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针扎下去!(1)

作品:《且把年华赠天下

    刀伤、箭伤、鲜血、坏疽

    此情此景,让她仿佛嗅到了一种属于杀戮和战场的血腥味儿。

    原来不仅是冰山美男,还是铁血硬汉

    “爷,老朽先替您清洗患处,再用利刃除掉坏疽。这儿没有麻沸散,您且且多忍着点儿。”一个胖老头半跪在他脚边,双手哆嗦得比她潜在水里还要厉害。

    “无妨。”

    黑红色的血液,在挤压下带着血痂不停涌出

    “爷,您咬着这个。老朽要下刀了”

    老头儿燃蜡燎刀,喷上一口烈酒,递给他一块干净的麻布。

    “不必。”

    河风送来的男声,低沉性感,平静得好像伤口不在他身上。

    这样儿的伤势,又没有麻醉剂,是个正常人都该哭天喊地了,他却是纹丝不动。挺直的腰板儿、漠然的眼神儿、没有半点儿表情的高华俊脸,孤冷得仿佛一尊需要人仰望的雕塑。

    够爷们儿啊

    军人出身的夏初七,不由生出了一丝敬意。

    “呀”

    她正瞧得起劲儿,不曾想那男人身形突的掠起,手中鱼竿竟直接冲她甩了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上的一只棕麻鞋就被鱼钩扯到了空中,鞋里的脏水甩了她一脸。

    “老子真服了”

    呸了几下脏水,她再次侧头躲过又一击毁容的杀着,舌头打滑地大叫,“过路的喂,不杀”

    那家伙却根本不理会,鱼竿鱼线鞭子般左突右攻,搅得河浪翻飞,啪啪作响,一次比一次更要命。

    先人板板

    赤脚的逐鹿,穿靴的吃肉,她怕个卵

    牙齿一咬,夏初七握紧桃木镜的小刀,索性随了他的勾缠扑过去“投怀送抱”,还故意状若无害地柔声细语。

    “大爷,惜香怜玉你懂不懂阿嚏”

    对方略微一愣。

    抓住机会,夏初七借力使力,脚丫子一蹬,手中尖刀直取他脐下三寸的男性要害

    “断子绝孙吧你”

    论武力值她不如他,可要论收拾人的阴招她夏初七若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很明显,对方没有料到她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杀着,虽极快的避开了断子绝孙的危险,可锋利的刀刃却也恰到好处地贴着他的腰窝儿划过。

    绣了金线的裤腰带,刹那断裂,本就裸着上身的他,绸裤哗的滑落,露出里头大红色的亵裤来。

    娘也

    红的红的红的

    夏初七傻眼儿了

    冰山、美男、僵尸脸、铁血、硬汉再加上一个闷骚,这些个词儿组合出来的男人,性格上会不会有逻辑问题

    她眼神儿上下打着滑,不经意又落在他湿漉漉的精赤上身。

    “不知廉耻”

    平静而冷漠的一声低喝,让她激灵灵打个冷战,从意淫状态中拉回了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直勾勾盯着人家眼睛都没转一下。太丢人了被口水呛一下,她没敢与他满带杀气的黑眸对视,为了不被杀人灭口,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逃

    “扑通”

    脚还没有迈出去,人就被他掀翻在地。

    冷漠身影城墙一般压下来,死死扼住她的脖子,一双利刃似的眼睛盯住她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猎物。

    “说你是谁的人”

    “我”她表情好不纠结,干咳了两声,语速极快,“大哥,不,大爷,我不是谁的人。我也没有成心脱您的裤子。真的,我发誓,我这个人是很纯洁的我只是仰慕您大冬天赤身疗伤的精神,有汉武天人之姿,禀周成睿哲之德,风月霜雪一般凛然坚韧,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马屁拍得啪啪直响,那厮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说实话,割你舌头喂马”

    马还会吃人的舌头

    夏初七顾不得疼痛,笑问,“说了实话呢你会放了我吗”

    “会”他拖长了嗓音。

    “呵呵呵呵,真好,没想到你为人这么善良”

    “会赐你死个痛快。”

    赐你个头啊当你是皇子皇孙横竖都是死,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几乎是突然间,她便心生一计,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来。

    “喂,信不信,你今儿要杀了我,你也会必死无疑”

    他静静看过来,未动声色。

    夏初七心道有戏,嘴角的弧线儿更加灿烂,“别怪小神医我没有提醒你,你的伤已经深及内腑,血气凝结。再耗下去,等伤口发炎感染,又没有消炎药,那就离死不远了”

    “发炎、感染、消炎药”这样的词儿,他显然闻所未闻,脸上终于有了点反应。

    “继续”

    “继续什么”夏初七微微一愕。

    “继续编”

    嗤以为她是骗子看来得给他来点狠招儿了

    “咳俗话说,刀伤易治,内伤难医。你的病气已行入五脏六腑,导致膻中气血瘀滞,甚至影响到了你的”说到这里,她奸笑了两声,用小得用只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几个字。

    “怎样,没骗你吧”

    “有意思。”他忽然压低头,垂下的黑发刚好贴着她的脸。

    脸上痒痒的,像有小猫的爪子在挠着心尖儿。混合了中药味的男性气息在鼻端轻绕,那不是她嗅过的任何一种味道,她也无法准确描绘出来。只觉得不同,不同,非常不同

    轻咳下,她一脸幽怨的后仰几分,半眯着眼儿扮媚。

    “嘿嘿,连那老头儿都不知道吧相信我,除了我,没人能够治你”

    他突然一扬眉,就在夏初七被这难得一见的惑人表情给电住时,腰身一紧,便被他拎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往芦苇深处走几个大步,又嘭的重重甩在芦苇秆上。

    “治不好,要你小命”

    眼看没有可逃之机,夏初七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戏谑。

    “我的小命,不就相当于大爷您的小命不要忘了,我两个现在可是合体的不,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