐。”

    “谢谢，破费了。”江暗伸手接过，笑着收。

    “巧了，我买的领带。”简映扔过去一个购物袋，相当走心地祝愿，“祝江老板早日日入百万。”

    闻岁连连摇头，嗅出一丝奸情的味道“这礼物送得，你们俩没商量，狗都不信。”

    “真没。”回得异口同声。

    闻岁拉长声音，戏谑说“那就是心灵犀吧，挺配。”

    只汪奇粤一个还在状况，看他们跟打哑迷似的“我比较实际，买了蛋糕，一会儿就切了吃掉。哎闻岁，你送你哥什么”

    闻岁从背包里拿出准备了小半个月的礼物，递过去“不许嫌弃。”

    几个伸长了脖子，看着江暗慢吞吞拆开盒子，露出里面深色的长围巾。围上脖颈的时候，垂坠来的尾端露出个绣上去的字母“jaa”。

    汪奇粤摸了摸巴，些狐疑“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钱大少爷大概会送辆车，没到这么的经济实惠。”

    “确实，不过冬天很保暖，倒是好看又实。”季小屿习惯了闻岁大手大脚花钱习惯，揣测说，“这牌子没见过，又是那种死贵死贵的制款吗。”

    “确实是高级制，不过倒是不贵。”闻岁扫了他们俩一眼，慢条斯理说，“这我自己织的。”

    大概是很难象平时拽上天的性格干这种细工，这话跟炸弹似的，炸得全场集体陷入沉默。

    江暗指尖捻了捻柔软的围巾，瞳孔亮了一瞬“所以这段时间老是偷偷躲在浴室，就是在织这个”

    “昂，生怕被你发现来着，第一次弄，但我觉得织得还行。”闻岁眯着眼睛威胁，“快说喜欢。”

    江暗垂眸细细打量了遍，真心实意道“喜欢，很好看。”

    他觉得闻岁实在是太讨喜欢了，以觉得自己没钱，就什么都尽力买好的。现在知道吃穿不愁，就花心思时间自己动手。小少爷哪儿干过这个，一着他每天挤着时间偷偷摸摸准备礼物，心脏就被那份感动挤得满满当当。

    季小屿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缓缓闭上“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闻岁吗是不是被魂穿了”

    “滚，我这对好起来，能上天。”闻岁笑着踢了他一脚。

    简映感叹“甘拜风，这叫什么来着，没钱的能攒钱送一束玫瑰叫感，钱的愿意花精力叫心，你掌握到了精髓。”

    闻岁点了点头，评论道“你总结很到位，兄弟，你悟了。”

    听到他们意味深长的对话，汪奇粤觉得自己快悟了，这他妈跟谈恋爱什么区

    几笑着打趣了一会儿，菜缓慢上来，闻岁顺便又叫了几瓶酒，准备稍微喝点壮胆。

    他点燃蛋糕的蜡烛，跟领导似的举杯“庆祝我亲爱的哥哥江暗生日快乐，祝年年岁岁今朝。”

    说完，又压低声音凑过去笑“是不是啊，江黏黏。”

    “嗯，听懂了，谢谢闻岁岁。”江暗捏着玻璃杯跟他碰了一，眉眼里都带着笑。

    大概是今晚气氛很好，闻岁喝得点嗨，菜倒是没吃多少，旁边酒瓶子就空了一大半。

    汪奇粤脸颊通红，瘫在椅子上，摇头晃脑说“我以高中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拼命念书，着考个好点的大学，以后找一份好工，利益看得重，友情看得轻。现在才发现，一群好朋友说说笑笑真好啊，认识你们真好。”

    “喝多了吧，这就开始走心了。”季小屿牢记之发酒疯的场景，没碰酒，只是笑着把扶正，“不过说真的，要是没闻岁，我大概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开心。”

    “闻岁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当然江暗是，面冷心热的典范，表面高冷，其实比谁都心细。”简映补充道。

    闻岁嫌矫情，哎了一声“你们这话，能不能挪到我们以后葬礼上再说。”

    “行，不说了，不是要去看烟花”简映看了眼时间，“应该还半小时，我们现在散步过去。”

    闻岁起身结账出去，头点晕，被夜风一吹，脚步就些晃。

    江暗拎着他的背包跟在后边，伸手扶了一把，见另几个都在面走着，索性拉过他的手牵着。

    闻岁侧头看他，指尖滑去十指相扣，感觉掌心愈发滚烫“这么大胆。”

    “荒郊野岭的，反正没认识。”江暗低头靠近了些，闻到他身上一股很淡的酒气，“喝这么多，就这么高兴”

    “高兴，不过还的原因。”闻岁神神秘秘地冲他笑，卖关子说，“晚点就知道了。”

    江暗挑眉“还惊喜”

    “惊喜层出不穷，哥哥敬请期待。”

    “词儿还挺多。”

    闻岁笑了笑，牵着他的手晃晃悠悠地走“你还记得以我们俩偷跑出去看烟花，每次都得删里的监控，鬼鬼祟祟的特好笑。其实我没觉得烟花多好看，但觉得跟你一起干这些情特开心。”

    “当然记得，你的我都不会忘。”江暗看着身边跟他们一样缓慢散步的路，一瞬间些恍惚，“现在仍然觉得，能跟你在一起，像一场梦。”

    闻岁掐了一他的手心，稍微了一点力道“疼吗不是梦。”

    江暗哑然失笑“疼，你还真是简单粗暴。”

    “那是，让你清醒清醒，免得一会儿你更以为是在做梦。”闻岁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甩着手走到看烟花的集合点，看着声逐渐鼎沸，才慢慢松开牵着的手。

    江边风大，江暗把脖颈上的围巾取来绕到闻岁身上“借你一晚，明天还我。”

    闻岁吸了吸鼻子，笑骂“小气。”

    “诶，你们玩仙棒吗刚在路边买的。”汪奇粤转身问。

    旁边季小屿拿着打火机点了好几，刚一点着就被吹灭，整张脸皱成了一团“这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傻子，得挡一风。”简映叼着烟侧过身，微微弯腰拢住他的手，猩红的烟头触碰到顶端，滋滋就燃了起来。

    季小屿跟他站得很近，仰头小声说“帮我把这些点上。”

    简映被亮着的火花背后的笑脸晃了一瞬，低声回“好。”

    一大把仙棒被点燃，亮成了一大簇火花，季小屿一分了几根，拿在手上乱晃。

    闻岁嫌弃地上比划了圈“这太袖珍了，能燃一分钟么”

    “这边不让自己买炮仗，只能这个凑合凑合。”汪奇粤摸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吐槽道，“估计烟花管控吧，不过得看就不错了。”

    闻岁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慢吞吞把玩着手上快燃尽的小烟花，若所思。

    江暗看着周遭打打闹闹的朋友们，视线又落在闻岁身上，他着这一刻，热闹的喧哗的声鼎沸的场景，大概能够覆盖掉之很多很多孤独的瞬间。

    “五。”

    风越来越大，远处的广场传来倒计时的钟声，群开始躁动起来。

    “四。”

    周遭纷纷举起手机，准备记录这美好一刻，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

    季小屿冻得瑟瑟发抖，手腕被抓了一，恍惚间落入一个温热的口袋里。

    汪奇粤又蹦又跳，转来转去看大的表情“哎你们这么淡吗”

    “二。”

    闻岁胳膊碰了碰江暗，笑着说“哥，看好了，稍微表现得激动点儿。”

    “看着呢。”江暗抬手勾着他的肩膀，仰头看向雾蒙蒙的天际。

    “一。”

    几簇烟花在漆黑的上空绽放开来，像是泼墨的水彩，连绵不断地蔓延至天边，把这一处黑暗瞬间照得骤亮。

    正中央炸开的烟花中间突然出现了几个显眼的大字“江暗，生日快乐。”

    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又被其他铺天盖地的烟花淹没，远处零点钟声敲响了，美好得像是一场幻觉。

    汪奇粤猛然回过头，惊讶地看着身后并肩站在一起的个“闻岁这他妈不会是你买”

    闻岁笑着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侧头吻上江暗些冰冷的唇“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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