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坦白
作品:《甜意落枝头》 经历过刚刚那一遭,盛恬这会儿清醒冷静过后发现了一点桑衔枝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之前她以为只是有好感,所以不排斥跟他这个异性相处。
可是现在,已经不只是好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颗“好感”的种子已经悄然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不复从前了。
长出了嫩芽的幼苗对她来说很陌生,是她26不,27年来从未见过的情景。
就算是九年以前,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也从未将父母好友以外的什么人放在心上,更别提异性。
而自从爸爸出事后,她就更没心思去想这些了。
直到此刻她仍旧惊诧,自己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邻居产生了超过“好感”以上的情感,而且会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他,依赖他
太陌生了,这种填满心口的酸软感。
不仅会扰乱她的心绪判断,还会让她迷失无措。
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善于并且乐于去表达的人了,她也没有勇气去表达。
换做别人,如果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即便不敢表白,也会或主动或情不自禁,本能地想要靠近对方一点,想知道对方是否也喜欢自己。
但盛恬已经失去了这种本能。
这些年她习惯了压抑克制,尤其是对喜欢的事物,她会在喜欢刚冒头就掐断,果断狠绝,不留余地。
以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这才是她的本能。
一切吸引她的、会引发她欢喜和占有欲的事物,她都会下意识地远离和隔绝。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失去,也就不必尝到失去的痛苦。
人,大概也是一样的。
以前她没有喜欢过人,现在有了,只要保持距离,只要不去触碰靠近,她就还能克制和毁灭这些陌生情感。
她,可以的。
可桑衔枝却叫住了她,语气坚定地让她别走。
不是委婉地劝说,不是解释说明,而是直截了当地,让她别走。
盛恬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手忙脚乱给自己砌起来的壁垒,像个豆腐渣工程,两个字,就能瞬间击垮坍塌。
果然,这种工程不能偷工减料。
盛恬下意识地站在了原地,胡思乱想间,听到桑衔枝再度开口。
“别走。”他又说了一遍。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盛恬就轻而易举地被他的嗓音所吸引,那时她没心思也没时间多想,只觉得好听,是她听过的所有声音里,最好的。
后来每一次见面,她就会总不自觉地被他磁性的嗓音所吸引,以至于他每次开口,她都会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去听,然后越发着迷。
此时此刻也一样,那两个字,明明说得极轻,可是却能轻易地敲动她的心房,让她无法就此离开。
原本窝在她双臂的崽崽似乎察觉到主人的踟蹰,也不再老实待着,趁铲屎官不注意,一跃落地,然后扭着屁股,迈着高傲的猫步,慢悠悠地在客厅各个角落这里走走那里闻闻。
像在巡查她的新地盘
崽崽的背叛来得太快,盛恬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桑衔枝看着传闻中“怕生”的崽崽这会儿比主人更悠闲自在,忍不住笑了声,凝滞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站在原地的盛恬的背影,“有些话想跟你说。”
盛恬一顿,会过神来,面颊有些发烫。
这下,她彻底走不了了。
桑衔枝看到了她身体微微一僵的反应,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对她说
“不过现在先量一下体温吧。”
话已至此,盛恬如果再坚持要走,就未免太不识相了。
于是她只好乖乖转身,回到沙发旁。
桑衔枝看她这会儿低着头垂着眸,让量体温就乖乖配合,跟刚刚那个冷漠又疏离、说完就想走的人大相径庭。
所以她那些冰冷与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盾,看似坚硬无比。
其实,一击即碎。
盛恬夹着体温计盯着掌心的医用贴,桑衔枝处理得很细致,一点血迹都没有看到,而且她也不觉得疼。
桑衔枝也没有去做别的事,就在旁边等着测量结果。
她从未觉得七分钟这么漫长,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越发地无地自容。
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说。
而且说完不管怎么样,都必须离开,不能像现在这样,还留下来测体温,太尴尬了
计划全被打断了。
她想要的保持距离,想要的不麻烦桑医生,以及不想在那样狼狈之后被同情、关心
所以测完了体温,她要立刻辞别吗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挤成一团时时,七分钟到了。
桑衔枝看着温度计,“37度5,应该是刚刚在露台吹风着凉了。”
盛恬下意识地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先吃颗退烧药吧。”说着他就从药箱里掰出一颗药,连同水递到盛恬手边。
盛恬道了谢,然后把药吞了。
“你现在出了冷汗,出去再吹到风很容易加重病情。”
像是知道测完体温吃了药她会说什么,桑衔枝先发制人地开口,再一次让她不知所措。
盛恬迅速眨了眨眼,总觉得他似乎已经摸清了自己“欺软怕硬”。
而她确实也如此,如果对方语重心长地和她分析权衡利弊,让她做选择,那么她一定会坚持自己想法。
但如果对方在她有任何想法之前出其不意地,告诉她只有一个最优的选择,那她自然不会考虑其他可能
被拿捏得死死的。
这就是心理医生的能耐么
桑衔枝见她没有再坚持要走,也知道自己该履行刚刚的话。
真要开口,他却不知该怎么说起了。
思及此,他自嘲似的笑了声,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最基本素养,可他这会儿竟然词穷了。
“盛恬,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被打断计划的不止是盛恬,桑衔枝亦然。
在他的计划里,不该这个时候,这个情形下跟盛恬坦白的。
现在绝对不是最佳时机。
可是刚刚打开露台门看到她蜷在角落的样子,桑衔枝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否则也不会拒绝程煦的提议不去医院而是把她带回来,这不合适。
但既然做了,无论多不合适,他都得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一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的解释,还有接下来,他还会继续这么做的解释。
“其实,我们不是刚认识的。”桑衔枝半蹲了下来,让盛恬垂眸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盛恬闻言,瞳孔不安晃动,“什么意思”
算起来,从崽崽跑到他二楼的阳台到现在,有两个月了,确实不是刚认识的。
但很显然,桑衔枝的“刚认识”不是“今天或者近几天认识”的意思。
桑衔枝定定地迎上她的视线,认真地看着她说“我是c城一中毕业的”
果然是校友。
盛恬心想,在得知他和程煦那么熟稔时,就该肯定了。
只是还未松一口气,就听见他说
“13届。”
灯光照亮下的一双眸子皱缩,桑衔枝跟她,是同一届。
怎么会
他不应该比自己大吗
真的是同龄人
此刻有许多疑问与想法涌入脑海,盛恬没能抓住线头,只能任由它们混乱着,掺杂着
“我从高中就认识你了。”桑衔枝在她下意识睁大的眼眸中笑了笑,柔声道,“很难不认识吧高中三年,广播站课间读物都是你写的稿子。”
他的语气时温柔而笃定的,带着些许怀念和缱绻。
“还有程煦,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高中虽然不同班但一起上下学,经常能从他”
提到程煦,盛恬不知想到了什么,那琥珀色的瞳孔瞬间冷却,连同语气
“所以,你接近我的目的什么”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